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副局長在市一中校長室裡施展高壓政策進行逼婚,並且大發yin威的事情,很快就通過各種渠道傳播了出去。
魯祥雲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和宋丹青一道,在醫院裡陪伴好姐妹葉嬋娟哩。醫生說得確實不假,小丫頭好好睡了一個晚上,精神就全部得到了恢復。也許是昨天那種愛情力量的滋潤,早晨起牀以後的小丫頭,顯得要要比往日更加光彩照人。
三個人本來正在那兒說些小兒女之間的悄悄話,時而笑聲,時而打鬧,把個病房弄得歡聲笑語。沒有想到,魯祥雲接到了一個傳呼,再回了一個電話以後,臉色都變了下來。
儘管她也知道,過少兵的強勢介入,對於自己重新得到龍若海,只有好處,沒有壞處。可是魯家的女兒能是這樣的小人嗎?不用說,當然是不屑爲之。要想爭奪,也要堂而皇之的正面挑戰。
她將學校老師傳來的消息,告訴了兩個好朋友。宋丹青也是氣得臉色發白。世間竟然還有這樣不知廉恥的母子,還有這種不測手段想升官的官員。
“什麼狗屁不通的何局長。要是我在那兒,非得好好的給他幾個大耳光不可。”魯祥雲氣憤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估計有這種想法的人,肯定不會沒有。只是敢於真打的人,也只有魯大小姐了。
宋丹青也忿忿不平地說道:“只恨我是一個記者,手中沒有權力。不然的話,一定要將這些無恥小人統統打掃乾淨。哼,我饒不了這種小人。”
兩個好姐妹如此惱怒,當事人葉嬋娟卻有點無動於衷的樣子。自從經歷了昨天那種生死攸關的考驗之後,小丫頭對龍哥的信念,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境地。不管有多大的外來力量,都無法隔斷龍哥對自己的愛。當然,她對自己的家人也同樣充滿了信心。
自己的爸爸、媽媽和爺爺,都不是能爲權貴所折腰的人。有了家人的支持,有了龍哥的愛情,自己根本用不着擔心什麼。
看到葉嬋娟如此自信,魯祥雲和宋丹青都有點無語。自己兩個人能自信,是因爲有着父親的權勢。象過文康這種人,還威脅不到自己的家人。
可葉嬋娟不同呵。頂了天,爺爺是一個**人士,爸爸是一個學校副校長。爲什麼也能有這麼一種強烈的自信心哩?不過她們都是聰明人,稍一轉念,也就想了過來。威武不能屈,富貴不能yin,這是一種人格的體現,與權力、金錢沒有直接的、必然的聯繫。
葉志遠從校長室裡拂袖而去之後,就直接回了家。雖然他一直醉心於教學,畢竟也在副校長位置上呆了好多個年頭。接下來會有什麼樣的風雨,他也能估猜上幾分。儘管無所謂,還是早有準備好一些。所以說,他必須要先回家和老爺子商量一下。
“志遠,你說小龍這孩子怎麼樣?”聽了兒子的情況介紹之後,‘老夫子’沒有表態,卻反而將話題岔了開來。
聽‘老夫子’這麼一說話,葉志遠先是一楞,繼而很快就明白了過來。知道自己爸爸問話的意思。如果說能認可這個孩子,那就不用多費心思,直接就來上一個釜底抽薪就行。
生薑還是老的辣。葉志遠暗讚了一句,接口說道:“這孩子不錯,對娟兒也是一片真心。現在的男人,能有這樣風骨的不多。而且我們家的娟兒,估計也已經是情根深種,非君不嫁的程度。”
昨天下午,葉校長始終在現場。親眼目睹了龍若海慨然替換爲人質的場景,也看到了女兒淚流滿面地撲向小夥子的一幕。其中的情感之濃郁,他當然是一目瞭然。
“我說行。還有什麼人,能有小龍這樣真心的嗎?我看這孩子行。有了他,我家娟兒是不會受人欺侮的。”葉嬋娟的媽媽,一聽老爺子問話,也急着說出了自己的看法。她雖然沒有親眼目睹現場上的事,但也聽說了不少。還有電視臺播出的那流淚一撲的場景,做母親的怎麼會看不懂。
“你們都說行,這孩子應該是錯不了的了。哈哈,知書達禮,還又有一腔熱血,工作上也肯求上進。我看呵,這樣的孩子,是不會屈服於什麼yin威的。雖說家境差一點,我們幫扶着一點也就行了。”‘老夫子’捋了捋自己那雪白的長鬍須,也表示了自己的讚賞之意。
“家境差?我看也不一定。呵呵。”葉嬋娟的媽媽,先是神秘的一笑,然後纔開心地介紹說:“你們知道那座新開不久的‘三江茶樓’嗎?那就是小龍父母親開的。”
聽到‘三江茶樓’這個名字,這父子倆當然都不陌生。作爲淮東文壇和教育界的名人,他們當然都去過這座文化氣息十分濃郁的茶樓。不過聽說這是龍家開的茶樓,父子兩人還是大吃一驚。
父母親是下崗工人,自己是個小警察。憑什麼能開這麼大的一座茶樓?‘老夫子’最是痛恨貪官污吏,聽到這事後,理所當然地首先想到的是。
這麼一想,當然也就不會有什麼好的臉色。自己的孫女,可不能嫁這種人家。不要看他們現在花天酒地,極盡奢侈。到了算賬的時候,也是牆倒衆人推。反而會落得白茫茫一片大地真乾淨的境地。倒不如找一個自食其力的人家,永遠不要擔驚受怕。
嬋娟的媽媽還不知自己這話惹了禍,還在爲女兒高興。做母親的和女兒交心最多。一直以來,她對龍若海就很滿意,只是對小夥子的家境有所嘆息。擔心女兒嫁過去以後,要跟着受累遭窮。
聽到這樣的擔憂,葉嬋娟也不多作解釋,就拉着媽媽到開張不久的‘三江茶樓’,去作了一回茶客。在那兒,她的媽媽當然是讚不絕口,說是有檔次,品味高。
聽到媽媽這樣說,葉嬋娟才泄露了天機。得知未來的女婿家有如此的經濟實力,最後一點擔憂當然也一掃而光。在女兒的暗中指點下,她還看到了龍若海的父母親。一看就知道,都是一些老實本分人。有了這樣的公婆,女兒肯定吃不了虧。
她還在高興的時候,突然發現這對爺兒倆的臉色不對。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只好硬着頭皮問道:“怎麼啦,有什麼不對嗎?我看這孩子很好,他的父母親也是忠厚老實人。對這樣的家庭,你們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嗎?”
