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雪嬌也不會跟石澗仁討論什麼私人的事兒,配合倪星瀾驚訝的聽了故事,依舊笑眯眯的到各個部門去走訪熟悉,還長時間坐在三樓的乒乓球檯邊自己寫寫畫畫整理好大一堆文件,偶爾經過看見的其他員工都覺得好心酸,齊助理都沒辦公室,不過獻殷勤的員工里居然沒有一個男的!
看來搞it的宅男多不是沒有道理的。
洪巧雲回畫室去了,只有柳清換了身職業裝有點按捺不住表情:“趙小姐明天去月亮湖,他們沒有要我安排的車輛而是決定自行前往,另外我給紀小姐說趙倩回來了,這是她吩咐過我的,職責所在啊。”
石澗仁有種知曉兩邊情報的感覺:“好吧,這樣算算最遲今年下半年,紀小姐也會回來,那一切情況都會展現在她面前,我希望她關注的還是酒店集團的未來。”
柳清雙手背在身後很亭亭玉立:“我在乎的是到那時候,我才完完全全的解脫爲紀小姐服務的身份,全面成爲你的人。”
石澗仁對這個別有含義的說法沒觸動:“對她的知遇之恩要報答是應該的,還有大半年時間,希望這大半年時間我們有突飛猛進的變化也能夠促進她的思路開闊,證明我們留在國內奮鬥的人比留學的也不差,這次俄羅斯電商平臺推介會的效果不錯,我們要延續這條線路抓住機會……”
柳清嘴角動了動,重新把自己投入到工作中去。
其實這次在俄羅斯進行的電商交易峰會效果豈止是不錯,簡直出乎意料的好!
神女摩托帶着半信半疑的態度跟隨唐建文的團隊在俄羅斯奮戰一個月,元旦前兩天一直延續到新年第五天的這場爲期一週電子商務交易峰會,最終成交三十餘單,總金額竟然達到了1500萬美金,按照市場匯率,超過一億人民幣了!
上次在越南的展銷館,彙集各行各業十多個門類上百種產品,最終也不過成交幾千萬,其中還有些江陵摩托自己湊進來的水分數據,但這次單單憑着神女摩托這樣一個單一品牌的十幾款摩托車,就獲得這麼大的訂單銷售量,簡直讓生產商喜出望外,已經有兩三個電話打過來詢問大唐網和大唐盛世網絡技術有限公司都是什麼樣的情況,唐總有沒有回國,希望好好交流感謝一下,並商量接下來的其他合作項目。
其實在網絡公司員工那邊已經有歡聲雷動的場面了,但石澗仁這定的調子讓很多員工都只能小心翼翼的壓抑着這種歡樂,卞錦林也擺足了運營總監的派頭,說對於營銷部門來說,這不過是個開始,摩托車銷售本來金額就大,一輛車幾千過萬,其實也就是萬把輛摩托車的訂單而已,劃拉到公司自身,肯定還是賺不了錢,純粹賠錢賺吆喝,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同仁們還要繼續努力!
但柳清還是安排了一個歡迎會,這也就把當初推遲的年會合二爲一了,讓辛苦了大半年的員工們也有點喜慶氣氛,而且就算是這種局面下,今年也還是要給公司員工發年終獎,現在規模大了,這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所以週末石澗仁下班回家的時候,經過三樓娛樂區,居然看見齊雪嬌帶着一幫員工在排練節目!
就是一幫身材相貌都參差不齊的女員工拿着綠綢扇子在那很不專業的亂抖,倪星瀾坐在輪椅上忍不住做藝術指導,柳清也很先身士卒的混在其中,最後十多個姑娘展開組成扇面的時候,她就是當仁不讓最中間的那根扇骨。
唉,石澗仁看見這個只能聯想起古時候宮女跳舞,這有什麼意義呢?
搖着頭趕緊順牆邊溜,這些天他乾脆住在修理廠那邊,以前的老汽車銷售大廳裡還有些空房間,被吳迪拿來做一些公司管理人員的臨時宿舍,空調、衛浴什麼都不缺,所以石澗仁跑那裡蹭去了,一點不在乎自己其實才是個業務帶頭人的地位。
結果他在員工餐廳還沒把紅燒牛肉套飯吃完,齊雪嬌和柳清就推着倪星瀾過來了,輪椅上的姑娘大腿上還放着好幾把扇子,順便展開一把遮住臉,懶得戴墨鏡了,齊雪嬌過來點餐是最快的,然後大馬金刀的在石澗仁旁邊拉板凳坐下,瞄了眼石澗仁手邊的兩本大部頭,有點吃驚:“你還看這種書?”
薄的是一本已經有些發黃的十多年前出版《經互會成員國經濟管理手冊》,明顯有點不符合現在的社會潮流了,厚的那本《蘇聯傳統經濟組織結構的瓦解及其原因》,光是書名就絕對能讓倪星瀾頭暈,石澗仁快速刨完最後幾口飯,通常都會在餐廳等他一起吃飯的耿海燕把盛好的湯碗給他推過來,然後嫺熟的把餐盤收走,正好讓石澗仁習慣性的飯後慢慢喝幾口湯有助於消化:“既然現在開始做俄羅斯的生意,結合我在波蘭和意大利感受到不同情況,當然要從宏觀的角度去了解爲什麼俄羅斯作爲全球最大的國家,資源豐富,工業發達,卻反而需要中國提供的摩托車,由此才能判斷他們到底還需要什麼,這和唐總他們在一線奮戰獲得的訊息兩相疊加,才能獲得更有前瞻性的判斷。”
倪星瀾連這句話都有點聽不懂,齊雪嬌能懂,雖然她也根本看不懂這兩本書:“我看過……你陸續搬回去放在書架上的那些書的類別,涉獵面已經很寬了,但我真沒想到你居然連這種冷僻的專業領域都要看,能不能幫我開個書單,建議我如何從那些書裡面開始學習?”
沒想到石澗仁三兩口喝完湯起身拿了書走人:“這我就沒辦法給你建議了,你好像也不是個喜歡看書的,那麼多書堆在那,就是一座寶庫,能不能按己所需的去選擇,這本來就考驗每個人的天賦和努力程度,跟家庭背景無關的。”
齊雪嬌氣得差點抓筷子砸他後背:“這丫的是不是在諷刺我?!”
倪星瀾認真的想了想:“我覺得像!”
柳清下面悄悄踢她一腳:“哪有!這就好比格外強調女權的人,其實內心就是把女權看得不平等,如果你隨時把這個事情看得那麼敏感,反而說明你在乎。”
齊雪嬌從善如流:“咦,說得也有道理,今晚到我們那邊去喝兩杯不?”
柳清還是敬謝不敏:“算了,前幾天過年過節才放縱一下,接下來春節前肯定要忙碌,但可以過去選兩本書。”
坐回來的耿海燕也是這個態度:“我也去選兩本書。”
倪星瀾就頭痛死了:“我明白你們的意思,不加緊充實自己的話就很容易掉隊,可我從來就不看書啊,這樣跟你們混下去會感覺做人很失敗的。”
齊雪嬌摟她的肩膀表示同病相憐。
只有耿海燕笑笑,當初還是個碼頭小太妹的她,別說看書,連字都認不齊,根本就想不到自己會變成現在這樣。
在巨大的動力和危機感面前這些都是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