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冰這段時間在課間休息時很難發現溜子和華子。有時經不住跑到他們教室那邊打探一番,還是不見人影。
祈冰問大明:“喂,大明,你這幾天看見溜子他們沒有啊?”
大明反問道:“你不是常跟他們在一起嗎?幹嘛還問我呢,怪了啊,呵呵。”
“哪裡經常在一起啊,上次喝了酒後,就一直沒去找他們了。”
“也是的啊。是沒看見他們呢。平時也是沒注意。不會逃課了吧?”
“你這一說,我倒想起來了。”祈冰附在大明耳根旁說:“也許跑去擂肥去了。”
“很有可能。”
“要不,我們放學後,去附近轉轉,也許能碰上他們。”祈冰決定道。
放學後,他們往學校旁邊的一條小巷走去。這裡是學校部分學生上學放學的必經之路。一直走完這條巷子,來到大路上,沒有發現溜子他們的蹤跡。
他們停下腳步,四處張望周圍的動靜。
大明判斷說:“也許他們去了其他學校。”
祈冰犯難地說:“附近有好幾個學校呢,誰知道他們在哪個學校啊。我們怎麼找啊。一個個找的話,時間怕來不及,回家晚了,我爸又要擔心。”
“這樣吧,他們不是經常跟尤曉麗唐雯在一起嗎?明天上學後,我們去找她們問問,不就有答案了嗎?”大明說道。
“好是好,也許他們沒在一起呢。只能這樣了,要是他們明天來上課了,不就沒事了嗎?”祈冰這樣想。
“不會來的。這都幾天了,誰知道他們怎麼想的,要來上課,早來了。”大明分析道。
第二天在學校裡,祈冰和大明找到正在課間休息時間跳繩的尤曉麗和唐雯。
他們還沒開口,尤曉麗就先說了:“找溜子吧?我們這幾天也沒看見呢。昨天放學從他家門口過,就沒見他在家。今天老師還要班長先去他家看看什麼回事。”
找過尤曉麗後,祈冰又覺得不對。即使去擂肥,那也是上學放學的時間,幾天看不見人,就很奇怪了。
大明也摸不着頭腦,猜測說:“會不會搞別的什麼玩意去了?”
祈冰搖搖頭,感到不可理解。
放學後祈冰和大明結伴回家。走到離家不遠的隆鑫大酒樓門口時,大明突然叫了一聲:“那不是溜子他們嗎?”
祈冰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們。只見溜子華子還有兩個不認識的同學,正靠在酒樓牆邊商量着什麼。
溜子穿着“的確良”襯衫,外面套了一件外衣,腳穿白色運動鞋,頭上歪戴着一頂軍帽,嘴裡叼着煙,口裡含糊不清地咕嚕着什麼。另外華子和另外兩個同學正聽着溜子說話。
祈冰突然用手拍了溜子後背一下,叫道:“溜子!你害得我們好找啊,搞半天躲在這裡啊。”
溜子被突如其來的一擊嚇了一跳,趕緊閃開身,看個究竟。“哎喲,你嚇死我了。幹嘛搞突然襲擊啊。”
“溜子,你怎麼幾天不上課啊,你們班長今天還要去你家呢。”大明說道。
“不想上課唄。心情不好就不去,心情好了就去坐坐。”
“你不上課,去哪裡晃呢?”祈冰不解。
“哈哈,我們玩的地方多呢。白天嗎?這個暫時不能說,保密!其他時間,你們也知道,擂肥去了。”
大明又問:“那你們在這裡幹嗎?”
“逼溜子啊。”華子哈哈笑道。
“搞清楚啊,不是我這個溜子啊。”溜子趕緊申明。
“逼溜子”是方言俗語,溜子原是土匪的意思,是土匪黑話。濱江市沒有土匪,只是在電影裡看到土匪被追來追去的。後來引申爲談戀愛,追女孩。逼就是追的意思。溜子就是指代女孩子的意思。
“剛纔看見一個路過的女孩挺漂亮的。華子上去搭訕,人家理都不理呢,哈哈。”溜子譏笑華子。
祈冰覺得挺新鮮的,心想哪有這樣跟不認識的女孩打交道的,於是問道:“人家又不認識你們,當然不會搭理你們了哦。說不定還以爲你們是壞人呢。”
“哈哈,這你就土克西了(方言:土老帽的意思)。女孩就是要追,要撩,前幾天我有一個朋友就是在馬路上找了一個女朋友呢。”溜子頗爲老練地說。
祈冰和大明還是覺得此事非常稀奇,不可思議。
見他們不相信,不理解,華子就說:“這樣吧,等會有漂亮的女孩路過,就讓溜子上去搭訕,看他表演怎麼樣。”
另外兩個同學馬上贊成,慫恿溜子表態。
溜子清了清嗓子,應道:“去就去,誰怕誰,看我的!”溜子靠在牆上,掃描着過往的行人。
這時正好有兩個年齡跟他們相仿,面容姣好的女孩,手牽手款款從他們面前經過。
華子捅捅溜子:“怎麼樣?要不要上去?”
溜子隨後跟在她們後面,不知說了一句什麼,兩個女孩帶着笑容回過頭看着溜子。溜子並排跟着她們走了好一段,最後還互相打個招呼,溜子轉身回來了。
看着溜子滿面春風地回來了,大家急不可耐問他情況如何。溜子故作神秘,笑而不語。
見他如此掉他們胃口,他們更是心急。
華子掐着溜子的脖頸,要他快說。
溜子一邊躲一邊艱難地說:“別——掐——我啊,氣——都喘不過來了。我說,我說,行了吧。一幫色鬼!”
“你是什麼樣追的?快說!”華子鬆開了手。
溜子便摸脖頸邊說:“我就說,‘喂,前面兩個姐姐,你們是雙胞胎吧,長得太像了。’她們回過頭樂了,回道:‘呵呵,我們不是的,你是什麼眼神啊。’我就順勢跟着她們一起走。然後找出她們像雙胞胎的理由,瞎說一氣。”
“就這些?”華子不信。
“就這些啊,第一次說多了,人家就會有防備啦。我問清了她們是哪個學校的,下次碰見她們不就熟悉了,哈哈。”溜子輕描淡寫地說道。
說實話,祈冰還是蠻佩服溜子的。他是不敢隨便找女孩子搭訕的。就衝這一點,祈冰覺得溜子膽子大,敢於找陌生人說話就很不簡單呢。但是有一點,如果是死皮賴臉纏着人家不鬆手,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是祈冰最厭惡的。
他們分手前,祈冰還是找到溜子說:“你還是要去上課,老這樣子也不行。還是那句話,小心掉溝裡。”
溜子拍拍祈冰的肩膀:“好吧,幾天沒去了。明天去吧,還是你這哥們記掛着我。”說完,溜子衝華子說:“華子,明天去上課。別忘了,別睡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