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可信。”道,“他們都是陪我從困境中走過來的,如果連他們都信不過,那毒門也就沒人能信了。”
“那我還是以真面目去見好一些。”她收了面具,兩人去了議事廳。風火冰雪四位長老一見到他們,趕緊站起來歡迎。
“屬下等見過門主,見過傾瑤丫頭。”四位長老,索性隨了,跟着一起喊她丫頭。
“免禮!”拉着楚傾瑤走到主位旁。
“門主,議事廳可是毒門內部議事的地方,你把丫頭帶過來,可是有什麼事?”火長老性子有點急。自從見到凌微雪之後,他就暗暗期盼着門主能娶凌淵的後人。
等四人全部坐下後,才道,“我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要向你們宣佈。楚傾瑤是我毒門遺落在外的血脈,是父親的親生女兒。”
四位長老俱是一驚,紛紛用眼神不住的打量着楚傾瑤。這一看,竟然在她臉上恍惚看到了老門主的影子。
風長老第一個站了起來,“門主,你說炙王妃是老門主的女兒,可有憑證?”單憑容貌就斷定了,太過武斷。
“憑她手上握有父親當年贈予韓兮雪的所有鋪子,憑她娘當初嫁給楚亦羣時,就已懷有二個月的身孕。這些夠不夠?”有些慍怒,他調查的事還能有錯不成!
火長老有些尷尬,訕訕的坐下,“如果真是老門主遺珠,那真是天大的喜事。”
風長老第一個站了起來,臉上帶着欣喜和激動,行了一個九十度的大禮。“風旋見過大小姐,歡迎大小姐回家。”
楚傾瑤眼眶一熱,被那聲回家感動了。難怪她一直不討厭毒門,難怪她一直想來毒門,原來這裡纔是她的家。也許這就是從骨子裡流露出來的歸屬感吧!
毒門,我楚傾瑤回來了。
“風長老快快起來,傾瑤是晚輩,受不起你這麼大的禮。”她親手扶起風長老。
其它三位長老也一同站起來,“火速(冰燭年)(雪夜白)見過大小姐,歡迎大小姐回家。”
待楚傾瑤依依把他們扶起來,四位長老已經哭了,這是近二十年來,他們聽到的最好的消息。老門主竟然有後人留在世上,真是上天有眼。
“是我們失職了,讓大小姐在外面受了好多苦。”雪長老擦了把淚,一臉愧疚。
“不怪長老們,也許是父親有意要護住我們母女。”這是楚傾瑤想到的最合理的解釋。按照所說的時間,她出生之前,毒門就遭受了滅門之禍。
提到老門主,幾位長老又是一陣難過,忙問可曾帶大小姐去見過老門主?
“見過了。”道。
“門主,大小姐歸來的消息,需要對外公佈嗎?”冰長老覺得時宜不對。
“不公佈,”望着楚傾瑤,“以後丫頭由我親自照顧。她不會以真面目示人,對下只說是我給自己找的夫人即可。”
楚傾瑤一聽,差點炸毛,“,我們是同一個父親!”
“那怎麼了?”故意邪氣的笑了下,“又不是真的。”
什麼不是真的?
楚傾瑤有些迷糊,不是真的夫人,還是不是同一個父親?
冰長老被門主眼中的縱容震了一下,怕是門主動了真情了。可他爲什麼不直接告訴大小姐,他只是門主撿來的孩子啊?
還能不能讓他們幾個老東西省點心?急死了。
議事廳外面有人敲門,霜崖開門後從外面接進來一隻信鴿,麻利的從鴿子腳上抽下來一張字條。看完,冷着臉道,“告訴逆風,本門主不同意花娘回來。”
“花娘要回來?”風長老問。
“嗯,逆風這個廢材,連個女人都拿不下,還有臉來告訴我花娘要回毒門。”沉着臉。
雪長老是女子,有些心疼花娘,求情道,“門主,花娘這些年在外面也沒少吃苦,讓她回來吧!只要她人在毒門,逆風就還有機會。”
“丫頭,你說應不應該讓她回來?”不想讓花娘回來,主要是怕丫頭誤會。
“你既然把春風閣交給了飄飄,花娘呆在那裡也確實尷尬,還是回來好。”楚傾瑤淡笑,“你不會是看她不給你出力了,不想養閒人吧?”
