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時辰後,東方磊帶着一位宮裡的老太監出現在衆人的眼中,那老太監一見到蘇悠悠,一臉的蛋疼,握着聖旨的手也微微的顫抖了一下。
皇上做的這個決定,希望別觸怒了這位小祖宗纔好,要不然第一個倒黴的就是他。
“公……公主……這是皇上給你的聖旨……”
老太監也不敢當衆宣旨,彎着腰將手中的聖旨遞給了蘇悠悠,明明就是寒冬臘月的天氣,他的額頭卻浮現出一層薄薄的汗珠。
“噗,父皇還挺逗的嘛……”
蘇悠悠掃了老太監一眼,打開了聖旨看了起來,看完之後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並沒有露出任何不悅的神情,這才讓在一旁候着的老太監鬆了口氣。
“公主……你看這事……”
老太監吞了口口水,鼓足了勇氣才巍顫顫的開了口。這事可關係到兩座城池,要是公主還不願意退一步,那恐怕兩國就真的會撕破臉了。
“行,今日看在父皇的面子上,我讓她走着過去。但這公主府可是我的地盤,她往後想要從這裡經過那就讓她拿出父皇的聖旨來。不僅如此,羽王府的地契現在也在我手中,羽王府也算是我名下的產業之一。她想進去住着,也行,一個月十萬兩銀子,少一兩我立刻派人將她轟出去。”
蘇悠悠將明黃色的聖旨收入了衣袋中,父皇既然都因此下了聖旨,今日她是斷然要給父皇一個面子的。但那並不代表,她日日都要給父皇面子。東方碟只要進了羽王府,就別指望過一日安穩的日子。
“羽王府是我的家,我住在我的家裡爲何還要付你銀子?蘇悠悠,你未免太可笑了。”
原本聳拉着腦袋站在一旁的東方碟,這回就像是有了什麼護身符一樣,一下子就精神了起來。她看着不遠處的蘇悠悠,冷笑不已。
這世上還有在自己家裡住着還要交銀子的事嗎?誰敢跟她說有,她就撕破誰的嘴……
“噗,我說,這位小妾你是耳朵有問題吧?先前皇兄跟我打賭,將羽王府輸給了我,他如今也是暫時寄住在我的府中。就連今日的這場婚禮,他也是付了銀子向我租的場地,明白嗎?”
蘇悠悠也不惱,直接從懷中掏出了一張地契打開在衆人面前晃了一圈,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證明了她所言非虛,這羽王府如今就是屬於她的。她向東方碟收銀子,天經地義。
“你……”
東方碟的臉色已經難看到了極點,那張地契她看得很清楚,確實是羽王府的地契,只不過房屋所有人那裡的名字已經改成了蘇悠悠。不管是哪國律法的規定,羽王府都是屬於蘇悠悠的。
她要是嫁給了西清羽,這筆銀子是一定要付的。一個月十萬兩,她哪來的那麼多銀子?她總不能將自己的嫁妝全都當了吧?
“公主,這筆銀子你可以讓羽王爺替你付……”
倒是候在一旁的老太監糾結了好一會之後出了聲,他知道這場婚禮的重要性,東方碟是必須嫁給羽王爺的。於是,勉爲其難的開口替東方碟解了圍。
說完之後,他深深的低下了頭,似乎生怕蘇悠悠會怪罪他一般……
“你說的對,王爺不會不管我讓我露宿街頭的。”
東方碟一下子忽然開朗,西清羽可是西陵未來的皇帝,區區十萬兩銀子算什麼?她成了他的側妃之後,難道他會連個住的地方都不給她?到時候說不定她能直接得了寵跟他住一起,這十萬兩也就可以順理成章的省下了。
這般一想,原本有些陰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起來。讓一旁的小丫鬟替她收拾了一下,蓋上了紅蓋頭,便在小丫鬟和喜娘的攙扶之下換不朝羽王府的大門走去。
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她忍。只要她得了寵,別說是十萬兩,就算是百萬兩千萬兩都不在話下。
此時的羽王府,因爲蘇悠悠立出來的牌子,來了稀稀拉拉的幾撥客人,全都是七品以下的。至於那些七品以上的,看到那個牌子之後全都很識趣的回了府。
見到一襲新娘服的東方碟走了進來,人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的微妙,原本有些嘈雜的大廳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衆人們看着這位自己走進羽王府的女人,除了覺得可悲之外已經沒有其他的語言可以形容他們看到這一幕的心情了。
喜娘將東方碟扶到了一旁,到處看了看,竟然沒看到新郎的影子,心下十分忐忑,原本即將出口的話也一下子咽回了肚子裡。左等右等等來的不是新郎,而是羽王府的徐總管。
“各位大人,拜堂儀式取消了,請移步到偏廳用膳。”
徐總管看都懶得看一旁站着的東方碟一眼,對着那稀稀拉拉的賓客點了點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笑着開了口。
他的話一落下,原本就已經十分安靜的大廳一下子變成了死一般的寂靜。衆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羽王爺唱的到底是哪一齣?這連堂都不拜,還算成什麼親?
