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着她,覺得心頭煩躁。
“清風,我們也是爲你好,你回去後,好好想想。”
韓清風走後,韓尚書也站了起來,對着韓夫人使了個眼色,讓她留下來好好勸勸母親。
“廣道,先由着清風去,如果真不是我們家的種,橫豎賴不到我們頭上。”
“母親,廣道懂。”
老夫人又看向韓夫人,“我們只是有這個懷疑,但別苛待了她。在檢查之前,我寧願相信,她說的是真話。”
“母親,媳婦已經吩咐過了。”韓夫人小聲應着。
韓廣道走後,老夫人看向韓夫人,“莘盈,你跟我說實話,你去見她的時候,她的樣子像是懷了幾個月?”
“母親,她的肚子一點也不顯,而且臉色很不好,應該害喜挺嚴重。”韓夫人一臉愧疚,跪到了老夫人面前,“母親,是莘盈管家無方,請母親責罰。”老夫人伸手扶住她,“你起來,不關你的事。當初是我們想得太簡單了,以爲她是陳御史的女兒,與我們韓家也算門當戶對。可我們就忘了陳御史這個女兒,自小就丟了。誰知道她在外面這些年,是怎麼被
人教育的。”
韓夫人眼圈一紅,“母親,要是以後我們韓家真出了那樣的醜事,老爺還怎麼出去見人?”
“哭什麼?一時丟人,總比一輩子被蒙在谷裡強。”
楚傾瑤正在碧落院專心配製毒藥,聽到腳步聲,回頭見是白謹。
“皇姐,你怎麼來了?”
“弟妹,我要走了。特意來和你告別。”
楚傾瑤放下手裡的藥材,關心的道,“皇姐想要去哪?你一個人走在外面太危險,還是多帶一些暗衛好。”
白謹道,“我只是心不靜,想四處走走,散心而已,用不着驚動暗衛。”
然後她又掃了眼楚傾瑤,“都和皇弟成親這麼多年了,還不準備給他生個一兒半女?楚傾瑤,你不會是想讓炙王府在你這裡絕後吧?虧皇弟還一往情深,只有你一個女人。”
楚傾瑤臉一紅,她已經想要了好嘛!
“皇姐,既然你這麼着急,那就好好想想,如果我真生了,你該送什麼賀禮好。”
白謹眼神一亮,“皇弟是我在這世上除了師父之外,唯一惦記的人,楚傾瑤,給他生個孩子吧!他年紀也不小了。”
“皇姐,我知道。”
白謹展顏輕笑,蒼白的臉上似乎有了鮮活的氣息。
“你不像我,我夫君已經死了,我這輩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白謹一臉痛楚,神情哀傷。她甩了下頭,裝成不在意的模樣。
楚傾瑤有些心酸,“皇姐,你要相信,除了秦師兄之外,還有人也和他一樣深愛着你。”
“我不稀罕!”白謹掉頭就走。
楚傾瑤自嘲的笑了下,白謹到底在不在乎鬼醫,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把藥材收好,洗了手迴天寂閣。本來她說要親自去接凌飛兒的,但凌墨喝完酒,突然改了主意,非要等大婚前一日再把凌飛兒送過來。
算算時間,凌飛兒也快到了。
管家早就收拾出了一個大院子,做爲凌飛兒的閨房。從這間院子一直到府門外,都佈置成了喜慶的大紅色。
將近黃昏時,凌飛兒被凌墨送了過來。
見他戀戀不捨的看着凌飛兒,楚傾瑤好氣的道,“你是怕我們炙王府吃了你媳婦不成?放心吧!我保證明天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送過去。”
凌墨紅着臉,拱手道,“就麻煩王妃了。”
楚傾瑤牽住凌飛兒的手,陪着她進屋。
凌飛兒見屋裡屋外,都是新佈置的,特別不好意思。剛要說些感謝的話,楚傾瑤已經道,“飛兒,凌墨是王爺的兄弟,他們是生死之交,你千萬不要跟我客氣。”
“謝謝王妃。”凌飛兒一臉感動。
“你從炙王府出嫁,也讓我們跟着沾沾喜氣,應該是我們感謝你纔對。”兩人在桌前坐下,楚傾瑤把事先準備好的飾品匣子拿出來,放到凌飛兒面前。
“這是我給你添妝的,你看看喜不喜歡?”
