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校發榜了消息傳來,祈冰趕緊約上大明和志軍一起往學校趕去。
還未到校門口,門前已是人頭攢動,人聲鼎沸了。
祈冰放慢了腳步,心臟咚咚直跳,心情變得緊張起來。是奢望得以實現,還是盼望的能夠得到來,抑或是失望即將來臨,祈冰不敢做出判斷,內心非常忌憚。
在大明的催促下,他們慢慢接近了榜單。
祈冰定了定神,他決定從榜單後面往前面看。“普通中學”名單裡面挨個看個遍,沒有他的名字。他的心情開始有點激動和興奮起來。他再往前面看,“區重點中學”裡面終於出現了他的名字,這也是他盼望的結果。
“有了”祈冰開心地舉起雙手高呼了一聲。
大明和志軍看過榜單都很興奮,跑過來,三個人抱在一起,開心地歡笑着。原來大明上了市重點,志軍和祈冰一樣上了區重點。
離開學校,他們一路上談笑風生,興高采烈,歡呼雀躍,惹得過往行人不斷向他們行注目禮。
回到家裡,全家人都爲祈冰感到高興,晚上爸爸專門叫祈天下樓去隆鑫大酒樓端了兩個菜,就是祈冰喜歡的回鍋肉和青魚划水。
爸爸高興之餘多喝了兩杯,嘴裡話也多了,爸爸臉上泛着紅光,對祈冰說道:“你啊,要繼續努力,爭取考上大學,啊,這個也爲我們家爭光,出一個大學生。”
媽媽嗔怪爸爸說:“你少喝一點,一高興起來,就給祈冰增加壓力,這考大學也要順其自然,實力到了,自然就考上了。”
祈冰知道全家人爲他高興,他自己也覺得臉上有光,不過他心裡明白,這“萬里長征”剛開始呢,以後路途還艱險着呢。他始終記得那個“百分之六”,這的確給他以巨大的壓力。
過兩天還要去學校拿錄取通知書,祈冰還想好好看看學校,看看這裡的一切,想想這裡發生過的那些事情。這裡曾經留下了他們太多的印記,這裡是他們少年時代成長的地方,也是他們經歷成熟和感情萌發的地方。
兩天以後,祈冰約上大明和志軍來到了教師辦公室,從班主任黃老師手上接過入學通知書。
黃老師面含笑意,很是寬慰地對他們說:“爲你們高興啊,你們要離開學校了,離開老師了。生活將爲你們打開另一扇新的大門,你們以後要走入青年時代了,未來的路,你們要自己好好走下去,要爲你們的母校增光,要爲你們的老師爭光。送君千里終有一別啊,我們師生就在這裡別過了。”說完,黃老師背過身去,流下了高興和傷感的淚水。
這一刻祈冰他們也是眼含淚花,感慨萬千。
黃老師擦乾眼淚,接着說道:“你們是幸運的,希望你們抓好後面的機會,努力學習,去實現自己的夢想。”
告別黃老師,他們心情異常沉痛。他們站在學校的場上四處觀望了一遍,這個伴隨他們走過三年時光的母校將要從此告別了,他們心裡在默唸:母校平安,母校再見
在回去的路上,他們各自拿出入學通知單,這才發現志軍與祈冰不僅同上區重點第九中學,還是一個同一個班:高一二班。而大明是市重點第二中學。
祈冰開心地和志軍擁抱在一起。
大明叫道:“喂,你們什麼回事把我忘掉了,只顧你們樂啊。”
祈冰笑道:“誰叫你不跟我們一個學校的呢,呵呵。來吧,抱抱。”隨後三個人擁抱在一起,開心地笑着鬧着。
走到離家不遠的一個副食商店門前,祈冰做了一個請的手勢,大明和志軍不解其意。祈冰自己先行進去了。他要售貨員灌了三杯冰鮮啤酒,上面還不停地冒着白沫。
大明叫道:“哇,喝啤酒啊。”
於是他們三人站在櫃檯邊,慢慢品嚐略帶苦味的啤酒,以慶祝他們的升學成功。
志軍說道:“先前還覺得這種酒有點苦味,不太好喝。現在覺得很美味,很滑爽呢”
祈冰笑道:“這叫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杯開水也覺甜嘛。更何況還是酒呢,呵呵。”
三人品完酒,正欲走出店門,就碰見溜子華子和兩個不認識的同學進得門來。
“喲呵,是你們啊,這麼巧。祈冰恭喜啊,還有你們兩個,都考上了吧,嘖嘖。”溜子叫道。
祈冰一把拉住溜子,說道:“恭喜什麼啊,好久沒見你啦,你怎麼樣”
溜子嘆口氣說:“我能什麼樣,考重點學校跟我無關,能留在本校都不錯了。”溜子看了看祈冰,並用鼻子嗅了嗅,驚訝地問道:“怎麼有股酒味你們喝酒了”
華子在旁邊起鬨:“好啊,你們喝酒是慶賀吧,也應該請哥幾個喝喝啊。是不是啊溜子。”
“哪裡啊,天熱,走到這裡,就進來喝了一杯冰啤酒。我請你們喝,不存在慶賀啊。”祈冰說完,一隻手便往口袋裡掏錢,一會兒又停住了,祈冰心裡一怔:“糟糕,只有兩三張角票,一杯酒1角五分錢,這不夠啊。祈冰尷尬地笑笑,隨即把大明和志軍拉到一邊,小聲問他們帶錢沒有。
