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風軒。
一個人影匆匆閃過,是王府總管呂梁。
“王爺,下面來人稟報,王妃不見了!”
蕭遲瑜剛從外邊回來,將身上的墨狐裘披風解下,眼皮都未擡。
隔着門道:“派人去找了沒?”
呂梁並沒有得到進門的召喚,只好在門口駐足:“找了,暫時還未找到。”
蕭遲瑜冷笑:“看來王府守衛要好好整頓一番了。”
呂梁嚇得一哆嗦,王爺這話,怕是要怪罪他管家不力。
正想開口,院子又一人匆匆趕來。
“王爺,呂總管,王妃又回來了……而且……”
呂梁弱弱地看了房間方向一眼,厲聲道:“說話怎麼吞吞吐吐的,在王爺面前,有什麼好隱瞞的!”
“王妃和香蓮姐發生了衝突,打起來了,還打得挺兇。王妃身份尊貴,小的們也不敢上前幫忙,香蓮姐只怕要受傷。”
呂梁眉頭緊蹙。
香蓮是他的表侄女,一直在他的手下做事,平常雖然嬌蠻了些,但一心爲了王府,絕對是個得力干將。
這件事肯定又是那個不知廉恥的王妃挑起的。
不過,這件事情到底關乎着王爺的顏面,還得由他做主。
“王爺,您看這事要怎麼處理?”
蕭遲瑜聽到是聽竹苑的那個人,眼中的厭惡之情毫不掩飾顯露。
他微微往輪椅上靠了靠,撐着額頭閉眼道:“王妃禁足期間不知悔改,罰每日跪在院中思過兩個時辰,連續十日。”
呂梁心中竊喜,立即拱手道:“是。”
剛轉身,又聽到後頭低沉的聲音:“香蓮以下犯上,按照府中規矩處罰,杖責四十。”
呂梁驀地轉身,眼中滿是詫異:“王爺……”
“怎麼,對本王的決策有異議?”他曾經給過她一次機會。
“奴才不敢。”
等呂梁離開,蕭遲瑜叫來了連召。
“之前本王讓你查的事情查得怎麼樣了?”
“徐國公府大小姐之前一直在靜水庵思過,就在前一個月,國公爺思念女兒,低調將她接了回來,現在就住在徐國公府,至今未踏出過府門。”
蕭遲瑜點了點頭:“繼續盯着她,有什麼動靜稟告給本王。另外,再去查一查顧三小姐。”
連召眉頭一跳,王爺這是和徐國公府的小姐們槓上了麼?
“王爺,三小姐可是國公府的庶女,並不得國公府重視。”
這種小人物根本沒有調查的必要。
“讓你去查就去查,想要本王再說一遍?”
“屬下不敢,屬下這就去!”
此刻的聽竹苑,一片鬼哭狼嚎。
“王妃,你想做什麼?奴婢雖是下人,但王府中有規定,不能隨意殺人,你是想被王爺懲罰嗎!”
顧鳶一手揪着香蓮的頭髮,一手握着匕首,冷笑一聲:“你也知道你的身份,那還敢對我的丫鬟動手?!你放心,我的手法不錯,就算捅上十來刀,你也死不了。”
“不要,不要!”香蓮拼命掙扎,卻怎麼都掙扎不了。
旁邊衆下人急得團團轉,畢竟是主子,手中又拿着刀,他們怎麼敢上前。
下一刻,匕首插入血肉又拔出,空氣中都瀰漫着一股血腥之氣。
所有人身子一抖,皆倒吸了一口涼氣。
王妃簡直是瘋子!她真敢下手!
又連着紮了幾刀,顧鳶憋在心中的那口氣終於順暢一些,只不過這些相對於採夏受的傷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她剛回到聽竹苑就得到下面小丫鬟的稟報,說是香蓮又來找事,讓人把採夏帶走了。
本以爲只是關押,卻沒想到被打得半死不活,屁股上已經血肉模糊,趴在地上爬都爬不起。
看到這一幕,她瞬間炸了,再也顧不上其他,上前直接給了香蓮一拳。
緊接着又掏出剛纔蕭遲瑜送給她防身的匕首。
香蓮此刻是真的怕了,雖是大冷天,腦門上汗水涔涔往外冒,夾雜着眼淚,與亂糟糟的頭髮糊了一臉。
而眼中的驚恐與痛楚更加掩飾不住,鬼哭狼嚎着求饒。
到差不多了,顧鳶把她往地上一扔,衝站在周圍瑟瑟發抖的衆人道:“你們把她帶下去治傷。”
那幾個人立即涌了上去,還有人伸手探鼻息。
“放心,死不了。”顧鳶涼涼瞥了他們一眼,“不過下次再敢來惹我的話,我可以保證她活不了。”
幾個人身子再次一抖。
地上一片血跡,香蓮如一塊破抹布被人架着離開,顧鳶迫不及待來到了採夏身旁。
屁股的血肉已經和衣物糊在一起,輕輕動一動就痛得渾身哆嗦。
採夏已然痛得暈過去,等她醒來之時,偏頭便看見顧鳶在給她處理傷口。
她慌了,立即掙扎道:“小姐,奴婢沒事,奴婢的污血恐髒了您的手。”
“你屁股都爛了,別動,我給你上藥。”
“小姐,我自己……”
“閉嘴!”
雖是一聲厲喝,採夏心中卻只有感動。
小姐平日裡雖然兇巴巴,但關鍵時刻還是護着她的,現在又親手給她上藥,這份恩情她會永遠記在心中。
過了好久,她才軟綿綿道:“小姐,您其實不必爲了奴婢得罪香蓮的,以後她還不知道要給小姐使多少絆子,爲了奴婢這種卑賤之軀,不值得……”
顧鳶瞥了她一眼:“你是我的人,哪能由她欺負?!”
“小姐……”採夏眼淚不自覺涌出。
傷口還未處理完,門外又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王妃,王爺派人來了,您快出來。”說話的是之前通風報信的小丫鬟,名叫霜兒,是蕭遲瑜撥給顧鳶院中伺候的下人。
此刻她一臉焦急不安,王爺這時候派人來了,肯定是聽聞了剛纔之事,想要對王妃予以懲罰。
顧鳶皺眉,立即站起身。
院中,呂梁一臉冷色傳達蕭遲瑜的命令,未來的十天,都會有人來監督顧鳶罰跪,上午下午各一個時辰。
顧鳶很想罵人。
她這個夫君不止是身殘還腦殘,看不出她是被欺負的那個?
居然罰她這麼冷的天跪在院中冰冷的地板上,凍壞了身子他賠得起?
“王妃,這些日子老奴會派人來盯着,每日要跪足了兩個時辰才能夠起身。您可千萬別想着反抗,免得無辜拖累院中衆多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