“徐總管,你什麼意思?爲什麼要取消拜堂儀式?”
東方碟猛的一下掀開了紅蓋頭,那張美麗的小臉已經接近了扭曲,看着徐總管的目光中帶着森森的冷意。爲了走進羽王府的這扇門,她已經受盡了屈辱,如今卻告訴她連拜堂都省了,這到底是什麼意思?
“公主,這這拜堂的大廳是王爺向鎮國公主租來的,現在時間已經到了,鎮國公主已經派人來回收場地,公主要怪只能怪自己,要不是公主磨磨蹭蹭的耽擱了一個多時辰,這堂早就拜完了。”
徐總管似笑非笑的看着東方碟,出口的話鏗鏘有力,不帶任何的懼怕。這個女人既然已經進了王府,那就是屬於王府的女人,對於王府的女人,王爺交代過他不必客氣。
“你去找鎮國公主,這大廳再租一個時辰,銀子我付……”
東方碟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對於徐總管的話她挑不出什麼錯,這王府是蘇悠悠的,蘇悠悠要收銀子誰都阻止不了。那麼好,她在租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銀子她還是有的。
“鎮國公主已經說了,往後這大廳概不外租。公主若是有這般的能耐能組下來,我立刻去請王爺過來拜堂。”
徐總管將皮球直接拋給了東方碟,這擺明了就是鎮國公主故意而爲之,她要是有讓鎮國公主鬆口的本事,他家王爺可以勉爲其難的露個面意思一下,就怕她沒這個本事。
“你們這是欺人太甚,若是不能與王爺拜堂,我便不嫁了。”
東方碟一口氣憋在了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聽到徐總管如此強硬的話,心中委屈至極。將手中的紅蓋頭往地上一扔,發起了公主脾氣。
“那可由不得公主了,這王府的大門是公主自己走進來的。既然進來了那便已經是這王府的女人,公主已經將自己嫁進了王府。若是公主想走,那便只能向王爺求取一紙休書。不過我相信公主若是開了口,王爺一定會成全公主的。”
徐總管冷笑了一聲,對於東方碟的威脅完全就不當一回事。是她自己不爭氣招惹了鎮國公主,如今遭了鎮國公主的報復,她又能怪得了誰?她要是想走,也就不會在受到鎮國公主的如此刁難之後還走進了王府。
“你給我等着……我要去見王爺……”
東方碟實在是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跺了跺腳,擡腳便往大廳外走去。她要去找西清羽,她要問問西清羽到底想要幹什麼?拿了他們東祈的兩座城池卻如此待她!
“公主,王爺正在會客,已經交代了我將公主送回自己的院子。”
徐總管一閃身便擋住了東方碟,王爺此刻正在與鎮國公主喝茶,要是被這個女人打擾了,他八成要被王爺扒了皮。
一揮手,兩名丫鬟便走了上來,一人扶住了東方碟的一隻胳膊,準備將東方碟強行帶走。
“你們這是想幹什麼?放開我!”
東方碟瞪了徐總管一眼,心中的怒火已經滅了頂。她堂堂一國公主到了這羽王府竟然得了這樣的對待,她受不了,實在受不了!
可她到底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如何能掙扎得過那兩名內力深厚的丫鬟,幾番拉扯之後便被帶了下去,遠遠的還能聽到她那撕心裂肺的唾罵聲。
“各位大人,請吧。”
收拾完了東方碟,徐總管再次看向了前來道賀的衆人,嘴角掛着一絲公式化的笑意。明明就是在邀請人用膳,卻又讓人感覺他在趕人走一般。
這些在官場混跡了多年的官員們個個都是人精,一看徐總管的臉色,全都站了起來,各自找着理由,很快的離去了。
羽王府的大廳這下子是徹底的安靜了下來,徐總管笑着將每一個賓客都送出了王府,連帶的將每人送的賀禮都退了回去。這一舉動說明了什麼,已經不言而喻了。
一場轟轟烈烈的婚禮,便這般慘淡的結束了,留給天下人無數的談資,知道許多年之後,還有人津津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