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看好戲並不意味着真的就能看到好戲,生活往往充滿了意外,就在場間暗涌流動,情況危急到了一觸即發,將會火爆無比,真正的整翻全場的時候。 張志強的媽媽拉着三個女孩的手,又說了一句:“來,你們把這個給帶上。” 三個女孩低頭看去,只見張志強的母親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了一個表面黃黑的饃饃,往她們手裡塞去,然後她煞有介事,一本正經地小聲對她們說道:“我家志強啊,最喜歡吃這個!這是我剛剛偷偷給他留的!嘿!” 陳朵朵看着張志強的媽媽,愣了愣,明白了過來,她從張志強媽媽手裡接過了那個饃饃,坐下來說道:“大媽啊,志強他在呢,今天他吃飽了!” “在?在哪呢?這小子怎麼回家都不來看我?”張志強的媽媽四下張望,偏偏張志強這時候穿着一身孝她沒能認出來。 張可人和小梅對看一眼,兩人頓時都明白了過來,看着老婦人神神叨叨地找自己兒子,捏着一個饃饃說自己兒子最喜歡吃,自己偷偷藏下來的樣子,兩個女孩都微微溼了眼眶。 “二犢子他媽從他爸走了之後,有時候會犯病,沒嚇着你們吧?”村長張鐵頭從一邊冒了出來。 陳朵朵趕緊擺手說道:“沒有,大媽一點都看不出來,和正常人一樣。” “嘿!可不是嗎?她就是天黑了之後會找兒子找老公,其他時候和正常人一樣!鬼精得很!也不是天天這樣,一年也就那麼幾次。”張鐵頭說道。 這時候張志強走了過來,他的母親一看到兒子,立刻站起身來抓住了張志強的衣袖說道:“兒子你真的回來了?” 說完了之後回頭指着陳朵朵她們三個說道:“這三個都是你媳婦?真給老張家長臉!個個都俊得像是天仙!這就算是縣長也不能討到這麼漂亮的媳婦吧?” 張志強微微尷尬,看向陳朵朵她們,不知道如何應答,忽然腰間一疼,低頭一看,自己的母親正對着自己擠眉弄眼,頓時心中明白了過來,這老孃沒發病,是裝的啊! “你咋不說話呀?是還是不是?難道還不是了?可我做夢都是的呀!”張志強的母親急了。 陳朵朵嘆息一聲,站起身走了過來,握住了張志強母親的手,看了一眼張志強,眼神之中竟然透着一股哀怨,只聽她說道:“媽,我們是的呢,我們啊,都是二犢子的媳婦兒!” 陳朵朵這麼一開口,張志強差點沒驚掉下巴,張可人和程臘梅也都反應過來,上前來拉着張志強母親的手說道:“媽,我們都是的…” 張志強左右腰部齊痛,被張可人和程臘梅挨近了之後齊齊下手。 他頓時苦不堪言,臉上的表情複雜萬分,而張志強的母親卻笑得連連點頭,口中說着:“好好好,都是好姑娘,好閨女,我老張家的好媳婦!” 一邊的村長張鐵頭看得目瞪口袋,這他孃的還真的都是二犢子的老婆啊! 那些沒走的村民,也都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頓時張志強在張家溝人眼裡的形象,已經宛若天神… 張志強在左右夾攻之下,實在是難熬,於是趕緊說道:“媽,我送你回家休息吧,天都黑了。”說着他就扶着自己的母親,走出了三女的圍攻,這才終於鬆了口氣。 張志強母子走出去一段,走過王國慶身邊的時候,王國慶聽到張志強的母親小聲在說:“二犢子,媽的反應速度怎麼樣?你一定還沒把她們全搞定吧?她們這喊了媽啊,心裡可就…” 後面的話因爲張志強母子已經走遠,王國慶沒有聽清楚,他只聽到前面那些,但這並不妨礙他夾着香菸呆望四周,這…窮山惡水出刁民,果然不假啊… 這演技,什麼金馬金雞獎,那真是弱爆了! 張志強一路扶着自己的老媽回去,她的老媽一路之上給兒子傳授如何才能搞定媳婦的秘訣。 陳朵朵等三個女孩子這時候站在那裡,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便是一直把自己定位成中間人身份的陳朵朵,這時候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就像張志強他媽說的那樣,這姑娘要是不願意,是怎麼也不肯喊媽的,既然喊了,也就已經在她心裡播下了一顆種子,只等澆水除草施肥,就能開花結果了。 