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柳清臉色都有一變,艱難迎住了紀若棠,本來高出小半個頭的她今天穿的小坡跟,也跟她平日裡怎麼高怎麼來的風格迥異,面對機車夾克加裙子的紀若棠,能基本平肩擁抱,但雙眼卻不由自主的停留在後面石澗仁身上,嘴型更是在詢問。
石澗仁感覺偷情一般點頭。
柳清再做個惡狠狠的瞪眼,不過殺傷力幾乎等於零。
紀若棠已經鬆開擁抱,雙手滑到柳清腰上親熱:“好瘦,清姐你辛苦了,但保持了這麼好的身材,也算是值得了哦?”
柳清臉上的表情也親密:“你纔是一下就成熟洋氣了!”
紀若棠伸手摸她盤起來的小婦人髮型:“很有風情,今年時裝週上ts就做了個這種髮型,很驚豔!”
推着行李車過來的石澗仁有點茫然,誰做了這個髮型?
沒想到好像跟他一直同節奏的柳清竟然知道:“真的?我一直好喜歡她,以前在電影公司的時候,看過她好幾部電影呢,氣質好好。”
紀若棠笑得眼角都彎起來:“你纔是氣質出色,再不是以前那個冷冰冰的大堂經理,有男朋友還是結婚了?”
柳清面不改色的故意瞟一眼石澗仁,挽着紀若棠湊近點:“事情有點囉嗦,待會兒給你彙報,先介紹你的臨時秘書助理,法務部的新同事小孟,孟桃夭,不屬於清塘集團,可能更方便你處理調動各種事務,紀總,清塘酒店集團的董事長兼總裁。”
那個石澗仁親手招聘進來本命年的女孩兒纔是標準的灰色套裙,彬彬有禮的過來和紀若棠握手,還奉上一張自己的名片卡,臉上表情平靜冷靜,一點不像剛纔站在側面目睹了石澗仁和柳清表情的模樣。
紀若棠輕描淡寫的接過來,握手還是比較親民的認真,但說話還是對着柳清:“你不給我做秘書了?”
柳清咬咬嘴皮:“當年我就從酒店辦理了離職手續,一直給石總做秘書了,直到去年他又把我安排去了地產公司做管理工作。”這個動作正好能掩飾她的小兔牙,最主要還是看起來比較小心翼翼。
紀若棠再看看自己的前任前任秘書:“看來你們兩個故事很多嘛,邊走邊說……”然後就一馬當先的走了,柳清還得稍微低點頭給她絮叨。
那個孟桃夭只給石澗仁點頭示意下也跟着跑了,亦步亦趨的既沒有被甩開身位,還不湊得太近聽到不該聽的東西。
石澗仁覺得這法務部的小姑娘不像她履歷上看起來那麼簡單,試問一個剛出校門實習幾個月的大學生有幾個能掌握好這種分寸感的,不是歧視現在的大學生,起碼現在幾家公司經手招聘的員工裡,應屆大學生來之能戰的鳳毛麟角,眼高手低,怕累嫌工資低的少爺小姐倒是一大把,反而是周圍真的各種二代們要現實努力得多。
不過等司機把商務車滑過來,孟助理機敏的打開滑門送兩位女老總上車以後,又帶着無辜的表情打開副駕駛門,等着到後面和司機一起擺放好紀若棠嶄新行李箱的石澗仁過來,還做了個請的手勢。
石澗仁笑着坐上去就琢磨這個小細節了。
潤豐任何一個秘書或者明星助理都應該知道副駕駛纔是秘書助理之類的座位,要的就是跑前忙後的方便服侍人,根據石澗仁的接觸,只有相對老少邊窮地區或者剛富起來的地方還喜歡讓領導坐在副駕駛,如果孟桃夭是在實習期間學會的這些禮儀,稍微有點規模的企業都應該知道這些規矩吧,難道她是在什麼非一線城市的地方實習?
