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幽州的上層社會也是分裂成二派:支持太尉劉虞的一派認爲文治強於武功,他們認爲武功只是野蠻人的行徑;而支持幽州牧公孫瓚的一派則是認爲武功強於文治,尤其是對待貪婪無度的野蠻彪悍的異族戎狄,他們認爲對待戎狄採用懷柔政策,無異於抱薪救火,是極度愚蠢和軟弱的表現……最後問題歸結於:幽州的繁榮昌盛的形勢,到底取決文治還是武功?到底是劉虞的文治功勞,還是公孫瓚的武功效果?
於是,幽州地界逐漸形成“一山難容二虎”的局面,隨時都能爆發內戰的可能。
爲了緩解緊張的局勢,當朝太尉劉虞以幽州牧公孫瓚的名義向天下英豪發出討逆結盟令。如此,表面看來是劉虞忍讓主動給公孫瓚提高聲望,壯大威勢,實質是劉虞包藏禍心借刀殺人的陰謀詭計:一是,劉虞藉此把公孫瓚的軍隊調離幽州,二是劉虞秘密與袁氏兄弟勾結,趁聯盟軍討伐西涼軍團的戰役,用陰計消耗公孫瓚的軍力,而後伺機一舉消滅公孫瓚的軍隊,之後對外界宣稱公孫瓚一方被西涼軍隊消滅……呵呵,這件事情,本將親身經歷,深知其中的內因。不過至於袁氏兄弟爲什麼答應劉虞的密謀,設計對付公孫瓚一方,本將就不得所知了!本將可以肯定的是:劉虞和袁氏兄弟之間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約定!
如今,公孫瓚的處境真是四面楚歌啊:北方戎狄集結數萬大軍南下侵犯,翼州袁紹又派遣五萬大軍屯兵在幽州的邊陲,而劉虞又在他的眼皮底下蠢蠢欲動……呵呵,公孫牧侯如何破解這個棋局啊!”。
太史慈口若懸河,將幽州的局勢詳細告訴高順和蘇爾曼。當然,太史慈也把今日在薊城酒宴上的事情也告訴了他們。高順蘇爾曼二人作爲太史慈的心腹,他們自然知道酒宴風波的真相。
高順緊縮眉頭,看着地圖緩聲說道:“太史,依卑職看:如果幽州地界,沒有劉虞和公孫瓚之間的文武之爭,估計至少能維持十年的祥和穩定……劉虞和公孫瓚之間,表面看起來是公孫瓚咄咄逼人,實則是公孫瓚爲了幽州避免兵禍之災,一直忍讓劉虞的陰謀陽謀的算計啊……”。
蘇爾曼贊同高順的言論,連連點頭,他擡手摸摸頭沉聲說道:“你們華夏漢族真能胡搞啊,這樣的事情放在匈奴,對峙的雙方就是以決鬥的方式處理……劉虞老狗也不嫌麻煩,盡搞些什麼借刀殺人隔山打牛的伎倆!以我看,劉虞和公孫瓚之間,除掉太史慈將軍所講的文武之爭外,還摻雜着皇室宗戚和地方諸侯霸主之間的爭鬥!”。
太史慈和高順聽到蘇爾曼獨到精闢的見解,不約而同對其露出讚揚的笑容。他們二人知道:在波才的可以培訓下,蘇爾曼也對華夏漢族有了更深層次的瞭解。也知道高屋建瓴透過表面看到問題的實質了。
“呵呵,蘇爾曼大哥所言極是!”。太史慈贊同的說道,而後他又進一步深入的說道:“其實劉虞和公孫瓚之間的矛盾,即是文治武功之爭,也是皇親國戚和地方諸侯霸主之爭,更是二人的志向之爭:公孫瓚的心思簡單,就是傾盡力量保一方平安;而劉虞的心思,只有老天爺知道了……不過,本將能預測在不久的將來,劉虞的心思便會暴露於光天化日之下!”。
“嗯,太史所言在理!”,高順點頭贊同太史慈的觀點,“太史,我方該如何應付幽州局勢的變化呢?”。
太史慈輕笑迴應道:“二位哥哥,雖然幽州此時看起來風平浪靜,其實呢?對峙的雙方已經到了臨界點,也許是明天也許是後天,對持的雙方就會拔刀相向短兵相接了……不論雙方如何爭鬥,作爲第三方,我們都要穩坐釣魚臺,審時度勢,因勢利導,在萬無一失的情況下,爭取到最大的利益!……嘿嘿,劉虞想把老子當利器使用,老子就要伺機反噬,要他的老命!不過在此之前,我方要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千萬不能露了馬腳!讓劉虞產生防範之意……”。
