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6 撞破
走至門口,遠望凌曦消失的方向,聶瑾鴻的目光,執着而堅定,出口之語,亦有着說不出的鄭重。
翌日
春賽在晌午時分,緩緩落下帷幕。
其比賽結果,雲國位居第一,朝國第二,霧國第三,至於其他小國,歷年參加春賽,全都是抱着重在參與的態度。
緣由麼,不難猜到。
有云、朝、霧三大國在,想擁有春賽前三名這樣的好成績,各小國的使臣們,那是想都不敢想的。
賽事結束,各國間的關係,由使臣們相互交談的熱絡表情來看,確實變得比以前更爲融洽、和睦。
墨雨軒
“璟,對不起!”
取得第二這麼個成績,雲瀾感到很是愧疚,覺得對不起軒帝和璟對他的信任,因此,在春賽結束後,他立刻步出雲瑞殿,到墨雨軒向璟稟報春賽的結果,一併說出了自己的歉意。
璟盤膝坐在花樹下,輕撥琴絃,似是沒聽到雲瀾與他說話一般,神態間盡顯漠然。
良久,在雲瀾欲再次啓口時,琴音漸止,“爲什麼要說對不起?”起身,隨意地拂去肩上飄落的花瓣,微啓脣角,淡漠而清冷的聲音,自璟嘴裡傳出,好似春賽的結果,與他無絲毫關係,不,準確些說,應該是世間一切事物,皆入不到他眼裡一般。
被他漠然無視了個徹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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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拿下第一,我覺得有負聖上厚望。”雲瀾脣角蠕動,囁嚅道。
璟轉身,定定地注視了他片刻,道:“有本王在,無需多慮。”說着,人已離開花樹,朝房間走去,雲瀾凝視着他的背影,眼裡劃過一抹不知名的神光,想來很快他的目的就會達到,那時,他便不再欠那人什麼,恢復原先隨性灑然之態。
被牽絆的感覺,真心不怎麼好。
可誰讓他欠那人一份人情。
幽幽嘆口氣,雲瀾視線由璟遠去的背影上收回,負於身後的雙手,緊握在一起。
“璟,世間萬物,全入不到你眼裡,你可知?有天,你會爲此失去什麼麼?”待在朝國數年,要說雲瀾對朝國沒有感情,那是假的,更別說軒帝對他真的很器重,但,他起先就是帶着目的引得軒帝的主意,進而與殘忍嗜血,冷酷無情的璟王,有了那種關係。
然,那種關係究竟是真是假,唯有他們兩個當事人知道。
“死冰塊,春賽咱們沒去參加,今晚楚帝設的晚宴,咱們總不能也不去吧?”邪語氣慵懶,問璟。
璟坐在桌前,視線聚焦在手中的書頁上,櫻花般的脣瓣微抿,默聲不語。
“唉,我這幾天晚上都沒有出去溜達,更別說見她一面了,咱們去吧,她到時肯定會出現在晚宴上,好不好?”
“吱吱……,吱吱……”毛球大人似是知曉邪與璟之間的心語對話,賊溜溜的眼珠子眨了眨,接着挪動它肥碩的身子,到璟輕搭在桌上的胳肘旁,爬呀爬呀,順着璟的胳膊,爬至璟握着書卷的手上,兩隻前爪一個用勁,就見前一刻還被璟握在掌心的書卷,猝然落在了桌上。
“吱吱……”主人,毛球想曦曦了,去晚宴,咱們去晚宴,“吱吱……”毛球大人攥着璟的大拇指搖啊搖,連帶撒嬌賣萌,好引起璟對它的注意,“吱吱……”主人,曦曦就是以前那個曦曦,她都說了喜歡你,你難道對她一點感覺都木有嗎?毛球大人失望了,因爲它的主人,雙目注視着窗外的落花,壓根就沒留意到它。
“璟,咱們去吧,如果實在沒意思,提前退出宴會不就好了。”
邪再次與璟說道。
“晚宴?”璟起身,走至窗前,淡淡道:“參加晚宴,本王可不是爲了見她。”毛球被他託在掌心,歡快地蹦躂了兩下,主人咋就變得傲嬌了?它纔不信主人對現在的曦曦沒感覺,能去就好,說不定還有驚喜等着主人呢。
“呵呵,是我想在臨離開雲國前,見她一面,總成了吧。”邪笑了笑,言語間滿是戲虐。
驛館,霧國使臣住的院落裡。
“大哥,咱們真要穿成這樣去雲國皇宮參加晚宴啊?”
