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節過了以後,一切都又恢復正常。龍若海幾次被省廳抽調,到外地參加了一些疑難案件的破案。這當然是出於郭飛揚的刻意安排。由於連克大案,也算是讓他在全省範圍內有了一點小小的名氣。
不停的外出,不但沒有讓小倆口的感情有所淡薄,卻反而如同增加了添加劑一般,讓他們的感情愈加濃厚。大隊裡的事情也少,他的時間倒也清閒得很。每次從外面破案回來,兩個人就總是伴隨着春光,盪漾於花前月下。
雙方父母想到了一處,都想能早日看到下一代。兩個母親一交談,當然是一拍即合。也不需要徵求小兩口的意見,直接達成一致意見。打算在五月一日就把小倆口的婚事給辦掉。
結婚的房子也不成爲問題。本來按照龍若海的想法,是想買一套大一點的房子,讓父母和自己一起住。這個意見遭到了父母的否決。
理由是不想離開舊居。房子雖然舊了一點,能有老鄰居、老朋友說話、聊天,要比住那種鴿子窩式的商品房強上了許多。再說,自己和兒子、媳婦住到一起,親家母來了就不好住。反正都在城區裡面,距離又不遠,兩邊跑跑就是。
龍若海一想,也有道理。城市發展之後,住宅的條件雖說是改變提高了不少。但人與人之間的交流也同步減少了好多。住在同一商品樓裡,對門不相識的事情並不罕見。這種情況,讓平時喜歡和左右鄰居拉家常的父母確實不習慣。
這麼一說,事情就更好辦了一點。葉嬋娟父親在學校有一套福利分房,雖然不算太大,也有八十多個平方。讓給小夫妻住,正是適合。關鍵的好處是離學校不遠,便於葉嬋娟上下班。
談錢?葉志遠眼睛一瞪。說這是自己給女兒的陪嫁,要你女婿什麼錢!龍若海心中那個感慨呵,真的是沒法子說。當初爲了房子的事,談不上對象。現在有了未婚妻,房子也不成爲問題。真的是此一時,彼一時。人不能比人,人比人,氣死人。
禮儀上的事情,是由雙方母親幫作操辦,用不着小倆口費心。由於孩子們情投意合,父母親之間當然也是好說話。有什麼事情都是商量着辦,沒有一點挑剔的情況發生。婚禮在五月一日如期舉辦,一切都是順風順水。
要說有紛爭的事情,到也不是絕對沒有。那就是參加婚禮的宋丹青、魯祥雲,搶着做起了伴娘。沒有辦法,只好換班作業。正式登臺的時候,是宋丹青陪伴在葉嬋娟身旁。
小鳥依人般的葉嬋娟,亭亭玉立,猶如一朵潔白空谷幽蘭一般散發出陣陣清香,滿臉寫滿喜悅與幸福地挽着新郎官。
明眸皓齒的伴娘宋丹青,神態端莊中帶着淡淡的冷意,象極了一朵冰川雪蓮。穿上一身旗袍之後,加上胸前一朵紅花,增加了不少喜氣。更是顯得高雅脫俗,讓人不可逼視。
高挑豐滿的魯祥雲,負責給新郎、新娘送上結婚的信物。宛若多刺芍藥的她眉眼如畫,腰身扭動着一路登臺,一路吸引了衆多的目光。讓一衆票友大呼‘值價’。
參加婚禮的賓客,也紛紛評價說:“新娘美麗,伴娘也不差。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這事情弄得做伴郎的‘小諸葛’大翻白眼。說是大家的眼光都盯在伴娘的身上,就沒有人給自己這個小白臉一點安慰的目光。
其實大家並不知道,兩個美女參加這個婚禮,心中卻很不是個滋味。看到如意郎君成爲她人之夫,說不難受也是假話。換作平常人的話,打死也不會參加這個婚禮。
只是宋丹青和魯祥雲兩人,都不是尋常女子。自己的好姐妹有了好的歸宿,那就真心爲她祝福。心中情郎已經有了佳偶,自己就只能祝願他幸福。從此以後,別無所求。只希望能經常聽到龍大哥的笑聲,看到龍大哥的身影就行。
婚禮的當天晚上,兩個女孩子都喝多了酒。還好在龍若海早有準備。知道她倆對自己的情愫,再看到她們大口喝酒的樣子,早就讓媽媽做了安排。不然的話,非得弄出大洋相不可。要是唱出‘三女爭夫’的戲來,那個場面可就難看了。
結婚之後,龍若海的工作一切如常。谷中天的指導思想就是無爲而治。只想踏實做事,不想拼政績求自己的烏紗帽。他對小夥子們的要求,就是有事做事,一定要做好事情。無事給我一邊歇着去,不要惹事就行。
沒有了官場上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刑警支隊也顯得特別的平靜。有了谷中天坐鎮,小魚小蝦也掀不起什麼大Lang來。這麼一來,整個刑警支隊這一塊,倒反而成了市局的一塊世外桃源。外面的風Lang,怎麼也吹不進來。
婚後的龍若海,整天都是處於溫柔鄉中。大家照顧他,案件上的事很少讓他出去,說是讓他度蜜月。龍若海撫摸着有點發福的肚皮,開玩笑地對娟妹說道:“再這樣懶下去,我都快要跑不動路了。”
靜極思動。沒等到龍若海打算好,就有事情找上了門。這天下午,他又接到了許大少爺的傳呼。沒有接通電話,他就估計到,肯定又是約着一起‘吃大戶’去。