溜子看見祈冰的窘相倒是樂了,笑道:“祈冰,算了吧,還是我來吧,也應該是哥幾個慶賀你們啊。”說完,就去櫃檯買了幾杯酒和一包煙。
祈冰覺得故意不去,就跟溜子說:“我們湊得起來,讓我們來吧。”
溜子執意不肯,祈冰知道溜子的個性,也就不再阻攔了。
溜子每人遞上一根菸,志軍表示不會吸,其他人接了。
這是祈冰第二次抽菸,本來不想接的,但又怕拂逆了溜子的好意,只得硬着頭皮抽了,奇怪的是,這次覺得不像上次那樣嗆人了,有種舒坦、愜意的感覺了。
他們出來後便沿着街邊隨意地走着。
溜子一手搭在祈冰的肩膀上,邊走邊問:“你們以後也分開了吧”
祈冰略微傷感地說:“是啊,大明要到二中去了,我和志軍去九中,還在一個班呢。”
溜子笑着說:“那也不錯啊,總還有個哥們在一起陪着呢,也不孤獨。不過,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最後還是要各自東西的。像我們這些人吧,高中能不能讀完都是個問題。是不是啊,華子。”
華子邊抽菸邊點頭。
“說實在的,我是最討厭讀書了,哎,拿起書本我就打瞌睡,天生就不是讀書的料。還是你們好啊。不過你們以後讀出來了,別忘了我們這些哥們哦。”溜子說道。
祈冰打斷他的話:“其實我們也不知道以後會怎麼樣,往前走就是了。”
志軍在旁邊也說:“高考多難啊,就那麼點比例,想着都沒信心了。”
溜子說道:“你們還是有希望的,上了這條船,總之有個目的地的啊,努力吧,哥們,別泄氣,也給我們也長長臉啊。”
華子拍了拍大明:“你大明要帶個好頭,你們有希望的,我爲你們加油。”
溜子笑道:“這個死華子,還曉得說句人話啊。知道鼓勵人了呢。”
“跟你學的哦,呵呵。”
溜子停下腳步,看看另外兩個同學,又看看祈冰他們,說道:“這樣吧,快到中午了,到我家吃飯去,怎麼樣哦,對了,祈冰,我家的無花果要成熟了,去嚐嚐。走吧。”溜子不容分說,帶着他們欲往他家而去。
其實這個時候,祈冰最想知道劉莎莎考試的情況,同時祈冰也想第一時間把自己的考試結果告知劉莎莎。
但現在溜子熱情邀他們去玩,祈冰也不便推脫,只得先去溜子家再說。大明和志軍要先回家一趟跟家人打個招呼再過來。祈冰正好路過家門,他叫溜子他們先去,他回去一下馬上就來。
祈冰飛奔上樓,一是想看姐姐在不在家,而是打個招呼不在家裡吃飯了。看姐姐在不在家的原因是想讓姐姐把他的考試結果告訴劉莎莎,同時打聽劉莎莎考試情況。
上得樓來,只有祈天在家。祈冰失望了,只好跟祈天打了聲招呼就又下樓了。
正低着頭往樓下跑時,差點和兩個上樓來的人撞個滿懷。
“祈冰”
祈冰收住腳步,擡頭一看是劉莎莎和柳箐。
劉莎莎又問道:“你這匆匆忙忙的準備去哪裡啊”
祈冰心想這說到曹,曹就到啊,太巧了。“也沒什麼事,是去同學那裡。呵呵。走吧,上樓吧。”
祈天一見,就問:“多多,你怎麼又回了喲,後面還有兩個啊,怪不得的。”
“去,去去,裡邊去,小屁孩懂什麼。”
柳箐一聽樂了,笑道:“哪裡是小屁孩啊,簡直一個男子漢了。呵呵。”
“嘻嘻,還是柳箐姐說得對,我是男子漢了,以後不許說我是什麼小屁孩了。”
祈天應付道:“好好,不說你了,進去吧,我們要說事了。”
劉莎莎的不期而至,讓祈冰感到意外的同時,又感到十分的開心。
劉莎莎問道:“你怎麼樣”
祈冰望着劉莎莎期待的眼光,回道:“考取了區重點,是九中。”
劉莎莎一下跳起來:“啊你也是九中啊,我和箐箐都是九中啊,這麼巧呢,不會在一個班吧呵呵。”
柳箐急着問:“祈冰,你幾班啊快說說。”
祈冰摸出入學通知書,遞給劉莎莎。
“呵呵,你是高一二班。哎呀,太巧了啊,跟我一個班呢。”劉莎莎興奮地說道。
柳箐撇了撇嘴:“你們都一個班啊,我可是一班啊。把我扔一邊了,氣人。哦。對了,大明和志軍呢他們在哪個學校”
祈冰說:“志軍跟我在一起,一個班的;大明去了市重點二中。”
柳箐說道:“大明不錯啊,去了市重點,一個人啊。算起來,我還好一點,反正我們還在一個學校呢。”
“好啦,情況知道了,後天就上學了,我們後天見。走了啊。”劉莎莎說完,用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溫柔地注視了祈冰一會,然後挽着柳箐就出門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