張志強聆聽了來自母親的農民戀愛哲學,而後充滿勇氣,躍躍欲試地返回曬穀場,遠遠地看到三個女孩站在一起,立馬有焉了,這說都會說,真做起來,實在是操作上面有很大的困難啊… 三個女孩當中,終究還是陳朵朵最成熟,率先打破了沉默的尷尬情況,說道:“時候不早了,今天肯定是回不去了,不知道等下怎麼辦。” 她雖然是第一個開口,但實際上一向極有主見的她這時候竟然開口就說不知道怎麼辦,足以說明心已經慌了,她自己的感覺就好像是偷了東西一樣。 張可人第二個開口:“要不然就在車裡隨便睡一下了。” “志強肯定要守夜,我…我陪他守夜。”小梅低聲說道。 “那我也守夜。”另外兩個女孩同時說道,說完了之後互相看了一眼,陳朵朵連番失態,終於招架不住,只感覺臉上就像是火燒一般,她迅速轉過身去,不讓別人看出來,丟下一句:“我還是去車裡睡覺吧,我明天還要開車。”說完了之後就小跑着離開。 忽然看到前方一個人影,陳朵朵嚇了一跳,擡頭一看竟然是張志強,於是翻了白眼,狠狠地橫了他一眼,冷哼一色走開。 張志強莫名其妙慘遭白眼,呆在那裡。 將這一切看在眼內的王國慶重新點了一根菸,嘆息一聲,看了看張旺財的棺材,又擡頭看了看漫天繁星,山村夜裡的溫度很低,他感覺到一絲絲的涼意,走過張志強身邊的時候,低聲說道:“豔福不淺吶!” 張志強苦笑,正不知道怎麼辦,遠處看出苗頭的王輝已經唆使韓大兵等幾個工友走了過來。 “志強,今晚上咱們兄弟一起來守夜,也沒什麼事情,不如
就喝喝酒,打打牌吧。”韓大兵一把摟住了張志強說道。 張志強趕緊點頭。 於是一張桌子擺在了張旺財的花圈前面,靠着花圈那一頭擺上一隻酒杯,倒上白酒,放上一把花生米,然後其他人就坐在桌邊,一邊打牌一邊喝酒打屁。 王輝招手讓小梅過去,喊小梅再去村長張鐵頭家拿一些花生米來,然後朝張志強使了個眼色。 張志強心領神會,待小梅走遠了,就站起身,來到張可人身邊,勸說她去車裡睡覺。 張可人見張志強還知道關心自己,雖然這會兒心頭有氣,但也知道這裡都是張志強的工友,就算有氣也不能發,於是白了張志強一眼,在他腰間掐了一下,然後嘟着嘴去車裡睡覺。 陳朵朵找了一件衣服蓋在自己身上,縮在車裡,看着外面張志強的身影,內心滿不是滋味,見張可人過來了,趕緊閉上眼睛裝睡着。 小梅陪着他們端茶送水倒酒,忙了一宿。 到了第二天東方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曬穀場上早就已經來了很多人,山村裡的人,通常是雞叫就起牀,平日裡肯定要去地裡幹活,但今天卻都來到了曬穀場,因爲張旺財早上就要下葬了。 按照村裡的風俗,應該是第三天下葬,不過由於張旺財情況特殊,昨天張志強已經和村長張鐵頭商量好了,特事特辦。 地方不用選,張旺財早早的就給自己找好了地方,埋在村後的洋槐樹下。 炮仗放過,吹吹打打一上午,中午再次吃了一頓酒,幾個開車的司機因爲下午要走,沒有喝酒。 在酒席上的時候,張志強宣佈將會用張旺財的賠償款來給把路重新修修好,另外多餘下來的錢專供村裡的娃上學,從今之後村裡娃上學的學費,就用這筆錢。 這也算是幫張旺財積德,要求是以後逢年過節,村裡了祭拜祖先的時候,不要忘了給張旺財燒上點紙錢。 又勸說了自己的母親好久,無奈母親就是不答應跟着去城裡,張志強知道她是怕給自己添亂,於是留下了三千塊錢,這是張志強這三個月在工地上幹活掙來的一半工資。 車隊出了村,一路向村外駛去,陳朵朵依舊載着張可人和小梅,小梅躺在後座上已經睡着,畢竟昨天晚上忙了一晚,張可人看着窗外,不發一言。 跟在最後面的車,是王國慶的車,王國慶開着車,張志強坐在他身邊的副駕駛上抽着煙。 雖然一晚上沒睡,但卻不知道爲什麼仍然很有精神。 “睡一會兒吧,否則就算是年輕,身體也會吃不消。”王國慶說道。 張志強撣了撣菸灰說道:“睡不着。” 王國慶吹了一聲口哨,看着前面的那輛白色小車,說道:“如果我是你,三個女人坐在一輛車上,我也睡不着。” 聽出了王國慶話裡的特殊意味,張志強淡淡地笑了笑說道:“那話怎麼說的,靜觀其變,敵不動我不動…” “是不主動,不拒絕,不負責吧?”王國慶沒好氣地說道。
(本章完) ωωω⊕тTk ān⊕C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