“紫鳶,聽大哥的,咱們這次來雲國,可沒給人楚帝打過招呼,若突然間出現在人皇宮裡,定會引起誤會的。”
拽了拽身上的官袍,被男子稱爲紫鳶的小姑娘,低垂着頭,抿了抿脣,道:“可咱們明明是和使臣一起到的雲國,大哥爲何要一路喬裝改扮呢?”說着,她擡起頭,清澈的眸瞳中,涌滿不解之色。
“大哥有大哥的考慮,乖,別問太多。”
男子沉默片刻,擡起手,拍了拍自己妹妹的肩膀,從其陰柔至極的低沉聲音上分辨,此人不是北堂鳴,還能是哪個?
“哦。”紫鳶點了點頭,拿起桌上的官帽,戴在頭上,“大哥,我收拾好了,咱們走吧。”
北堂鳴脣角含笑,點了點頭,道:“等會到了雲國皇宮,千萬別東張西望,緊跟在大哥身後就好,若是大哥有事沒在你身邊,你就跟着李大人,他會關照你的。”
“嗯,我知道的。”
紫鳶微微一笑,應北堂鳴一句。
北堂鳴,乃霧國君主,紫鳶是他的胞妹,從小到大,北堂鳴極爲chong愛這個妹妹。
而紫鳶作爲一國公主,性情卻並不驕縱,她嫺雅端莊,靜若如水。
這次隨北堂鳴離開家國,主要是她想碰碰運氣,看能否遇到那個與她有過一面之緣的“他”。
夜幕緩緩落下,雲瑞殿中,燈火輝煌,觥籌交錯,好不熱鬧。
皇室宗親,各國使臣,以及雲國諸臣,坐在各自席位上,相互間推杯換盞,打着招呼。
如此盛宴,自是最受夫人小姐們的喜歡。
目睹天顏,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更何況,運氣好的話,若能被皇上一眼看中,成爲後宮的主子娘娘也是有可能的。
爲了這個目的,樣貌各有千秋的官家小姐,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以便能將王者的目光,吸引到自個身上。
“小姐,你穿這水紅色的衣裙,真好看!”
幫着凌曦換好衣裙,紅玉雙手做捧心狀,盯着自家美若天仙的小姐,禁不住讚道。
“瞧你這沒見過世面的小樣,我倒是覺得我穿什麼都好看得緊,”說着,凌曦呵呵笑出了聲,“你家小姐我是不是傲嬌了?”今晚如此打扮,是她有意爲之,要用自己最美的一面,狠狠地抨擊楚渣渣!
近些時日的接觸,她已完全肯定,楚渣渣對她用了情,不過,那多疑之人不自知罷了!
今晚,她會讓其更加身陷對她的愛裡,無法自拔。
直至臨離開前一晚,重重一擊,“砰”一聲,致其一顆心碎裂到極致!
上一世,她感情上承受的傷害,今晚她就倒計時奉還給他。
紅玉捂嘴笑道:“小姐,傲嬌是什麼意思,紅玉雖不知道,但紅玉對小姐剛說得話,極爲認同,小姐確實是穿什麼樣的衣裙都好看!”是的,無論是什麼顏色的衣裙,亦或是男子穿的袍衫,一經她家小姐穿上,那絕對是風華無雙。
楚禦寒在御書房批閱完摺子,吩咐李榮前往延禧宮,通稟皇后到乾清宮等他,一起至雲瑞殿慘叫晚宴。
熟料,就在宮婢爲穆淑敏梳妝打扮妥當,準備步出內殿之際,一枚飛鏢“嗖”地破窗而入,插在了距離內殿門口有三米多遠的圓柱上,穆淑敏秀眉微微一擰,轉向聽竹,見其面上並未有什麼不妥之處,逐腳步頓住,道:“你先到外殿候着,本宮很快就出來。”手從聽竹腕部挪開,穆淑敏轉身走向插着飛鏢的圓柱。
聽竹屈膝一禮,神態恭謹,出了內殿。
“安福宮見。”
展開紙條,簡簡單單四個字躍然紙面上,是他?
