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姨娘就算要搬家,也應該先告訴他們一聲纔對。以前雲暮那麼商量孫姨娘,她都不搬,怎麼會突然就走?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她眸色一轉,就直奔左相府而去。除了左相和北宮子鳶,她想不到什麼人能夠逼走孫姨娘。到了左相府,守門的小廝正好認識她,陪笑上前來,“小的見過炙王妃,王妃來得不巧,老爺和夫人都不在府裡,不如王妃改日再過來。”
“讓開!”楚傾瑤躍過他就往裡闖。小廝跟在後面,大叫道,“炙王妃,老爺和夫人真不在府上。”
楚傾瑤冷聲,“那本王妃就進去等他們回來。”
小廝無法,只好去找相府管家。管家氣喘吁吁的趕過來,“炙王妃,我馬上派人到府門口迎老爺,王妃先隨老奴去會客廳喝杯茶。”
“這是我自己孃家,我想去哪還用你管?”楚傾瑤面色一冷。
早沒了嘻笑的表情,冷着臉盯着管家,“我看你體質不錯,用來試毒最好不過。再敢跟着,我就把你毒聾毒啞,讓你變成個廢物。”
管家嚇得停下來,直到他們不見了,才又硬着頭皮在後面不遠不近跟着。楚傾瑤先去了孫姨娘當年住過的院子,見那裡落葉滿地,根本沒人,又把左相府從前到後都搜了一遍,才失望的停下。
“丫頭,走吧!一會我讓毒門的人幫着查查。”位住她的手,發現她手心冰涼。心疼的抱起她飛出相府,“她們母子倆個,不會走太遠,放心吧!很快就能查到。”
楚傾瑤嘆氣,是她疏忽了,雲暮信裡還特意交代,讓她幫着照顧孫姨娘母子。現在人都不見了,一定要找到。
晚些時候,楚亦羣和北宮子鳶一同歸來。管家趕緊把事學了一遍。楚亦羣大怒,“孽種,誰給她的權利敢來搜我的左相府?沒教養的東西,就算飛上枝頭也當不了鳳凰。”
北宮子鳶道,“可說了來找什麼?”
“她進來之後,一言不發的就是搜。”管家抱怨,“奴才想攔也攔不住,她還帶了個男人,那男人揚言要把我毒聾毒啞……”
北宮子鳶一愣,已經猜到了。不屑的冷笑,“亦羣,你這個女兒蠻橫無禮不說,還不守婦道,這炙王還沒休她呢,就和毒門餘孽親親我我,出雙入對了。”
“他不是我女兒。”楚亦羣惱怒,“她是她娘和野男人生下的孽種。”
北宮子鳶看了眼管家,“大少爺怎麼沒攔着她?”說完頓覺不妙,怕是晨兒又溜出去了。她纔剛想到這,就聽管家唯唯諾諾的道,“夫人,大少爺出去了,奴才……”
楚亦羣聽完,氣憤的踹了他一腳,“沒用的東西,趕緊帶人出去找。晨兒要是出事,我非第一個宰了你。”管家一溜煙的跑了。
楚亦羣一邊擔心着兒子,一邊想到了死去的楚玉兒,玉兒多好,那時候從來不讓她操心,柔柔弱弱的,還很文靜。如果不是後來……哎!
想着想着,他就道,“鳶兒,我們都在這裡,還是快點派人過去把瑾兒也接來吧!我還沒見過這個女兒。”
北宮子鳶正心煩,不滿的道,“她獨自跑出赤羅國,不知道野到哪去了。”反正瑾兒的身子是男的,又不會吃虧,所以她這個當孃的也沒太擔心。甚至心裡隱隱因爲有這樣的一個孩子,而羞於啓口。
楚亦羣一聽就着急起來,“子鳶,你不是說瑾兒有自己的護衛隊嗎?怎麼會找不到她?再怎麼說她也是個女孩人,要是出了事,我們還活不活?”
北宮子鳶大怒,指責道,“晨兒出了這麼多次事,我也沒看你去死!”要不是她另有目的,早就捲鋪蓋走人了。真不知道她當年是怎麼看上他的,出了事也只會忍,哪像個男人。
楚亦羣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半天才道,“我去找那個逆女問問,她到我左相府來耍什麼威風。”
“你站住。”北宮子鳶叫住他。見他一臉詫異,耐着性子道,“她有炙王撐腰,我們……惹不起!”