“嗯!”。高順和蘇爾曼悶聲迴應道。他們二人也從太史慈的言語中聽出:太尉劉虞並不是表面看起來那把安分守己之輩,根據劉虞對外的策略和對內的謀劃,說明劉虞的野心不小啊,至於野到什麼程度,只有等到水落石出的那一天,衆人才能看到嘍……
太史慈在軍營呆了二天,哪裡都沒有去。直到第三天,劉虞派遣傳令兵通知太史慈前往太尉府議事,太史慈才離開軍營。這三天,沉浸幽州局勢的思考中,太史慈和高順蘇爾曼等將領又獲得長足的進步。這種進步,足以讓他們輕易應付未來各種的危機和困難。
太史慈在燕雲侍衛的護送下,來到太尉府。出乎太史慈醫療的是,太尉劉虞居然在府邸門口親自迎接太史慈。和太史慈滿面愁容的神情相比,劉虞的臉色比春陽還要和煦溫暖啊。
劉虞彷彿知道太史慈的心思,他牽着太史慈的手並肩向廳堂走去,和顏悅色的安慰太史慈說道:“太史將軍,本座知道數日前你在薊城公孫瓚的宴會上遭受的委屈……太史將軍,莫要擔心,一切由本座給你撐腰!”。
很顯然,當日太史慈在薊城牧侯府當衆拒絕公孫瓚的盛情邀請,以及和公孫瓚麾下猛將當衆的衝突等事情,已經通過秘密渠道傳到劉虞的耳朵裡了。
如果之前劉虞對於太史慈忠誠的程度還有所有疑慮,那麼通過薊城宴會風波,劉虞徹底相信太史慈是死心塌地追隨他了。他認爲太史慈的選擇是很明智:追隨一個地方諸侯霸主,日滿天只能在一處地方稱王稱霸,而追隨皇室宗親,未來的前途不可限量啊,名利雙收名垂青史都是有可能的。
在劉虞推心置腹的安慰下,太史慈滿面的愁雲終於一掃而光。劉虞和太史慈共進一頓簡單的午餐後,太尉府還是安靜異常,根本沒有聚衆議事的跡象。
而劉虞一副不急不躁胸有成竹的模樣。皇帝不急,作爲隨從太監的太史慈自然也不着急。直到太尉府總管劉安走進廳堂,對劉虞說道:“太尉,一切已經安頓好,請太尉移駕摘星宮!”。
劉虞含笑吩咐劉安退下,而後他親自攙着太史慈的胳膊直奔府邸後院走去。由於出行的隱秘,劉虞也沒有讓太史慈通知燕雲侍衛,他直接領着太史慈從府邸後門坐上雕龍畫鳳的鸞車直奔城南奔馳而去。
出了南城門,又在寬敞的官道疾行數十里,最後載着劉虞和太史慈的鸞車駛進林間小道,在青石路上顛簸十里後,鸞車終於到了檀香山。太史慈好奇的掀開窗簾四處觀看:蔥鬱的山林,連綿的山巒,青天白雲,色彩純淨,層次分明;鳥鳴獸吼更顯此處的幽靜。
景色宜人,太史慈禁不住深呼吸幾口。劉虞眼看太史慈心情愉悅輕鬆,便對太史慈說道:“太史,坐落檀香山的摘星宮是本座嘔心瀝血耗費五年的光陰才建成的,今日是摘星宮啓動的日子……”。
太史慈聞言,故作驚奇不已。劉虞在檀香山秘密修建行宮,太史慈是知道的,由於檀香山守衛森嚴,由於太史慈一方在燕京城的一舉一動都受監視,所以太史慈沒有機會實地探查檀香山的實際情況。太史慈不知道摘星宮的規模,但是他知道劉虞把一生聚集的財寶都藏匿在這所秘密行宮了。
黃河的支流灤河橫亙在劉虞太史慈一行人的面前。寬約百米的灤河的後面便是依山而建的樓宇宮殿。一座塔樓在金碧輝煌的樓宇宮殿中異軍突起,猶如刺破青天的長戟一般。劉虞指着千米之外的樓宇宮殿對太史慈說道:“太史,那就是本座的行宮摘星宮,那個塔樓就是摘星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