一國君主,隱匿行蹤,出現在他國皇宮,呵呵,膽量還真夠大。
嘴角泛起一抹嘲笑,穆淑敏掌心微一用力,那被她攥在手裡的紙條,頃刻間化爲灰燼。
緊接着,她擡手在髮髻上輕撫了下,長嘆口氣,想見主人一面,難於上青天,不想見之人,卻在這個時候出現。
不想見,又不得不見,罷了,爲了主人的計劃早日大成,她去趟安福宮便是。
安福宮,原是寧妃住的寢宮,在寧妃被楚禦寒貶入冷宮後,那座宮殿便閒置了下來,裡面伺候的宮人,全被內務府分配到了別的宮殿伺候,現如今,說那裡是座淒涼的冷宮也不爲過。
“眼下距離晚宴開始,還有些時間,陪本宮先去永和宮看看淑妃,再去乾清宮與皇上一道前往雲瑞殿不遲。”緩步走出內殿,穆淑敏吩咐鳳輦先行至乾清宮,而她被聽竹攙扶着朝永和宮方向走去。
永和宮,安福宮這兩座宮殿距離並不遠,而凌曦要從晨曦宮前往雲瑞殿,好巧不巧要從這兩座宮殿附近的道上路過。
到淑妃宮裡,穆淑敏笑容柔和,安慰了淑妃兩句,轉身就出了永和宮。
安慰?說她是去看淑妃的笑話還差不多。
“娘娘,咱們該去乾清宮了。”見穆淑敏站在永和宮門口,望向安福宮方向,身形遲遲不動,聽竹輕聲提醒道。
“寧妃就那麼去了,本宮這一想起她,心裡就免不了生出悲痛。她對本宮向來恭敬有加,怎會對本宮行那巫蠱之事?本宮不信,不信她會那樣做,可皇上卻在聽了曦貴妃的話後,便認爲是寧妃用巫蠱娃娃,想要謀取本宮性命,賜她三尺白綾,自行了結,唉!”言語到這,穆淑敏語氣裡充滿了悲傷意味,“走,扶本宮到安福宮看看。”
聽竹遲疑片刻,囁嚅道:“娘娘,那兒不吉利,咱們還是不去了吧。”
“有什麼吉利不吉利的,等會你在外面候着,本宮到正殿中看兩眼,然後咱們就去乾清宮。”
輕瞥聽竹一眼,穆淑敏有些不悅道。
“是。”
主子執意要去那晦氣之地,她一個做奴才,唯有聽命行事。
“小姐,你瞧那!”隨在步輦一側,紅玉不經意間,看到聽竹扶着穆淑敏朝安福宮門口走去,於是,指着穆淑敏主僕,喚凌曦往過看。
安福宮?
若是她沒記錯的話,那可是寧妃先前住的寢宮,眼下那座殿宇裡可是沒有妃嬪居住的,她去哪兒做什麼?凌曦眉頭緊鎖,着宮侍放下步輦,道:“這兒距離雲瑞殿沒多遠了,本宮想步行過去,你們先擡着步輦到雲瑞殿門口候着吧。”
擡步輦的宮侍們施禮應聲,然後擡着步輦朝雲瑞殿繼續前行,“你們也跟着先過去吧。”淡然的眸子從瓊花幾名宮婢身上掃過,凌曦吩咐道。
“是。”
見瓊花幾人應聲追向步輦而去,凌曦與紅玉道:“咱們過去瞧瞧,不過,要小心些。”
紅玉眼珠子一轉,點頭嗯了聲。
着聽竹在安福宮正殿門外候着,穆淑敏推開虛掩在一起的大門,緩步進入,接着,似不經意的一個動作,那被她推開的殿門,慢慢合了上,不過,兩扇門間還是留有空隙的。
“來了。”
“是。”
聽到男子陰柔的聲音,穆淑敏身子微一顫,出聲應道。
“過來。”
穆淑敏擡起頭,朝主位上看去,那樣貌比女子還美的男人,正坐在主位上向她招手,“怎麼?與楚帝溫存了幾年,就把我這個主子給忘到腦後去了。”北堂鳴身穿紫色官服,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眉眼間盡顯淫*靡之色。
好久沒嘗過這女人的味道了,心下還真是想得慌。
他目中流露出的欲*望,穆淑敏怎會看不出?
