兩分鐘後的13:33,價格又被打回到了30910元的跌停板上,可是這種情況沒有長時間持續下去,價格只在跌停板上呆了不到兩分鐘,緊接着一波買盤又把價格拉昇到13:41時的31430元。
13:43的時候,價格小幅回調到了31300元一線,緊接着一波更加兇猛的買盤出現了,價格從31300元一線被迅速拉高,13:48時,價格已經漲到了32060元。
隨後,價格就在31700元到32200元一線來回震盪,而且成交量急劇放大。
這種價升量增的情況是從10月6號開始大幅下跌之後很少出現的。
週末就已經動了平倉念頭的李欣看到這種異常現象,更加覺得價格似乎不太可能再回到跌停板上了,就開始在下午2:20價格來到31860一線的時候開始逐步平倉離場了。
他花了20多分鐘的時間才把手裡那4000手空單全部平倉完畢,平倉的均價大致在31850元左右。
李欣平倉之後,他賬戶上的純利潤是4億3100多萬元。
而今天這根k線圖是一根下影線很長的小陰線,收盤價是31800元。
李欣現在是徹底解脫了。
國慶節過後這半個多月的時間是他經歷過的最緊張、壓力最大的日子。這段時間銅價下跌最迅猛,他賬戶上的利潤堆積也最快,可他心理上承受的壓力卻是常人無法體會的。
幾個月的時間裡他就賺了4億3000多萬元,雖然這筆利潤還不如他在西部銅業股票上賺到的那筆利潤多,可是因爲期貨市場上的風險遠比股票市場上的風險大,他在這筆交易上所耗費的心血和承擔的壓力要比持有西部銅業股票時耗費的心血和承擔的壓力多得多。
10月9號那天就和李欣在電話裡鬧得不歡而散的袁傑這段時間過得也不輕鬆。
她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她的心裡既充滿了對李欣的怨恨,可是看着李欣賬戶上那不斷堆積的鉅額利潤,她又不得不在心裡由衷地佩服李欣的眼光和操作。
這種感受不僅僅只是袁傑這個副總經理有,他們這間期貨公司的所有員工都是這種感覺。李欣此時在他們心裡就是神一樣的存在。
都說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他們公司的這些員工做爲期貨行業的從業人員,非常清楚期貨市場上利潤和風險的對比關係。
在金屬銅這一波的暴跌過程中,別說做多的那些客戶損失慘重,就是國慶節之前持有空單的那些客戶,也大多在10月6號第1個跌停板開出來之後就基本上全部獲利出場了。那些第1個跌停板就獲利出場了的客戶,所賺到的利潤跟現在這個價格能帶來的利潤相比只不過是九牛一毛而已。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些在第1個跌停板獲利出場的空頭,在接下來的第2個、第3個跌停板出現的時候,有不少人覺得價格已經低得離譜了就進去抄底做多,這一下不但把第1個跌停板上賺到的那些利潤全部賠了出去,還在隨後銅價的繼續下跌中虧得血本無歸。
至於那些國慶節前就做多被套的客戶就更慘了,他們大多是在第4個跌停板之後纔有機會止損出場的,虧損的程度那真叫一個慘不忍睹。
這些鉅額虧損的客戶不在少數,他們在4個跌停板止損離場後就再也沒在期貨公司出現過。不難判斷,應該是這一波的暴跌把他們的資金和信心都徹底打沒了。
跟這些客戶相比,李欣就是真正意義上的鶴立雞羣了。
兩年多以前就在這家期貨公司的老員工有幸見過李欣當時在期貨銅這個品種上做多一單就賺了幾千萬元的經歷。
現在李欣做空期貨銅一單又賺了4億3000多萬元的神操作再一次刷新了他們的認知。
那些進這家期貨公司還不到兩年的新員工對李欣的這種操作就更是奉若神明瞭。
李欣平時很少到期貨公司去,所以沒有見過他的這些人都在紛紛打聽李欣到底是何方神聖。
袁傑也不例外,李欣的這次操作再一次讓她對李欣刮目相看。
可以說沒有任何人預先估計到銅價會跌到目前這個位置,包括李欣和袁傑。
可是讓袁傑更沒想到的是,李欣居然把空單一直持有到目前這個位置才平倉出場。
看着李欣賺到的那鉅額利潤,袁傑對李欣的怨恨也漸漸消散了不少。
她心想:也許是自己10月9號那天對李欣的要求太苛刻了,他就是那麼一個執着和專注的人。換一個角度想想,如果他不是這樣把心思全放在期貨上,能賺到這麼多利潤嗎?還有啊,要不是他這麼才華橫溢,自己會對他這麼死心塌地嗎?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離了婚的前夫,他倒是很想和自己整天黏在一起,可自己看得上他嗎?
