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們告別鍾子奇父母,順着樓梯往下走時,尤曉麗趁其他人不備的時候,悄悄將那封信塞給了鍾子奇。鍾子奇會意地順勢將信裝進了口袋。
這一次他們打的貨比較多,大部分服裝辦了託運,只有少量幾件服裝隨身帶着。
鍾子奇一直把他們送到火車站。
華子對鍾子奇說:“表哥,你回去吧,天氣也熱,你不用陪着了。”
尤曉麗也看着鍾子奇笑笑,唐雯用手推着鍾子奇:“回去吧,子奇哥,我們人多,會互相照應的。”
鍾子奇依依不捨地說:“那好吧,你們一路小心。”然後,鍾子奇深情地看了尤曉麗一眼,“再見,等你們下次再來了。”說完,搖了搖手,轉身就走了。
鍾子奇急於想看口袋裡的信,於是加快了腳步,很快走出了車站大門。來到街上一處花壇邊,找到一處樹蔭下,鍾子奇背靠樹幹,掏出口袋裡的信。其實是一個字條,被折成了一個菱形圖案。
鍾子奇懷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緩緩打開了字條,只見上面僅有幾排字:“子奇大哥,你好!首先謝謝你對我的關心和照顧,其次我想說的是,我年齡太小,還不想談戀愛,只想多多打拼,多多掙錢。希望我們以後還是好兄妹,好朋友。你的小妹:曉麗”
鍾子奇一字一句看完信,頓覺一絲失望纏繞於心。尤曉麗雖然間接拒絕了他的請求,但似乎還有餘地。她說自己還小,還要打拼,意思是暫時不談,以後再談。想到這裡,鍾子奇又覺得尚有一線希望存在。只要他們經常來廣州,事情終會還是有轉機的。於是,鍾子奇決定把希望寄託在未來的歲月裡,只要他愛的人沒結婚,他就有權利一直追求下去。他把這張字條小心疊好,放進口袋裡,如同收藏起了一個熱熱的期望。
這次進的貨比較多,除了一大部分仍交給祈芸銷售外,其餘的便由他們自己找人售賣了。
這樣的生意雖是辛苦,但也有大把的時間可以休息。華子忙活完手上的事情,便來溜子的小店坐坐。溜子喜歡華子談及廣州的事情,非常關注那邊的一切。因爲那邊畢竟是改革開放的前沿,時常會有許多新鮮、刺激的事情發生。
別看溜子住在鐵路邊,除了扒了幾次火車和上次祈冰華子被關在悶罐車拖到市郊外,還沒真正坐過一次火車呢。所以華子每次從南邊回來,關於南邊以及火車上的事情,那也是溜子最喜歡聽的。
華子告訴他,去南邊打貨的人很多,回來時都是大包小包的,車廂里人多貨也多,上個廁所都要費老大的勁。打貨的人多,這個趁火打劫的小偷也多。
對這個溜子來了興趣,問道:“你們遭遇過小偷沒有?”
華子立馬說道:“有啊。上次去的時候,到了深夜,我們都迷迷糊糊睡着了。突然,我感覺有個人影在眼前晃悠。睜眼一看,一個小偷正把手伸向尤曉麗的包包裡,我大喊一聲:‘幹什麼你?’那個小偷慌忙收回手來,還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他媽的,膽子大得很呃。差不多,每次車上總有人的錢物被盜。爲了防賊,好多人都有一套應付的辦法。我們曾經遇到過一個湖南的大叔,他在車上和我們聊熟之後,告訴我們錢一定不能放在包裡或者口袋裡。”
溜子打斷他的話:“那他放哪裡呢?鞋裡?帽子裡?”
華子笑道:“你也太會想了,這熱的天,哪來的帽子呢。”
“那他放哪裡呢?”
“你再想想吧。呵呵。”
“這可想不好啊,快告訴我啊,急死我了。”
“告訴你吧,這個辦法才叫絕。他把內褲的襠部縫了一個小口袋,把打貨的錢全放在裡面,然後再縫上。你說,那小偷偷得了嗎?”
“咦,這是個好辦法啊。就是小偷知道他藏那兒,也不好偷啊。那地方多敏感啊,一碰就知道了啊,嘻嘻。”溜子壞笑道,“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啊。那你們後來也學着藏那兒?”
“我呢,改良了一下,叫我媽做了一個腰帶式的錢包,加上一個拉鍊,取用也方便些,免得去脫內褲啊,那多麻煩,多尷尬啊。”
“還是你小子聰明些。”
“這叫取長補短,靈活運用唄。”
“你們真是辛苦。這次貨多,恐怕得銷一陣子呢。你們出去這些天,我也在琢磨一件事情。”
“什麼事情?”
“你看啊,我們這樣長期下去也不是個辦法。銷售服裝,得像我這樣,不管店面大小與否,總得有個店子吧。我也出去看了好幾回,有倒是有個店面,就是價格有點貴,我也怕消化不了,盤成虧損就不好了。你對這件事情怎麼看?”
