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罵你了啊”華子吼道。
“你還沒罵我好心好意勸你吃菜,你卻罵人。不跟你喝了,氣死了”唐雯把杯子擱下,扭過頭去。
“算了,算了,不喝了。你也是的,一個女孩子跟他喝什麼酒呢。”尤曉麗埋怨道。
“誰跟他喝啊,要不是坐車,誰跟他喝啊,真是的。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說誰呢你還有完沒完啊”華子把杯子砸到茶几上,杯中的酒蹦出一些濺到尤曉麗臉上。
尤曉麗抹了抹臉上的酒滴,氣惱地說:“你什麼意思啊你,借酒裝瘋是吧”
他們的吵鬧聲,引得周圍旅客爭相往這裡看,坐在旁邊的一個知識分子模樣的中年人這時勸道:“出門在外,少喝點酒吧,你們不要吵了,人家還要休息呢。”
這時候乘警聞聲趕了過來。看見華子臉紅脖子粗地盯着尤曉麗,像一隻鬥敗的公雞正在那裡攢勁呢。
“你們吵什麼呢這是公共場所,請不要大聲喧譁。”乘警看了看華子,然後又說道:“這位年輕同志,我看你也喝了不少了。趕緊把酒收起來吧,不要再喝了。”
唐雯一把從茶几上拿過酒瓶,並將華子杯中沒喝完的酒倒入瓶中。
乘警走後,唐雯朝華子做了個鬼臉。
華子握着拳頭朝她揮了揮,她假裝捱了一拳,順勢倒在尤曉麗懷裡。
“得了,得了,裝死裝活的都是你。把警察招來就好了,瞧你個熊樣。”尤曉麗小聲罵道。
到了廣州,他們還是去了鍾子奇家。
第二天上午他們和鍾子奇一起去了白馬服裝批發市場。一路上鍾子奇不停地和華子說笑,但華子似乎提不起興趣,只是“嗯嗯”應答,不多說話。
“怎麼啦華子。看你像有什麼心思呢,懶洋洋的,話都不想說呢”鍾子奇疑惑地問。
“沒事啊。”
“沒事昨晚看你們來得晚,沒拉你說話,睡了一大覺,你怎麼還是這樣沒精神呢失戀啦”
華子沉默不語,顧自低着頭走路。
“華子,有什麼事蹩着心裡不好啊,快跟哥說說,發泄一下。”
尤曉麗和唐雯說說笑笑在前面走着,沒有注意他們的談話。
華子看看她們,然後說道:“晚上回去跟你說吧。”
“也好。”
白馬市場早市剛剛開始,操着各種方言的人們逡巡在裡面,看樣的,砍價的,觀光的,閒逛的......不一而足。
尤曉麗是他們的代表,看樣和訂貨主要由她決定,唐雯有時給予一點參考意見。華子主要負責貨款的安全,貨款全在他的身上。鍾子奇和華子慢慢跟在她們後面搜索整個市場的女裝行情。其實像這樣跟着她們轉悠,華子覺得像是遭罪似的,跟許多男人一樣都怕逛商場。尤曉麗查看得認真,詢問得仔細,甚至於有些商戶都認識她了。那些熟悉的商戶見他們來了,時常開玩笑說:“喲,尤老闆還帶着倆保鏢啊,氣派啊。”
逛了一上午,基本確定了一些女裝款式,預算了進貨的資金,記下了進貨的商鋪,準備明天再來取貨或者託運。
出了白馬市場,他們輕車熟路地在附近找了一家湖南風味的酒家吃中飯。
坐定之後,尤曉麗說:“下午你們就別跟着啦,你們也嫌累。我們去別的地方逛逛,買點東西,你們就自由活動吧。”
“那好,我和表哥可以慢慢喝點酒了。”華子說道,“老闆,點菜。”
尤曉麗和唐雯很快吃完飯,便去逛街去了。
華子和鍾子奇慢慢喝着酒,聊着天。見她們匆匆走了,鍾子奇於是問華子:“你那事啊,不用等着晚上說了,現在剩下我們倆了,你說說吧,到底什麼回事,跟哥說說。”
華子看了看鐘子奇,然後說道:“來,先喝一口吧。”
“怎麼還有前奏啊,呵呵。好,好,喝一口,調調氣氛。”
“哥,你猜對了。我被人踹了。”
“啊不是一直好好的呢怎麼原因呢”
“說來話長啊。其實一開始我只是逢場作戲的,後來接觸多了,感覺自己還蠻喜歡她了,後來就徹底陷進去了。你也知道,爲了這事,我得罪了那些娃娃朋友,那尤曉麗更不用說了,不是爲了生意,她早都不會見我面了。”
“華子,你這事吧,對尤曉麗傷害是很大的。人家對你一往情深,你卻這樣對人家,換個人早對你煽耳光了。曉麗真是不錯,可惜我是沒這個緣分啊,只能一廂情願,可謂剃頭挑子一頭熱啊。”
“蔡美娟後來知道我騙她......”