但她沒法子抗拒。
腳步挪動,她向北堂鳴一步一步靠近,笑得嫵媚,語聲柔和道:“主子身邊有個和屬下一模一樣的大美人兒陪伴,屬下還以爲主子早把屬下忘記了呢!”在北堂鳴面前,穆淑敏之所以敢如此說話放肆,緣由自是北堂鳴尤爲chong她。
“呵呵,”北堂鳴輕笑出聲,眸中欲*望更是強烈,“怎麼?吃醋了?”
“是,我就是吃醋了,怎樣?”穆淑敏剛一靠近北堂鳴,便被其伸手一拽,坐到了懷裡,“我就喜歡看你吃醋的樣子,不過,她怎麼能和你比?這麼多年過去,我疼她,chong她,可她心裡一直惦記着楚帝,前幾日,剛被我好好地整治了一回。”
北堂鳴邊說邊動手掀起穆淑敏的裙襬。
“別,等會還要參加晚宴呢。”穆淑敏臉上一片潮紅,伸手按住北堂鳴的大手,不讓其繼續動作下去,“你坐着不動,我使力不就成了,放心,待會你只會比花兒更爲嬌豔,一點都不影響你一國之母的形象。”
言罷,北堂鳴手上一個用力,只聽穆淑敏悶哼一聲,跨坐在北堂鳴腿上,隨之,整個人上下起伏起來。
聽竹在殿門外等了大約有一刻鐘時間,不見穆淑敏從正殿出來,不由朝門口走去,欲提醒穆淑敏晚宴時辰快要到了,誰知,當她剛踏到殿門口,準備推門時,自門內傳出一聲聲令人面紅耳赤的歡愛聲。
伺候主子多年,皇上每每來延禧宮安寢,雖說不讓他們這些奴才在旁候着,但作爲主子的近身奴才,她都是侍立在內殿門外不遠處,隨時聽候主子傳喚。
那羞人的聲音聽得多了,她早已見怪不怪。
可問題是,主子剛纔可是一個人進的安福宮,而裡面傳出的男生,明顯不是皇上的聲音,難道主子她,她背叛了皇上……”
“怎樣?與楚帝相比,我的技術是不是好一點?”
在穆淑敏脣上狠狠咬了一口,接着北堂鳴手上動作加快,勾脣問穆淑敏。
穆淑敏咬脣,身子起起伏伏,眉眼微闔,享受北堂鳴帶給她愉悅的同時,盡力壓制着自己嘴裡發出聲音。
“說,我想聽你的說是我厲害,還是楚帝厲害。”
北堂鳴一個猛衝,在穆淑敏高聳起的xiong脯上咬了一口,再次出聲問道。
“你……,當然是你……”穆淑敏紅脣張開,略帶些哭腔的聲音,自嘴裡斷斷續續發出。驟時令北堂鳴心下大悅,手上動作又加快了兩分,“門外好像有人呢!”隨着穆淑敏身子一震輕顫,北堂鳴眼裡的欲*望也漸漸淡了下去,“被她發現了。”穆淑敏趴在北堂鳴肩膀上喘了口氣,道:“到現在爲止,她還不知道她的主子已被掉包。”
主子說什麼?
什麼被她發現了?
還有什麼她還不知道主子已被掉包,聽竹怔愣在正殿門口,一時不知如何是好,她有股子不好的預感,好似馬上就有厄運降臨到她頭上。
主子背叛了皇上,且與裡面的男人,好似十分的熟悉,怎麼辦?
她現在要怎麼辦?
去找皇上,不行,她不能背叛主子,即便主子已背叛皇上,但她是主子身邊的丫頭,絕對不能背叛主子,聽竹心下連連搖頭,可那句主子已被掉包,是怎麼回事,聽竹想不明白,“聽竹,你進來。”就在這時,門內傳出穆淑敏的聲音。
急急忙忙收斂好心情,聽竹應了聲,推開了殿門。
“將門合上,本宮有話與你說。”
北堂鳴的身影此時已消失不見,唯有穆淑敏一人在正殿中央站着,神色間看不出有絲毫不妥之處,這令聽竹以爲她剛纔聽到的,看到的不過是場虛幻罷了。
“本宮不是你從小打到伺候的相府大小姐。”穆淑敏神態淡然,開門見山道。
“啊?”聽竹張大嘴,滿臉不可置信,“娘娘,好端端的你怎會這麼說?”眼前一身華服的宮裝女子,竟說她不是主子,不是她從小到大伺候的小姐,那她是誰?真正的小姐,又去了哪裡?
