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他身旁的貼身侍衛連召心中同樣有疑惑。
早就聽聞國公府嫡小姐是個溫柔嫺靜的性子,怎的嫁過來變得如此潑辣了?
昨日干出來的事本就讓人匪夷所思,今日親眼見到,完全對應不上她的名聲。
眼看着裡頭雙方都不示弱,越吵越兇,連召忍不住問道:“王爺,需不需要屬下出手?”
蕭遲瑜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右手微舉:“不用,回去。”
他對這個女人沒有半點同情。
望風軒。
蕭遲瑜面具下眉眼冷峻,渾身散發着一股清寒之氣。
沉思片刻,突然開口:“連召,去查一查徐國公府大小姐現在在何處。”
連召詫異擡起頭:“王爺,爲何突然要去查徐國公府大小姐?”
嫁過來的是徐國公二小姐,與大小姐有何關係?
“讓你去查就去查,哪這麼多廢話?”蕭遲瑜涼涼掃了他一眼。
只一眼,那股上位者的威嚴就散發而出,讓人不寒而慄。
連召立即點頭離開。
蕭遲瑜又陷入了沉思。
傳聞中溫柔嫺靜的徐國公二小姐變成了如今這副模樣,不得不讓人懷疑。
而,今日在飛鶴樓碰到的那個女人又是誰?
她說能夠解他身上的毒,呵。
一番吵鬧過後,聽竹苑院門被啪嗒一聲合上,顧鳶看着那顫動的門框,已然放棄了掙扎。
被扇了一巴掌的香蓮不僅罵她恬不知恥,還放了狠話,說日後不會讓她有好日子過。
某女仰天長嘆。
她居然卡在這個檔口穿過來,簡直是倒黴他媽給倒黴開門倒黴到家了!
“採夏,別哭了,起來吧。”她統共就帶了這一個陪嫁丫鬟來,可別跪壞了。
採夏卻渾身顫抖擦着地面往後幾步,匍匐在地上不敢擡頭。
“奴婢無用,還請小姐恕罪。”
顧鳶很是無語,原主從前到底是有多兇惡,纔會讓手下最親近的丫鬟怕成這樣。
爲了不讓自己給人感覺差別太大而產生懷疑,她故意冷着嗓子道:“天這麼冷,你一直跪在地上把身子跪壞了怎麼辦?到時候誰來伺候本小姐!”
聽到這一聲吼,採夏立即爬了起來,只是身子還在顫抖。
“小姐,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在這裡吃不好穿不暖,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遲早會要完蛋。
顧鳶轉身回了房。
“你先讓下面的人做點吃的進來,我餓了。”
採夏淚眼中滿是詫異,小姐居然沒有大發雷霆拿她撒氣,而是自個默默承受回了房間,是不是忘了什麼流程?
忘了也好,她就少挨一頓打了。
很快,一盤素炒蘿蔔丁和肉泥蒸蛋送了過來。
這份肉泥蒸蛋是小廚房中最後的葷菜,採夏一臉緊張偷瞄着顧鳶,生怕她直接把桌子掀了。
出乎意料的是,眼前的人並沒有生氣,而是招呼她一起坐下吃。
她哪敢,頭搖得和撥浪鼓似的。
顧鳶嘆了口氣,隨便扒拉了幾口把肚子填飽,便讓她端着飯菜出去,並囑咐沒有她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進來。
飯菜特意剩了一小坨沒有動,採夏端出去的時候愣了愣,緊接着心中涌出一股暖流。
小姐肯定是怕她餓着,特意留給她的。
自從小姐今日醒來,她就有種隱隱的感覺,她好像哪裡變了,可具體哪裡變了,她又說不上來。
等採夏關好門,顧鳶迫不及待爬上了牀。
那臭老頭子說了,她是因爲不小心投錯了胎纔會去現代活上二十幾載,現在掰正回來,這副身子就是她,不可能再調換回去。
她得好好活着。
用力活着。
穿過任意門,她小心探了探頭,發現屋內沒有人。
而裡面的擺設還是她離開前的模樣,想來那個男人沒有回來過。
她在房間裡逛了逛,把自己能夠用得着的東西都偷偷放到了聽竹苑自己房間牀底下,又儘量掩飾一番,彷彿裡頭什麼都沒少。
當然,擺在外室桌上的果盤和點心不用掩飾,就算沒了也不會引起懷疑,只當是她吃了。
就在她剛搬運一次返回到房間時,房門突然吱呀一聲打開。
一抹墨色身影出現。
顧鳶嚇了一跳,不過很快鎮定下來。
“你回來了。”她迎上對面人的目光。
蕭遲瑜臉上依舊戴着面具,只是相較於在王府時的那面,遮住了大半張臉,且更簡單低調了些。
顧鳶眉頭蹙了蹙,伸手去拿他臉上的面具。
“之前都看過了,還有必要遮着嗎?”
這一動作讓她的手腕再次迎來脫臼的危險。
“痛痛痛,我說你能不能憐香惜玉一些,我好歹也是個女的,有必要這麼用力嗎!”
顧鳶一邊掙扎一邊嚷嚷,這人是不是有暴力傾向,動不動就折騰人。
蕭遲瑜上下掃了她一眼,剛纔在王府之時,雖然只是遠遠地看着,但依稀看着那個女人也是穿着這樣顏色的衣裳,難道有如此巧合?
居高臨下地審視讓他的目光恰好放在顧鳶的胸前,惹得某炸毛的小女子一腳踢了過去。
“再看,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這一腳並沒有踢中,蕭遲瑜的身手不錯,立即往後退了一步。
只是他好像忘了手上還抓着顧鳶的手腕,帶得她整個身子不穩,撲到了他的懷中。
熟悉的清香撲鼻而來,蕭遲瑜眉頭蹙了蹙。
就連味道也如此相似……
顧鳶感覺自己撞到了一堵堅實的肉牆上,腦袋生疼。
下意識動了動抓在蕭遲瑜胸膛上的爪子。
別說,質感還挺不錯。
有肌肉的堅實感,又不似石頭般生硬,有着一種特有的柔軟度。
就連線條都十分流暢,順着那個點一百八十度旋轉往下,就像軟硬適中的皮沙發,摸着十分美妙。
良久,頭上哂笑的聲音響起:“不許我看你,你自己倒是摸得歡。”停頓一息,“好摸嗎?”
顧鳶戀戀不捨把手撤了回來。
“還行吧。你趕緊把我放開。”
蕭遲瑜手驀地一鬆。
不知道爲何,在鬆手的那一刻,他的心猛然狂跳了幾下。
而剛纔被顧鳶觸摸過的地方還有些隱隱發麻。
這該死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