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罵罵咧咧進了門,裡頭已經沒有看到之前見過的那個所謂莊主,只有幾個打掃院子的下人和護院。
坐在房間中,顧鳶將兩壺酒擺上。
“你將它們全喝了,我就告訴你我師妹的下落。”
蕭遲瑜靜靜看着她,沒有動彈。
“聽說袁公子是顧影的師兄,巧了,我恰好認識另外一人,她說神醫谷有一明日公子,也是顧影的師兄。不知道袁公子和明日公子是什麼關係?”
顧鳶輕咳了一聲。
這兩個都是她的小馬甲,只是每次出門的裝備不同而已。
“我們就是普通的同門師兄弟而已。”
“敢問袁公子可否能醫治多年斷骨?”
“我來找你喝酒可不是爲了讓你盤問我的。”顧鳶將酒壺打開,頓時,一股清香撲鼻而來。
“來,我們先喝一杯,喝了酒之後什麼都好說。”
蕭遲瑜伸手去接。
只是就在要觸碰到酒杯時,突然抓住了顧鳶的手腕。
往前一拉。
眸子緊盯着她:“你到底是誰?”
臉上帶着面具,無非就是想要隱藏自己的身份,而隱藏身份的原因,極有可能真實身份見不得人。
當他的手碰到她的手腕時,眼眸明顯一縮。
這不是一個男人的手。
她的身高和膚色都像個男人,可手的骨骼大小柔軟程度騙不了人。
顧鳶感覺到他發現了什麼,立即將手往回抽。
只是怎麼都拔不動。
左手往前一揚,一把粉末撒出。
蕭遲瑜立刻用袖子擋,只可惜兩人離得太近,他還是吸入了一些。
顧鳶拍了拍手,輕笑道:“每次被人脅迫,這種感覺很讓人不爽。所以我就時常備點迷藥防身,沒想到還真起了作用。”
她將酒杯中的酒倒掉,又重新倒了一杯:“剛纔那杯進了迷藥,喝這杯吧。”
蕭遲瑜身上軟弱無力,只能夠支撐着不倒下。
這一次,他接過了她的酒。
不過並沒有馬上喝下。
而是目光灼灼看着她:“你這些日子去了哪裡?”
突如其來的問話讓顧鳶心中一驚,他已經認出她了?
她強裝淡定道:“我不明白你是什麼意思。”
“你還要繼續躲着我嗎?”蕭遲瑜眼中有傷。
對上這樣的眼神,顧鳶有些手足無措。
還有一些心疼。
明明想給兩個人一個機會,她卻故意躲着讓他來找讓他着急,是不是過分了一些?
她的小表情盡落蕭遲瑜的眼底,他嘴角微勾。
剛纔只是想稍微試探一下,卻沒想到一試就試出來了。
她果真是她!
她這次回來找他,肯定心中還是有不捨。
可爲什麼不直接露面,他猜不到。
顧鳶剛想死鴨子嘴硬否定,就見蕭遲瑜往後一仰倒了下去。
她立即跑上前將他扶住:“你怎麼了?剛纔迷藥並沒有吸入多少啊!”
“關心則亂,袁公子看來很緊張我。”
蕭遲瑜突然睜眼,以最快的速度將顧鳶臉上的面具揭下。
四目相對,一室寂靜。
顧鳶臉上雖然塗了黑粉,又畫粗了眉毛,但不同於人皮面具,可認度還是很高的。
她從沒想過會以這種面目出現在他面前。
醜死了。
她將雙手鬆開,迅速往後退,邊退邊吼道:“你無恥!”
她早該想到他滿身心眼,極有可能會來詐她。
可惡!
蕭遲瑜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靠近。
“影兒,你終於捨得回來找我了。”他此刻滿眼星光,彷彿抓到了什麼失而復得的至寶。
顧鳶繼續往後退,她纔不會承認是她捨不得他。
像這種事情,她必須佔上風。
“我沒有回來找你,是你自己來找我的。”
蕭遲瑜看着她的小表情,強忍着笑意點點頭:“嗯,是我在找你,快要找瘋了。”
他後悔得知她的死訊之後,爲了怕打擾她而沒有去查證,若早知道她沒死,他一定會先一步找到她。
聽着這話,顧鳶咬了咬脣。
她本來想找個合適的時機與他見面,告訴他她真實的身份。
現在突然這樣,她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瞥了一眼桌上的酒,看來只能夠酒壯慫人膽了。
她重新回到桌旁:“我有話與你說,我們好好聊聊。”
蕭遲瑜也有太多話想要與她說,當初爲何拒絕她,他想告訴她真正的理由。
思及至此,他驀地看向顧鳶的肚子。
是平的。
她的身孕?
想要開口問,卻忍了下來。
想來她會主動告訴他。
兩人對坐。
顧鳶給自己也斟滿酒。
“不知道要從何說起,先喝一杯吧。”
蕭遲瑜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過去。
碰杯過後,一飲而盡。
忽然,聽到外頭有吵鬧聲。
“外面是發生什麼事了?”
“應該是跟蹤我們的人被抓到了,我手下的人自會處理,我們無需管他。”
又是兩杯酒下肚。
蕭遲瑜脖子根開始紅了起來,眼神也開始迷離,失去焦距。
顧鳶看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麼,笑着問道:“你是不是酒量不行啊?”
她記得從前每次只要提到喝酒,他都會避開。
蕭遲瑜微微一愣,道:“已有長進。”
剛說完,頭一低趴在了桌上。
顧鳶:……
這簡直就是三杯倒啊……
她看了看手中的酒,依舊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麼低的度數,到底是怎麼喝醉的?
她來到蕭遲瑜面前,輕輕搖晃了一下他的身體。
沒有反應。
她又將他的腦袋擡起,蕭遲瑜終於睜開了眼,只是依舊迷離。
看到他這副模樣,顧鳶臉上的笑容不禁盪漾。
她將他的面具取下,放在一旁。
喝了酒的蕭遲瑜臉頰紅彤彤的,就像塗了兩坨腮紅,無形中透着一股乖寶寶的感覺。
顧鳶輕輕揉了揉他的臉,小聲問道:“我問你幾個問題,你一定要老實告訴我。”
蕭遲瑜睫毛微微垂下:“嗯。”
顧鳶深吸一口氣。
“你……是喜歡我的嗎?”
蕭遲瑜怔怔看着她,剛想回答,又被顧鳶打斷。
“算了,先不問這個問題,我還有其他的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她想主動聽他說,而不是由她來問。
“你和翊王到底是什麼關係,我總覺得你們倆很像。”
“翊王?”蕭遲瑜突然笑了笑。
過了好一會兒,道:“我就是翊王。”
饒是之前心中已經產生了懷疑,現在親耳聽到他承認,顧鳶依舊覺得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