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皮質沙發上的鳳姐兒聽到張志強的聲音,擡起頭來看向他,雙眼當中的怨毒神色一閃而逝,隨即被濃濃的後悔和沮喪代替。 她畫着淡妝,如果不認識她的話,張志強也許還會將她當做一名成熟嫵媚的良家。 離開三元鎮多時,她的身上已經少了一些那種煙花之氣,反而多了一些正常女人的韻味。 “爲什麼還要回來?”張志強看着她那和小玲有幾分相似的眉眼開口問道。 鳳姐兒張了張嘴,最終只是嘆了口氣,說道:“栽在你手裡我也認了,只希望不要連累到小玲。” 張志強聞言冷哼一聲,快步走上前去,一把抓住鳳姐兒的左手,在她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將她的左手衣袖就拉了起來。 光潔的皮膚上面沒有任何瑕疵,張志強微微皺眉,但眼中的目光卻越發的冰冷,他放開了鳳姐兒的手,卻忽然被她一把抓住。 鳳姐兒抓着他的手,似乎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將張志強的手往自己那豐腴的心口按去,嘴裡說道:“你是想要我吧?我願意給你。” 張志強微微一愣,然後直接抽手,後退兩步之後對站在他邊上的老九說道:“手紙!” 老九一愣,小貓這時候卻已經反應過來,回頭去拿了幾張面紙給張志強,張志強接過之後擦了擦手,然後往地上一丟,說道:“你很髒,你自己知不知道?” 鳳姐兒聞言臉色慢慢變得慘白,雙眼之中也滿是絕望,她忽然矇住了自己的臉,然後肩頭聳動,低聲哭泣起來。 “別裝了!我看得噁心!你現在知道要哭了?你用毒品害人的時候怎麼就不知道要哭?那些被你害得家破人亡,人不人,鬼不鬼的人,你怎麼沒看到他們難受的樣子?” 張志強說着又問道:“給你一次機會,說吧,捅了小陳和李光頭的到底是什麼人?” 鳳姐兒不說話,依舊只是在哭。 張志強看着她忽然冷笑了幾聲,然後說道:“你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但你要記住,你並不只是你一個人,你還有你妹妹,你還有父母吧?” 這話一出,鳳姐兒收住哭聲,擡起頭來憤怒地看向張志強,咆哮道:“我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憑什麼這樣對我!憑什麼這樣對我妹妹!對我家人!” “憑什麼?”張志強冷笑一聲說道:“就憑,我能!” “還有如果你覺得你沒做錯什麼的話,我可以告訴你,你通知馬三的人來砍李光頭的那天,差點害死我,我是命大,沒有死,這事情你忘了?” “要不是看在小玲的面子上,我早就讓人把你揪出來弄死!沒想到你還真是會作死,我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你還想方設法找到我表妹,帶她來坑我。” “竹葉青兒口,黃蜂尾後針,兩者皆不毒,最毒婦人心啊!你要害李光頭我不管,那是你們之間的事情,但你連累了無辜的我,這就是你活該這樣的下場!” “你又沒怎麼樣!”鳳姐兒辯解道。 張志強聞言啞然失笑:“真是好笑,我是沒怎麼樣,難道我沒怎麼樣就不應該恨你嗎?
要是我怎麼樣了,你會悔過嗎?你會想我道歉嗎?你心裡會過意不去嗎?不會吧?那你又有什麼資格擺出這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害人的時候從來不會覺得心裡過意不去,自己倒黴了,就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委屈的人是嗎?你還真是該死!”張志強恨恨說道。 “呵呵...死...我死...你真的要逼死我嗎?”鳳姐兒問道。 張志強此時已經看都懶得看她一眼,轉過身去,淡淡說道:“不是我要逼死你,是你自己在逼你自己,我說了,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說出來,否則的話,不止是你,你的妹妹和你的家人,都不會有好日子過!” 鳳姐兒面如死灰,坐在那裡呆了很久,然後動了動身子,她顫着聲音說道:“能給我一根菸嗎?” 張志強嘆息一聲,用下巴示意小貓給鳳姐兒一根菸。 小貓走上前去,給鳳姐兒點上一根菸,然後慢慢站起來。 “小貓!你不得好死!”鳳姐兒忽然開口怨毒無比地對小貓說道。 小貓聞言身軀一顫,低着頭走回張志強身邊。 