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名聲盡毀,軒轅炙更不可能要她,悲傷之餘,她唯一想到的就是要報復楚傾瑤。趕了十天路,她終於來到毒門山下。
守山的弟子不認識她,直接將她攔住,“毒門重地,還請姑娘速速離去。”
宇文天香強扯住一個笑臉,“這位大哥,我是來求見煙紅夏的,麻煩你幫我通報一下。”
弟子見她髮絲凌亂,衣衫沾了一層灰,雖然看起來很狼狽,但舉手投足間卻貴氣十足。猜測她出身不凡,便道,“你是誰?”
現在的宇文天香哪裡還敢報真名,只好編了個名字,“在下香兒,還請這位大哥幫幫忙。”
弟子又看了她幾眼,可能覺得她不像壞人,便進去通報,很快,煙紅夏就跟着弟子出來。一看到宇文天香,她就把臉板了起來,因爲她一直關注着天瓊京城,所以已經知道她被天瓊趕了出來。冷冰冰的道,“你來幹什麼?”
“煙姑娘,我……幫幫我。”走投無路的宇文天香一開口就哭了。
“你跟我過來。”煙紅夏看了眼弟子,把她拉到一旁。見她還在掉眼淚,不悅的道,“你還有臉哭?我給了你兩次毒藥,你都殺不了楚傾瑤,你說你還有什麼用?”
宇文天香可憐兮兮的拉住她,“煙姑娘,幫幫我,我落到這個下場都是楚傾瑤害的,我絕不能放過她。”
煙紅夏冷笑,一臉不屑,“我幫不了你,就你這種蠢人,給你再多的毒藥,你也毒不死楚傾瑤,沒準還會連累到我。”
宇文天香傻了,她走了十天路,就是以爲煙紅夏會幫她,她現在怎麼辦?
煙紅夏忽然冷笑起來,“你可以去找醫門大長老,以你們的交情,他肯定能幫你。”
宇文天香如何聽不出她是在諷刺自己,怒聲道,“我不會去找他的,他那麼老怎麼配得上我?”
她轉身邊哭邊跑,煙紅夏看着她遠去的背影,“但願你一直這麼有骨氣。”
宇文天香是被樹枝絆倒才停下來的,她想回蒼隼國,又怕被送去醫門給大長老當妾。許久,她眼中閃過狠色,起身堅定的向着醫門方向走去。
軒轅炙匆忙進宮去見皇上,只見皇上一張臉陰得可怕,正在指責皇后,“你告訴朕,你這個皇后是怎麼執掌後宮的,公主失蹤了這麼久,你竟然才知道?朕告訴你,要是公主找不回來,朕就廢了你。”
皇后跪在地上不停的抹眼淚,“皇上,夕微平日裡很安靜,除了去給太后請安,她很少出微藍殿,臣妾也沒想到會有賊人潛進宮啊!臣妾冤枉。”
太后聽完,不悅的道,“皇后的意思,是哀家沒照顧好夕微?”
皇后趕緊解釋,“臣妾不敢。”邊說邊委屈的看向皇上。皇上正心煩着,見炙王到了,臉色更冷,“皇弟,夕微公主不見了,這事你怎麼看?”
“嚴查宮中當晚值勤的侍衛,臣弟懷疑和宇文景瑞有關。”
皇后驚呼一聲,整個人都癱在了地上。
“不可能。”皇上立刻否決,“宮中防守那麼嚴,他怎麼可能跑到宮中來劫走夕微,就算他進來了,也不可能不驚動任何人。”
“徹查的事情,就交給皇兄,臣弟去追宇文景瑞,這事與他脫不了干係。他當日出京後,就駐紮在京城附近,今日侍衛衝過去發現他帶來的人全部自殺身亡,而他本人不知所蹤。”
皇上一聽立馬大怒,“炙王,你是怎麼辦事的?在你的眼皮子底下,還能讓宇文景瑞翻了天?”
軒轅炙冷聲,“皇兄莫非忘了,京城的安危並不是臣弟在負責。”
軒轅炙很看不起軒轅嘯,從早到晚的把他當成爭奪皇位的假想敵,不管什麼壞事,都會一股腦的推到他身上。如果他真對皇位有興趣,現在的皇上還能是他?
皇上一時語塞,軒轅炙看向太后,“母后,兒臣去追宇文景瑞。”
太后急忙應允,“快去快去,可憐的夕微。”
“炙王,本宮求你,一定要救回夕微。”皇后眼圈微紅,似乎很擔心。
軒轅炙一出皇宮,就直奔北方,身後是七殺帶着的侍衛。等天暗下來後,他忽然從袖中甩出一支菸花,煙花在夜空中盛放出耀眼的藍光。就像連鎖反應一樣,一支一支菸花在前方接二連三的不斷升起,綿延到大家看不到的地方。
軒轅炙繃着臉,冷硬的線條被寒風勾勒的更加莊嚴肅穆,英挺的雙眉帶着怒容。宇文景瑞挑釁到他了,這次,他一定要讓他長長記性。
不眠不休換馬不換人的追到第五天,終於追上了宇文景瑞。此時的宇文景瑞駕着馬車,正被一羣黑衣人圍住。
本來前四天他逃得很順利,從第五天開始,就不停的有人跳出來攔截,要不是他有毒藥傍身,早就被擒下了。
“王爺。”黑衣人保持剛纔的姿勢。
軒轅炙躍過衆人,目光落到宇文景瑞臉上,嘴角帶着一絲殘忍的笑,“宇文景瑞,宇文天香在我手上。”
宇文景瑞一愣,冷笑道,“莫非炙王想通了,想要入贅到我蒼隼國?”他纔不會去管宇文天香的死活,只要夕微公主在手,他就誰都不怕!