“丫頭,逆風可是哭着喊着要養她呢!”哪輪得到我!正了正神色。他只是嫌麻煩,怕花娘懷有其他心思。
“門主,那就先讓花娘回來吧!逆風那邊,我也儘快派人過去接手。”冰長老覺得這樣最好。
只要多點時間讓逆風和花娘好好相處,逆風還是能抱得美人歸的。
這些年,逆風對花娘如何,毒門上下可是人盡皆知。特別是聽說上次,花娘被人下藥,還是逆風救的。這次讓花娘回來,大家非得好好勸勸她,要珍惜眼前人。
本來也不想捨棄花娘,見衆人求情,便道,“告訴逆風,讓他帶花娘一起滾回來。”
今日是左相楚亦羣問斬的日子,還沒等到午時,監斬臺四周就已經圍了黑壓壓一羣人。他們看過很多人被斬,卻從沒看過這麼大官的。
楚亦羣被從囚車裡提出來,忍不住四下張望,心裡期盼着北宮子鳶千萬不要放棄自己。可直到他死,北宮子鳶也沒出現。
這邊左相的人頭落地,那邊楚瑾兒也來到了這裡。她望着噴灑出來的鮮血,心口驀地一疼。他從沒認過這個父親,也沒叫過他一聲爹,卻要來爲他收屍,說出來真是諷刺。
天黑之後,他走出茶樓,讓人把屍體搬上馬車。第二日一早,偷偷拉出城,找了片小樹林,讓他入土爲安。
“你這條命終是她害的,我會替你找到孫姨娘,就當是我替她補償你。”對着新起的孤墳,楚瑾兒露出一絲愧疚。
“小姐,我們還進城嗎?”跟在他身後的是他的十人護衛隊。爲首之人,名叫趙鬆。
“不進了,我們去毒門,我要看看那個言而無信的女人到底死沒死。”對於楚傾瑤的死,他一直耿耿於懷,明明說好要替他解蠱,怎麼就死了呢!
上次,她逃出炙王府,修夜將他扔到大街上。他叫來趙鬆,直接住進了客棧,沒想到第二天就被北宮子鳶抓了。
說起來真是笑話,他就算長得再花枝招展,也是男兒身吧!他娘竟然想利用他的美色去誘殺軒轅炙。
這哪是去殺軒轅炙,分明是逼他去送死。
因爲他一直不肯答應,已經被關了半年。要不是前天修夜忽然出現,說要帶她去看好戲,她還出不來。想到這裡,他有些惱怒,修夜那個挨千刀的混蛋,什麼時候這麼好心,肯出手救她了?
還有,他人哪去了?
見天快亮了,他一揮手,“扶我上車,快點去毒門。”
他一腳剛踏上馬車,身子就是一僵,是那該死的笛音。修夜,你怎麼不死了?他捂住腦袋,一頭向地上栽來。
趙鬆手快,險險的抱住他,“小姐,你沒事嗎?”
修夜眼神一冷,笛音變得高亢。楚瑾兒慘叫一聲,只覺得腦子像被人生生撕裂般,疼得他死去活來。他拼命掙扎,砰一聲掉到地上,“你們……全部退下,一個不準留。”
他不想在這些人面前,連最後的尊嚴都維持不住。
趙鬆知道小姐被人控制,乾着急卻苦於沒辦法,只好向着修夜跑去,怒聲道,“我要殺了你。”
修夜目光狠辣,用空出來的兩指一彈,一枚閃着銀光的袖劍,噗一聲射入趙鬆的肩膀。趙鬆身子一栽,大叫着,“我和你拼了。”
修夜將蠱笛從脣邊拿開,揮笛如劍,直接點中趙鬆前胸。趙鬆身子一滯,蠱笛再次揚起,落下時已經敲碎他的腦袋。他連悲鳴都沒發出來,就軟軟的倒了下去。
楚瑾兒汗流浹背的躺在地上,無力的看着這一切,“修夜,如果你不殺我,總有一天,我要讓你後悔。”
修夜一臉無所謂,上前來一把將他挾在腋下,身子一縱就消失了。
等他們走後,其他護衛才上前替趙鬆收屍。
就在楚瑾兒想着將來修夜要是落到他手上,要怎麼折磨他時,身子被人毫不留情的扔到地上。他哎喲一聲,“我的腰……”
緩了半天,怒聲道,“修夜,你個該千刀萬剮的,趙鬆那麼好,你竟然殺了他!”
修夜譏諷的看着他,“回炙王府,接近炙王,如果再讓我發現你想跑,就打斷你的腿。”
楚瑾兒還真不怕人威脅,立刻爬起來,怒吼着,“我的腿就在這裡,給你,你打啊!你要是不打斷它你就是我兒子。”
修夜的胸口不停的起伏,顯然是被氣到。他一把將楚瑾兒抓到眼前,只是惡狠狠的瞪着,然後猛的一推,笛音再起!
楚傾瑤翻來覆去的在地上打滾,卻死死咬着牙關,一聲不吭,直到最後堅持不住,直接暈死過去,修夜才收了蠱笛走過來。
將他從地上抱到牀上,替他把溼衣服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