“你騙她你幹嘛騙她呢有這個必要嗎”鍾子奇打斷他的話問道。
“哎,怪我虛榮啊。當時是送祈冰到學校報到。後來我們在湖邊一個餐館吃飯,我當時心血來潮,冒充大學新生,這樣認識蔡美娟的。”
“你啊,也是的,幹嘛冒充大學生呢。搞不懂你是怎樣想的。那後來呢”
“蔡美娟好一段時間不理我,我只好去學校等她,她不見我,我就天天在她寢室樓下等......”
“有你這精神,可謂功夫不負有心人,鐵杵也能磨成針啊。”鍾子奇感嘆地說。
“莫笑我,好不好要不我不說了。”
“別,別,接着說。”
“在我的努力下,她總算原諒我了,關係又恢復到正常狀態。”
“你小子有豔福啊,人家這麼快就原諒你了,呵呵。”
“只怪我自己,我之後做了一件事,蔡美娟就徹底跟我拜拜了。”華子端起杯子抿了一口酒,停頓了片刻。
“說啊,後來什麼回事啊你別搞懸念好不好”
“別急啊,早着呢,你慌着回家啊”
“哪兒呀,不是想聽你說啊,呵呵。”
“沒談過朋友的,專門想打探人家的啊,呵呵。”
鍾子奇急了:“怎麼說話呢你哪來的啊,在哥眼裡你就不能有。”
“呵呵,還訛上了啊。不過呢,這件事還真不好意思跟你說。”
“爲什麼呢”
“因爲你還是個處男,不懂男女之事哦。”華子朝鐘子奇做了個鬼臉。
“華子啊,你還越說越懸了,吊我胃口啊。我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啊。”鍾子奇倒鎮定起來。
“哦,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說了,省得你聽的費勁呢。”華子乾脆端起來了。
“喂,喂,別就坡下驢啊,說吧。服了你了。”
“嗐,還是不好意思說啊,真的。我開不了口。你一革命青年,還是純潔之身,我這一說,豈不是有辱你的聖潔的名聲啊”
“你少來還一套一套的,再不說,我就不讓你喝酒了。”
“這樣吧,我再喝口酒壯壯膽吧。”華子端起了杯子喝了一大口,放下杯子後,說道:“豁出去了。你以後變壞可不要賴我啊,醜話說在前面,這可是你要我說的啊。”
“費什麼話啊,快說,快說。”鍾子奇按耐不住了。
“事情是這樣的。你想想,孤男寡女經常在一起,感情到了位,肯定要做出一些親暱的事情來。先前吧,我們只是互相親吻和撫摸,沒再往下發展了。知道往下發展是什麼意思嗎”華子斜着眼睛看着鍾子奇。
“我哪知道啊,這事只有你知道啊,不是白問了嗎,真是的。”
“有一次我們約會,正好在一個幽暗的地方。親親吻吻,摟摟抱抱之後呢,我有點頭腦發熱,情緒高亢,於是把蔡美娟......”華子停頓了一下,拿筷子夾菜。
鍾子奇見華子又在拉架子,成心悠着他,也不好發作,只得耐心地看着他吃菜。
“我也不曉得哪來邪氣,當時什麼也沒想了,只顧將蔡美娟壓在身下,然後......我就開始......”
“你怎麼啦把我急得要吐血啊。聽你說個事,比登天還難。”
“別急,這就來了。我就使勁脫她的褲子......”
“你這......你幹嗎脫一個大姑娘的褲子啊”鍾子奇瞪大了眼睛。
“還沒脫完呢,我就被她撂地上去了。”
“啊”
“她就開始罵我,說我耍流氓,是個無賴,看錯了我,這樣他就跟我徹底分手了。”
“我知道了,你想做壞事啊。你怎麼能這樣呢我都覺得你現在蠻陌生的。”
“我當時還不是頭腦發熱唄。”
“難道你跟人家談朋友,相處久了,就想做壞事”
“嗐,你又沒有談過女朋友,哪知道這事得玄妙呢。沒有經歷就沒有感觸,這是當局者清,旁觀者迷。”
“我看啊,你是活該。怎麼光想這事呢,做這事應該是結婚以後做的事,更何況人家是從小地方來的,本來就保守,人家哪經得起你這樣掰扯啊。真是服了你了,太猴急了。”鍾子奇這樣說道。
華子看了看鐘子奇,驚訝地說道:“你這話說到點上去了,深刻,太深刻了。她就是保守,就是講貞潔啊。哎,我知道晚了,後悔也來不急了。”
“你小子心眼太花,太多,你這是把人家逼走的。人家怕你了,更何況你欺騙了別人一次,當然很反感了。依我看來,這分手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人家擔心以後你還會做出什麼壞事來呢。”
“跟你說啊,表哥,這事只有你一人知道啊,我誰都沒說,你可別給我泄露出去了。記住啊。”
“放心吧,這事還能外傳啊,豈不是有辱咱們這個家族的名聲啊。”
“好啊,還教訓上我了,真不該跟你講事的。”
“哥逗你的,幸虧你沒做出那樣的壞事來。你要是強行做了,人家把你一告,你恐怕今天不會在這裡喝酒了。分手是個好事啊。你以後知道該怎麼做的。”鍾子奇嚴肅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