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中,崗樓裡有兩個哨兵。其中一個傢伙,腦袋癲癲的在那打盹。
後來竟然一個趔趄,差點從那坐着的椅子上閃了下來。
一下子驚醒過來,這睏意也過去了,趕忙的晃了晃頭,四下瞅了瞅。
見身旁的那個哨兵好像魂都跑了,胳膊支着下骸,眼睛癡癡的在那想着心思。
心道,我這犯困打了一會兒盹,你可倒好,不但不幫着長精神,倒像那七魂丟了三魄似的,跟你這樣的人一起值崗,真他媽的是倒了八輩子黴了呀!
這心裡越想越氣,揮手朝着他那腦門使勁的一扒拉。
那傢伙正在那想得入神,被他這一扒拉,驚嚇的一高跳了起來,大聲叫道:“什麼情況......?!”
他這舉動倒把扒拉他的那個傢伙嚇了一跳,身子打了一個激靈,隨即明白過來,他是被自己扒拉毛了。
趕忙故意的道:“還什麼情況呢?這老妖婆子都到了鼻子底下了,還什麼情況......!”
已經爬過了柵欄,翻越到了裡面,即將爬上這崗樓頂上,手持銀光閃爍短劍的老道姑,心下不僅一驚。
她沒想到,自己這麼輕手輕腳的,竟然都能被發現。
情急中趕忙伏低身子,屏住呼吸,看他們下一步還有什麼舉動,自己再想辦法對付。
那傢伙聞聽了這話,馬上跳腳大叫道:“這還得了,馬上吹號角啊......!”
說着話,從腰上扯下牛角,對着嘴就要吹起來。
被另外的那個傢伙一把的奪了下來,並生氣的道:“哎呀張三,你這人怎麼胡裡八塗的,我就這麼說說,你就拿起棒槌當起真(針)來了?
“我說你這整天就是那掰不開張的人啊!人家小紅就跟你說了幾句好話,你就信以我爲真了。是不是整天就滿腦子想那小紅了呀?
“剛剛失了神般的樣子,是不是在那想着如何將那小紅娶回家呀?你這真是在那白日做夢,癡心妄想呀......!”
被喊做張三的傢伙,知道了他是在那戲弄自己,這臉一下子就漲得通紅,頓腳叫道:“李大迷糊——!你這算什麼?整天在那謊報軍情,這玩笑是隨便開得的嗎?”
他是越說越氣,嘴都有些歪了,“我剛剛當真的吹響了號角,那這深更半夜的,驚動了這衆人,責任誰擔啊?!真是的,別覺得這自己整天聰明的不得了,這衆人都叫你這大迷糊,果然名符其實!哼——!”
說着話,張三氣呼呼的一跺腳,走向了崗樓的另一側,再也不想去理他了。
李大迷糊被他這一頓話,噎得張口結舌,半天說不出話來。
尋思了一下,覺得剛剛還是自己有些過分,這傢伙要是明天跟那哨兵頭兒奏一本,那可夠自己喝一壺的了呀。
因爲這軍中無戲言啊!你可以說那嫖娼和勾引良家婦女的花花事,也不能拿着軍情當兒戲呀!
想到這,他渾身不僅冒起汗來,趕忙“嘻嘻”笑着捱到了那張三的身旁,準備跟他緩和一下,別讓他明天亂嘞嘞。
可那張三根本不買他的帳,因爲他觸碰了他的底線,說那小紅並不是真的跟他好,這是他難以忍受的。
你可以罵他的八輩祖宗,但你想拆散他和小紅的事,那他不但會跟你急,而且還會跟你動刀子都不好說。
他這正抱着胳膊生氣呢,卻被那李大迷糊用手使勁的碰了一下。
他旋即的回過頭來,極不友好的眼睛一立,惱怒的道:“你想幹什麼......?!”
那李大迷糊一愣,沒想到這熱臉貼了個冷屁股,心裡老大的不得勁,你這還沒完了呢?
可一時又不便於翻臉,忍着心中的怒火,強顏歡笑道:“哎,我說兄弟,你給哥說一說,你這與那小紅究竟到了什麼程度......?”
外面的老道姑一聽,這原來他們根本也沒有發現自己,自己只是在那虛驚一場啊!這才安下心來。
準備繼續的順着這崗樓的杆子爬上去,可是又覺得不妥,因爲二人所站的位置,正好的朝着自己要上去的這面,自己一上去就會被他們發現的。
只怕讓他們發現,吹響了那號角,驚動了上面的崗哨可就麻煩了。
這裡可是崗哨連着崗哨。自己只有讓他們沒有聲響的一個個消失,才能上得了山去。
沒有辦法,她只好耐心的等待着二人再轉過去。
這張三一聽這李大迷糊說起自己感興趣的話題,情緒馬上就來了。
他臉上流露出絲絲羞怯,興奮的用舌尖舔了舔嘴脣,用眼斜瞟了這李大迷糊一眼,嗔怪道:“你這窺探人家的隱私,究竟是何用意?嘻嘻!”
那張三的眼神中閃現出無限的瞎想和希翼,隨即用手捂住臉,不停的叫道:“哎呀,不能說,不能說,真是討厭呀......!”並不停的剁着腳。
李大迷糊見了,心下大喜過望,知道這轉到了他感興趣的話題了,他已經把自己剛剛的錯誤全都忘記了呀!
趕忙的趁熱打鐵的道:“呀,兄弟!我們哥倆誰跟誰啊,有什麼不能說的?真是的,這滿大安山裡的人,還有好過咱倆的嗎......?”
張三聞聽了他的話,在心裡合計了一下,覺得這李大迷糊說的也屬實在理。
因爲這張三整日的好使小性子,不但不交友,還淨得罪人,所以平時確實誰都不跟他說話。
要說這跟李大迷糊好吧,也不是,因爲就他二人一個班,臭是一鍋,爛是一塊。天天在一起,還能總不說話?所以也屬實二人說的話最多。
這張三吧嗒吧嗒嘴,心道,也總不能把這人都得罪光了吧,總得有一個說話的人啊。
所以最後還是轉過臉來,吞吞吐吐的道:“我說李哥啊,我這說出來,你可不要往出亂說呀......!”
那李大迷糊一聽,馬上把手一舉,發誓道:“兄弟你儘管說,這隻有你知我知,如有第三個人知道,我他媽的不得好死......!”
張三見他頓腳發誓的,心裡託了底,“嘻嘻”笑道:“這小紅說早晚嫁給我,讓我親了嘴了呀......!”
說着,那張三的臉上泛起了幸福的紅暈。
李大迷糊聞聽一愣,趕忙道:“摸了沒......?”
因爲今天晚飯時,張三不在,他聽得那伺候劉仁恭的幾個丫環,在那嘁嘁喳喳的,說什麼丫環小紅跟那劉仁恭睡上覺了。
他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現在還不便於告訴這張三。
另外他也不想有一天讓那劉大人知道自己在這從中傳瞎話。
那張三聞聽了他詢問的話,這臉一下子更紅了,嘴裡囁咐着:“這摸......摸......,哎呀哥,你別再問了,羞臊死人了呀......!”
外面的老道姑這一會兒功夫,在那兒尷尬的不行,臉上一陣子火燒火燎的,實在忍耐不住,狠了狠心,向着上面爬去,趁早結果了這二人的性命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