這樣一想,袁傑的心理又漸漸平衡了,她拿起電話,撥通了李欣辦公室的座機。可是電話撥通後響了很長時間都沒有人接,袁傑無奈,只好又重新撥通了李欣的手機:“你在哪呢?怎麼打你辦公室的電話沒人接啊?”雖然已經主動打電話找李欣和解了,但是袁傑說話的語氣還是有些不饒人。
李欣說:“我在家呢。”這個電話是10多天以來除了夏小娜之外的第1個外人打進來的電話。好長時間沒和外人接觸的李欣說話的語氣雖然很平淡,但是內心卻是非常高興的。
“在家?現在還不到下午4點,你今天不上班嗎?”袁傑感到很奇怪。
李欣說:“我已經從南方集團辭職了,以後那個辦公室的電話你別打了。”
袁傑大吃一驚:“辭職?爲什麼呢?你這不是幹得好好的嗎,幹嘛要辭職呢?”
“什麼幹得好好的,就是在那裡呆着覺得鬱悶才走人的!”李欣沒好氣地說。
“哦,是不是出什麼事兒了?”袁傑從李欣的語氣中聽出了一些怨氣。
“沒出什麼事,反正你記着以後我跟那公司沒有任何關係就是了。”
李欣不想說,袁傑也就不好再問:“好心沒好報,你當我是想打聽你的隱私嗎?真是的!”
“我可沒這麼想,只是不想再提這事了。”
“好了好了,這事你不說我就不問了。你手裡那些倉位今天全部平倉了?”袁傑換了個話題。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這還能瞞得過你?”
“哼,知道就好,你的一舉一動可全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這事你可別給我出去亂說哈。”
“想什麼呢?你以爲我是什麼人啊?”
“呵呵,不會就好。”
“我可真是服了你了,你怎麼會有膽子一直拿到現在呢?”
“我也是被逼無奈,一點點被逼到這一步的。”
“誰逼你了?”
“市場啊。”
“市場怎麼逼你了?”袁傑還是沒明白李欣是什麼意思。
“一個接一個的跌停板逼的唄,市場要不是這樣的走勢,你再給我兩個膽子我也不敢拿到現在這種價格。”
“你這種說法不但不講理,還有點兒得了便宜賣乖的嫌疑哈。要說那些多頭被幾個跌停板逼得無路可逃,想止損都止損不了還有人信,你這賺了大錢的空頭怎麼也說是市場逼你呢?”
“我說的是真話,絕沒有得了便宜賣乖的說法。你說你以前見過銅價有這麼瘋狂嗎?三、四年前銅價從2萬多元一噸漲到前年的85,000多元一噸,這個漲幅足夠巨大了吧?可其中有出現過三四個連續一字漲停嗎?沒有吧?可是這次銅價從5萬多元跌到3萬多元,所用的時間還不到一個月,這期間居然出現了9個一字跌停。這個過程中下跌的趨勢只要稍微緩一點,多糾結一點,我絕對沒有膽子敢把空單一直拿到現在31,000多元的價格上。”
“也是哈,如果10月9號交易所第1次暫停金屬銅這個品種一天的交易之後,第2天價格就漲上去的話,後來也許就沒有這麼多事了。你知道嗎?我們期貨公司這邊有幾個國慶節前做空的客戶,10月6號在跌停板上把倉位全部平倉之後,10月7號又在48500多元的跌停板上反手做多,結果被套了4個跌停板,一直到10月14號的43,000元左右才解套出來,不但把國慶節之前賺到的利潤全部吐了出去,連追加進去的資金也幾乎虧得一乾二淨。”
“就是這種多頭一進場就立刻灰飛煙滅的行情,才逐步增加了空頭持倉的信心。銅價幾乎是連續5個一字跌停之後纔在10月14號打開跌停板收出了一根紅色的十字星,可這個姍姍來遲的上漲,對絕大多數多頭來說已經沒有多少意義了。如果沒有充裕的後備資金,這個時候他們早就爆倉了,只剩止損離場的機會了,根本無力做任何反抗。在這種情況下,空頭只要頭腦清醒一點,看清楚這一點,就根本不用擔心價格會有更大幅度的反彈,只要靜靜地等着價格繼續下跌就行了。”這半個多月以來第1次有合適的對象可以讓李欣毫無顧忌地談論期貨市場上的走勢和感想,所以李欣一說起來就滔滔不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