他回身從車裡扯出夕微公主,只見夕微公主雙眼緊閉,衣衫不整,臉上還有一個紅紅的巴掌印。
軒轅炙一臉陰鷙,眼中是嗜血的怒意,他從馬背上抽出長弓,搭上利箭,等宇文景瑞反應過來時,長箭已經射了出來。他慌亂的舉起夕微公主來擋,軒轅炙卻快他一步飛掠而來,一把搶下夕微,凌空一腳將他踹了出去。
這一腳他用上了全力,宇文景瑞哇一聲噴出一口鮮血,神色萎靡了不少。他顧不得喘息,轉身就逃。軒轅炙抱着夕微坐回馬上,撿起長弓又射了一箭,正中宇文景瑞後背心,他一個踉蹌,摔了下來。
黑衣人蜂擁而來,眼看就要把他擒住,他向後撒出一把毒粉,頭也不回的繼續逃。“追,砍下宇文景瑞首級者,官升三級,賞銀千兩。”軒轅炙一踢馬腹,抱着夕微往回趕。
他把了下夕微的脈博,發現人還活着。七殺很快找來馬車,軒轅炙把夕微放到車上親自駕車,“七殺,去把王妃接來。”
“是,王爺。”
“王爺,還是我來駕車吧!”七絕想替下軒轅炙。
軒轅炙冷着臉一聲不吭,只是瘋了似的打馬。
七殺累死了一匹馬纔回到王府,楚傾瑤一聽夕微公主出事了,套上厚衣服二話不說跟着七殺就上馬。
“王妃,要不你坐馬車,天太冷了。”
“不用。”夕微也是個命苦的。如果不是遇到自己,這輩子都活在被人恥笑的陰影裡,本以爲苦盡甘來,沒想到卻遇到了宇文景瑞這個渾蛋。
七殺只說夕微昏迷不醒,具體情況她也沒問,可宇文景瑞的爲人在那擺着,他劫走夕微一週多了,怎麼可能放過她。
她端坐在七殺身後,手腳很快凍得失去知覺,眼睛卻固執的看向前方。晚上,七殺停下來,“王妃,我們休息一晚再走。”
“不用,趕路。”她用僵硬的嘴好不容易說出這四個字。
七殺一挾馬腹,俊馬一聲嘶鳴放開四蹄繼續跑。三天之後,有侍衛迎過來,說王爺就在前面。
“快點。”她在心裡催促,嘴卻凍得不會說話了。
七殺揮鞭打馬,身下的俊馬忽然身子一矮一頭載了下去。“王妃。”七殺大驚,趕緊回身來拉楚傾瑤。
有人卻快他一步,一手將楚傾瑤撈了過去。那人的身體同她的一樣冷,卻帶着讓她心安的氣息。落入懷中的剎那,帶着體溫的披風已經將她裹起來。
人一站穩,便用溫暖的手掌搓着她凍得通紅的臉,他始終冷着臉,眼中的心疼卻出賣了他。等將她的臉搓熱了,又慢慢往她身體裡輸入內心,一遍遍溫暖着她失去知覺的身子。
楚傾瑤覺得身子在慢慢回暖,那種感覺就像沐浴在三月的春風中。因爲急着救人,她道,“王爺,我沒事了,夕微呢?”
見她緩過來了,軒轅炙鬆了口氣。抱着他很快來到馬車上,車內的角落裡放着一個小暖爐,夕微公主就躺在這裡。
“怎麼中毒了?”她一上車就發現了不對。
夕微的臉色白得滲人,似擦了厚厚的胭脂,這模樣很像中了古籍上記載的劇毒一品紅顏。此毒初中者全身變白,似沒了血色,到最後白到透明時,額間就會多出一顆紅痣,只消一日紅痣就會碎裂,不停的往出流血,真到血盡人亡。
軒轅炙也懷疑夕微是中毒,要不然也不會急着去接她。疲憊的問,“怎麼樣,能解嗎?”
楚傾瑤蹙眉,古籍上沒記載如何解一品紅顏,如今只能依靠醫療系統的解毒機構了。她快速的取了一滴夕微身上的血,發現血的顏色已經變得發白。
見軒轅炙一點回避的意思也沒有,想到他已經知道自己能憑空取物,也不再避他,直接將血樣放進系統。軒轅炙眯起雙眼,臉上的震驚之色非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