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遲瑜感受到了她異樣的目光,立即轉動輪椅往後退了一步。
“回去。”
顧鳶心中依舊覺得奇怪,不過很是乖覺地點了點頭。
走兩步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狗頭王爺身上肯定藏着什麼不爲人知的秘密。
直到到了房門口,拉了拉門頁沒拉開,她才收回思緒。
眼皮跳了跳,她回頭道:“王爺,門打不開了。”
兩人對視一眼,已然明白了什麼。
肯定是淑太妃讓人鎖的門,就爲了防止顧鳶回自己院子。
“怎麼辦,能不能讓你院中的護衛幫我們打開?”她可不想和這個狗頭王爺共處一室。
蕭遲瑜扶了扶額:“母妃讓人鎖的,只有她那裡纔有鑰匙,旁人定然打不開。”
“那我要在這裡待一宿嗎?”
顧鳶渾身上下都透着爲難,要她與狗頭王爺睡在一起,還不如殺了她算了。
蕭遲瑜看到她的牴觸,不知爲何,心情有些糟。
他轉着輪椅回到內室,扔下一句話:“既然你不願意,那就在外面呆着吧。”
顧鳶朝他的背影努了努嘴,呆着就呆着,外面這麼大,她還能找不到睡的地方?
她將蕭遲瑜長案上的東西全部搬開,拿了一個靠枕放在上頭當枕頭,又將桌布扯下來蓋在身上。
完美!
蕭遲瑜聽到外面的動靜,嘴角不自覺浮現出一絲笑意。
他才知道,他這個王妃也是一個奇女子。
可一想到她隨身攜帶着蕭昀的帕子,他那抹笑意又收斂,隨之心中升起一團鬱結。
寂靜的夜晚中,一切都十分平穩。
可顧鳶睡不着。
她睜着眼睛打量這裡面的陳設,無論是書櫃還是劍臺,處處都透着一種冰冷肅殺的氣息。
在這種環境中,好夢都被嚇走了。
“王爺,你睡了嗎?”
她想,他們怎麼說也是合作伙伴,晚上聊個天應該不算什麼,主要是她實在太無聊了。
很快,蕭遲瑜低沉的聲音傳來:“沒睡。”
“既然大家都睡不着,我們來玩個遊戲怎麼樣?”
“嗯?”蕭遲瑜感覺她的思維也太天馬行空了,他有些跟不上。
剛發出疑問,就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傳來,還有越靠越近的腳步聲。
蕭遲瑜偏頭看去,顧鳶的身影已經出現在他眼前。
“你半夜跑到本王這裡來,是想對本王圖謀不軌?”
顧鳶扔給他一個白眼,道:“王爺雙腿不便,我能怎麼個不軌法,總不能讓我自己上來動吧?”
“唔?”
意識到自己有些口無遮攔,顧鳶連忙閉上了嘴。
都怪她從前和室友開玩笑開多了,一時沒有剎住車。
她嘿嘿笑道:“咱們來玩真心話大冒險怎麼樣?不,不對,咱們也不能夠大冒險,只能夠真心話。”
蕭遲瑜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奇怪怪的遊戲,半撐着身子坐起來,饒有興致道:“如何玩?”
顧鳶從懷中掏出一枚銅板,在他面前亮了亮相。
“這枚銅板有兩個面,有文字的是正面代表你,有紋飾的是背面代表我。我將銅板往上拋,如果是正面朝上,那就是你贏了,你可以向我提一個問題,我會如實回答。而如果是背面朝上,那就是我贏了,同樣,我會向你提問題,你必須回答,不能撒謊。”
聽到遊戲規則,蕭遲瑜又重新躺下。
“本王沒興趣。”
他的秘密比她的秘密重要得多,與她交換太吃虧。
“誒,你別急着拒絕,可以先約定好不過問朝堂大事,只能夠問私人問題。”
蕭遲瑜看了她一眼:“我對你私人也沒有興趣。”
顧鳶鄙夷地撇了撇嘴:“你真不想玩?不玩就算了,我回去睡覺。”
說罷,半步半步往後挪。
她之所以突然萌生出這個想法,就是想要探尋一下蕭遲瑜腿的虛實,她總覺得,他現在的狀態有些不對勁。
若是能夠得知到他的秘密,以後談判起來會更有籌碼。
從牀邊到內室門口的距離,生生讓顧鳶走出了一個世紀的程度。
終於,她聽到蕭遲瑜開口:“回來。”
她立即轉身:“王爺想好了?”
燭光下,她雀躍的身影映入眼簾,讓蕭遲瑜心中一動。
他開始有些分不清她到底是顧影還是顧鳶,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在他的心上來來回回走動。
他點點頭:“開始吧。”
顧鳶眼神中暗藏着狡黠,銅板高高往空中拋去,緊接着落在她的手心上。
手掌打開,朝上的是背面。
“我贏了!所以待會我的問題,王爺要如實回答。”
看着她的笑,蕭遲瑜的心也舒展開,很是配合道:“你問。”
顧鳶想着第一個問題就直接問他腿的情況有些不大合適,於是先不痛不癢道:“王爺成天坐在輪椅上,屁股坐得痛不痛?”
蕭遲瑜:……
這問題真有夠無聊,他很不想回答。
顧鳶卻一臉期待地看着他,腦袋還故意湊到他的面前,眨巴着眼睛道:“回答呀!”
蕭遲瑜微微偏過頭去,不再看她,從牙齒縫中擠出兩個字:“還行。”
顧鳶忍着沒有笑出聲,又繼續將銅板往上拋。
“我們再來一次。”
銅板落入她的手心,再次將手揭開,依舊是反面朝上。
“運氣還真不錯,又是我贏了,王爺請聽題。”
……
一連好幾次都是某女贏,她暗藏的得瑟快要抵擋不住。
“好了,接下來我想知道王爺的腿爲什麼站不起來,是被打斷了嗎?”
蕭遲瑜眼睛微眯:“你問這個做什麼?”
“所有問題都可以問,我好奇,還請王爺如實回答。”
蕭遲瑜嘴角微動,發出一聲冷哼。
“想知道?再贏一次,本王就告訴你。”
“王爺想耍賴嗎?之前就已經說好了,一次一個問題。”
“這是本王的地盤,由本王做主。”
眸光凌厲如鷹隼,讓顧鳶心頭一顫。
她只好暫時妥協:“好,王爺既然開口說了這個話,那我就給你這個面子,只是我若是再贏一次,你不許再耍賴。”
說完之後想拋銅板,卻被蕭遲瑜伸手按住。
“之前都是你拋,這次本王來。”
不由分說,將她手中的銅板奪了去。
顧鳶手心開始冒汗,之前她耍了一點小伎倆,才能夠把把贏他。
現在他要親自拋,難道是將她的小伎倆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