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陵國
秋雨紛紛,輕輕的灑落在西陵國的大地上。朦朦朧朧,爲這塊土地披上了一層神秘之感。
西陵國皇城,街道兩旁酒館茶樓客棧棋館應有盡有,小販們的叫賣聲此起彼伏,無一不顯示出這座古城的繁華。
蘇悠悠帶着一份怡然自得的心情通過層層盤查踏進了這座古城,一入皇城便聽聞了一則消息。今日西陵國早朝之時,西陵皇以西清羽兩年遊手好閒不問國事,不遵皇命爲由,廢其太子之位,剝奪了其手中兵權。
成千上萬的西陵國百姓往皇宮的門口涌去,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帶着一絲絲的惶恐,似乎沒有了西清羽,西陵國的天都會塌下來一樣。
皇宮的門緩緩的開啓,西陵國的大臣們三五成羣的從那道沉重的大門裡走了出來,人羣的最後,一抹如青松般提拔的身影緩步而行。
他的嘴角含着一絲溫融的笑,淺淺朗眸淡得看不出眸底的顏色,一襲青色的衣衫,無雙風華盡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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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到皇宮門口外聚集的成千上萬百姓,腳步微微的頓了頓,心中微微的嘆息,這兩年他到底是有負這些百姓們,沒有盡到作爲一國太子應盡的責任。
被廢,那是他活該,怪不得任何人……
“大皇兄,多謝承讓,待他日皇弟一飛沖天,定然不會忘記你今日的這份大恩大德。”
此次事件中,得利最大的西陵國三王爺西清牧追了上來,滿臉嘲弄的看着已經一無所有的西清羽,揚了揚自己手中的兵符。
他等待今日已經等了許久,能當衆羞辱他的這位曾經的太子皇兄,他覺得那是天底下最快樂的事之一。
“呵呵,希望三皇弟不會辜負西陵國百姓的重託……”
西清羽勾脣輕笑,看向西清牧的目光沒有絲毫的溫度,他早已料到會有今日,所以他倒是真的看得很淡。
太子之位,從來就不是他想要的,是父皇強加在他身上的一道枷鎖。如今這道枷鎖解除了,他倒覺得渾身自在。往後,不管他做任何事,再也不用顧忌那麼多了。
“大皇兄放心,本王自然會將西陵國百姓放在第一位,絕不會幹出大皇兄這等荒唐事。大皇兄,本王真的很好奇,那蘇悠悠與你到底是何種關係?值得你爲了她如此大費周章,連太子之位都給玩沒了。”
西清牧似笑非笑的看着面前的儒雅男子,出口的話帶着濃濃的暗示意味,從他的話中,每個人幾乎都能解讀出一種超越了那一番話本質的東西。
他就是想讓他的這位大皇兄聲名一落千丈,最好是永永遠遠都沒有翻身的機會……
“三王爺,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清羽哥哥和悠悠姐姐是至交好友。悠悠姐姐失蹤,清羽哥哥幫着楚國的璃王爺尋找有何錯?你小心這番話傳到璃王爺的耳中,什麼時候被割了舌頭都不知道。”
人羣中擠出了一抹粉色的小身影,雲淺夕滿臉的怒容,走到了西清羽的面前,就像是母雞保護小雞一般,將西清羽護在了身後,十分氣憤的將西清牧的話反駁了回去。
她並不覺得清羽哥哥做的事有錯,皇上廢了清羽哥哥的太子之位,根本就是沒事找茬。
“雲淺夕,你可看清楚了,他如今什麼都不是,你這般維護他,也什麼都得不到。以你的身份,父皇也不會將你賜給一名不受寵的王爺做王妃。”
看到雲淺夕不顧一切的要替西清羽出頭,西清牧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難看無比。他從小就喜歡雲淺夕,可雲淺夕心心念唸的一直都是他這大皇兄,如今大皇兄失了勢,她竟然還要這般護着大皇兄。這口怨氣,他實在吞不下去。
他到底是哪裡比他這被廢了太子之位的大皇兄差了?到底哪裡差了?
“三王爺,你說話能不能留點口德?別得勢不饒人,小心什麼時候就會得了報應,風水總是會輪流轉的……”
雲淺夕如暗夜繁星般的眸子微微一縮,攏在寬大袖袍下的小手緊緊的握起。她喜歡清羽哥哥,是因爲他是清羽哥哥,而不是因爲他是西陵國的太子。她這一生,除了清羽哥哥,誰都不會嫁。
“淺夕,走吧。”
西清羽垂眸,看着面前一心想要維護自己的嬌小女子,心中到底是感動的。這小丫頭,這些年他沒有白白的寵她。在他有難的時候,她能無條件的站在他的身邊,於他來說實在難得。
這樣一場變故,到底能看出人心向背,還願意站在他身後的人,纔是彌足珍貴的。
“大皇兄,一遇事就躲在女人的身後當縮頭烏龜,你還真是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
因着雲淺夕的出現,西清牧的情緒明顯受到很大的刺激,看着雲淺夕對着西清羽甜甜的笑,他的心裡都快要嫉妒得滴了血,連帶的出口的話越來越難聽。
“三皇弟,你就是想當縮頭烏龜,恐怕還沒有這個機會當吧?”
