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石澗仁一個人回到家,在書房裡挑了本書準備睡前看一會兒,結果在臥室看見女孩兒的衣服行李,他就撓撓頭還是到外面沙發去睡覺了,對於耿海燕理所當然的佔領自己家沒什麼意外的,只希望她能跟自己的父母有更好更溫馨的生活吧。
一句話,她開心就好。
結果在臨睡前,耿海燕肯定掐着時間給他打電話過來,說記得每週要過去的約定,她爸媽都到順林區參觀了一遍已經回去了。
石澗仁略微意外:“我還以爲他們會跟你一起住呢。”
耿海燕平靜:“從我離開碼頭,就是和你相依爲命了,該報答他們也都把自己賣過一次了,現在不過是相安無事,記得明天順路過來吃午飯啊,我爸說能鑽研出那個味道來,還教了我幾個菜。”
石澗仁說哦:“那你也早點睡,注意安全。”
耿海燕抱怨:“我們住一起不就安全了?算了,我自己想辦法!”
掛了電話,原本已經準時堆積起睡意的石澗仁不得不發了會兒呆,承認心裡還是有點牽掛,才迷迷糊糊入睡了。
第二天再陪丟丟吃了個早餐才順路帶着吳曉影去上班,路上討論的都是工作,沒什麼見不得人的,然後到了上班時間纔看見柳清匆匆忙忙的到辦公室,臉上也沒什麼特別表情,去人力資源部問了一聲纔過來給石澗仁遞交文件:“昨晚才接到吳姐電話說這個事情,人力資源部立刻就通知了人,上午十點前能到齊,七個人,都是法律專業的新人,一般這種企業法務部不會招聘多資深的律師,人家也待不住,等我們開始搞資產重組或者要上市之類的,纔會需要律師事務所的介入吧。”
這方面她和石澗仁在管理酒店集團時候就很清楚了,企業法務部主要是一批熟悉法律法規的辦事人員,處理準備各種日常合同外,能夠站在企業立場更好的和律師事務所銜接就行,專項大事還是得找事務所。
石澗仁接過來快速的翻翻表格,再伸手接每天都應該有的前一日工作彙總列表,落了個空,擡頭看看高挑的秘書,柳清依舊是標準的黑色一步裙加高跟鞋,但今天把以往的馬尾盤起來了,不是什麼精緻的髮型,就是把馬尾盤到腦後再搭配白色高領薄絨衣,顯得脖子更長,個子更苗條,好像忽然一下就變得大了好幾歲似的成熟,這會兒雙手互捏着在裙子邊小聲:“這週迴來去我家吃飯,給我爸媽說明下情況,好不好?”
石澗仁不可迴避的想起前天晚上的鬼使神差,他還是有擔當:“說好了只是假的幫你應付下。”
柳清其實已經有點捂不住笑了:“怎麼可能真,紀小姐,倪小姐她們不要了我的小命!?好吧,昨天我回去給他們說了一下,在家審我一天,我也有點恍惚,就偷懶一天沒做功課,晚點再補上,你中午在這邊吃飯不?”
石澗仁趕緊讓自己回到工作上:“應該不用,幾個人而已,我看看就能給出個大概結論,然後你在跟進下……就跟我們在潤豐做的類似。”
柳清響亮的回答一聲把文件夾抱在胸前快步出去,接着進來的卞錦林都有點詫異:“柳秘書這精神狀態不是一般的好啊,老大,給我再配幾個人唄……”
處理完難得到辦公室和主管高層們的交流以後,石澗仁和人力資源部主管一起下樓去,人力總監其實就是石棒棒自己兼任的,幾位應聘者已經都等候在接待區了。
四男三女,石澗仁本意肯定是準備找個男的,他沒什麼性別歧視,但就職這麼幾年,女性特別是年輕女子在工作中還是要麻煩一些,無論戀愛狀態或者結婚生子,都不可避免的會讓延續性被打斷,誰願意自己的員工被這些事情耽擱呢,況且他現在對年輕姑娘是特別警惕了,基本上是能不說話就絕不廢話。
可從走進接待區,石澗仁明顯感覺到其中一個年輕姑娘的眼神鎖定了自己,而且是非常清晰有眼睛一亮的感覺,然後其他六位可能把注意力都放在更有領導派頭的主管身上了。
畢竟石澗仁太年輕了,而穿着又是準備回到風土鎮的那種土得掉渣的短袖白襯衫紮在西褲裡,手裡拿着一疊表格走在後面的樣子真的像個辦事員,殊不知這是石澗仁一貫和人力資源主管約定的組合,都是讓他走在後面不動聲色的先看看對方的反應,主管也很配合的大大咧咧。
石澗仁其實是非常認可心相那套觀人先觀心的說法,心正了纔有後面的一切,歪腦筋比較多的人壓根兒就入不得他的眼,這也是爲什麼整個企業各個環節都覺得好像這裡的人特別對勁的最大原因,能被石澗仁認可接納的,品性都差不到哪裡去。
所以接下來聊幾句,石澗仁就基本確認只有這個去年才從法律專業畢業的年輕女孩兒比較適合這份工作,因爲光是過去一年多的時間裡,包括在學校畢業前的兩年時間,這姑娘已經有了大量實習經歷,跟着老師沒少跑案子,而且很多都是集中在經濟訴訟的,最主要還是顯得很冷靜,沒有有倆男應聘者那麼咋呼,也沒有位姑娘那麼嬌滴滴,反正就是安靜的陳述自己的各種專業技能,看得出來大學期間也是很努力的,所以石澗仁把表格稍微折個角,主管明白了,不露痕跡的招呼應聘者參觀一下辦公空間:“那個誰,小孟對吧,你跟小石去複印下你的表格,有點不清晰。”
出了接待區和另外幾人沒一起走的時候,石澗仁觀察到這姑娘依舊很平靜的並排走着,既沒因爲有什麼特殊情況患得患失,也沒覺得是個可以悄悄做點什麼的機會,而且石澗仁覺得她也是沒有在意什麼複印的,就是對自己很自信,又沒瞎想的那種平靜,之前石澗仁從她的眼裡可沒看到半點不諳世事的幼稚,學法律的估計都不會幼稚。
所以這份氣度讓石澗仁覺得是個人才了,看着手裡的表格穿過前臺就出玻璃門,外面還有點秋老虎的熱度,石澗仁腦海裡想的是柳清那件高領絨衣怎麼穿得住,不過還真好看,嘴上就看着表格隨意:“孟桃夭,今年你是……本命年?”主要是他也24呢。
沒想到就這麼一句,剛纔一直都顯得很淡定的年輕姑娘忽然就緊張的跳開半步一臉驚悚的看着他,用手護住屁股道:“你看見我褲衩了?”
看着那白襯衫下的深灰色過膝短裙,石澗仁頓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這姑娘腦回路有些與衆不同啊,他都想收回自己之前的判斷了。
但相比之下,那幾位實在是沒有可比性啊,所以隨手就把這表格扔過去:“如果你沒什麼其他問題的話,三天內就到公司人力資源部報到,實習期三個月,如果再這麼不着調,自己趁早走人!”
使勁搖搖頭,轉身就下臺階到下面車庫開車出發。
當然,自詡爲眼光過人的小布衣沒看見那不着調的姑娘比他還不以爲然,做個哼哼哼的表情,摸出個電話來偷偷摸摸的從另一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