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以爲這下可以撿到大便宜,乘興而來的農夫,眼見着這身邊的人,一個個血肉橫飛,腦袋滿地亂滾,驚嚇的渾身不停的顫抖。
一個傢伙,一把薅住那親戚的衣領,哭嚎着道:“這究竟是怎麼一會事啊?這能送命的事,爲什麼還喊我來呀?這可怎麼辦啊??婆娘還等着我回去吃午飯呢?!”
另一個也哭嚎着:“這可如何是好啊?他們是些什麼人呀?爲什麼不分青紅皁白亂殺無辜啊……!”
就在他們還沒有嚎叫完,這無辜的腦袋,就跟着一起飛上了天。
一個豹頭環眼滿臉橫肉的傢伙,緊皺雙眉,一臉憤怒的厲聲喝道:“刀疤臉——!這也不對啊,難道偌大的莊園裡,就這麼點人嗎?”
剛剛斬落了一個家丁的腦袋的刀疤臉,聞聽此言一愣。
他只顧得見人就砍,發泄着自己心中的怨恨,沒想這些。
現下這大王一說,他也覺得有些不對。這昨天與自己相鬥的那 幾個傢伙,一個也沒見着,這巴不成是他孃的跑了!
擡眼一瞅,那昨天被瘦的跟個竹竿似的傢伙,削去了半個耳朵和一層頭皮的兄弟,正在挨個的追攆着那家丁和農夫,不停的削去這個的耳朵,和那個的腦皮,並不停的“哈哈”的笑。
刀疤臉呼喝道:”喂,你這傢伙,別玩了,快些過來!”
那傢伙正興起,被這一聲呼喝,一驚,趕忙躍馬奔了過來,道:“疤爺什麼事?”
“我看着怎麼不對,這昨天的那些傢伙一個也沒有啊!這大王要報那失子之仇,現下連這些人也不見啊!”
那傢伙一愣,“是啊,我也覺得他媽的不太對勁,我說怎麼今天對付他們像砍瓜切菜般的容易,原來那些傢伙不在這裡面啊!這可如何是好啊?”
隨之一瞅那昨天被那滿臉絡腮鬍子的傢伙,削掉了鼻子的兄弟,在那挨個削着那些四處逃竄人的鼻子。
“噯,兄弟快快過來!”他不停的向着那個傢伙招手。
那傢伙見了,趕忙奔馬過來,“怎麼了兄弟?”但見他滿臉通紅,氣喘吁吁的,剛剛的盡情發泄,看來他是有點累着了。
“疤爺問你看到了昨天害死這大少爺的那幾個傢伙了嗎?”
他也是一愣,對呀,自己光顧着出氣了,根本沒加註意,“是呀,那幾個傢伙哪去了呢?”這時他才清醒過來。
那大王渾身不住的顫抖嚎叫着:“今天就是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給我找出來!我要給他們千刀萬剮,方解我心頭之恨!我的乖兒子啊,爹爹來看你了,你知道嗎?!”他仰望着蒼天,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嘯。
刀疤臉等三個人的心,一下子就抽緊了。他們真的怕這大王將這罪過,怨恨到他們幾個人身上來。
當昨天那刀疤臉逃出去的時候,躍馬奔了一程,才追攆上前頭逃竄出來的那兩個傢伙。
那兩個傢伙一前一後的拼了命的狂奔着,聽得身後馬蹄陣陣,魂飛魄散,只道是那莊園裡的人攆了上來。
氣得那刀疤臉在後面不停的罵:“他媽的跑什麼?等等我!嚇破膽了嗎?!”
這天色已經是黑暗的一片,那山野間也是格外的寂靜,這後面喊了幾嗓子,前面就有些聽出來是那刀疤臉的聲音,趕忙停下馬來。
待那刀疤臉衝了上來,趕忙迎住,“疤爺,我們沒聽見是你老,怎麼你也逃出來了?!”
這兩人傢伙是那粗人,有一說一。這刀疤臉臉上有些掛不住,一下子就紅了,幸虧這大晚上的看不見。
他從來沒有丟這麼大的人,受這麼大的挫折。他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媽的,這回去如何跟那大王交代啊?他這活生生的兒子沒了,那大王還不急眼?能放過他們嗎?!
這不回去又能到哪去呀?他真的是憂心忡忡!
那兩個傢伙,看出來他的意思,便趕忙道:“這疤爺,你是不是怕回去沒法跟那大王交代啊?”
他點了點頭,“是呀,這回去怎麼說呢?這不回去吧,又能到哪去啊?真的是爲難!”
二人便說:“我們不能實話實說,說了沒我們什麼好處!”
“那怎麼說?!”刀疤臉急問道。
“這個嗎?”那被削去了鼻子的傢伙,甕聲甕氣的道,“我們不能說那去成親的事,那樣的話,大王好埋怨我們爲什麼不勸阻大少爺!”
“是呀,那成親的大事,必須得經過這父母的同意,而不是那大少爺私下就可以決定得了的,這大王還不知道的,那怎麼行啊!”那被削掉半個耳朵的傢伙跟着道。
被削掉鼻子的傢伙緊忙道:“現在只能說是那大少爺射殺了一頭鹿,而被這莊上的人搶了去,大少爺前去討要,一言不合,動起手來,着了他們的道,怎麼樣?”
