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昀笑了笑,也站起身跟上。
“我和你一起吧。”
蕭遲瑜看着他們倆並肩前行的背影,臉色愈發難看。
某些人還真是屢教不改,把他的話當成耳旁風。
一眨眼,一炷香的時間過去,卻毫無收穫。
終於,被顧鳶發現了獵物的身影。
“司徒兄,你快看,那邊有一條魚在遊!”
司徒昀立即拿着叉子趕過去,卻感覺身邊有一個人擦身而過,且阻擋了他的腳步。
他叫住了蕭遲瑜:“方公子,你是不是和顧兄有什麼過節?”
蕭遲瑜腳步停滯,回頭衝他勾起一絲冷冽的笑:“這是我們之間的事,司徒公子未免管得太寬了。”
“方公子此言差矣,顧兄是我的朋友,朋友的事情我理應關心。依我所見,顧兄此刻並不希望你去打擾他。”
“她是我花錢僱來的人,我有權管控她的一舉一動。司徒公子,是你多事了。”
“他是你花錢僱來的?”司徒昀略帶詫異。
蕭遲瑜沒有回答他,而是大步往顧鳶身邊走去。
顧鳶一直緊盯着湖水,感覺到有人前來,以爲是司徒昀,立即喊道:“司徒兄,你看到了沒,就在你的左前方。你的準頭比我足,你來吧。”
蕭遲瑜伸手接過她手中的木叉,往前一扔,木叉插中魚的同時,穩穩地立在湖水中。
顧鳶從沒見過下手這麼快準狠的情形,不自覺張大了嘴,一聲“哇哦”脫口而出。
剛轉身朝蕭遲瑜豎起一根大拇指,在看清他的臉時,硬生生給掰了回來。
“怎麼是你?司徒兄呢?”
蕭遲瑜涼涼瞥了她一眼:“怎麼,很失望?”
“哪敢啊,我要是嫌棄你,脖子還不得分分鐘被掐成細柳兒。不和你說了,我去撿魚了。”
等她連魚帶叉返回來,蕭遲瑜抓住了她的胳膊。
顧鳶強忍着心中的不耐煩,道:“又怎麼啦?放心,這條魚絕對會分給你的,一半行不行?”
“你是不是又將我的話拋到了腦後?”
“什麼話?”感受到蕭遲瑜危險的眼神,顧鳶立即反應了過來,“你是說讓我不要和司徒兄走得太近這件事?”
顧鳶往後瞥了一眼,確定司徒昀沒有過來,繼續道:“本來我之前也覺得你說得有道理,可能他的出現是一種蓄謀,實際上是想要解決掉我們這一行人。可當我在湖水裡面看到他拼命向我游過來想要救我的時候,我這個念頭打消了。要他真想對我不利,完全可以袖手旁觀,又何必拼死拼活來救我?只能說之前你我的猜測都錯了,他並不是你所說的那種人。”
“你看到的就只有他?”蕭遲瑜感覺胸口悶着一口氣無法排泄。
他若不是返回去撈她,也不會被湖水嗆到差點葬身湖底。
可現在,她眼中卻只有司徒昀。
簡直豈有此理!
顧鳶看到他噴着火焰的眸子,也不知道哪得罪了他,或許在他的心目中,只有他纔是可信之人,其他人都是爲了圖謀。
“我只知道司徒兄是救了我的人,而你,是被我救了三番兩次還對我動手的人。你若是對我們不信任,大可不必管我們的死活,就此離開。”
蕭遲瑜雙拳緊握。
若是放在從前,如此冥頑不靈又與他作對的人,他早已動手解決。
可現在,他居然爲了能夠順利解毒,如此剋制自己,實在是窩火。
顧鳶拿着魚來到了火堆旁坐下,處理乾淨之後,架在火上烤着。
司徒昀見蕭遲瑜站在遠處沒有回來,輕聲問道:“剛纔你和方公子說了什麼,他看上去心情不好。”
“沒什麼,他就是享受慣了別人伺候的日子,對咱們現在的處境有些不習慣。”
“他剛說你是他僱來的?”
顧鳶愣了愣:“他是這樣說的?”
緊接着點了點頭:“可以這樣說吧,收人錢財幫人辦事,我確實是他僱的。”
“可我見你不懂武功,又沒什麼特殊的技能,此行如此兇險,他爲何要僱你?”
顧鳶聽到他如此看低自己,很是不服氣。
“我會的多着呢,他肯定是看上我的本事才非讓我跟來的。就比如之前的人工呼吸,你會嗎?”
司徒昀很是老實地搖了搖頭:“不會。”
“那不就是了,關鍵時刻能夠救他一命,這就是本事。”
對於這個說法,司徒昀表示贊同。
不過,他眼中暗藏更多的是疑惑。
很快,魚已經烤好,雖然沒放什麼調料,但對於九死一生且飢腸轆轆的三人來說,乃八珍玉食。
顧鳶分了一半給蕭遲瑜,剩下的一半再與司徒昀平分。
這個舉動,讓蕭遲瑜如鯁在喉,彷彿他是外人。
入夜的空氣越發清冷,即便是有火堆在旁,都感覺涼風嗖嗖。
顧鳶睡得不安穩,總是時不時動彈一下,裹緊身上的衣裳。
蕭遲瑜被她吵醒,擡眼看了看,正欲將外衣解下披在她身上,就見一旁司徒昀先他一步站起身,將衣裳蓋在了她的身上。
司徒昀回頭之時,見蕭遲瑜也醒了,且看着他,微笑頷首:“顧兄身體弱,故而多照顧他一些。”
而後默默躺下。
翌日一早,顧鳶睜開惺忪的眼睛,一眼就看到披在自己身上的衣裳。
她仔細瞧了瞧,望向靜靜坐在不遠處樹下的蕭遲瑜,眼中露出疑惑。
“你醒了。”司徒昀被她起身的動靜吵醒。
顧鳶點了點頭:“嗯。”
而後拿着衣裳往蕭遲瑜身邊走去。
司徒昀看着她手上的衣裳微微蹙眉,緊接着又低頭找了找,發現他之前給她披的衣裳,現在被揉成一團扔在一旁。
這是怎麼回事?
顧鳶來到蕭遲瑜面前,將衣裳舉起,問道:“這是你給我披的?”
蕭遲瑜淡淡點了點頭。
“算你還有點良心,沒有辜負我之前救你。”
蕭遲瑜挑眉:“撇去從前,從昨日說起,難道不是我先救的你?”
“你救我?”顧鳶覺得他可能凍傻了。
她醒來的時候他躺在岸邊上不省人事,難不成憑意識救的她。
“你居然忘了。”蕭遲瑜似是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