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一位老人在湖邊打水時聽到嬰兒的哭聲,尋聲而去,竟發現樹洞裡有一個銀絲袍包裹着的女嬰。誰家的孩子啊?老人見四下無人,聽孩子的嗓子都哭啞了,猜想這大概是個棄嬰,便抱回家去了。怎麼把孩子放在這麼隱蔽的地方,如果放在哪戶人家門口,孩子也不至於哭成這樣也沒人發現。老人注意到包裹孩子的銀絲袍,感覺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估計這孩子身上一定發生了什麼大事。
這年的冬天特別冷,雪也特別多。
一大早,老人就拿着掃帚打掃院子前的小路,她發現籬笆邊上有一快凸起的雪塊,扒開上面的一層積雪,一個凍昏了的小孩的後背露了出來。老人立刻丟掉手裡的掃帚,把孩子抱進屋子。這是一個臉部被嚴重灼傷的小男孩,但身上沒有任何傷痕。男孩看上去大約只有七八歲,穿着一身質料很好的白色絲袍。老人給男孩換上了自己的乾衣服,因爲老人無兒無女,他一直都是一個人居住,所以這個時候她也找不出適合男孩穿的衣服。當男孩醒過來後發現自己失憶了,他既不知道自己怎麼傷的也不知道自己爲何會倒在雪裡更不知道自己是誰。從此老人收留了這個很靦腆,不太愛說話的男孩。
“雪致,替外婆去店裡買瓶醬油好嗎?”雪致是老人給男孩起的名字,因爲是在雪地裡發現的他。老人想讓男孩多認識一些小夥伴,所以她經常找機會讓男孩出去走動。
路邊一個玩泥沙的小孩坐在地上,雪致微笑的看着小孩,小孩大概感覺有人在看他,一擡頭正好撞上雪致的臉,突然“哇”地小孩哭起來了。雪致嚇的不知所措,小孩的父母一聽孩子的哭聲立刻衝出來把小孩抱走了同時賞了雪致兩下,並且嚴正警告他不要再出現在這裡。剛買地醬油因外力的衝擊掉在了地上,灑了一地。
“雪致,外婆讓你買地醬油呢?”
男孩默默地跑進屋子裡不肯出來,一連幾天都是這樣,老人一時也不知如何是好。
獨自呆在屋裡的雪致注意到了屋子一角的搖籃,他悄悄走過去看着熟睡地女嬰,好奇而又害怕地伸手觸摸女嬰稚嫩的臉蛋。這時女嬰突然醒了,雪致擔心會像上次那樣,他猛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睡醒的女嬰看着雪致“呵呵”的笑着並朝他伸出去的小手在半空中亂抓着。雪致嚇地立刻躲到一邊,然後又情不自禁地走過去,女嬰仍然朝他張着手笑着,男孩好奇的伸出手,女嬰緊緊抓着他的手咿咿呀呀的笑着,雪致的臉上首次流露着笑意。
老人去鎮上回來地時候看到一家雜貨店裡掛着幾個面具便買了一個送給雪致,這樣他以後出門也方便些,老人是這麼想的。
雪致只有出門地時候纔會戴着老人送他的面具,因爲在家裡,面具已然成了女嬰的玩具了。現在雪致走到哪兒,她就跟到哪兒,雪致回頭看到她一臉天真地笑時,心裡有種甜甜地感覺。他很慶幸有一個這麼可愛的妹妹同時他也擔心自己的外貌會讓妹妹爲難。
現在送妹妹——水炎上下學已成了他每天必修地功課了。
“水炎的哥哥是個怪物——”
“怪物!怪物!”一羣小孩子大聲喊着。
“我哥哥不是怪物,不許你們說我哥哥壞話!”
“就說,怎麼樣!你和你哥哥都是野孩子,趕快滾出我們的村子。”這樣的對話幾乎每天都會出現。爲此雪致時常被這幫孩子的哥哥姐姐們揍地很慘,然後他會走到妹妹面前微笑着說:“小炎,下次哥哥一定會打贏的,決不讓他們欺負你。”可到了下次他照樣被揍的很慘。
水炎八歲的時候,老人去世了。在老人彌留之際,她將八年前在湖邊樹洞裡發現水炎的事告訴他們兄妹倆同時拿出了包裹水炎的銀絲袍。
從此兄妹倆相依爲命,儘管生活很艱苦,但哥哥的臉上卻始終保持着微笑。
爲了讓妹妹過地好些,雪致每天都要在工地裡打工到很晚。回到家裡他看到水炎又趴在桌上睡着了。雖然說過多少次“不要等哥哥回來,困了自己回房間睡覺”之類的話,可每次回來都看見水炎等他等的睡着了。他看見水炎面前有一個新面具,雪致已猜出水炎一定又瞞着他偷偷去後山的窯廠打工了。
幾天前,水炎看到哥哥的面具因用地時間太長已變地又舊又破,她很想給哥哥買個新的,於是便瞞着哥哥去窯廠搬磚塊了。本來想等哥哥回來親手送給他的,可沒想到一不小心竟睡着了。
“真拿你沒辦法,”雪致輕輕抱着熟睡地妹妹一臉憂傷的笑笑,他把水炎防在牀上之後戴上新面具充滿感激的說:“謝謝,真的謝謝。”然後獨自悄悄出門了。
“你約我到舊屋來幹什麼?”雪致對屋裡一個英俊的長髮男子不耐煩地說。
“我以爲你不來了呢!”男子臉上一直掛着寧靜的笑。
這個男子叫左源,是雪致從工地回來的路上遇見的,一見面左烈就表現的像老熟人似的約雪致到村裡無人居住地舊屋見面還說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
“你一定很想知道你的過去吧!”
雪致心頭一震,“你到底是誰?”
“別急啊!現在就替你解除封印。”說着左源的手在雪致的臉前一揮,,頓時雪致臉上的表皮瞬間脫落了,露出一張無比俊美的臉,額頭上的魔神族標記閃閃發光。
“好久不見了,火炎。果然是族裡公認的美神,真是讓人自嘆不如。”左源臉上仍是寧靜的笑,而心裡卻很不服氣:“在這麼做了那麼多年的粗活竟然一點都沒變弱。”
半空中的男子看着腳下燒地通紅的舊屋對旁邊的人說:“沒想到你不僅外表一點都沒變,就連骨子裡的冷漠都保持的那麼好。在走之前你這個做哥哥的不想和妹妹告別嗎?”
“雪致在大火裡已經死了,現在的我是炎烈——火族使者。”旁邊的人平靜的說。
“那好吧!現在我們回族裡向長老覆命吧!”左源說。
“什麼?難道你們……”炎烈非常驚訝。
“是啊!十年前,長老派我們十靈追蹤被青環帶走的小主,可結果沒找回小主不說,就連你都不見了,我們哪有臉回去覆命啊!”左源不以爲然,“你去追蹤青環,怎麼會被封印?你可是十靈之一啊!”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
“對了!我聽赤紅說過,那個青環和小主的母親雲心曾經是你們的修練導師。唉!你們火族的關係真是複雜……”話未說完,左源見炎烈已經飛出很遠了,“哎——,等等我啊!”左源追了上去,兩人一起消失在夜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