西清羽淺淺朗眸勾出了一絲輕嘲,他本是不想理會這個沒事來找抽的三皇弟,可他這三皇弟似乎太不知進退。什麼話當說什麼話不當說,全然不知。
先是暗示天下人他與悠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隨後又打起了淺夕這小丫頭的主意,他西清羽只是暫時的想清閒一陣子,還沒有死,不是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騎到他的頭上撒野的。
“大皇兄,這可是你逼本王的?本王本是沒有打算將你與蘇悠悠的醜事公諸於衆,如今看來本王也無需在替你保守秘密了。”
西清牧的一張臉直接脹成了豬肝色,他豈能聽不出那一番話的言外之意,他這大皇兄是在嘲笑他,不管他做了任何事都不可能得到雲淺夕。既然如此,他也要讓他的這位大皇兄嚐嚐與他一樣的痛。
“三皇弟,有事你儘管衝着本王來,若是扯上了悠悠,本王不會對你手下留情。”
西清羽的神色一變,嘴角那一絲溫融的笑意消失了,淺淺朗眸染上了狂風暴雨。他知道西清牧想說什麼,也無非是在生死洞裡他與悠悠牽手與摟抱之事。那些事一旦被西清牧不懷好意的說了出來,對悠悠的名節損害是極其大的,他不容許西清牧損了悠悠的名節。
“想封上本王的嘴也成,那大皇兄便勸說勸說她,讓她早日嫁給本王做王妃。要不然,本王保證本王一會說出來的話足夠大皇兄被楚國的璃王爺殺上千百次。”
西清牧勾了勾嘴角,目光落在了雲淺夕那張傾城絕麗的小臉上,其中的佔有意味實在太明顯,只要是個人都不可能看不出來。
他有些後悔,在得知了他這大皇兄與蘇悠悠在生死洞發生的那些齷齪事後,他就該拿着那些事去威脅他的大皇兄,說不定他早就得到了雲淺夕。也不必拖到現在,看着雲淺夕如此的維護其他的男人眼睛疼。
“我就是剪了頭髮做姑子,也絕不會嫁給你這種卑鄙小人,你就死了這份心吧。”
雲淺夕小臉一黑,揚起拳頭就對着西清牧揮了揮。這個人渣,竟然用她來威脅清羽哥哥,她就是一死,也絕不會拖了清羽哥哥的後腿。
“那可不一定,很多事情可由不得你。在大皇兄的心中,蘇悠悠可比你重要多了。爲了保護蘇悠悠,一定會犧牲你。”
西清牧倒是十分的瞭解雲淺夕,他心中明白,只要西清羽開口,不管多難多委屈自己的事,雲淺夕這個傻丫頭都會義無返顧的去做,恐怕就連她那貴爲鎮國大將軍的爹都阻攔不住。
“西陵國三王爺,說話之前最好先動動腦子,若敢在詆譭我們璃王府的王妃一句,休怪我對三王爺下格殺令。”
西清牧還沒有得瑟完,一匹快馬便從擁擠的人羣中騰空而起,越過了無數的西陵國百姓,直直的落在了西清羽等人的面前。
汗血寶馬上,一名黑衣男子冷着一張臉,頗爲不善的看着西清牧,渾身的肅殺之氣。
這個膽敢侮辱他們家王妃的賤人,他若是不好好的收拾收拾他,也太對不起他那一番險惡的用心了。
“楚國的侍衛想撒野就在你們楚國撒,到了我們西陵,由不得你放肆……”
西清牧吞了吞口水,一名侍衛他當然是不會放在眼中,可這名侍衛卻是楚墨璃身邊的四大暗衛之首,掌管着楚墨璃旗下所有的勢力,也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力。如果真的對他下了格殺令,他的日子一定不會好過。
可這裡到底西陵,他堂堂一國王爺,總不能當着自己百姓的面被人這麼的踢了面子……
“若不是你言語之間侮辱到了我們的王妃,我會直接將你當成一隻在路邊狂嚎的野狗,看你一眼都是給你面子了。”
風翻身下馬,這兩年的磨練讓他身上的氣質更加的沉穩。他直接忽略了西清牧,走到西清羽面前,從懷中掏出一個白色的瓷瓶打開遞了過去。
那張俊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表情,與兩年前的模樣大相徑庭。
“羽太子,這是我家王爺吩咐我給太子送來的血,還請太子立刻服下,免得糟蹋了我家王爺的一番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