穆淑敏朝聽竹臉上瞥了眼,並未理會她此刻的神色變化,接着道:“關於我不是穆府大小姐這件事,穆相夫婦都是知道的。”
“那……那我家小姐她,她……她現在在哪裡……”
聽竹眼裡淚花涌動,身子一邊顫抖,一邊往後退,斷斷續續地問穆淑敏。
因爲她看到穆淑敏眼裡起了殺意。
“死人沒必要知道太多。”穆淑敏說完,就聽“通”一聲響,聽竹雙眼大睜,倒在地上。
“晚宴馬上要開始了,我得儘快離開這裡,這具屍體,你看着妥當處理下。”北堂鳴身影從空中一落下來,穆淑敏與其低語了句,就快步走向殿門口,一個卑jian的宮婢,他出手幫忙了結已實屬不錯了,還讓他處理一具屍體,北堂鳴盯視着聽竹的屍體看了會,袖袍一揮,登時,那屍身便滾落到了一根圓柱後面。
“小姐,皇后竟然是假的,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紅玉與凌曦藏身在距離安福宮較近的一處花叢旁,運內力,將正殿中穆淑敏與北堂鳴間的對話,以及與聽竹說得話,全聽在了耳裡,“還有那說話的男子,到底是誰呀?”
“你問的問題,我也想知道答案。”凌曦輕聲回紅玉一句,就看到一抹紫色頎長的身影,由安福宮殿門口悠然走出,見四下沒人,隨手打理了下袍袖,便朝雲瑞殿方向走去,“走,咱們也該趕往雲瑞殿了。”
穆淑敏不是真正的穆淑敏,穆相夫婦都知道宮裡的穆淑敏不是他們的女兒,爲何不找楚渣渣說清楚?
難道這裡面還有其它什麼陰謀?
身穿紫色官服的俊美男子,由其官服款式上看,他應該是霧國的官員,那麼他又怎會和這假的穆淑敏攪在一起?
“小姐,可是皇后身邊那宮婢就這麼死了嗎?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呀。”跟在凌曦身後從花叢裡走出,紅玉回頭望了眼安福宮緊閉在一起的殿門,小聲與凌曦說道。
凌曦身形微微一頓,腳步並未停下,道:“那是她的命,咱們進去瞧了,又能怎樣?”皇后,你既不是穆淑敏,那你真實的身份是什麼?
霧國,穆淑敏,穆相,紫衣男?
他們四者之間,必是存在着某種關聯。
凌曦朝雲瑞殿邊走,邊蹙眉思索着。
半個時辰前的鳳陽宮。
“公主,你真的要這麼做嗎?奴婢覺得這樣很不妥!”
“不許說不妥!”心蕊公主站在鏡前,將身上的華麗衣裙從頭到腳打量了遍,再細細端詳了下姿顏,斥責玲玲道:“你可是本宮的心腹,否則,本宮纔不會把這種隱秘之事告訴你呢!”今晚,她就趁今晚晚宴之際,與璟哥哥成就好事。
有了那種關係,璟哥哥即便再不喜她,也會顧念着兩國間的友好關係,娶她做王妃。
婚事成了,只要她一心一意深愛璟哥哥,他一定能喜歡上她的,一定能!
想到即將與璟發生那親密之事,心蕊公主登時心如鹿撞。
“可是,可是萬一咱們沒能成功,被璟王爺發現,該如何是好?”
玲瓏掰扯着手指,仍然不贊同心蕊公主的做法。
“不許說不成功這種話,”心蕊公主臉色一變,瞪向玲瓏,“本宮既已交代你去做這件事,那麼你務必要想出法子,將本宮交代你的事辦成,否則,本宮砍了你的腦袋!”玲瓏撲通一聲跪地,“公主,奴婢以前可是聽說璟王爺懂醫術的,且醫術特別高超,就算咱們的計劃順利進行了,最終的結果,咱們也未知啊!”
公主也不知聽了哪個的讒言,竟想都趁晚宴熱鬧之際,對璟王下*藥,她難道不知道璟王的手段嗎?
