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倚拿出乾淨的帕子,心疼的替自家主子擦臉,“主子,你看你哭的,一會怎麼出去見人?”
花惜陌這纔想起自己忽略了楚傾瑤這位大恩人,放下花千妍,拱手道,“楚姑娘,你對我們兄妹的大恩大德,古武門花惜陌記下了。我在此向你保證,以後整個古武門都是你的後盾。誰惹敢欺你,我花惜陌第一個不放過他。”
古武門?
餘光掃到青倚激動的神情,楚傾瑤便知道這個古武門怕是不簡單。有了這個靠山,也不錯!
“花公子客氣了,我與妍兒很投緣。”
“姐……姐。”花千妍過來拉住楚傾瑤,楚傾瑤替她捋了下額頭上凌亂的髮絲,“妍兒乖,你先在這裡等着,姐姐去外面給你買點藥。”
雖然妍兒能說話了,可她這麼多年沒用過嗓子,估計開始肯定不習慣,得給她拿點保護嗓子的藥。這裡人多,只能去外面找沒人的地方拿。
“妍兒,青倚姐姐給你擦擦臉。”青倚和王妃出行的時候,都會帶上幾條幹淨帕子備用。
楚傾瑤回來時,拿了十盒外包裝被去掉的嗓子含片。
“這是保護嗓子的,讓妍兒含在嘴裡,一天三次。”她將藥給了花惜陌。
“多謝楚姑娘。”
楚傾瑤笑笑,算是收下了他的謝意。花惜陌從懷裡掏出一塊玉石樣的令牌,遞過來,“楚姑娘,這是本門的令牌,你好好收着,以後如果有事記得傳訊到古武山。”
楚傾瑤也不跟他客氣,爽快的收了令牌。見她收好,花惜陌又道,“爲了給妍兒看病,我已經離開門派不少時間,今日就在此與姑娘別過。”
花千妍聽說要走,依依不捨的過來抱住楚傾瑤。
感受到她對自己的依戀,楚傾瑤溫柔的撫過她的髮絲,“妍兒,你以後要多多開口說話,別讓你哥哥擔心。”
“姐姐,我……知……道了。”花千妍通紅的眼睛裡帶着離別的憂傷。她很懂事,雖然不想走,也不吵不鬧,因爲知道門派離不開哥哥。
楚傾瑤安慰她,“妍兒,等姐姐一有時間,就去古武門看你。”花千妍激動的點頭。
送走花惜陌兄妹,天色已經不早,楚傾瑤和青倚也回了王府。
沒想到一進碧落院,就看到了軒轅炙,她一愣,“王爺,你怎麼在這裡?”
軒轅炙神色一冷,他怎麼就不能在這裡?“明早你隨我出去一趟。”
“去哪?”
軒轅炙根本沒回答她,只留給她一個英挺的背影。
有這樣求人的嗎?
楚傾瑤對着他的背影揮了揮拳頭,哪成想軒轅炙就像背後生了眼睛一般,忽然一個回頭,不悅的盯着她還舉在半空中的拳頭,“楚傾瑤,你想造反?”
她急忙收了拳頭,討好的衝他笑,“王爺,誤會,我只是想運動一下手臂,誤會……”軒轅炙冷眼打量她,這女人膽子越來越大,說謊也越來越不臉紅。
“下不爲例!”冷哼一聲,這次是真走了。
青倚拍着胸口,剛剛真是差點被主子嚇死。埋怨的將她扶到座位上,“主子,那可是炙王爺,要是他怪罪下來怎麼辦?”
怪罪嗎?
她還真沒想過。
紅檀笑道,“青倚姐,我看王爺現在對王妃娘娘好着呢!怎麼會捨得怪罪。”
楚傾瑤喝了口茶,就見綿姨從外面進來,她一點都不歡迎這個女人,可誰讓自己是晚輩,看在軒轅炙的面子上,她也不能不招待。
她起身,喊了聲,“綿姨。”
綿姨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挑剔,看了她幾眼之後,才道,“你們兩個出去,我和你們主子有事要談。”
紅檀青倚齊齊看向楚傾瑤,“你們出去吧!”