“你糊塗。一個窮警察,一對下崗工人,他龍家憑什麼能開這麼大的茶樓?不是貪官污吏,又能是什麼好人?我們不能爲了孩子眼前的舒服,就把女兒丟到火坑裡去呵。”葉志遠看到妻子還在迷糊,也就犯了‘書呆子’的毛病。
“我糊塗?”嬋娟的媽媽用指頭指着自己的鼻子反問道。接着又理直氣壯地說道:“我看你纔是糊塗哩。憑什麼人家就不能開茶樓?你不要門縫裡瞧人才對哩。”
她忘記了自己當初聽到這事的時候,也是大吃一驚,認爲這是不可能的事。不是女兒在哄自己開心,就是錢的來路不正。看到媽媽一副不相信的樣子,葉嬋娟也不着急。如果不知道其中的緣由,就連自己也不會相信的。
此時她的媽媽,也用一種貓兒戲鼠的心情,看着這對父子在着急。還是‘老夫子’反映快。他感覺到媳婦有點異常。不但對龍家開茶樓一點也不反感,還好象有一種理所當然的反映。有點反常,這中間必定有文章。
他止住了兒子的進一步發火,目光注視着媳婦,聽她怎麼解釋。當這爺兒倆聽她說完了其中的曲折之後,也是張大了嘴巴。沒有想到茶樓的背後,還會有這麼一段曲折動人的故事。
“一方是施恩不圖報,撒手走人。一方是念念不忘,曲意報恩。這才真的是善有善報哩。”‘老夫子’作出了這樣的評價。那個‘三江茶樓’的老闆,他也看到過。一看就知道是個實在人,不是那種唯利是圖的奸商。
這麼一說,三個長輩當然很快就形成了共識。這個共識,意味着正式批准了這兩個年輕人的戀愛關係。接下來的事情,當然都是水到渠成。就在龍若海正式接到任職決定的第二天,他和自己的娟妹舉行了訂婚儀式。
訂婚的事情,說起來很簡單。不就是兩家人家湊到一起,吃個飯就行了唄。實際操作起來,卻是十分麻煩。龍若海首先碰到的難題,就是婚姻介紹人的事。於公於私,於情於理,這個介紹人都應該要請魯光淦。
當初,就是魯支隊長陪着他一起登上葉家的門。沒有他當初的幫忙,也就可能沒有自己如今的幸福。只是如今的魯光淦,已經成了大權獨攬的公安局長。是不是還願意爲自己做這個‘紅娘’,確實需要打上一個大大的問號。更要命的問題,是今日的魯局長,對自己的感覺很不好。
請又不好,不請又不是。和兩個死黨商量,也沒有能夠找到滿意的答案。和谷中天討論,也在搖頭。大家都和龍若海的想法一個樣,左右爲難。想到最後,還是龍若海自己拿定了主意。
請不請是我的事,來不來是你的事。只要我龍若海把事做到了情理上,也就不用管得再多。大不了,臨時再請谷支隊長上陣。對他這個想法,‘老夫子’是連聲喊好,表示贊同。誇他這種做法,纔是有情有義的男人所爲。
實踐證明,龍若海這個想法和做法都是正確的。魯光淦也想下臺,特別是知道郭飛揚也要來參加徒弟的訂婚儀式,當然更想揭開這麼一段沒有實質內容的芥蒂。
至於何副局長的威脅,大家都沒有放在心上。葉家對副校長這頂烏紗帽,根本沒有當作一回事。龍若海更是無所謂。古人還說什麼要美人不要江山哩。我能得到娟妹這樣的佳偶爲妻,要比什麼大隊長的寶座珍貴得多。
話又說回來,葉家父子,也已經做好了準備。準備迎接過家狂風暴雨般的報復。如果這種報復只在葉志遠的身上,老人準備付之一笑。但如果落到了孩子身上,哼,葉家也不是好欺侮的門第。只是這一幕,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過文康回家以後,把老婆狠狠地臭罵了一通,並且打了兒子一個嘴巴。有人說是省裡的宋書記給他打了電話。讓他要加強對妻子、兒子的教育,不要毀壞黨員幹部的形象。這個電話讓他流了好多冷汗,哪兒還敢有所動作。
市委常委會上,研究教育局長的人選時,魯光泉把何局長威脅葉校長的事給捅了出來。許鵬程當場拍了桌子,怒不可遏地說道:“一個是英雄老師,一個是虎膽警察。這樣的人,他們都要去糟蹋,還有沒有天理?這樣的人,還能當教育局長嗎?我看連副局長也不能當。”
何副局長成了最年輕的調研員之後,魯光淦對自己這個老部下越加刮目相看。宋書記出來說話,許市長出面發火,就連自己的哥哥也幫作打抱不平。說來容易,真的做起來,這要多大的面子才行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