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甲:“你們說咱們要不要回王府將此事稟報王爺?”
暗乙:“還是別了吧,咱們王爺你們又不是不知道,軍醫那話怎麼說來着?傲嬌一時爽,秋後悔斷腸,萬一咱們王爺一傲嬌,真準備對沈少爺不管不顧呢?那咱們不就弄巧成拙了?”
極少露面暗丙:“不不不,我覺得還是去說一下看看王爺的反應,不然等三月之期一到,沈少爺不還是難逃一死?”
幾乎沒有戲份的暗丁:“是啊,咱們先讓王爺緊張一下,叫他嚐嚐可能失去沈少爺是個什麼樣的心情,如果王爺對沈少爺還有不捨,那後面的事就好辦了。”
聞言,暗甲覺得暗丁雖然沒有多少戲份,但說得話特別有道理。
幾人當下一拍即合,暗甲返回瑞王府試探口風,其餘幾人原地待命,以便接應凝墨。
……
落鑲內城,瑞王府。
軍醫照常請完了脈,如實道:“許是沈少爺的法子起了效果,王爺您近來身子內的氣血似乎通暢了不少,只是這腿疾……”
“……”
蕭景瑞點了點頭,深邃的眸中滿是陰鷙,像是根本沒在聽軍醫說話。
軍醫見狀,有些尷尬的將藥箱收了,特意提了兩分音量道:“王爺,屬下先行告退?”
被這一聲喚醒的蕭景瑞顯是怔了片刻,旋即才故作鎮靜道:“嗯。”
軍醫眼角微抽,這個死傲嬌果然沒在聽他的話,他聽暗甲他們說,昨夜沈少爺冒雨出行,被淋了個落湯雞,後來還暈了過去,結果被一個女子撿走了。
王爺不會在琢磨這件事吧?
嘖嘖嘖。
既然這麼在乎,又何必拗着性子裝作漠不關心?
“王爺、不好了!”
正當軍醫思量他們王爺這種“只傲不嬌”的情況還要延續到什麼時候,卻見暗甲一溜煙的小跑了進來,半跪在蕭景瑞面前:“沈少爺、他——他進了百骨林!”
暗甲說這話的時候,一直低着腦袋,因爲他當真拿不準自家主子會是什麼反應。
隨着時間如水一般在書房中靜靜流淌,暗甲的呼吸越來越輕,王爺怎麼還不發話?難不成、他當真是準備捨棄掉沈少爺了?那……那他們的偷豬蹄小分隊豈不是徹底玩完了?
想到廚娘蒸出來焦香軟糯的豬蹄……
不是、想到沈少爺平日待他們親如兄弟,縱然脖子上彷彿壓着千斤巨石,暗甲還是緩緩擡了腦袋,準備再煽情一把。
可。
當他對上蕭景瑞的目光時,卻愣了。
蕭景瑞正十分平靜的看着他,好像還在反應自己這個手下到底在說些什麼。
“王爺?”
暗甲有些迷茫,王爺咋沒反應?
“嘭!”
正當暗甲和戳在旁邊的軍醫皆是訝異蕭景瑞聽聞此事、竟如此冷漠,卻見那個原本神色淡淡的男人猛地從椅上起了身,甚至因着動作太大,起身同時,連同椅子也一併翻了過去。
“你說什麼!”
蕭景瑞口中緊緊咬着牙,一字一句中分明帶着森森冷意:“你既看到、竟還任他胡來?!”
“呃……”
暗甲一時錯愕,不過意識到王爺這是在擔心沈少爺後,立馬道:“王爺放心,凝墨大人擔心沈少爺會出意外,已經暗中跟進去了,想來是不會出事的,屬下怕我們私下行動會惹您震怒,所以特意回來稟報。”
聽到凝墨跟在沈搖箏身邊,蕭景瑞這才暗暗舒了一口氣,可當他用餘光掃到軍醫和暗甲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正瞧着自己,眉頭不由一抽:“怎麼。”
暗甲眨了眨眼:“王爺……要不……您先坐下?”
“……”
暗甲這話簡直是在對蕭景瑞“公開處刑”,終於意識到自己失態的蕭景瑞隱在袖下的手緊攥成拳,偏偏面兒上還一副沒事人的冷漠,一腳踹開翻到在地的椅子,緩步到窗邊。
擺出一副他本來就要起身休息片刻的樣子。
可以說演技也是十分拙劣了。
暗甲和軍醫強壓着笑意,哎嘿、死傲嬌。
蕭景瑞斜了那倆明明恭敬的垂着頭,可肩膀卻明顯抖動的人,雙眉緊擰:“誰許你們私下行動的,領板子去!”
暗甲:“……”嚶嚶嚶?!
再說沈搖箏這邊。
沈搖箏一入百骨林就撿了些鋒利的石片和樹枝,將樹枝一頭削成尖細的樣子,只是樹枝很硬,她稍微用力一使勁,鋒利的石片就將手掌劃開了條長長的口子,鮮血噴涌而出。
吃痛的“哼”了一聲,沈搖箏不由想到上輩子她心血來潮,幫家裡的貓大爺修剪毛髮,結果修剪之後,貓大爺差點換上了自閉症。
唉,想她沈搖箏,琴棋書畫、刀槍棍棒、坑蒙拐騙、吃喝撩賭樣樣精通,卻唯獨對女紅手工這種事不感冒,何況老爺子從前那麼寵她,周圍幾乎碰不到什麼需要動手修整的東西,就算有,沈家的僕人也都幫她辦好了,哪裡還用她親自出手。
感慨了一番果然人有所長,寸有所短之後,沈搖箏重新打起精神,簡單包紮了一下傷口,繼續將她手裡邊兒那個簡陋的“打蛇棍”做完。
“鏘鏘鏘鏘!”
完成之後,還特別不要臉的給配了個音。
與沈搖箏神識想通的系統簡直羞愧的想死。
待裝備準備萬全後,沈搖箏開始順着留在雜草上的痕跡往裡摸索。
凝墨躲在暗處,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密林中生着對血腥味極其敏感的毒蛇,就在沈搖箏剛纔“鏘鏘鏘鏘”的時候,他就用暗鏢就飛死三條花斑的、兩條金銀花兒,照這個速度下去,他的暗鏢庫存怕是要交待在這兒了。
這些暗鏢是雲華山莊請人專門打造的,雖薄如蟬翼、卻鋒利無比,能在百步之外殺人於無形,可以說是每個暗衛夢寐以求的裝備,也正是因此,每一枚暗鏢造價都極高,他一直很寶貝的……
哭唧唧的小羔羊偷偷抹了把心中的眼淚,縱然心都在滴血,也只能認命的跟了上去。
百骨林深處。
沈搖箏一路走來,不免有些奇怪,按說她手上有傷口,毒物應該更容易聚集纔是,可她這一路一直緊繃着神經,愣是一條露頭的毒蛇都沒有,難不成因爲天氣太熱,毒蛇都去極北之地度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