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一切準備就緒,一行人出發。
蕭遲瑜將一個小本本交到顧鳶手上,道:“這是你的路引,出城的時候用得到。”
顧鳶打開看了看,上面寫着她的名字和主要信息。
“顧影?”
“這不是你的名字?”
顧鳶愣了愣,她只聽說過三妹妹的名頭,卻不知道她的名字爲何,現在看着,十分陌生。
不過默讀了幾遍之後,又覺得似曾相識。
顧影和顧盈居然只是一個音調的不同,她這個便宜爹還真是不想動腦子,女兒的名字隨便取。
“我覺得此行還是不要用真實身份的好,你就沒想過給我另取一個名字?”顧鳶將路引合上。
“天下之大,同名同姓的有許多,你仔細看看,籍貫不同。”
顧鳶不免又打開看了看,果然如此。
她滿意地將這份路引放入懷中,有了它,以後到哪裡都方便,不會被當成黑戶處理,又不會暴露身份。
車輪沙沙作響,出城之後,顧鳶就沒忍住掀開簾子四處張望。
她終於出來了!
還帶着她的銀票!
瞥見她隱藏不住的笑意,蕭遲瑜忍不住調侃:“就這麼高興?”
“當然了,這是自由的風!”頓了頓,指着後頭的隊伍道,“你讓他們扮成鏢師,是不是爲了掩人耳目?可這樣一來,速度會慢不少。”
“掩人耳目只是其中一點。”
“那還有一點是什麼?”
蕭遲瑜嘴角微勾:“我怕速度太快……你受不了。”
他們一些人完全可以騎馬出行,可有顧鳶這個拖油瓶在,只能夠坐馬車。
可這話聽在顧鳶到耳中,瞬間黃了。
她臉上表情一言難盡,最後滿是嫌棄地往旁邊挪了挪,道:“真沒想到你是這種人。”
蕭遲瑜:???
趕了半日的路程,到達荒蕪的山道之間,就在顧鳶昏昏欲睡之時,忽而聽到前方有女子的哭泣聲。
她掀開簾子,一臉警惕看向蕭遲瑜,道:“這種地方居然有人停留,你覺不覺得奇怪?”
蕭遲瑜眉頭微挑:“看到你的警覺性不低。”
“那是當然,我可是看過好多遍西遊記的人,按照常理推斷,在這種荒郊野嶺,扮成良家婦人的都是妖怪。”
“西遊記?”
“沒見識了吧?正好路上悶得慌,到時候我給你講講裡面的故事。走,咱們先去瞧瞧。”
有這麼多人在這,她倒要看看這妖怪要如何吃人。
顧鳶下了馬車,甩着大步朝前方年輕女子走去。
“喲,這位小美人,你蹲在這裡哭什麼呀?快告訴哥哥,是不是被人欺負了?”她活脫脫一個放蕩不羈的公子哥。
年輕女子緩緩擡起頭,在看到顧鳶之後,淚水滑落,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樣。
“公子,您救救我,您一定要救救我!”
“你不告訴我發生了什麼事,我如何救你?”
“奴家本是青山縣人,出生於書香門第,爹爹開了一間私塾謀生。本過着安定的日子,沒成想……”
“沒成想你被當地惡霸看上,他逼你爹將你許配給他?”
年輕女子詫異地擡起頭,淚光閃動:“公子如何知道?”
顧鳶露出一個不失禮貌的笑容:“大部分都是這套路。”
“什麼?”
“沒什麼,我是說從前我最愛聽書,很多講的就是這種故事,那些惡霸實在是太可惡了!你繼續。”
身後的蕭遲瑜聽到這一本正經的說笑,拳頭置於嘴邊轉過身去,當自己什麼也沒聽見。
“爹爹拒絕了這門親事,可那惡霸不罷休,爲了逼婚,他……”
“他陷害你爹爹,奪了你家的房產田地,想將你強娶進門?然後你逃了出來,流落此地,是嗎?”
“公子……您怎麼又知道?”
“哦,可能是我心思敏捷吧。”
年輕女子哽了哽,緊接着又抹淚道:“奴家現在無家可歸,跑到這荒郊野嶺又迷了路,實在是不知道該去哪裡,所以才忍不住哭泣。”
“這麼可憐啊……那這樣,我給你一個安身之所?”
女子甚是激動,立即抓住她的衣袖:“公子,您肯收留我?公子的大恩大德,奴家必當結草銜環相報。”
“你誤會了,我可沒說要收留你,我是說我認識一個戲班的老闆,他那裡正好缺一個唱戲的,我可以幫你介紹。”
“公子……”
眼看着那女子的臉變了好幾種顏色,顧鳶忍着沒有笑出聲。
“我和你說笑的,這樣的美人我怎麼忍心送到戲班去呢。你既然想跟着我們就跟着吧,正好我們這裡缺一個使喚的丫頭,你應該不介意洗衣做飯吧?”
“只要公子肯帶奴家走,奴家做什麼都願意。”
回到馬車上,蕭遲瑜幽幽道:“你不是懷疑她的身份,怎麼還把她帶在身邊?”
顧鳶微笑:“這麼楚楚可憐的女子若是這樣拋下,你忍心嗎?”
“你是想查她出現在此的目的?”
顧鳶煞有其事點了點頭:“唉呀,一不小心就被你猜到了。你這人手這麼多,應該不至於連防一個弱女子都防不住吧?”
蕭遲瑜意味深長看着她,良久,脣角微勾:“我這裡都是身經百戰的武功好手,防她自然防得住。”
顧鳶拍了拍他的肩膀,一臉欣慰:“我就知道你有這個實力,要不然我也不敢給你攬這個活呀!”
蕭遲瑜只笑笑,沒有答她的話。
經過兩日的趕路,一行人到達了下一座城池,而這一路上,並沒有任何事情發生。
顧鳶有些納悶,難道是因爲離方譽的本基地距離太近,所以暫時纔沒有下手?
“怎麼,看你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是不是在打什麼主意?”
冷不丁出現的聲音讓顧鳶嚇了一跳。
她忍不住朝後翻了個白眼:“方兄,我說你每次出現能不能有點腳步聲?跟鬼一樣。還有,我能打什麼主意?我唯一能做的不就是隨着你儘快找到赤巖蛇,解了你身上的毒?”
“這樣啊……我還以爲你在找機會想要逃跑呢……”蕭遲瑜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彷彿這話只是隨口一說。
卻把顧鳶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