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你要我們在一星期內查清‘幽靈事件’的真相?這不是強人所難嗎?”左源不滿的說。村長做了個動作提醒他,自己因爲誰才受的傷。“可是——村長,這和我們有什麼關係啊,爲什麼要我們也參加啊?而且——”事實上小遠想說他很忙,沒時間找什麼幽靈,可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因爲大家一定會認爲他是由於害怕才找藉口的。
“我等你們的好消息。”村長話一出口,大家不得不離開村部。
黑夜裡,一個黑影從半空中輕輕的飄進了一所房舍的陽臺上,這個身高不足一米的黑影穿窗而進。他無聲地走到牀邊,低頭俯視着牀上熟睡的人,憂傷地輕觸女子的臉龐。突然睡在裡側的蘭兒坐了起來,這時黑影才恍然注意到牀上睡着兩個人。蘭兒“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睡下了。黑影鬆了口氣,他像來時一樣無聲的離開了。連一向非常警覺的大黑對剛纔的一切都毫無察覺。
清晨。“阿姨,昨夜你有沒有感覺到什麼?”蘭兒問。
“沒有啊,”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女子微笑着掉過頭來看了一眼蘭兒,“啊——”她看着不小心切傷的手指上流出地鮮血,有一種奇怪的感覺。蘭兒走到她身邊把她受傷的手放在掌心,另一隻發出溫和地光芒的手懸在傷口上,慢慢地血止住了,傷口也癒合了。
“謝謝你,蘭兒。”蘭兒擁有可以治癒傷口的特殊能力,村子裡除了小遠和百合還沒人發現這個秘密。
“沒什麼,這十年來都是阿姨你在照顧我和哥哥,應該是我說謝謝纔對。”
“對了!你哥哥最近都在忙什麼?這幾天他很少來啊。”百合換了話題。
“哥哥最近每天夜裡都要出去,一回來就倒頭大睡,連我都很難和他說上話。”蘭兒突然問:“阿姨,你見過幽靈嗎?”
百合一愣,“蘭兒,你今天怎麼竟問些奇怪的問題,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百合擔心道。
百合的父母十年前死於怪物手裡,當時碰巧從那兒路過的蘭兒的父親林子學爲了救她和自己懷裡的女兒也死於怪物掌下,因爲自己的緣故害的當時纔剛出生不久的蘭兒成了這個樣子,百合的心裡一直處在內疚中。那年她十五歲。爲了讓自己的心好受些,她拒絕了所有向她求愛的青年,這十年來,她到處尋醫問藥希望能找到治好蘭兒眼睛的方法。小遠和蘭兒曾多次勸她去尋找屬於自己的生活,可百合已經停不下來了,在她的心裡除了小遠和蘭兒已容不下其他了。
對於小遠和蘭兒而言,百合已成了他們生命中必不可少的重要之人。村裡能夠在小遠面前和蘭兒如此親近的只有百合一人。最近村裡傳的沸沸揚揚的幽靈讓小遠很頭痛,雖然沒聽到幽靈傷人的話,但還是不放心蘭兒一人在家。昨天,他送蘭兒去百合家先住幾天,因爲萬一要是碰上幽靈,兩個人也總比一人強。不過蘭兒並不像哥哥那樣緊張,她和往常一樣,只是來到百合家後總感覺到有一股陌生的力量在周圍徘徊。
翔依、炎烈、左源還有赤紅在黑暗裡注視着周圍可能出現的異常情況,小遠和三樹倚在一塊睡着了,他們本來是和大家一起追查幽靈的,可不知不覺就睡着了。洲正在擺弄手裡的相機,剛開始的幾天他還興致勃勃的要拍下幽靈的樣子,可現在對幽靈的出現他已不抱什麼希望。而且他打心裡認爲幽靈只不過是一些無聊的人編出來的,事實上根本不會有什麼幽靈。突然一個黑影從他們上空飛過,“赤紅,你們守在這裡,我和左源、炎烈先去看看情況。”三人消失在黑暗裡。
“翔依,感覺到了嗎?剛纔那個幽靈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半空中地左源說。
“在人類中見到魔神是正常的事,沒什麼好奇怪的。”翔依站在樹上四下看了一番沒有發現幽靈的蹤跡。
“挺厲害的嗎!竟然能躲過我們三靈的追蹤。”左源自嘲的說,“這纔有意思。我現在越來越好奇了。”
“誰?”炎烈突然轉過身看到面前出現了三個身影。
“好久不見了!炎烈,”三個人突然出現在這裡。
“白霜、槐,你們怎麼會在這兒?上次說好了一起回族裡覆命的,你們爲什麼不來?沒想到身爲十靈的你們說話不算數啊!”
“左源,你還是老樣子啊!這麼愛計較。”白霜笑道。
“什麼?”這話左源聽了很不滿。
“好了!一會兒再敘舊吧,現在要辦正事了。”剩下的高個子青年提醒道。
白霜見左源疑問的目光,“我來介紹——”話未說完翔依從遠處飛過來了,“你就是那個一百多年前和妖族族長的女兒——凌紫做交易的木族魔神木之俊吧?”