那刀疤臉拍手道:“就這麼說定了,哥幾個必須齊心,不能有半點紕漏,才能度過這一關!我們是一條繩子上栓的螞蚱,誰也逃脫不了!”
幾人研究好了這些,才放心的打馬前行。原來他們是這龍虎山的強盜,那大少爺是龍虎山山大王的寶貝兒子。
待到了那龍虎山的時候,已經是半夜了。
好容易的叫開了那山寨的大門,如果他們不說那大少爺出事的話,那大門是死活都不可能開的。這山寨有規定,任何人在這晚上都不準出入山寨的大門的。
那刀疤臉是知道的,他擡出來大少爺死了的事,說如果耽擱了誰來負責的話,那守門的卒子才害怕了。
而且這刀疤臉曾經管過他們,所以從公從私,都不敢得罪,趕忙開了寨門。
那刀疤臉一路打馬躍進山寨,急奔那龍虎山山大王的寢宮。
到了門前,被那守門的卒子又給攔住了。他說了半天,沒用,那卒子說着大王晚上喝醉了,人事不省,招呼不起來,進去了也是白進去。
就這樣,幾個人只好回到各屋。這刀疤臉一進自己的屋裡,上牀一摸,心裡就“咯噔”的一下子。這婆娘深更半夜的竟然不在屋裡,跑哪裡去了呢?
他這下也無心躺着了,雖然這一整天勞累的夠嗆,睏乏的不行,但一下子就清醒了,這心“砰砰砰”的直跳,心裡暗暗的罵這騷婆娘又不知道到那跑風去了。
他這婆娘本就不是那安穩的主兒,是他打那勾欄院看中了搶了來的。
跟了他這幾年,倒算收斂了不少,但免不了與人勾三搭四的事常常的傳到他的耳朵裡。
他經常的將她吊到那房樑上,一頓的皮鞭的抽打。那女人便殺豬般的嚎,在午夜的山寨上空飄蕩着。
如果很長時間沒了她這嚎叫之聲的伴眠,倒像少了點什麼!
有那好事的便說:“疤爺這段時間沒在山寨啊?”不言自明是沒有聽到那女人的鬼哭狼嚎聲。
這越想越煩,趕忙披衣起來走到了外面。四下觀望了一番,遙見那大王的院門處閃出一個女人的身影來。
定睛一瞧,不是自己那賤婆娘又是哪個!這一下氣得肺都要炸了。他知道這是剛剛的那個卒子報了信了,她這才慌慌張張的從那大王的被窩裡鑽了出來,還什麼大王喝醉了。放屁!
待那婆娘一頭扎進了這自家的院子裡時,沒想到被那刀疤臉一把薅住頭髮,掄起拳頭一頓的捶,當時就給捶的鼻青臉腫,“嗷嗷”直叫。
這山寨裡的人知道了這疤爺又回來了。這些日子也不知道疤爺在忙乎點什麼,老長時間沒有聽到他的婆娘哭嚎的動靜了。
捶夠了,這刀疤臉扯着頭髮將那婆娘拽到了屋裡的大牀上,好一頓發泄。
他自己也不知道怎麼了,越是這種情況下,他越是他媽的興奮,跟往常的體味就是不一樣。
那婆娘也是如此,每次都得到從未有過的滿足。
最後他竟像那死豬般的睡過了頭,直到有那昨晚的卒子來喊他,說大王叫他去,他才極不情願,罵罵咧咧的起牀,趕了過去。
那大王見了他,竟若無其事的道:“聽說你要找我,有什麼事嗎?”
他翻了翻眼睛,慢慢吞吞的道:“有一件事,我想趕緊的讓大王知道!”
“什麼事啊?”那大王打着哈吃,不耐煩的道,“有話快說?!”說着話,這眼睛卻直瞅那刀疤臉的手,怕他有什麼傷害自己的舉動。
那刀疤臉嘆了一口氣道:“大少爺出事了!”他故意的將那語調放低沉一些,顯得很悲哀的樣子。
“什麼?出什麼事了?!你快說啊!”這大王現下確信了這刀疤臉不是爲他婆娘的事來的,倒有些舒了口氣,隨即又覺得不對,從他的口氣當中,聽出些許不祥來,隨之焦急的道,“大少爺究竟怎麼了?!”
刀疤臉一字一頓的道:“大少爺被人打死了!”說完這些話的時候,他的心裡無限的暢快,有一種報復的快感。
“什麼時候?”大王兩眼癡愣愣的瞪着刀疤臉。
“昨天晚上!”刀疤臉緊盯着大王,看着他的面部表情。他越疼苦,刀疤臉便越興奮,甚至是心花怒放。
“那你爲什麼昨天晚上不告訴我啊?!”大王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
“卒子說你喝得人事不省,不讓我驚動你呀!”刀疤臉的眼睛,一刻也沒有離開那大王的臉。
“誰幹的?我要剝了他的皮!快說!!”大王的手在那空中不停的舞動着,他現在真的有些手足無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