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長安城固若金湯

話說勤王討逆聯盟軍忙碌的熱火朝天,一夜之間便把長安城從四面包圍的水泄不通。當然,這麼大型的戰役,不能上來就幹。

聯盟軍安營紮寨之後,便發動輿論宣傳攻勢,整日派嗓門大的將士靠近城牆,在安全的距離喊話:西涼的兄弟,你們看清形勢,不要做無謂的抵抗,你們家裡的父母以及家人還在等着你們回去呢……城裡的父老鄉親,你們要拿起武器反抗李傕郭汜等狗賊的壓迫,爲你們光明的未來戰鬥吧……

面對聯盟軍的語言攻勢,西涼軍團高層應對自如:一是整頓軍紀,嚴明紀律,實際操作就是以語言瓦解聯盟軍的語言攻勢,每個將軍每一個營校尉都向麾下將士傳達高層的應戰意圖:目前的聯盟軍是紙老虎,雷聲大雨點小而已,聯盟軍雖然人多勢衆,但是其內部極爲不團結。若干年前,第一次關東聯盟軍不就是我們打敗了嗎?那一次可是十八路諸侯聯盟軍啊,結果如何呢?還不是內訌自相殘殺嗎?事實勝於雄辯啊,勝於貌似強大的力量!

二是針對城池內的民衆的現狀,西涼軍團乾淨利索將每個家庭中的刀具統統收繳,包括豪門宗族府邸中的各種武器。普通家庭,五戶共用一把菜刀,豪門宗族僅有一把菜刀,如此,就如老虎被拔掉牙齒,廢掉四肢,民衆再有其他的想法,也無法實現了。當然,西涼將士在執行任務中,也有擾民的行爲,比如順手牽羊,比如猥褻婦女……

當然戰爭時期,宵禁是必須的:傍晚時分,官府就禁止民衆上街,凡是違規者格殺勿論!

如此,長安城外熱鬧異常,而城內靜謐異常,猶如沉睡的火山,幽靜的山林。真是冰火二重天啊。

被聯盟軍包圍半個月後,西涼軍團的高層放下之前的矛盾和仇恨,終於坐到一起商榷如何應付當前的危機。

長安城皇宮內,燈火通明,豔麗端莊的宮廷侍女如蝴蝶穿花在桌案前忙前忙後。美酒飄香,菜餚豐富。

當今天子獻帝身邊的二位將軍:前將軍李傕後將軍郭汜並排坐在首位,其餘一干文官武將分列二行。由於是西涼軍團內部的會議,諾大的宮殿只有數十位,頓顯空蕩蕩的。二人合抱的立柱上的盤龍目光寂寞的關注世界關注蒼生……

前將軍後將軍乃是二品武將官階,李傕和郭汜都想升遷爲貴爲三公級別的大將軍,驃騎將軍,但是二人互不相讓,以至於兵戎相見:李傕挾持獻帝把持皇宮,郭汜綁架文武百官,於是二方勢力在長安城內大小武鬥持續不斷。

二年前,李傕郭汜二方公然的對峙,招來馬騰韓遂的地方勢力的偷襲,雖然在毒士賈詡的謀劃下,李傕郭汜暫時聯手瓦解了馬騰韓遂的陰謀,不過由於他們對馬騰韓遂的痛下殺手,令心灰意冷的賈詡攜帶家眷潛逃出長安城,與他們分道揚鑣。

之後,李傕和郭汜暫時和解。可是近年來,在各地諸侯共同自願接受他們的管轄,天下暫時安定的局面下,膨脹的私心又讓李傕和郭汜公然分裂,再次陷入對抗的局面。二方勢均力敵,誰都不能將對方征服。

沒過多久,身居幽州的當朝太尉劉虞居然以幽州牧公孫瓚的名義,號召天下羣雄勤王討逆,攻佔長安城,剿滅西涼軍團。李傕郭汜一方在第一時間內也獲得這樣的消息,但是他們沒有放在心上,依然全身心致力於內鬥之中:三天一大仗,日日一小仗,街頭巷尾,茶肆酒樓都是他們的戰場。搞得民衆苦不堪言啊。

直到討逆聯盟大軍兵臨城下四面圍城,李傕和郭汜才各自停手,再次握手言和,再次坐到一起商討對策。

雖然李傕郭汜等人對外放話:不把此次的聯盟軍放在眼裡,可是當他們看到蒐集到的有關聯盟軍的資料時,還是憂心忡忡,以至於風聲鶴唳草木皆兵。

坐在首位上的前將軍李傕和後將軍郭汜看着滿桌的美酒佳餚,一點興趣都沒有,絲毫胃口都沒有。他們各自在心裡構思如何開口發言,如何振奮軍心,提升士氣。

如今不比往日啊:往日,第一次關東聯盟軍和西涼軍團叫板,最終敗北。可是如今的形勢的確不妙,的確兇險:自從西涼軍團首腦董卓被呂布刺殺後,又經過激烈的內訌,西涼軍團的實力大不如以前。

天下第一猛將呂布脫離西涼軍團,右將軍張濟率領一萬嫡系鐵騎兵離開長安城,如今在宛城紮根發展,而西涼軍團的首席謀士賈詡也偷偷離開長安城……與西涼軍團江河日下的形勢相比,地方的軍閥勢力的壯大隻能用“突飛猛進”四個字描述。

直觀的比較:如果此時不是依託城池對抗,而是在曠野之地進行陣地戰,如今能和西涼軍團對抗的就有翼州袁紹、幽州公孫瓚、袞州曹操三方勢力,估計對抗的結果還是對方勝面大。畢竟袁紹麾下有“河北四庭柱”四名超級猛將,麾下猛將如雲謀士如雨;畢竟公孫瓚一方也有四名先天之境的超級猛將,還有威震天下的“白馬義從”;曹操一方雖然僅有三名超級武將,但是其麾下有三名超一流的謀士——荀彧、郭嘉、荀攸!