“妖族族長的女兒應該是雪兒啊!”白霜和槐看看翔依又看看木之俊,他們完全聽不懂翔依的話。
“一百多年前,當我們都還在魔神學院的時候,在第一次人間修行之後,雪兒突然離開了,二十多年後我們才知道她去人間陪她的姐姐——她的父親和人類所生的女孩,後來似乎發生了什麼事,雪兒的母親突然受傷迴雪殿去了,幾個月後,雪兒也被迫離開了,她的姐姐承受不了這種失去至親的痛苦——就在這個時候,木之俊突然出現,他和凌紫做了一筆交易。他讓她和雪兒見面做爲交換,凌紫把自身對他有益的一切都給了他,其中包括凌紫餘下的時間還有她體內未被發覺的靈力。”看着聽的目瞪口呆的白霜和槐,左源繼續說:“這件事就像曇花一現,並沒有引起族人的注意。”
木之俊沒有反駁,他看着白霜和槐,笑笑:“你們不用這麼驚訝,是藍牙族長拜託我讓這件事成爲秘密的。”他接着轉過頭:“只是我沒想到除我和幾個當事人外竟還有人知道這件事!”
“其實——”左源剛要說什麼卻被翔依制止了。左源不顧翔依的反對繼續說:“我們隨導師來修煉時,有一天晚上我路過某個散發着一股微弱的靈氣村莊時,碰到了翔依和因受傷而靈氣四散的雪妃。我們從雪妃那兒知道了雪兒的事,在你和凌紫做交易的樹林裡,當時我們也在那裡。”
“怪不得呢!當時我就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木之俊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了,沒成年的魔神只能隨導師在外界呆十天,你們那時應該破規了吧?”
聽了他們的對話,槐故作不滿:“爲什麼不告訴我們?是不是沒把我們當朋友啊?不管怎麼說,我們也曾是雪兒的同伴啊!竟然瞞着我們真是太過份了!”白霜也跟着附和。
“你們來這裡是有任務吧?”左源突然轉移話題。
“啊!剛纔和你們說話把正事都忘了。”白霜說,“我們是來找人的。”
“別和他們羅嗦了,走吧!”白霜和槐跟着木之俊後面走了。他們在一所房舍的陽臺上停了下來。他們一直注視着屋子裡。翔依他們也趕了過來。
“走吧!”木之俊突然說。其他人都感到詫異,“我們去村頭等他吧!”
“他會來嗎?反正已找到她了,爲什麼現在不帶他走?”白霜有些不明白, 木之俊沒有回答。
“他真的會來嗎?”槐也很懷疑,“你對他很瞭解嗎?難不成你們認識?”
木之俊一臉自信的笑笑,意味深長的說:“對,認識!我們很早就認識,很早!”
“???”
“當我還在學院裡的時候,我們就是很好的朋友。那時聽說妖族現任族長的哥哥——族裡公認的奇才在人間修煉時,突然停止了維持生命的修煉而帶着一個人類小孩失蹤了,這件事對我們這一屆的學院生影響很大,特別是木穆白,讓本就對人類世界充滿幻想的他對人類更加好奇。我們十二歲從學院畢業後,便結伴一起去向往的人間修煉。”木之俊坐在村頭的樹上,“有一天,白告訴我,他喜歡上一個人類女孩。他向我講述了他們由相識、相知到相戀的過程。他對那個女孩許下承諾,說他會永遠守護在女孩身邊。但這個善良的女孩卻不知道還有一個叫王彬的鄰居暗戀着她,他一直在背後默默地注視着她。女孩住的村子很窮很大,她的父母在前一年的饑荒中死了。村裡有很多人和她的父母的命運一樣。爲了生存,有些村民開始去偷去搶,雖然後來這些惡習得到了遏止,但是有些地方已經形成了集團。在這個時候,木族新舊族長開始進行交接,因爲這是族裡的傳統,所以他不得不離開女孩一段時間回魔神族去。幾天後,女孩在回家的途中遇上了一幫搶匪,王彬爲了救她被他們失手打死了,那幫匪徒見出了人命全跑光了。這個時候女孩才知道王彬的心意,對於爲保護自己而送命的王彬她既心痛又內疚。這種感覺隨着時間變得越來越難以承受,而且她也無法再像以前那樣接受木穆白的感情。在某個夜晚,女孩倒在了血泊中。當木穆白趕到時,一切都晚了。他看着好像在沉睡的女孩心如刀絞,他發出一聲異常痛苦的哀吼,全身靈氣盡泄,然後化爲靈珠子從我身旁飛走了。”木之俊看着星空,他不想讓別人看到他此刻的表情。“去年我回族裡的時候看見一個和木穆白小時侯長的一模一樣的男孩,就連他們體內散發出的氣息都很相似而且還同名。因爲我們魔神出生時是靈珠子而到死時同樣變回靈珠子回到花坊由生命之花重新孕育,所以我從心底認爲他們是同一個人。兩個月前,我以他的魔神導師的身份帶他出來修練,對我他只是有一種很熟悉的感覺,別無其他。這個村子裡有一大片香草原所以我們就在這個村子裡修煉。修煉結束時,他突然目不轉睛地看着一位路過的年輕女人,那個女人和兩百多年前與他的前世相識的女孩一個摸樣,這一面觸動了他的神經。雖然前世的事他都不記得了,但那種感覺卻在心底蠢蠢欲動。當他實體化後站在女人路過的路旁時,女人完全當他是孩子,她朝他笑笑便走過去了。我們剛回族裡沒幾天我就聽說穆木白不見了當時我就猜到他又回來了。”
白霜道:“族裡有規定,未成年的魔神是禁止私自離開魔神族的。他就是爲了再見那個女人而不顧族規矩,偷跑出來?”木之俊憂傷的笑笑。
天剛亮時,一個小孩飛到木之俊身邊。他們飛過村子時,木穆白看着地上的百合時,一臉不捨的表情看了真讓人心痛。
“沒想到村裡的幽靈竟是個小孩子,這種話估計誰聽了都不會相信的。”聽了左源的講述後赤紅感慨的說。
最終他們什麼也沒說,只是告訴村長說村裡已不存在幽靈。只要村子安全,對於其他的村長也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