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號一放,不出半盞茶的時間,任子昂帶着人闖了進來。
這次不止十幾個人,後面烏泱泱一片,粗略看看,至少有上百個。
顧鳶和蕭昀兩人都一臉疑問,也沒調動士兵,他這是從哪弄來的幫手。
來人訓練有素,短短時間就將邱世傑院中的二十多名護院包圍,同時分散於各處守着。
白松從頭到尾都只是張嘴看着,完全插不上嘴。
只時不時喊一句:“別踩壞我們莊園裡的花花草草了!小心些!”
蕭遲瑜看向顧鳶和蕭昀:“昀兄,要勞煩你和顧姑娘跟我一起進去搜查。”
蕭昀明白他的意思,無非就是想要他這個端王府的公子做個見證,好證明翊王並不是故意栽贓陷害端王手下的勢力。
蕭遲瑜點了邱世傑的穴道,交給手下人,與顧鳶和蕭昀搜查邱世傑的房間。
其中,時不時有人來回話。
“主子,沒有找到。”
“主子,沒有發現異常。”
……
邱世傑房間中,已然被任子昂翻了個底朝天。
“他房間除了醫書和部分藥材之外,並沒有其他。”
顧鳶掐着下巴緊盯着面前的書櫃,道:“你們有沒有覺得這裡書的擺放位置有些奇怪?”
蕭遲瑜立即放下手上翻看的書,來到她身旁。
“哪裡奇怪?”
“你們看,這是書桌,按照常理,醫書的擺放會靠近書桌,以方便查看。但邱世傑這裡不一樣,他把擺放醫書的書架放到了靠近門口的位置,而書桌旁的木架卻擺放了裝飾品。你們不覺得奇怪嗎?”
衆人立即明白過來。
蕭遲瑜掃視了那個木架一眼,伸手想拿下上面的裝飾花瓶,卻發現拿不下。
他眉頭微挑,熟練地將花瓶轉了一圈。
下一刻,書櫃旁的暗門打開,出現一截向下的階梯。
顧鳶連忙上前查看:“好傢伙,這裡居然有秘道!”
幾個人緩緩進入密道。
才進入沒多久,就聞到了一股濃重的藥味。
“這下面聞起來像是一個藥材庫……”
話未說完,顧鳶發現室內正中間擺着一張一人長的暗紅色木桌,一絲血腥味夾雜在其中。
“你們快來看,四周空蕩蕩的,這中間居然擺了一張長桌,肯定有問題。”
說着的時候,她的手摸了上去。
只是剛觸及,她就感覺不對勁,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血,是血。”
蕭遲瑜和蕭昀兩人同時走了上來。
“什麼?”
“我開始以爲這張桌子是紅木製的,沒想到這上面的暗紅色都是血染的顏色。”
能將桌子染成這樣,說明上面淌的血夠多。
蕭遲瑜和蕭昀兩人也查看了一番,桌子上面摸上去黏黏膩膩,確實是血。
顧鳶低頭看了看,發現桌子下面還有一層木板,上面放着不少刀具,看上去像是……各種型式的手術刀。
“主子,這邊有一扇鐵門,好像要鑰匙才能夠打開。”
“去搜,順便將莊主和邱世傑帶過來。”
“是。”
白松來到地下密室的時候,整個臉上的五官都是亂飛的。
有震驚,有嫌棄,還有疑惑。
“邱長老,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從來不知道你的房間裡面還有這樣一個隱蔽的密室?”
邱世傑雙脣緊閉,沒有回答,只是那雙眼睛中暗藏着濃重的憤怒與不甘,他從沒想過他們能找到這裡。
“主子,外面沒有搜到鐵門的鑰匙。”任子昂匆匆忙忙跑了下來。
蕭遲瑜掃了邱志傑一眼:“去他身上搜。”
果不其然,經過一番仔細的搜尋,鑰匙確實在邱世傑的身上。
打開鐵門,後面還有一張木門,不過木門並沒有上鎖,輕輕一推就可以打開。
然而在推開門之後,一股噁心到炸裂的臭味席面而來,在場所有人都不禁捂住了口鼻。
“臥槽,這也太重口了,這後面該不是一個豬圈吧?”顧鳶扇着鼻子,十分嫌棄往門口方向靠近。
蕭遲瑜吩咐任子昂看好邱世傑,緊跟而上。
蕭昀和白松亦不落後。
裡面是一道長長的走廊,兩邊有一間間的房間,像是牢房,更像是豬圈。
主要是顧鳶走到第一間的時候,完全看不清楚窩在那一堆雜草裡面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顧鳶回頭看向蕭昀:“蕭兄,那是個什麼東西,你看清楚了嗎?”
蕭昀臉色很是不好,眉頭緊皺:“像是一個人。”
“怎麼可能,人怎麼可能縮成那麼小小的一團,都沒有看見他的手腳伸出來。”
說到這裡的時候,顧鳶突然感覺有些不對。
她仔細看了看,窩在草堆裡面的那個東西毛髮確實像是人的頭髮。
只是他好像並沒有四肢,就一個身子佔據小小的一團。
щшш⊙ тт kΛn⊙ c○ 就在她想上前仔細查看時,那個東西突然擡起了頭。
髒亂的頭髮下,確實是一張人臉。
顧鳶嚇了一跳,下意識往蕭遲瑜的身後奔去,緊抓着他的衣袖道:“是人,真的是人!”
蕭遲瑜還以爲她會一直和蕭昀說話不理他,此刻見到她躲在他身後,那張垮着的臉終於舒展。
他看向白松:“白莊主,不知道你可否認識眼前這個人?”
白松的驚恐並不比顧鳶少,平日裡一直宣揚淡定的他再也淡定不起來。
不過畢竟是莊主,稍微冷靜之後,他打開門走了進去。
那人好像看清了他的臉,激動異常,立即挪動着那缺了四肢的身子往他身邊爬去。
“莊主,莊主……”
他發聲很是吃力,聲音嘶啞,可此刻還是拼盡全力在說話。
白松看着這一團蠕動的東西皺了皺眉,卻還是忍着噁心走上前,伸手掀開他亂糟糟的頭髮。
“包義?”
“莊主……”聽到他叫他的名字,包義淚水瞬間迸發。
白松似是不敢相信,立即往後退了幾步,道:“怎麼可能,你怎麼在這裡?邱長老說他已經將你逐出百草山莊,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
白松之所以一眼認出他來,是因爲包義乃伺候了他十幾年的親信。
從六歲的時候收留他開始,到二十三歲因爲盜取諸多貴重物品及藥材被抓,他已經四年沒有見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