當然這也就是順便想想做練習題了,兩位坐在後面vip座位上的姑娘一直在竊竊私語,出機場的時候紀若棠指揮:“去墓地一趟,我去看下媽媽。”
雖然紀如青被永遠埋葬在了石龍鎮對面的山谷裡,回來以後還是按照本地人習俗給她在江州公墓立了個衣冠冢,方便平時祭奠。
這讓柳清解釋起自己是如何被逼婚的段子時候,都小心翼翼很多:“讀書的時候生怕我談戀愛影響了學習成績,畢業以後卻要求馬上憑空變一個出來,這幾年忙着工作沒考慮這個問題,結果家裡更加變本加厲,不得已我只好請石總去幫我這個忙頂包……”一邊說一邊雙手合十做哀求狀:“我也是被逼得沒法了,請電子商務公司的技術人員幫忙搗鼓的,石總全程不參與,就跟着我回去吃了個飯,堵住我爸媽的嘴就行。”
紀若棠做個鼓腮幫子的淘氣驚詫表情,卻不說話不表態,讓柳清頗爲心虛的只好繼續自顧自的找話題:“因爲業務拓展的原因,原來酒店集團那批人辭職以後參與電子商務……”
紀若棠打斷了她的工作流,拉回話題:“這次我在平京要去看你們住的那個家,他不讓去,說是怕遇見倪星瀾扯皮,這種事情很多?”
石澗仁都覺得柳清背上肯定在冒白毛汗,話說她哪怕現在已經是管理不小規模的地產公司老總了,可能對上紀若棠還是下意識的有點耗子遇見貓,再說也是紀若棠一手把她提拔到酒店高層的,對於品性良好的人來說,這種感恩的情緒會一直都在。
所以現在聲音都有點吶吶的了:“那個家……真的就只是合住的地方,倪星瀾、奶茶公司的林經理、留德回來的趙倩,都去過那邊的,沒什麼好看。”
紀若棠好像戴了個顯微鏡:“那你現在給父母說結了婚,你倆住的地方在哪裡啊?你爸媽都不去看看?”
柳清從來沒這麼結結巴巴過:“湖,湖畔雅苑,我前年買了套小公寓……”
紀若棠氣度不凡:“嗯,那待會兒就去你家吃晚飯吧,我這回來還沒個住的地方呢,再一直住在酒店辦公室好像也有點淒涼吧,你有什麼建議沒?”
柳秘書肯定打底衫的後背都溼了:“那,那,我那亂糟糟的,要不我先回去收拾下。”
紀若棠笑眯眯:“一走這麼三年多,物是人非的變化可真不小,江州變化好大,人也變化大,看來我要好好重新梳理了解才行,你給我把幾家關聯企業的主要高層給我介紹下,嗯,男的就免了,不感興趣,重點是好看的姑娘……”
這導致最後商務車抵達墓地的時候,柳清抓住機會狠狠的在石澗仁腰上扭了一把泄憤,搞得石澗仁既冤枉又莫名其妙,怪我咯?
孟桃夭又默默的站在後面看這些小動作。
紀若棠看不到,她捧着一束黃白兩色的菊花站在紀如青的墓碑前唸唸有詞好一陣,纔不回頭的招手讓石澗仁並肩,這傢伙稍有遲疑,柳清連忙推着他站好,紀若棠才牽住他:“媽,我跟阿仁來看你了,他把我照顧得很好,我也按照您最後的願望,從美國讀完酒店管理回來了,以後我再也不會跟阿仁分開……”
聽着這類似宣言的話語,秘書忽然覺得站在墓地怎麼有點陰測測的!
而且紀若棠在簡單的祭拜掃墓儀式完成以後,還不急着走,指揮石澗仁下苦力的蹲在指定區域燒紙錢上香,自己拉着柳清在周圍轉悠躲避那濃煙燻烤,順便參觀各種各樣林立的墓碑上內容:“咦,這姑娘才二十多歲就走了,肯定上輩子沒幹什麼好事兒……”
柳清臉色有點小白。
紀若棠還分享萬惡的資本主義社會:“我跟你說,我在美國的時候看見隔壁社區,拉美裔的女孩兒好像是搶了別人的男朋友,被直接一槍爆了頭,那血拉呼哧的到處都是……”
一貫清冷的前任秘書站在各種墓碑中間都要嚇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