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 納妾

蒯英笑了一聲,臉色卻陰了下來,她走到架前,看着架上的卻沒有伸手去娶,良久才嘆了口氣道:“小玉兒,我可沒你那麼好的福氣,你就別拿我開心了。”

蔡璣見她心酸,便湊近了她勸道:“唉呀,我可不是跟你說着頑的,我家夫…公子心善,你的事啊,求他幫忙說不定還真有用呢,張允那小子,如何敢駁我家公子的面子。你難道就甘心去做他的第七房小妾不成?”

“我如何甘心,我娘就是妾,我生下來就低人一等,如何還想做個妾,只是我家本來就是蒯氏支族,能嫁個衣食無憂的人家也是福分,哪裡還敢想得再多。”蒯英悠悠的嘆了口氣,神往的坐在一旁,“曹家勢大,你這未來的夫君又是個少年成名,就算是結親也得我家那些正室夫人所生的姐妹,哪會輪到我啊。說實在的,我寧願嫁個小戶人家,過去做個正室,也比這大戶人家的妾強啊。”

“找個小戶人家也好,至少他能把你當回事,不至於給你臉子看。”蔡璣想到自己那嫁進劉府的姑姑和姐姐,也不由得嘆了口氣。說起來她們是運氣好,劉表和劉琮都是比較溫和的人,說起來也是運氣不好,劉表比姑姑大了近四十歲,劉琮又是個沒用的人,如今荊州歸順朝庭了,也不知道他的下場會如何。

“哼”蒯英撇嘴笑道:“可惜這些我也只能想想,我們的親事,要由家主來做主的。我還是趁着你在荊州,抓緊時間看些好,等你去了鄴城,我可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了,進了張家的門,老老實實的過日子,只盼着別被人打死就算不錯了。”

蔡璣聽了,眉着一皺,忽然想到了什麼,湊在蒯英耳邊說了幾句,蒯英想了想,猶豫了片刻,重重的點了點頭。

蔡瑁的動作很快,得到了曹操的許可之後只用了十來天的功夫,就把一切應走的流程全部走完,雖然是納妾,但他全是按照正妻的規格來辦,反正都是他掏錢,曹操也願意賣他個面子,懶得來管。喜宴就在蔡家城外的莊園中進行,荊州有頭有臉的人都接到了請貼,盛大的宴會將偌大的莊園裡搞得熱鬧非凡。

曹衝陪着曹操在正廳裡敬了一圈酒之後就被曹彰拉了出來,混到那幫武將中。在曹衝的調解下,張遼和龐德閻行已經緩了面子,也能坐到一起喝酒了,正坐在一起說着前些天的戰事,見新郎官曹衝被曹彰夾腰抱了過來,一起鬨笑了起來。張遼徐晃等人礙於身份,自然不好上前胡鬧,喝了幾杯酒就拉幫結夥的到大堂上去跟那幫文人對喝去了。他們一走,張虎那一幫年青人可就放開了,一個個圍着曹衝鬧着非要把他灌醉,讓他進不了鬧房。

曹衝小臉通紅,不過他倒不怕進洞房的事,他壓根兒就沒打算今天洞房。蔡璣和他都才十三歲,根本就沒育開呢,洞房還早着呢,他可是受過生理教育的現代人,當然知道這其中的利害,更關鍵的是,他不想才十四五歲就做爹。

所以他放開了膽一陣猛喝,不管誰來敬酒,他都來者不拒,一時間氣氛熱鬧非凡。他在人羣中忽然看到了張泉張正清正陪在閻行身邊說着什麼,就端起一杯酒來,歪歪扭扭的走到他面前,衝着他舉起酒杯道:“正清,今天是我的喜慶日子,賞個臉,喝一杯如何?”

張泉一愣,猶豫了一下,見四周的衆人都在看着他,而許儀和典滿兩個人已經放下了酒杯,凝神看着他。他還沒想好怎麼說話,曹彰晃過來摟着他的肩說道:“正清,我家倉舒可沒得罪你,再說今天是他大喜,你無論如何要給個面子,要不然,我曹彰今天可不答應。”

張泉笑了,他雙手舉起酒杯來,對着曹衝深施一禮:“張泉謝過公子。”然後一飲而盡。

“對嘛,這才象個爺們。”曹彰大笑着,也跟曹衝碰了一下杯,一仰脖子,喝了個乾淨,不過他顯然有些醉了,一半酒倒在了他的前胸。

“公子請慢。”張泉叫住了正要回頭的曹衝,連忙又倒出一杯酒,趕到曹衝面前躬身施禮:“張泉無禮,前些日子多有得罪,多虧公子寬容大量,子文豪爽過人,沒有計較我的不是,還在丞相大人面前推薦我帶兵出征,這次能有微功,都是公子所賜。張泉請公子滿飲此酒,願追隨公子,效犬馬之勞。”

曹衝一聽,心頭一個激零,眼睛朝四周瞟了一下,哈哈大笑道:“正清此言差矣,我們都在丞相帳下,聽陛下驅使,哪是我的功勞,不過,有機會我還真要請教一下正清這馬上擊剌之術的要訣呢,令尊大人號稱北地第一高手,正清必然有不少壓箱底的絕技。”

