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頭髮首先映入眼簾, 一張俊美得雌雄難辨的臉上掛着明顯的淚痕,長長的頭髮凌亂的披散着,一身粉色的和服……呃, 竟然在領口和袖口處有着絲絲條條的破爛痕跡, 那幾乎都要敞開到腰際的誇張視覺衝擊, 讓草摩潑春和草摩由希都傻眼了。
那人卻毫不在意的扯了扯衣服, 動作粗魯的揉了揉鼻子, 拿着不明物體的手往前伸了伸:“怎麼樣,章魚燒要不要來一個?”
“……”這麼奇怪的人打哪裡來的?
“既然不吃,那我先走了!”動作流暢的轉身——“噗通!”又戲劇化的跌在了地上。
揚起的灰塵和落葉, 讓現場再次尷尬起來。
“……”佇立的兩人對視,滿目疑惑。
“要不要去幫幫那人?”草摩由希善心萌動, 臉上的驚訝未散。
草摩潑春迅速拉緊他的手, 在這個人出現的那一瞬間, 他莫名的有種奇怪感覺,“還是先不要吧。”
話音剛落, 面朝地的人倏地擡頭,拎起和服的下襬,就那麼衣冠不整地拔足狂奔。
這時,兩個人紛紛無奈了。
他們現在才發現那人竟然是在光着腳丫子狂奔!
那人踩着不遠處的鵝卵石路面上時,速度依然不減, 嘶, 看着都牙根酸。
那麼奔放的逃跑姿勢, 實在讓旁觀的兩個少年目瞪口呆。
不過, 邊跑邊尖叫這是怎麼回事?
“啊~~~”
咳咳, 真刺耳,亂製造噪音是會遭報應的。
很快, 那人就吃到了苦果。
那一聲尖叫立刻讓身後追的人知道了來人的逃跑方向。
彭!遠遠的,重物準確的砸在了跑遠的人身上。
“……”草摩潑春和草摩由希已經被雷得外焦裡酥了,這一幕又一幕的反轉劇情,讓他們應接不暇。
“那人到底是誰啊?”由希少年喃喃自語。
“真慶幸不認識。”潑春萬分慶幸,就這表現,殺傷力太大。
原本以爲那人已經逃走了,沒想到再仔細看時,那彷彿是神經病(……)一樣的傢伙,出乎意料地再次倒在了地上,昏迷不醒,身旁散落着幾顆貌似是高爾夫球的昂貴存在。
拿這玩意兒砸人?草摩潑春打了個寒噤。
“慊人?!”
他還在那裡感慨着,由希少年的驚呼讓他立刻汗毛直豎,防備的擡起了頭。
此刻,在姍姍來遲的草摩慊人眼裡。
這兩個小孩衣着凌亂,身上沾滿了灰,由希的頭髮上甚至還沾了枚樹葉。
兩個人均一臉無辜和迷茫的望着他,讓慊人的怒火瞬間退卻。
“這、這成何體統!”
半響,草摩家的家主蹦出了這麼一句。
哦,看來他現在的心情還算不錯,否則,嘖嘖,草摩潑春暗想。
拜他打了阿夾那一巴掌的威力,他對這個人可是印象深刻呢。
“慊人,怎麼了?”從樹後面,又跑出一個熟人來。“呀!你們兩個在這裡啊!”
某人身上的怒火燃燒了起來,衛生球立刻接待來人。
“啊!由希!啊,潑春。”
對於這差別性的呼喊,草摩潑春眼角抽了抽。
紅葉這隻死兔子到哪裡都能碰到啊!早該滅了!他心裡惡毒的想着。
草摩由希在慊人出現的那一刻就已經收起了笑容,隨着年齡的增長,他對這個一直服侍的人有所瞭解,不再像兒時那麼害怕,只是身體下意識的反應讓他站直了身子,一臉嚴肅。
草摩紅葉瞄了瞄兩個人,再看看身旁的慊人,果斷決定還是先安撫慊人比較好。“慊人,你到底怎麼了嘛~”
撒嬌的聲音軟軟的,看着他膩歪的模樣,草摩潑春更是對這個能隨時隨地撒嬌的傢伙沒什麼好感,╭(╯^╰)╮,果然,還是讓由希離他遠點!
在看到慊人沒太大的反應,紅葉轉換了方法,將衆人的焦點轉移。
“快看,猴子!”