這種事情,對許文傑來說,也是駕輕就熟。再說,他要敲竹槓的對象,多半都是有求於許市長的人。對方不但請了許公子,還又認識了公安局和稅務局的兩個中層幹部,當然是樂得爲之。這個世界上,多個朋友多條路。誰知道什麼時間,會不會有要找警方和稅務的事情發生哩。
從結婚以後,這種活動搞過了好多次。剛開始,到寧北任職的況超羣還來參加了兩次。後來再喊,就沒有時間再參加。用許文傑的話來說:“況大哥現在抖得很。不但有了錢,還在市區金屋藏嬌。在寧北也是說一不二的人,風評差得很。”
雖然對許大少爺的話,不能完全相信,但也應該是無風不起Lang。更何況還有沈全斌的消息作爲佐證。偶爾相遇的時候,龍若海和劉強也曾用言語點撥過況超羣。只是對方滿不在乎的樣子,還有臉上不斷增加的傲氣,讓他倆只能是知難而退。
這個世界上,可以改變山河,改變人生,但不要試圖去改變別人。說少了,無動於衷。說多了,容易成仇。最好的辦法,就是做好自己的事。在可能的時候,在朋友需要的地方,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這就是最好的爲友之道。
“大哥,大哥,我惹上麻煩了,無論如何你要幫我一把。不然事情就要鬧大了。鬧到我老子那兒,非要剝了我的皮不可。”剛一接通電話,許文傑就氣急敗壞地叫了起來。看來麻煩惹得不小,不然是不會這麼着急的。
“別急,別急。你先簡要地把事情給我說清楚,其他的事情,後面再慢慢說。”龍若海知道,這時無論說多少,都無濟於事。只有先讓對方說出什麼事,對症下藥的採取應急措施才行。
聽到龍若海穩如泰山的說話聲,許文傑也安定了一些。他用還有點顫抖的語氣說道:“我被人家男人堵在自己的房間中。那傢伙手上抓着刀,硬說我強姦他的老婆。逼着我寫了一張借條。說是借了他十萬元錢,保證這個月底還清。”
“哦,這樣吧。你就在家中等着,我馬上就到。”龍若海的回答,聽起來有點輕描淡寫,一點也不着急的樣子。這樣的做法,等於是讓許文傑吃了‘定心丸’。他連忙回答了幾個‘好’字。
一聽許文傑的介紹,龍若海就明白他這是豔遇翻了船。是夫妻合作設局,還是單方見機敲詐,這不很重要。就憑着持刀威逼寫借條,就可以認定爲詐騙案件。只是事情鬧開之後,許大少也就算是臭名遠揚了。難怪他首先想到的,就是擔心過不了自家老子那一關。
考慮到許市長的身份,這事必須速戰速決。時間拖長了以後,就容易被人利用。萬一桃色新聞鬧成了政壇黑幕,事情就不好收拾了。想到這兒,龍若海立即將王大爲和‘小諸葛’喊到一起,趕到了許文傑住的商品房裡。
許文傑看到重案大隊的幾員大將都到了自己這兒,緊張的情緒也稍許緩解了一點。在這種情況下,他也顧不上客套,急忙開始介紹情況。零亂的語言,讓幾個人費了好大的力氣,總算是明白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市區不少人都知道,許文傑是個花花公子。女人稍有點姿色,找他辦事那是一求一個準。去年的一天晚上,他被幾個狐朋狗友請到歌廳去K歌。
途中,有人帶進來二十多歲的少婦。看起來長得還是不錯的,有着這麼幾分顏色。既有姑娘的清純,又有婦女的嬌媚。兩者的統一,讓許文傑大咽口水。還好,許大少爺的家教很嚴格,知道不能用強。加上有龍若海這個警察朋友,更是知道強姦的後果。
儘管咽口水,他還是穩穩當當的坐着。他也算得上是久經花叢的老手,當然知道來人必有所求。能談得下來,到時就是各有所求,也算得上一場買賣吧。
果然不出所料。對面這個女人叫餘曉風,確實是有求而來。她是寧北縣城的人,男人叫錢二毛,因爲把人打傷而入了牢房。聽人說,沒有五年刑是擺不平的事。這次到市區來,她就是想找人幫自己男人脫罪的。
“餘小姐,我們許大哥最是憐香惜玉的人。只要他老人家肯出手,讓你男人少判幾年刑,還是做得到的。”帶餘曉風進門的那個小子,是餘家的一個遠房親戚。
平時也就是跟在許文傑後面混吃混喝的人物。在這事上,他也不敢作主。看在親戚的面子上,只能是將餘曉風介紹給許文傑。成與不成,就要看餘曉風的魅力,還有許大少爺的心境如何。
接下來的事情也很簡單。許文傑幫餘曉風找了寧北法院的院長,讓錢二毛的刑期從五年改成了兩年。後來又減成了一年。這麼大的恩情,足以讓餘曉風以身相報。就這樣,兩個人恩恩愛愛,情投意合地纏綿悱惻了一年光陰。
在這期間,許文傑不但幫錢二毛減了刑,還幫着餘曉風解決了不少生活上的麻煩。這小子雖然是花花公子,說話做事有點沒有正形。談到對人的真誠上,還是沒有話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