希望公主聽了她這話,能收回成命,別以身犯險得好。
心蕊公主嫣然一笑,擡手示意玲瓏起身,道:“這個你不用擔心,那人告訴我,說璟哥哥好些年不用醫術了。”玲瓏起身,張了張嘴,終沒再說什麼。
當年凌曦身中劇毒,璟徒有一身醫術,卻沒能救下深愛的女子,眼睜睜地看着摯愛之人生命逝去。
自此,他許下誓言,畢生再不啓用醫術。
納蘭太后身患惡疾,御醫們束手無策,軒帝到璟王府,求璟爲他們的母后診病,被璟漠然以對,無聲拒絕。
最後,納蘭太后的惡疾在御醫數月診治下,逐漸恢復痊癒,但璟的態度,無疑傷了納蘭太后的心。
“玲瓏,本宮喜歡璟王,你一直是知道的,皇兄是chong愛本宮,可本宮年歲到這了,總有一天會離開皇宮和駙馬生活在一起。但,本宮不想嫁給不喜歡的男子,更不想讓自己一生後悔,這纔有了今晚的無奈之舉……”握住玲瓏的手,心蕊公主越說神色間越是悲傷,“母后離開本宮好多年了,每每想到母后,本宮就會從夢裡哭醒,若是皇嫂還活着的話,本宮有什麼心事都可以與她說說,好讓她幫本宮拿個主意。
然,皇嫂她去了,而皇兄又鬼迷了心竅,特別喜歡那假惺惺的女人,本宮討厭她,你知道不?本宮很討厭穆淑敏那個女人!”
“公主,你別傷心,曦貴妃不是和聶後長得很像麼?公主若是想聶後了,可以到晨曦宮轉轉。”玲瓏言語恭謹道。
心蕊公主搖了搖頭,鬆開玲瓏的手,道:“她不是皇嫂,本宮對她並不喜,還有,璟哥哥很喜歡以前的皇嫂,本宮怕,怕那曦貴妃若是知道這件事,會纏上璟哥哥。”玲瓏垂眸想了會,擡眼看向心蕊公主,道:“不會的,曦貴妃即便知道璟王以前喜歡聶後,也不會與璟王牽扯到一起,她可是皇上的妃子呢,而且,而且皇上那麼chong愛她,好端端的,她幹嘛要去纏璟王?再有,璟王是皇上的好友,不可能與皇上後宮的妃子不清不楚的。”
“有些事太過複雜,你不知道的,好了,咱們不說這些了,雲瑞殿那邊的晚宴應該快要開始,咱們得儘快趕過去。”世間之事誰又能說得準?皇嫂和皇兄明明看起來很恩愛,卻鬧出了璟哥哥和皇嫂有染一事,心蕊公主心裡苦笑了聲,轉身走向內殿門口。
月華清亮而幽靜,讓世間萬物,無論是醜陋的、平庸的、美好的、尊貴的都沾染上它的光輝,在它無聲傾灑下,盡顯清麗動人。
雲瑞殿中熱鬧非凡,帝王與皇后,攜手進入大殿,登上主位,面上流露出的表情,尊貴而不失隨和。
無人知道,在這熱鬧繁華的背後,一個活生生的生命,就因爲撞破了他人的秘事,致使生命終結。
大殿一側,盛裝的鼓手、樂師、舞姬神態恭謹或坐,或站,恭候着帝王的命令,好爲今晚的宴會做表演。
諸妃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望向皇后的目光,充滿豔羨之色。
能被帝王執手,是件多麼幸福的事,可她們只有仰望的份,怕是到繁華退盡,離開人世之日,也享受不到帝王給予的這份榮chong。
“公主,奴婢都安排好了。”玲瓏垂頭走至心蕊公主身後,彎腰在其耳畔低語道。
心蕊公主點頭,手微微一擡,意在她知道了,“璟哥哥,心蕊真得很喜歡你!但願諸天神明保佑,讓心蕊今晚心願達成!”眉眼擡起,心蕊公主朝坐在朝國使臣之首的璟看了過去,心下呢喃了句。
她的目光,是那麼的柔和,那麼的迷戀,那麼的癡纏,奈何,璟冰冷着臉,端起酒盞飲了口,好似並未感知到她眸中涌現出的情愫。
“喂,楚帝的花癡妹妹,看向你的目光,讓人都起雞皮疙瘩了!”邪戲虐道,“說來也奇怪,聽到她向你直言表白,我欣賞她,並覺得她好有勇氣,可這會看到這花癡女用如此露骨的眼神注視你,沒來由的就感到滲人得慌!”
“再多嘴,你來應付這晚宴。”璟用心語涼涼地回了邪一句。
“別,千萬別,我最討厭這觥籌交錯的場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