凌飛兒往後縮了縮,“王妃,這可使不得。”
“我都說了凌墨是王爺的兄弟,可以說,炙王府能發展得這麼好,凌墨功不可沒,你還跟我客氣就顯得太見外了。”楚傾瑤替她把匣子打開,露出裡面的玉石飾品。
裡面是一套完整的頭面,都是年後水潤齋新推出來的款式。前幾天,凌飛兒倒是去了一趟水潤齋,覺得太貴,就沒捨得買。
不是她沒錢,凌墨給了她不少錢,可她捨不得敗家。
楚傾瑤親自幫她戴上,依依試過,覺得這套頭面配凌飛兒的氣質極好。笑道,“都說新娘子是最美的,以前我一直不信,今日看到了飛兒,才發現古人誠不欺我。”
說完,她又有些心虛,好像她四周的都是古人唉。
凌飛兒嬌羞的笑着,“王妃,我覺得這一切就像是一場夢。我是抱養的孩子,從小我和沁兒妹妹就都喜歡着凌墨表哥。凌夫人和娘卻不喜歡我,她們都屬意沁兒表妹。”
楚傾瑤早就聽說凌飛兒在凌家,很是受氣。特別是沁兒她娘知道她喜歡凌墨後,更是對她不待見。
要不是凌墨態度強硬的把她接出來,估計能不能活到現在都是個問題。好在後來求了皇上賜婚,兩人的親事才正式定下來。
“飛兒,往前看,你與凌墨是皇上金口御賜的良緣,別人都拿你沒辦法。還有最重要的的一點,就是凌墨心裡只有你。”
凌飛兒點頭,哀傷很快被喜悅代替。
凌墨是天瓊第一富商凌松林之子,可以說凌家雖然不是高門大戶,在天瓊卻非常有地位。雖說凌飛兒嫁過去不回凌家住,但一年到頭,也不可能總見不到凌家人。
爲了給凌飛兒撐腰,楚傾瑤和軒轅炙商量了一下,將明月公主從宮中接出來,又把與炙王府交好的幾位官家夫人也叫了過來。
大家熱熱鬧鬧的陪了凌飛兒一晚,天不沒亮,早就找好的全福夫人就開始給她挽發。等到迎親的隊伍過來時,凌飛兒已經打扮妥當,美美的坐上花轎,被擡去了凌墨府上。
楚傾瑤給幾位夫人每人備了一份厚禮,派小廝送過去,又讓人把明月公主送回宮。
正想着要不要去凌墨那邊,就見軒轅炙從外面進來,臉色不太好。
“怎麼了?”她問。
“暗衛說,凌芯兒母女往凌墨府上去了。”
楚傾瑤一驚,“讓人攔着啊!這大喜的日子被人攪了多晦氣。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軒轅炙冷笑,“今天不安份的又豈止這對母女,你以爲凌墨娶妻這樣的大事,凌家就能放任不管?”
“他們要怎麼管?這可是皇上賜婚。”楚傾瑤不解,“凌家還想抗旨不成?”
“那他凌松林到是不敢,但免不了來添麻煩。”這些年,因爲凌墨的原因,他對凌家非常瞭解。
凌家家大業大,自然不希望兒子娶一個沒權沒勢的孤女。
“備車。”楚傾瑤對七絕道。
凌府離炙王府,也沒多遠,他們趕到的時候,正好趕上凌墨和凌飛兒要拜堂。
凌墨府上今日來了不少人,都是與炙王一脈交好的官員。可以說,沒了凌家的支持,凌墨的婚禮依然辦得很風光。
司儀剛喊了一拜天地,就聽到外面有人道,“且慢!”
楚傾瑤嘲弄的看過去,就看到凌沁兒跟着一名婦人走進來。不用問也知道,旁邊的肯定是她娘。
凌墨臉色一冷,“表姑,你怎麼來了?”
“凌墨,你成親的大日子,我如何不能來?”婦人眉眼間帶着狠色,不滿的看向凌飛兒。
“凌飛兒,你好大的膽子,你雖是我的養女,但我好歹撫養你一回,成親這麼大的事,你都不知道要和我說一聲嗎?”
凌飛兒似乎有些怕她,還是道,“娘,飛兒……知錯。”
凌墨將她護在身後,不客氣的道,“表姑,今日是我與飛兒的大喜之日,這裡不歡迎你,大門在那面,麻煩你離開。”
沒等婦人說話,旁邊的凌沁兒首先尖叫起來。
“凌墨表哥,你怎麼能這樣說我娘?我娘是姐姐的養母,她成親不告訴家裡,就是不對。要不是有皇上的親口賜婚,沁兒都要以爲你們這是要私奔了。”
“你給我閉嘴!”凌墨厭惡的看向凌沁兒。
“呵呵,”凌沁兒冷笑,“我娘也是你的長輩,你都那麼說她了,憑什麼讓我閉嘴?”
楚傾瑤剛要出去把人趕走,就被軒轅炙拉住,“阿楚,今日就一次性解決了這些礙眼的東西,免得以後他們還敢來這裡囂張。”
知道他有後招,楚傾瑤便站着沒動。
“凌沁兒,你死心吧!我凌墨這輩子都看不上你。”事到如今,凌墨也用不着給表姑留面子,“來人,把她們給我趕出去。”
“我看誰敢動我!”婦人怒聲。
“墨兒,你真的就這麼恨娘嗎?連成親這樣的大事,都不告訴娘一聲?”說話之人,正是凌墨的親孃凌夫人。
凌墨愧疚的看過去,見凌夫人可能是來得太急,連發簪都斜了。“娘,等我成親之後,就帶飛兒回去給你賠罪。”畢竟這些年,除了不同意她娶飛兒外,凌夫人都是一名合格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