張泉一聽,滿面含笑道:“公子有言,泉敢不從命。”

“那好,一言爲定。”曹衝大笑,意味深長的拍了拍張泉的肩膀。

夏侯尚在一旁見了,暗暗的搖了搖頭,他當然知道張泉所說的不是學矛法的事,但他也沒有辦法,曹丕爲了曹昂的事,把張繡逼死了,張泉對他自然不會有什麼好感。眼下倉舒人氣極旺,張泉投到他的門下再自然不過了,他是跟曹丕關係不錯的,也看好曹丕,只是曹衝剛在長阪坡救了他的命,一時之間,他也不好明白的表示些什麼。看着那幫和曹衝談笑風生的小將,他由衷的產生了危機感。

他捧起一杯酒,也湊到曹衝跟前,故意眨了眨眼笑道:“倉舒,前些天剛收了兩個丫頭,現在又娶新婦,可要按排好時間,不能厚此薄彼喲。”說着,還特意怪笑起來。

曹衝打了個哈哈,沒有多說什麼,兩人相視一笑,意味卻是大不相同。米家姐妹沒有找到家人,現在就跟着曹衝,只是僅僅是侍候的丫頭而已,沒有夏侯尚說的那種意味。

“諸位,聽我一言。”曹衝見周圍都是年齡相差不遠的小將們,放開了嗓門叫了一聲:“今日大夥放開了喝,如果今天喝得不盡興也沒關係,過幾日等典家大娘到襄陽,子謙也要迎新婦了,還在這蔡家莊園,到時候再請大家痛飲。”

一聽他這麼說,大家一時都有些莫名其妙,齊齊把眼光轉向了典滿,典滿滿面通紅,轉身要逃,卻被許儀一把拉住。許儀大笑道:“大家不要放過子謙,公子替他作媒,娶了蒯家的美人,沒見他這兩天嘴都合不攏嗎?不要等了,今天趁着公子的美酒不限量,大家先把子謙給灌倒再說。”

原來蔡璣把蒯英的事情跟曹衝說了,曹衝一聽那個長得蠻不錯的美人要嫁給張允那小子做妾,還是第七房妾,立刻起了騎士之心。不過他想到的倒不是自己收了,而是想到一直放在心上的要給典滿找個老婆的事。便跟蔡璣一說,蔡璣撫掌歡笑,她也正是知道曹衝有這個心事,纔跟蒯英說起。蒯英見典滿雖然不是大戶人家,但卻是曹衝身邊的愛將,典家與曹家淵源頗深,典滿又有一身好武藝,現在又跟着周不疑讀,想來將來前途不錯,便也應了。至於典滿,能娶到蒯家的女兒,即使是支族的妾生女,也是喜出望外,更何況還是曹衝親自出面,哪有不喜歡的道理,當下便應了。

見男女雙方同意,曹衝便興沖沖的到了張府,張允也沒太當回事,一個小妾,別說沒娶進門,就算娶進門,也可以送人的。現在有曹衝親自上門來說項,哪能不能他面子,自然一口應允,。蒯家那裡也是欣喜異常,沒想到一個送人作妾的女兒可以作了曹家愛將的正妻,更是忙不迭的答應了,立刻派人去接典滿的母親,一應事宜,也無須典滿操心了。蔡瑁更是慷慨的答應借了一套小院給典滿,要不是典滿極力推辭,他恨不得把小院送給典滿纔好呢。

衆人一聽如此美事,哪肯放過典滿,雖然是曹衝的大日子,但曹沖年幼,總不能把他灌得酩酊大醉,而典滿卻沒有顧慮,一起圍過來,羣起而攻之,直把典滿放倒爲止。

典滿最後被人擡出去了,許儀笑嘻嘻的把大醉的曹衝送進了新房,這才安排人手護衛。他帶着四個虎士去值勤兼聽牆角,同時防止有其他人來偷聽牆角。四個虎士自然就站在門外,而新加入的魏延則帶着他的百十個部曲守住了第二重,只不過魏延沒有許儀資格老,看着一幫不正經的傢伙擠在門外怪笑,卻不能將他們全部哄走,這裡哪一個站出來不比他大三分?哪有背景不比他厚實?

曹衝進了房,蔡璣正頂着紅蓋頭安安靜靜的坐在榻邊。米家姐妹見曹衝扭着大秧歌走進來的樣子不禁掩嘴輕笑,連忙迎上來扶着他走到蔡璣身邊,米大雙遞過一枝竹竿來,曹衝抓空了幾次都沒抓着,米大雙笑着,將竹竿塞進他的手裡,又擔心他一不小心沒挑下紅蓋頭反倒劃花了蔡璣如玉一般的俏臉,便兩隻手緊握着曹衝的右手,小心翼翼的挑去了蓋頭。

蔡璣見曹衝喝得醉眼腥鬆,有些心疼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扶他坐好,從小雙手裡接過茶碗來說道:“喝了這個就好些了,這可是蒯家妹妹的師門秘方,要不是感謝夫君大恩,她可省不得拿出來呢。”

“師門秘方?”曹衝含含糊糊的笑道,嗅了嗅嘴前一股香氣,喃喃的說道:“好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