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停的折磨,對於一個半大的女孩子來說,當然是倍加的痛苦難忍。只是突然傳來的王凡這麼一聲大吼,卻讓本來已經就要昏迷過去的沈小雨,頓時清醒了過來。她聽得出來,這是王凡的聲音。在這種生死攸關的緊急時刻,這種聲音顯得格外的美妙。
只是沒有多長時間,她就感覺到了失望。乘着綁匪受到驚嚇,腳掌停住踢往自己的那一瞬間,小雨透過綁匪兩腳之間的空隙,看到了王凡。可惜,昔日的同學,只是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並沒有想象中的大羣警察叔叔,更沒有手持着槍支、警棍,尾隨在後面來救援自己。
傻瓜,我在你面前特意露出臉龐,是想讓你幫着去報警,讓警察叔叔來救我。我可不是讓你來單刀赴會,來表演你的個人英雄主義的呀。這下子完了,被人家抓了一個,還又白貼上了一個,小雨在心中嘀咕着。同時,她也在爲王凡的勇敢而感動着。看不出來呀,平時總是膽小如鼠的‘小三子’,到了這種關鍵時刻,也會象電影上的英雄那樣衝了出來。
聽到王凡的叫喊聲,兩個綁匪倒也真的被嚇了一大跳。在這個時候,能夠追蹤而來的人,當然是警察。兩個人不約而同地轉過了身子,準備豁出去放手一搏,看看能否有這種機會逃得出去。沒有想得到,映入眼簾的只是一個半大的孩子。
這不可能吧?怎麼出現瞭如此聲勢,只是一個小毛孩子?他倆楞了好大一下,又把目光注視到了王凡的背後,看着是否有大批的警察尾隨其後,前來執行救援任務。
“臭小子,你吃了豹子膽了嗎?竟然一個人也敢來尋老子的開心。”那個臉上有橫肉的綁匪終於回過了神來,根本沒有其他後援,只是這一個小子在唱的‘空城計’。兩個堂堂的男子漢,被一個半大的孩子給嚇住了,這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嗎?
二話不說,他們就衝了上來。王凡如果這個時候想跑的話,以他那種機靈勁兒,還是能跑得脫的。只是他有點擔心小雨的安危,擔心她會遭到不測。這麼一楞,他也就落入了對方的手中。
“救命呀,救命呀,這兒有綁匪了。”王凡一看到自己沒有辦法逃脫出去的時候,立即就改變了策略。他想到了剛纔站在橋面上站着的警察和聯防隊員,有點悔恨自己不應該一時衝動,而應該是先去求援纔對。只是當他聽到小雨那種悽慘的叫聲時,哪兒能夠控制得住自己的情緒。此時想到了這一點,也就拼命叫喊了起來。
臉上有橫肉的綁匪,聽到他這樣叫喚,更是惱火。上前一把將他揪到了身邊,然後就將他自己的襯衣一撕,堵住了他的嘴。用勁將他往地上一摔,做好這些以後,就跑到廠房門那兒朝着大橋方向看去。只見那把守大橋的三個人,將衣服拉到頭部,擋住了耳朵,根本沒有聽到這一邊的動靜。這也難怪,大冷天的,到了要吃晚飯的時候,突然被抓了公差出來加班。這事擱到誰的身上,也不會高興。他們能按時趕到大橋,就已經算是不錯的啦。路上又沒有一個人,當然會用衣服護住腦袋瓜子不要受凍。
看到路上沒有動靜,兩個綁匪算是虛驚一場。回到車間以後,當然是把火氣都給撒到了王凡的身上。兩個人你一腳,我一腳的踢來踢去,踢得他在地上直打滾。這麼一來,反而倒是讓沈小雨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起碼來說,那個臉上有橫肉的傢伙,算是暫時收起了色心,顧不上再來猥褻她了。疼痛之中的王凡,心中直在嘮叨:“‘蟲子’大哥,你怎麼還不來呀?你再不來,我就沒命了。”
此時的叢金寶,還在公安局大門口那兒糾纏。他要進門找龍大隊長,門衛說龍大請了假還沒有回來,死活不肯放行。雙方都錯都不錯。叢金寶找龍若海不算錯,如果門衛說人不在的時候,就趕快改口說找徐大勇或者是李小江,或者直接說有重要情報來彙報的話,門衛也就會很快放行。那個門衛,也死板了一點。不知道龍若海回來是情有可原,堅持原則也是對的。只是,你也應該問一下人家有什麼事呀。兩個頭腦都不夠靈活的人,就這麼僵持了起來。
龍若海在局長會議室裡,如坐鍼氈。看到李局長在那邊發佈指令,不停地調兵遣將,忙得不可開交。而自己守在這兒既插不上去,也沒有事幹。他就和李局長打了一聲招呼,準備到城區各個角落轉悠一下,隨便也好去看一看沈大嫂。聽他說要出發,李局長的駕駛員連忙報名說:“龍大,你要到下面去跑跑,讓我來送你去。”
李局長的這個駕駛員,姓劉。本來只是一個普通警察,只因爲成了領導的專職駕駛員之後,身份陡漲三尺。平時說話辦事,都有一點眼睛朝上的味道。大家看着李局長的份兒上,也就不和他多計較。前些日子,又給掛上了後勤科副科長的官銜,說話更是拉風了不少。龍若海平時看到這個人,都是敬而遠之。能不打照面,儘量不與之打交道。沒有想得到,這小子今天晚上也湊熱鬧的要跟着自己出去跑一趟。
看到是這麼一個見官大三級的人物,要陪自己到一線去,他不禁有點感覺爲難。沒有等到他表示拒絕的意思,李照遠就已經開口說道:“行,這樣也好,省得小劉閒在這兒沒有事做。”既然領導已經說了話,龍若海當然不會再說讓人掃興的話,朝着自己的幾個部下一揮手,‘蹬蹬蹬’的就下了樓。
他們的車子剛剛開到公安局大門口,就看到叢金寶在那兒大吵大鬧。龍若海連忙讓車子停了下來,將情況一問,那是真的急壞了。到處都找不到線索,卻偏偏將重要情報攔在大門口進不來,這不是要人的老命嗎?