楚亦羣沒想到她會阻止自己,其實他又哪裡願意去面對炙王。只好心疼的道,“鳶兒,委屈你了。”
北宮子鳶等的就是他這句話,搖搖頭溼了眼眶,“這裡畢竟是天瓊國,沒人會把我這個長公主當回事,如果是在赤羅國,誰敢如此對我!亦羣,我都想回家了。那裡雖然沒有你,但我受人尊重,不管我做什麼,我皇弟都會給我撐腰。”
楚亦羣一陣緊張,把她拉到懷裡,柔聲安慰,“鳶兒,皇上不是已經好了,他會想法子收拾炙王的,炙王一倒,那個逆女就會以同罪論處。”
北宮子鳶有些激動,“還有晨兒,自從來了天瓊之後,受了多少委屈,你這個當爹的替他出過氣嗎?赤羅國就不一樣了,那是我們北宮家的天下,有我皇弟在,誰敢欺負我們母子。”
楚亦羣一陣愧疚,回想從極北迴來後,自己真的是處處受壓,好像一直就沒擡起頭來。而且每一次的事,都會和那個逆女扯上關係。當年自己怎麼就沒狠心把她浸死!
“鳶兒,再忍忍,皇上很快就會收拾炙王的。”
北宮子鳶苦笑,“這裡再好,我們也不是皇親國戚,亦羣,我真想回去了。回去後,我不說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最少晨兒不會受委屈。他也是你兒子,你就不心疼?”
楚亦羣替她捋了捋滑到額前的頭髮,“鳶兒,你要是走了,我怎麼辦?”
北宮子鳶揚起臉龐,“亦羣,你和我走吧!以你的才能,皇弟一定會給你個高官做。”這是楚亦羣從來沒想過的,一時間沉默起來。
他雖然人品不好,卻從未想過要背叛天瓊。當年的寒窗之苦,歷歷在現,後來他進了朝堂,在金殿上發誓,此生必效忠於皇上。北宮子鳶的話,讓他迷茫。
見他不說話,北宮子鳶有些惱,“你不願意?”
“鳶兒,讓我想想。我在天瓊經營了這麼多年,去了赤羅國我可是一無所有。”他眉心緊皺,迎來了人生中最大的一個難題。
去,有妻有子,事業要重新開始。不去,孤家寡人,卻是人人羨慕的左相。
楚傾瑤和一離開相府,就道,“丫頭,先搜城吧!如果是自己走的,她一個女人領個孩子,絕不會走遠。”
楚傾瑤點頭,“我回王府一趟,讓七絕他們幫忙。”
“好,我也去找逆風。”平日裡京裡的屬下,都是由逆風管理。
楚傾瑤先去了一趟賀蘭將軍府,把孫姨娘失蹤的消息告訴給賀蘭唏,賀蘭唏聽後不由大急,趕緊調集人手全城搜查。
楚傾瑤也趕緊回府,讓七絕他們幫着找。一天之後,大家把整個京城都翻了一遍,也沒找到孫姨娘。楚傾瑤無法,正準備給雲暮寫信,賀蘭唏就來了。
“楚傾瑤,你說會不會是北宮子鳶乾的?”
“有這個可能。”
“那我馬上去把她抓起來,嚴刑逼供,不信她不招。”
“她要是就不招呢?以她赤國羅國長公主再加上左相夫人的身份,你沒證據就動用私刑,鬧到皇上面前,也是沒理的一方。”楚傾瑤也急,可她有理智。
“那怎麼辦?難道不找了?”賀蘭唏最近去了趟邊關看父親,也是昨日剛剛回來。
“怎麼可能不找,我已經讓人注意北宮子鳶了。還要把消息告訴雲暮,以防有人故意劫走她們母子,好威脅他。”
賀蘭唏不贊同,“我覺得不太可能,雲暮雖然對孫姨娘母子好,可那是楚亦羣的女人和兒子,威脅不到他。”
如果有人就是想利用這一點好呢?楚傾瑤第一個想到了宇文景瑞。但願不是那樣!
“我回去就寫信把這事告訴雲暮,讓他小心提防。”賀蘭唏火急火燎的走了。
兩天後的傍晚,一車馬車踩着關城門的點進了京城。守城的小兵善意的道,“下次想進城早點啊!再晚一步就進不來了。”
車伕對着小兵拋去二兩銀子,“多謝小哥提醒。”
小兵得了銀子,笑呵呵的道,“您慢走,京裡住店最便宜的地方是城北,那邊的小吃也是京裡的一絕。”
車伕一甩鞭子,只餘下一串嗒嗒的馬蹄聲。馬車內,凌微雪將車門打開一條縫,看了一小會就打了個寒顫,笑道,“京裡果然比踏月谷冷。”
軒轅安替她關好車門,“踏月谷四季如春,可是塊風水寶地,如果有可能,我都想一輩子定居在那。就是不知道你這位谷主大人,歡不歡迎我?”
“如果我不離開,自然是歡迎你的,要是有一天,我們都走了,怕是給你整座山谷,你一個人住起來也沒意思。”凌微雪若有所思。
軒轅安一愣,見她已經移開了目光,並不想多說。他再次打開車門,對着車伕道,“左拐,我們先去炙王府。”
既然回來了,就該先去見一見皇叔,瞭解一下京中形勢。歷經生死之後,他對父皇已經帶着深深的牴觸。
炙王府外,正好把楚傾瑤送回來,一眼看到剛停下來的馬車。撇撇嘴道,“丫頭,我敢打賭,車上坐的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