戳了戳躺在地上沒反應的人,草摩紅葉笑着解釋。
三人居高臨下的注視着兔子,兔子內心默默流淚,爲了緩和氛圍他容易麼?
可不領情的人大有人在。
——這種詭異的場面,還能指着不明物體笑得燦爛,你不覺得奇怪麼……草摩潑春的內心吐槽緊隨其後,而那投向某人的眼神自然也堪稱睥睨了。
草摩由希更多的則是疑惑,以他這單純的思維,想不透這接二連三的生硬轉折到底是怎麼回事。
“啪啪。”
草摩慊人雙手擊掌。
瞬間,周圍就來了幾個黑衣大漢。
“拖走!”
那宛如被踐踏了的猴子就在眨眼間消失了。
目睹這一拐走少女的場景,真的沒問題麼?
“哼,走吧。”草摩慊人來也快去也快,噌噌噌的就悶着頭往前走。
“喂!這怎麼又生氣了。”兔子少年嘟囔了一下,朝兩個人揚了揚手,快步追了上去。
離開前,回想起慊人幽深的眼神,草摩潑春眯了眯眼。
草摩慊人……
……
……
……貌似也有精分的現象啊。
連續幾日沒看到由希,草摩潑春的焦躁日益嚴重。
在這種低氣壓籠罩的狀態下,他第一次請假,打算偷偷去找找由希,這是以前從未有過的。
主動踏入本家那片土地,內心沒多少恐慌,只是有些迷茫,畢竟,他一直在外院居住,對內部不熟悉。
“喂!你還不快點啊,速度那麼慢!”
嗯?
草摩潑春的注意力立刻被一道怒斥吸引過去,不詳的預感也迅速升起。
“我的東西,快點把它給我弄下來!”這聲音隨着明晃晃的陽光,犀利得有些凌冽的寒意。
草摩由希咬了咬脣,察覺到汗水順着臉頰往脖頸流淌,卻也無心計較,只能抱着粗壯的樹繼續往上爬。
今天,慊人心血來潮要玩風箏,剛開始還玩得好好的,可是運氣不佳,這風箏竟然意外的落到了樹上去。
那麼高的距離,讓草摩由希有些害怕,纖細的手巴着粗大的樹,忍不住有些吃痛,繼而是無法抑制的酸楚和顫抖。但看着慊人在下面充滿怒火的眼神,他只能硬着頭皮慢慢往目標爬去。
只要拿到了就好,他這樣想着。
可樹下的人顯然對他這種龜速不滿,“快點了啦!你動作怎麼那麼慢!”
伴隨着這惱怒的吼聲,慊人一腳踹在了面前的樹木上。
這一驚,不禁讓樹上的人嚇得一縮,慌忙抓住了近在眼前的一個樹杈,“嘶”的一下,不慎被劃破了手,疼得他眼淚快飈出來。
“你們在這裡幹什麼?”這樹木對於一個未成年的孩子來說,高度是可怖的,草摩潑春爲樹上的人捏了把冷汗。
哼。身穿和服的少年翻了個白眼,對於突然出現的人顯然很是不滿。
潑春……草摩由希舔了舔手上的血珠,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下面。他怎麼會在這裡?萬一慊人遷怒在潑春身上怎麼辦?
“少管閒事,由希,你怎麼那麼慢!”
這動作一滯,草摩慊人更加急躁,擡腳就給眼前的樹繼續大力的一腳。
草摩由希不禁心一慌,手猛地一滑,在兩人的驚叫裡,他掉了下去——!!
“啪!”
直線降落的痛楚感讓他鎖了眉頭。鋪着綠草的土地減緩了衝擊,仍然讓他吃盡了苦頭。
痛。草摩由希捂着受傷的腳踝,冷汗直冒。
“真沒用,虧你還練了那麼久的武術。”
身旁的一抹陰影毫不留情的說出殘忍的話。
“由希!”草摩潑春急急的往他身邊跑去。
焦急、憤怒,難以抑制的煞氣,讓他幾乎想向那人伸出拳頭砸過去。
那種血氣上涌的澎湃,激起了他許久掩藏的真實情緒。
草摩慊人卻懶洋洋的湊在由希耳邊說了些什麼。
草摩由希摸着腳踝,就那麼僵硬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