雖然曹操崛起的時間短,但是實力最是深不可測。這是李傕和郭汜共同的認知。

列席上的文官武將此時也沒有吃喝的心情,他們一個個眼巴巴的看着主位上的統帥李傕和郭汜,彷彿他們的臉上能長出花一般。實際上,二人的臉色極爲難看,好像他們的老婆紅杏出牆,被他們各自捉姦在牀一般。

李傕年紀比郭汜大一些,出身名門望族之後,乃是漢初飛將軍李廣之後。武技雖是中級修爲,但是其箭藝已經達到出神入化的境界,也許武技他比不上先祖,但是他的箭藝已經獨步天下,標準的神箭手。也就是由於他的箭藝,纔在叢林戰中逼退呂布,最終將呂布驅逐出長安城。

而郭汜則是出身涼州當地的豪門宗族。本來他是李傕的小弟,是李傕的追隨者,爲李傕成爲西涼軍團新首領立下汗馬功勞,可是隨着他們核心小集團的壯大,他們各自的私慾無限膨脹,最後成爲“親人似的合火,仇人似的散攤”的最高典範:他們分配權力不均,分贓不均,導致左將軍樊稠扛上作亂,最後被李傕當衆一箭射死,由此,後將軍郭汜爲此大爲不滿,走上與李傕分庭抗禮的道路。也因爲這個原因,右將軍張濟率領嫡系部隊離開長安城。張濟實在忍受不了內訌,爲了保存西涼軍團的血本,爲了不使自己人倒在自己的武器下,他主動離開了。

以往坐在主位上,李傕和郭汜感覺極好,如處陽光下,百花盛開,春意盎然;如今,他們在衆目睽睽下,如坐鍼氈啊,如處地獄。那些投向他們的目光,就像鬼魅的眼光一樣,無神無助寒氣逼人……

前將軍李傕對着並列而坐的郭汜微微頷首,而後目光發虛聲音空飄的對衆人說道:“諸位,翼州袁紹袞州曹操幽州公孫瓚等地方軍閥實在可惡,出爾反爾,陽奉陰違,表面一套背後一套。前些日子,還主動遞送表章以示忠誠歸順之意,最近卻意圖不軌集結兵力,妄想侵佔長安城……兄弟們,西涼男兒自古熱血,不懼危難,只要我方放下仇怨,精誠團結,必能共度危難,再次挫敗陰險卑鄙的聯盟軍!……”。

李傕說到這裡,感覺連自己都不相信自己啊,此時他深刻懷念起毒士賈詡賈文和了。五年前,自從董卓率領西涼鐵騎入京勤王攝政,賈詡的出謀劃策功不可沒:幫助西涼軍團度過一次次危機,取得一次次的勝利。可以說,沒有賈詡的傾心幫忙,西涼軍團估計在董卓被刺殺後,就全軍覆沒了。

如果此時有賈詡相幫,估計自有良策妙計應付聯盟軍,最後的勝利一定屬於西涼軍團的……一想到危機,一想到賈詡,李傕陣陣心痛啊。

如果此時賈詡在,他會怎麼運籌帷幄應對當前的危機呢?……李傕內心波濤般洶涌,眼神也變得模糊起來。可是眼下的場面他必須撐起來,否則敵人還沒進攻,己方的鬥志便蕩然無存了。

李傕說完沉重的開場白,便站起身體,舉着並不輕鬆的細棒,在背後的巨幅地圖上指指點點,他的聲音再次凝重的想起:“諸位,據今日我方斥候和細作探查的結果表明,地方諸侯聯盟軍約有三十人馬將長安城四面包圍,敵方軍力具體分佈如下:城北是翼州袁紹和幽州公孫瓚聯軍,人馬十萬,超級猛將五位;城東是翼州袁術和袞州曹操聯軍,人馬九萬,超級武將五名;城南是呂布和翼州中郎將淳于瓊聯軍把守,人馬合擊六萬;城西則是扶風郡太守馬騰率領三萬將士鎮守,其子馬超和妻女其女馬雲騄有萬夫不當之勇……”。

李傕的言語觸及到聯盟軍強橫超絕的實力時,在座的文官武將一個個臉色更加的暗淡無光。作爲首領,李傕和郭汜看到他們的表現,心裡又憤怒又鄙夷,好像吃了一口美味,突然發現蒼蠅一般。

這些人可是他們的心腹啊,他們是酒囊飯袋,他們的主子又能好到哪裡呢?物以類聚,人以族分啊。平日裡,這些人坑蒙拐騙勾心鬥角絕對是一把好手,阿諛奉承察言觀色是他們的特長。面對不可逆的危機,他們只能恐懼慌張,他們哪有賈詡高屋建瓴的視覺,他們哪有賈詡解決危機的智慧和謀略?

畢竟出身名門之後,本身也熟讀兵法,身經百戰。李傕平息內心的憤怒的波瀾,虛空的眼神陡然變得犀利起來,他的目光如利箭穿透在座每個人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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