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裁判沒有出牌,寄誠庸朝周天成瞥了一眼,露出幾分勝利的挑釁笑容。這次對位防守的性價比可以說是很高的。他看到朴智星主動過來跟他擊掌,信心更是空前高漲。
也沒什麼大不了嘛。
能力再高,也怕狠招,技術再好,一腳撂倒!
他覺得這條經驗以後是可以借鑑的,更何況自己並不是一個人在戰鬥,身邊一直有兩個隊友協助着。韓國隊今天爲了鎖死中場,排出了3-5-2的陣型,三名中場除了寄誠庸,還有尹比加蘭和廉基勳,都是具備極強攔截能力,同時攻守兼備的中場球員。
他們今天的策略很明確,限制周天成的進攻策動。
寄誠庸的戰術執行力倒還是可圈可點的。即便是在周天成無球狀態下,他也始終緊貼在周圍,限制周天成的跑動頻率,身後一直都有小動作,各種伎倆無所不用,偷偷拉拽球衣簡直都不算什麼,甚至在有一個瞬間他跟不上週天成的啓動速度,眼看就要被擺脫,他甚至在背後掐了一把周天成腰部的軟肉。
他確實逼得周天成在那個瞬間停下來了,確實是疼。
周天成皺着眉頭,心裡暗罵:媽的,孫子夠損。
但他並沒有什麼特別異常的感覺,最多就是加深了他對南棒的傳統印象:確實很像娘炮。
因爲周天成這一瞬間的停頓,寄誠庸馬上從背後趕上來,周天成餘光瞟到他,眼神中邪眸一閃,作勢架起手肘擋住他,結果確實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寄誠庸的面門上,後者捂着鼻樑倒地。
阿聯酋主裁判隔得很近,雙手平舉示意並沒有犯規。寄誠庸這算是結結實實白捱了一下,距離周天成最近的尹比加蘭趕緊上來補寄誠庸的位置。不過和周天成相比,他的速度明顯慢了。腳還沒有剷出來,周天成已經帶球快速通過直殺禁區。
“漂亮,主裁判沒有吹停比賽,中國隊機會來了!”
周天成一直帶球到禁區邊緣減速,緊接着擺腿,正面防守的中後衛郭泰輝如臨大敵,搶先一步側身倒地放鏟,不過他倒在地上,卻看到皮球從他身邊直接滾向身後。
他直接抓住了三中衛體系的漏洞,假射真傳給江浩送出一記單刀。
周天成本來很想看着江浩把球送進球門,不過就在他傳出這一腳之後,突然間感到被人狠狠推了一把,猛地栽倒在地上,等他擡起頭再看,皮球已經被門將解圍搶先一腳踢出邊線。
加拉法球場響起一大片遺憾的嘆息聲,本來已經從座位上站起來的中國球迷們激動的表情僵在臉上,定了定神,只能失望地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周天成心裡比他們更遺憾,江浩浪費的可是他創造出來的得分機會。
而在韓國隊這邊,這次防守失誤讓趙廣來臉色瞬間垮下來,單獨把寄誠庸叫到場邊叮囑了兩句。
回到場上,韓國隊的陣型更進一步前壓,周天成在中場一拿球,隨時都要面對兩名韓國隊球員的貼身逼搶,向前推進和向側面傳球的線路第一時間被封死,而且對方絲毫不給周天成調整的時間,兩邊的球員都是直接放鏟。
韓國隊這樣的防守策略看得所有中國球迷心驚肉跳,怎麼看都不是衝球去的,兩名球員同時放鏟,要是周天成中招,絕對有受傷的風險。
雖然連劉健宏都對韓國隊的動作幅度頗有微詞,但慶幸的是周天成足夠警覺,提前一步用腳後跟把球拉出來,繞開了對方的防守,繼續接球組織。
馬上又是韓國隊的兩名球員圍上來,劉健宏看着周天成一人要面對三名後腰,有些心疼:“楊昊和趙旭日都沒有組織進攻的能力,高宏波這樣的佈陣是把周天成完全暴露出來,這樣可不行啊,他現在需要幫手,高宏波應該考慮讓鄧卓翔上場。去年東亞杯周天成不在的時候,他已經證明過能力。”
不過周天成很有經驗,眼看對方逼搶兇猛,他加強了橫向跑動,先把對方調動起來,在跑動中尋找機會。
看似在中場漫不經心的傳遞,其實這其中暗藏殺機。趙廣來對中國隊的進攻看得更清楚,他看到中場雖然節奏慢下來,但是中國隊的鋒線卻在不停地來回牽扯,他趕緊示意拖後的尹比加蘭撤回去保護後防。
不過形勢的變化明顯更快。周天成朝對方防線身後放出過頂長傳,直接越過了韓國隊後防線最高點郭泰輝的頭頂,與此同時江浩從他身前快速插向身後。
郭泰輝臉色大變,直接半轉身擡腿就朝身後掃過來,剛纔沒有正面防守江浩,但是其速度都讓他心臟猛跳,這次更不能讓江浩過去,否則又是直接面對門將了。
所以他在出腿瞬間還加了力,橫着直接掃過江浩的整個腳面,這還沒完,剩餘的力量繼續施加在江浩的小腿上,就像旋風颳過樹幹一樣,巨大的力量能直接將大樹攔腰斬斷……雖然這一腳沒那麼暴力,但江浩正處在擡腿的時候,左腿支撐腳被踢中,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左腳上,整個人一下子倒地。
江浩第一時間抱着腿痛苦地蜷縮成一團,看臺上頓時出現了巨大的噓聲,主裁判的哨聲響得很及時,雙方球員頓時朝事發地點聚集。
周天成看着江浩現在的狀態,臉色一變,跑過去急問:“浩子,浩子,你怎麼樣?”
“啊……折了,成哥,我腿折了……”江浩捂着腳踝,聲音痛苦地喊道。
“媽的!”周天成起身,眼神中帶着怒火,正好郭泰輝這個時候就在旁邊,周天成上去一把揪住他的衣服,喝問道:“他媽的會不會踢?沒完了是吧?你們學的是功夫足球麼?要玩的話,咱們下來練練,讓你們看看什麼是真正的少林足球!”
作爲隊長,周天成這個時候必須得替隊友出頭,而且這次放鏟確實激怒了他。
剛纔兩次侵犯他都忍下去了,但這次傷得是他兄弟,叔叔家的二大爺能忍,他也不能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