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緊的繃着,但看他們兩人的表情便可以知道,徐人鳳竟然要略輸一籌! 陳朵朵張大了嘴巴和眼睛,臉上寫滿了“不敢相信”這四個字。 實際上她也真的是不敢相信,張志強的握力,竟然比徐人鳳還大? 要知道徐人鳳從小即使軍區大院裡公認的天生神力。 如果陳朵朵見到過張志強在公交車上爲了整人而把公交車上的拎手拉壞的話,估計就不會這麼驚訝了。 說起來如果沒有這點力氣,他張志強怎麼可能十三歲的時候就弄死了一條餓狼? 怎麼可能那麼小就一個人扛起整個家庭?要知道農村可都是一些體力活。 他這一身力氣,也是天生。 “我們已經握了很久了,是不是可以鬆開了?”張志強忽然咧嘴一笑,陽光燦爛,他已經在心中盤算出,對面的這個徐人鳳,絕對不好惹,他那渾身的彪悍氣息,還有他手上的那些老繭… 徐人鳳沒有說話,卻鬆了手。 兩人各自縮回了手,張志強再次開始吃剩下的兩個雞蛋蛋撻,吃了幾口之後,他忽然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對徐人鳳說道:“對了,我剛纔和你握手的時候忘了擦手了。” 徐人鳳翻過手來一看,只見自己的手背上竟然粘着黃色的雞蛋蛋黃,看上去非常噁心。 然而出乎張志強意料的是,徐人鳳的臉上甚至眼神上,都沒有出現任何的異樣神采。 連死人肉都吃過的徐人鳳,怎麼可能會覺得一點蛋黃就噁心? 徐人鳳沒有問出什麼你知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這種無聊話,他也沒有忽然發難,驟然出手,直接將張志強打到殘疾。 被扔進部隊這麼多年,如果還一點長進都沒有,還野得像是山上的野狼的話,那這些年部隊也白呆了,那些在他眼前死去的戰友也白死了。 “你很好。”徐人鳳開口說道:“比絕大部分人都要好。” 陳朵朵張大了嘴巴,她知道徐人鳳說好意味着什麼,徐人鳳說好的意思是強,他竟然會說張志強很強? 張志強將雞蛋蛋撻全部吃完,直接把紙袋子丟在大街上,又在衣服上擦了擦手,然後擡起頭看着徐人鳳說道:“被你說好,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說完之後,他轉頭看向陳朵朵,眼神冰冷:“我不習慣被人當槍使,再見。” 張志強向前,和徐人鳳錯肩而過。 “很有意思的傢伙,你怎麼認識的?”徐人鳳從口袋裡摸出一根戰神牌的香菸來,叼在嘴裡。 陳朵朵剛纔被張志強的冰冷眼神一掃,心中感到莫名的害怕,當張志強走開之後,她才反應過來,張志強生氣了。 她的身體微微向前一動,想要追上去,但看着張志強挺得筆直的背影,最終還是沒有開口。 因爲她知道,自己確實做錯了。 “那小子力氣挺大。”徐人鳳抽着香菸,順着陳朵朵的眼神望向張志強的背影:“看那樣子是山溝裡出來的?軍區大院的公主和山溝裡出來的犢子之間的愛情故事?哈哈,你外公要是知道了,估計會把這小子拖到山溝裡槍斃五分鐘。” “閉嘴!”陳朵朵終於忍受不了徐人鳳的呱躁,瞪了他一眼,然後轉身背對着張志強離去的方向向前走。 徐人鳳跟了上去:“那小子是棵好苗子,要不我把他弄到我
們連去?” 陳朵朵白了他一眼:“你以爲誰都和你一樣是個暴力狂?” “當然不是每個人都能和我能一樣,但那小子和我絕對是同一類的人,或者說他和我很像。”徐人鳳說着湊近了陳朵朵在她的耳邊輕聲說道:“那小子身上有殺氣,八成是殺過人的。” 陳朵朵聽得嚇了一跳,她雖然是警察,但畢業沒多久,要說兇殺案啊,殺人犯這種事情,還真的沒有接觸過。 被徐人鳳驟然這麼一說,怎麼能不嚇一跳? “說話是要有證據的!”陳朵朵意識到自己失態時候趕緊說道。 徐人鳳哈哈笑了笑:“也許還沒殺過人,但這小子肯定敢殺人,以後要是犯了死罪,記得通知我一聲,我把他撈到我們連去,也算是爲國效力,將功贖罪。” 陳朵朵翻了翻白眼:“進了你們連,和被判死刑有什麼區別?十個進去只有三個能出來,還都是重傷。” “我不就是好好的嗎?你不能聽你爺爺瞎說。”徐人鳳蹦蹦跳跳。 “你要不是沒你家老頭子,你真以爲你能好好的?反正我是不信!”陳朵朵說道。 徐人鳳聞言一呆,然後一路沉默。 一直走到街道的頂頭,徐人鳳忽然開口:“你真的認爲我家老頭子在這其中起了作用?” 陳朵朵看了他一眼,嘆息一聲說道:“有的沒的,你別多想了。” 徐人鳳又從口袋裡摸出香菸來,連點了幾次火,都沒點上,他的腦海裡不斷地浮現出那些死去的戰友,還有那些慘烈的戰鬥… 和平是相對的,在和平年代的大環境之下,邊境永遠都在發生慘烈的戰鬥,爲了守衛國家,守衛來之不易的和平,必須有人付出,有人流血,有人犧牲。 徐人鳳將沒能點着的香菸揉成一團,大步向前走去。 “你去哪?”陳朵朵在後面問道。 “回家。”徐人鳳說道。 “我只是隨便說說…” “你是對的。”徐人鳳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着陳朵朵慘然一笑:“你提醒了我,原來我一直都只是一個白癡。” 隔着人羣,徐人鳳按住了自己的腦袋,頭腦當中不斷地浮現出戰友們爲自己擋子彈的場景,他又笑了笑說道:“他們…該死!” 徐人鳳罵了一句之後轉身大步離開,陳朵朵,再見了,我欠兄弟們的,必須要還。 回到停車的地方,徐人鳳坐進悍馬,拿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電話通了之後,他直接問道:“我能活到現在,是不是你的原因?”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傳來一個老人暴怒的吼聲:“回來也不知道來看看我,一打電話連爺爺也不知道喊一句?真是不孝子孫!” “是不是?”徐人鳳繼續問道。 “總要有人死,從你進部隊的那一天你就應該明白。”老人平靜了許多。 “那我自己的努力,豈不是都很可笑?”徐人鳳問道。 “你的努力當然不可笑,誰的努力都不可笑,但你要是以爲這個世界是平等的,那就可笑了,你在部隊的資歷,會讓你…” 老人還沒說完,徐人鳳就掛了電話,他坐在車裡,點了一根菸,一直抽到滿車子都是煙氣。 他重新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連長,把這些年犧牲的兄弟們家裡的地址都給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