兩人走後,綿姨並沒有坐下,而是直接開口,“我觀察了這些日子,炙兒只給了你一個空頭王妃的稱號,和你並沒有夫妻之實,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幫你。”
她能往哪走?
孃親留下的鋪子都在京城,再說她幹嘛要走?
“你希望我走?”楚傾瑤一針見血。她知道,綿姨從第一眼就不喜歡她。具體原因,她不想知道,也沒興趣知道。
“我希望你走。”綿姨直視她的眼睛,說得坦誠。
楚傾瑤冷笑,“恐怕要讓您失望了,我是炙王妃,在這府裡只有王爺纔有資格休了我。”
綿姨一臉驚訝,“誰給你的膽子?竟敢這麼和我說話?”
“我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只有軒轅炙開口,我纔會離開。”
她喜不喜歡炙王府是一回事,可她絕不能被人趕走。如果有一天真的呆不下去了,也一定是她主動離開。
“楚傾瑤,我是爲你好。如果你現在走了,將來一定會感激我。”
“將來的事,將來再說。”
綿姨氣得臉色煞白,氣憤的道,“簡直不知好歹,你不走,會毀了炙兒的。”
誰能毀了像高山一樣巍峨的軒轅炙?
連皇上都拿他沒辦法,這世間還有誰那麼有本事?敢去捻虎鬚!楚傾瑤自然不信。
“如果你肯離開,你想要什麼我都滿足你。”綿姨忽然放軟態度,語氣中帶着哀求。
“給我一個我必須離開的理由。”
“爲你好,也爲了炙兒好,我求你離開他。”綿姨眼中的擔憂不似作假。
楚傾瑤想想,其實她也並不是非呆在王府不可。離了軒轅炙的庇護,她可以將這邊的鋪子賣掉,拿了銀兩走得遠遠的,“我想要一張合離書。”
“不可能!”棉姨的聲音尖銳起來。她都不承認他們的親事,還談什麼合離?
楚傾瑤眼神一冷,“沒有合離書,其他的免談,綿姨慢走,不送。”
綿姨砰的推翻桌子,“楚傾瑤,你別後悔。”楚傾瑤嘴角掛着冷冷的淡笑,她做過的事絕不後悔,哪怕錯了,也不悔。
青倚從外面衝進來,一眼看到被推翻的桌子,不客氣的道,“我家主子敬你是長輩,她就算哪做得不對,也應該由王爺出面責罰。”
綿姨怒哼一聲,眼神像刀子一樣滑過楚傾瑤。一身怒氣的出了碧落院。
軒轅炙書房。
“主子,綿姨剛去找過王妃。”
“王妃吃虧了?”
“沒有,聽說綿姨是被氣走的。”
軒轅炙臉色不好,任誰的家事被人一再插手,心情也不會好到哪去。他走到門口,望向碧落院的方向,楚傾瑤,想留在本王身邊,就會有重重阻力,希望你能堅持得住。
紅檀幫着青倚把桌子扶起來,自責不已,“主子,奴婢在府裡打聽過了,卻沒人知道綿姨的來歷。是奴婢沒用,請王妃責罰。”
見她跪下,青倚也陪着一同跪下。“王妃,要不然我回一趟韓府,讓大少爺幫着查一查她的身份。”
不想牽扯到韓家啊!
楚傾瑤搖頭,棉姨的身份根本用不着查,橫豎是軒轅炙的直近親屬。
“主子,她欺人太甚了,竟敢跑過來掀桌子,要我看一定要把這事告訴王爺。”青倚氣不過。
自己又不是他什麼人,告不告訴有什麼關係?前兩次見到綿姨,軒轅炙的態度就明白兒告訴她,綿姨比她重要。
她用不着去自取其辱!