張志強輕輕搖頭,鳳姐兒這女人,還真是蛇蠍心腸,她根本就不會反思自己的所作所爲,這種人,害人的時候她覺得理所當然,等到自己倒黴了,又覺得命運不公,覺得這都是別人忘恩負義,狼心狗肺。 一根香菸很快抽完,鳳姐兒如釋重負一般,在沙發上整個兒的躺下,嘴角露出一個微笑,她緊緊地盯着張志強,目光就像是毒蛇的雙眼,開口說道:“張志強!你不要以爲你現在多風光!你早晚和我一樣,都會死掉!死在別人的手裡!你根本就是一個窮人,一個沒有任何勢力的底層人!” “既然是底層人,就不要做夢能夠爬上去!這個世界,底層人永遠就是底層人!你......” 鳳姐兒說到這裡,忽然止住了聲音,她張大了嘴巴,雙眼凸出,然後渾身開始痙攣。 老九發現不妙,立即上前一把按住她,但她的身體卻依舊抖動不止,喉嚨裡也發出“咯咯”的奇怪聲音。 對街賓館的窗戶裡面,高倍望遠鏡後面的男人鬆開手裡的微型遙控器,開始收拾東西。 三分鐘之後,老九放開了已經停止抖動的鳳姐兒,神色複雜地對張志強說道:“她已經死了...” 張志強看了鳳姐兒的屍體一眼,嘴巴張着,雙眼凸在外面,額頭青筋暴露,死相難看無比。 “你知不知道,你就連死都死得很難看?”張志強冷冷說道,然後又對老九說道:“你放心,我來解決。” 說完之後,他重重地嘆息一聲,然後摸出電話,打給了龔武帝。 半個多小時之後,龔武帝帶着兩名專家和幾名特種兵火急火燎地趕到了這裡,他一進門,看到死在沙發上的鳳姐兒,劈頭蓋臉地就朝張志強吼道:“你真是胡來!發現線索,爲什麼不告訴我?現在人死了,你叫我還怎麼查?” 張志強此時內心也是火氣很大,好不容易找到鳳姐兒,她居然在這麼多人的眼皮子地下就這麼死了,他怎麼可
能沒有火氣? “你朝我吼有什麼用?線索?查?那麼多線索給了你?我三番四次差點送命!你查到了什麼?”張志強不甘示弱地對龔武帝吼道。 龔武帝聞言直接一拳就向張志強砸去,張志強閃身一避,當即也是一拳轟出,和龔武帝的第二拳猛對了一記。 “砰”的一聲悶響,龔武帝后退了一步,張志強卻沒後退。 “媽的!怪胎!”龔武帝甩了甩手,他早就知道張志強力氣很大,但沒想到這傢伙的力氣竟然大到能夠一拳轟得自己退一步。 兩人此時你瞪着我,我瞪着你,全都不說話。 老九曾經是陳半江最得力的手下,和龔武帝也見過幾面,最近找陳半江,龔武帝還打電話問過他幾次情況,兩人也算是認識。 這時候老九見情況不妙,趕緊出來打圓場說道:“龔爺,這事不怪強哥,我這裡都有錄音錄像,如果您要看的話...” “拿來!”龔武帝揮手說道,然後自己找了個沙發坐了下來,點起一根菸來抽。 老九趕緊出門去調錄像,此時包間內已經清場,除了龔武帝帶來的人之外,就只有張志強了,那幾個專家正在鳳姐兒的屍體之上仔細地尋找線索。 張志強也想抽菸,摸了摸口袋卻發現身上沒有香菸,於是只能撇撇嘴。 “拿去!”龔武帝忽然開口,然後甩給張志強一盒戰神,張志強拿起來抽出一根叼在嘴裡,然後對龔武帝說道:“打火機。” “我靠!”龔武帝聞言忍不住破口大罵:“你他孃的現在還真是老大啊?身上不帶煙不帶打火機的!” 罵歸罵,他還是站起來給張志強點了煙。 重新坐下之後,龔武帝開口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在電話裡面張志強已經向龔武帝大概說了一下,不過電話裡面終究是說不清楚,這時候張志強坐下之後又向龔武帝詳細地說了一下。 龔武帝聽完之後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說道:“石頭他們的事情,我會盡快搞定,這樣看來,對方說不定是蓄謀已久,你自己要當心,實在不行的話,今年你就別回去了,我派人把你媽和你妹全接過來。” 張志強呼出一口青色煙氣之後說道:“是禍躲不過,只有把這事情弄清楚,解決了,我才能真的安心,我能在你那躲一年,難道還能躲十年?媽的!真是操蛋!” 這時老九將錄像和錄音全部調來,放在一臺筆記本上給龔武帝看。 龔武帝看完之後,看着沙發上已經被剝光了衣服在檢查的鳳姐兒說道:“真是個可怕的女人。” 張志強聞言點了點頭說道:“我拿她家人威脅她,她居然不動聲色。” 龔武帝問道:“你說那話是真的?” “什麼話?” “威脅她的家人的話。” 張志強聞言說道:“我這人從來不說假話。” “包括謊話?”龔武帝問道。 張志強笑了笑:“尤其是謊話。” “龔少,這個女人在來這裡之前,就已經死了。”一名專家檢查完了鳳姐兒的屍體之後站起身來說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