華子沉思了一下,說道:“是啊,我也想過這事。老是要祈芸幫忙也不是辦法,畢竟銷路有限。往長遠看還是得自己開店比較好的。哦,對了。你說的那個店子,房租多少錢一個月呢?”
“我問了,人家要六百元一個月。店面也不大,只有幾個平方,我看了看,最多七個平方。”
“哦,這樣啊。”
“是啊。我壓了幾次價,談不下來。”
“如果再找不到其他店面的話,就這個店面我們做着試試,你覺得怎麼樣?”華子提議。
“可以啊。這樣吧,我們等尤曉麗和唐雯過來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一起去店裡看看,也聽聽她們的意見,然後再作決定。”
“好啊。等什麼啊,我等回會去通知她們,明天一起去看看就是了。”
“你還真是個急性子。時間就是金錢啊。看來你沒白跑南邊啊,改革開放的精神,看來已深入你的腦海了。呵呵。”
“哥哥哎,你別笑話我了。好了,不跟你說了。我去了,明天見。”
第二天她們一大早就去了迎江路上那個門面實地踏訪了。其實這個門面離循德門貨站不遠,翻過鐵路,走不多遠就是。
這個門面眼下在做水果生意,只有一個老大爺看店。
溜子看見老大爺,熱情地喊道:“王大爺,這早開門了啊。”
王大爺放下手上的梨子,說道:“哦,是你啊。是啊,反正起得早,早開早來錢啊。呵呵。”
“王大爺,這幾個都是我的生意夥伴。我來是爲門面的事情。”
“哦。都好年輕啊,不錯。”
“是啊,都想做點事情呢。我還想問問您,您這個門面月租還能不能降一點啊?”
王大爺看了看他們,搖搖手:“跟你們說吧,我這個門面還真不貴。你們看多好的地段啊。要不是我老伴病了,需要人照顧,需要錢看病,我還不會出租呢。這個價位不能再低了,先前有兩個人來談了的,還要我留着呢。你們自己決定把,你們覺得划算,你們就租;不行的話,我就留給別人了。”
見王大爺絲毫沒有讓價的意思,他們也只好作罷。於是,他們走到一邊商量起來。
尤曉麗說道:“我看啊,這個門面還可以的。雖然不大,還是能夠做兩個櫃檯,後面再做幾個衣服掛麪。還是能夠做生意的。關鍵是你們怎麼看了?”
溜子同意尤曉麗的看法。唐雯仔細看了看店面周圍的情況,也覺得可以做做試試。
華子見他們都同意這個價格,當然也就沒話了,他是同意的,哪怕還高一點,他也願意租下來。因爲這個商業地段實屬是個機會,再不拿下,恐怕難有如此好的機會了。
溜子見華子不做聲,以爲他會有想法,就問道:“華子不同意嗎?”
“呵呵,我早就同意了,就看你們的了。”
“那好。我這就跟大爺說定了。這個店子我們正式盤下來了。”溜子說道。
“好啊,好啊。”他們開心地叫道。
回去的路上,尤曉麗問道:“店子盤下來了,誰來看店呢?”
“這個啊,我還真沒想到呢。只顧着門面的事了,呵呵。”溜子拍拍腦袋。
“你們啊,做事啊,只想一邊,沒想到那一邊哦。到底是年青啊,嘴上沒毛,辦事不牢。”唐雯戲謔地說道。
華子笑道:“我有毛,尤曉麗沒毛,哈哈。”
尤曉麗踢了華子一腳:“去你的!你纔沒毛呢,氣死我了。”
華子閃開身,說道:“這是唐雯說的呀,你應該去踢她呀。其實啊,這個看店的人,我早已替你們想好了。”
“誰啊?”他們不約而同地問道。
“你們猜猜?”
“這誰猜得到啊。”唐雯說道。
“你們啊,只曉得要別人銷售服裝,就想不起別人來了啊。”
“哦,那是祈芸姐吧。”尤曉麗猜測道。
“對了。就是她。她現在不是在家做服裝嗎?我們可以把她請到這裡來,既可以繼續做她的服裝,又可以坐鎮這裡銷售服裝,豈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麼?”
“哎呀,這個辦法好!還是華子腦袋靈光,祈芸姐是最好的人選了。問題是我們不能一廂情願啊,還不知祈芸姐同不同意呢。”
此時,華子異常有把握地說:“說別的,我可能沒有把握。這件事情呢,我是絕對可以打包票的哦。呵呵。”
“那這樣吧。下午放學,我碰到祈冰,我把這件事情跟他說說,要他回去跟祈芸說說。然後呢,我們再去會會祈雲姐,把開店的相關事宜跟她溝通一下。你們看如何?”溜子說道。
“就這樣辦唄。”大家一致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