“收拾收拾睡吧!明早還有事。”
青倚拉着紅檀起身,爲她鋪了牀,等紅檀出去後,她低聲道,“主子,如果這裡真不想呆,不如我們去江南,小姐留小的秀水山莊就在那邊。”
楚傾瑤搖頭,孃親留下的產業大都在京中,不到萬不得已她也不能走那一步。
迷迷糊糊睡了一晚,她起來照鏡子發現臉色不太好,便上了點胭脂,遮了臉上的蒼白。
“青倚,今日你和紅檀都留下。”因爲和軒轅炙一起出門,他有七殺隨行,便想讓青倚歇一天。
“主子?”
“你能打過七殺?”
青倚自然打不過七殺,蔫蔫的退到一旁。出了碧落院,就看到軒轅炙等在門外。她上前,“王爺。”
“走吧!”軒轅炙面無表情,昨晚她將綿姨趕走,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她心裡忐忑,趕了人家的長輩,總覺得有點心虛。
“走得這麼慢,沒吃飯?”她這一走神,就被軒轅炙落下了一大截。
見他停下步子,她趕緊跑上去。辯解道,“是王爺腿太長了。”他腿那麼長,走一步都要趕上她兩步了好不。
軒轅炙腳下一頓,嘴角揚了揚,腿長也不對?這女人總有理由。
七殺早牽了馬等在府外,軒轅炙翻身上馬,對着發愣的楚傾瑤伸出手,“上來。”楚傾瑤將手遞過去,被他輕輕一拉就坐到了他身後。
“抱緊了。”
身子一個趔趄,楚傾瑤慌忙抱住他的腰,尼瑪,軒轅炙,有你這樣的嗎?馬都跑了你才提醒我。
柔軟的風從耳旁呼嘯而過,吹起了兩人的衣袍,看着綠樹在眼前飛速的後退,楚傾瑤一驚,怎麼出京城了?
“我們去哪?”她問。
馬速太快,她以爲軒轅炙沒聽到,只好用力擁住他的腰身,努力伸直脖子將嘴巴靠近他耳朵,“軒轅炙,我們去哪?”
軒轅炙的表情柔和下來,卻沒支聲。
“這麼大聲音都聽不到,不是裝的吧?”楚傾瑤小聲嘀咕,軒轅炙的表情僵住,女人太聰明瞭真不好。
感覺到摟在腰間的手有慢慢鬆開的趨勢,他猛的一踢馬腹,馬兒吃痛忽然提速,驚得楚傾瑤大叫一聲,死死抱住他。整個人都貼到了他背上,特別是某個部位特有的柔軟,讓他身子緊繃,不敢亂想。
城外三十里,轉瞬即到。轉軒轅炙回手一攬已經抱着楚傾瑤下馬,在他身後,跟着七殺七絕。
“王爺,這是客棧?”楚傾瑤望着頭上顯眼的青山客棧四個大字。
“這裡只是個入口。”軒轅炙示意七殺七絕留在外面,拿出兩塊面巾一人一塊戴好,帶着楚傾瑤進了客棧。
“請位兩位官倌是住店還是……”當看到軒轅炙出示的金卡時,夥計立馬閉嘴,“兩位請跟我來。”
“這張卡是幹什麼用的?”好像是純金的。
“進入地下黑市的通行證,是身份的象徵。”軒轅炙將金卡遞給她,“以後你想買什麼,可以自己過來”
跟着夥計走進一間寬大的屋子,只見裡面坐着一位目露精光的中年男子。男子掃了兩人一眼,客氣的道,“跟我來。”
男子帶着兩人在客棧內左拐右拐,最後停在一面牆前,用手在上面拍了幾下,露出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暗道,“兩位,請吧!”
望着漆黑的暗道,楚傾瑤心裡一緊,這下面不會是龍譚虎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