“快上車,走。”時間緊迫,龍若海也來不及去責備誰。他只是在心中禱告,希望沒有延誤戰機纔好。如果因爲這個原因,讓孩子有了閃失,自己心中的內疚將永遠也無法得以消除。他在車上,就用手機把人往城北方向調集。在他的思維中,那一帶,只有爆炸過的化工廠那兒是死角地區。其他的地方,還都不適合讓人隱匿身形。
車子到了叢金寶和王凡分手的地方,幾個人都下了車。龍若海吩咐道:“劉科長,你把車子停好之後,就在這兒守着,我們順着小叢指引的方向向前搜索前進。”話一說完,一行人就快速地向前奔去。還好,王凡做的標誌都在顯眼處,幾個人不需要在這方面Lang費太多的時間,基本算得上是一路狂奔。
龍若海一邊跑,一邊在辨認方位。跑了沒有多遠,他就已經基本做出了認定。只要對方沒有衝過出城的那座大橋,就應該是潛伏在曾經爆炸過的那座化工廠裡面。理由很簡單,那一帶,除了那幾間破舊不堪的廠房之外,沒有其他地方能夠讓罪犯帶着被綁架的獵物藏身。到了工廠附近,王凡的標誌就突然消失不見。這也就意味着,所要追蹤的人,應該就在那廢棄的車間之內。
龍若海也不多言,將手一揮,幾個人就分成幾條線,刷、刷、刷地向着車間那一邊圍了過去。剛一接近那兒,就聽到叫罵聲,踢打聲,還有被堵塞住嘴巴以後發出的‘嗚咽’聲。就是這裡了,所有人都已經認定了這裡就是所要追蹤的目的地。只要前來的警察,發起一個突然衝擊,就能很輕易地將罪犯制服,將被劫持的小雨和王凡解救出來。所有人的心情,都是特別振奮。
龍若海拔出了手槍,就在他準備發出出擊的命令時,他們的身後突然傳來‘啪、啪’兩聲響聲。他惱怒地朝後看去,這是什麼人,如此不懂事,如此暴露軍情?
踩碎地面上那些瓦片的聲音。在這空曠的地帶,顯得格外的清脆。這還不算完,緊接着,又傳來一聲沙啞的喊叫:“龍大,你們在哪兒?我怎麼看不到你們呀。”這是那個劉科長的聲音。這傢伙本來就是要跟着出來看熱鬧的,哪兒會願意守在汽車那兒。車子停好之後,他也就急急忙忙的追了上來。他這一追來不要緊,卻讓本來好好的一臺戲,給砸得是一塌糊塗。
剛纔那瓦片的響聲,裡面的綁匪還可以忽視。聽到這個劉科長的喊聲,他們再怎麼傻,也不會不知道外面來了警察。兩個人也不多說,不約而同地拔出了腰中的匕首,各人抓住了一個人質,卡住人質喉嚨的同時,還將人推到自己的身前,護住了自己的身體。
到了這時,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廢話。龍若海也不打岔,直接就衝進了廠房裡面。一方手中是匕首,一方手中是槍支。雙方各有顧忌,誰也不敢亂動。一時之間,警察與綁匪之間,形成了對峙狀態。
“龍大,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呀?”就在這時,那個傻不拉嘰的聲音又在龍若海的背後響了起來。劉科長剛從外面突然跑進來,還沒有看得清廠房裡面的狀況。只是感覺到有人站在那兒動也不動,連忙開口問了起來。
他這一喊,龍若海的火氣再也控制不住了,‘呼’的就來了個劈面一拳,直接打在了他的臉龐上。沒有精神準備,再加上這一拳的力量確實也不算小,劉科長一下子就直接摔倒在地上,並且還滾了幾滾。只是這種時候,沒有誰有功夫來欣賞他這種尷尬的樣子。
龍若海也不管他的喊叫,而是大踏步地跑出了車間。他急着哩,他要趕着將最新情況向領導報告。隨着信息的傳遞,李局長、姜政委趕來了,谷支隊長、江支隊長直接轉道趕來了,魯局長也直接就趕了過來。原來分佈在四周搜索的警察,也全部都圍了過來。
整個化工廠的原址,再一次的熱鬧了起來。大型聚光燈將整個空地、整個車間照得亮如白晝,四周圍也被趕來的警察圍得水泄不通。與外面那種車水馬龍、熱鬧非凡的情形相比,廠房裡面卻是顯得很平靜。沒有打鬥,沒有怒罵。空曠的廠房裡,只聽到李小江一個人在說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