珂雪的臉瞬間蒼白,難以置信的望着她,過了好久才艱難的點了下頭,說了聲“好……”北宮子鳶看出她心裡難受,故意道,“公主這表情,難道覺得本宮的晨兒配不上你?”
“配不配得上,都由長輩做主,珂雪不敢妄議。”珂雪覺得和北宮子鳶說這些真的很沒意義,擺出了送客的姿態,“若長公主說完了,珂雪恕不遠送。”
北宮子鳶來找珂雪,還有其他事,還沒問怎麼能走。臉色一冷,“珂雪,我問你,你還是處子嗎?”
珂雪一懵,臉騰地就紅了,惱羞成怒的瞪着朦朧的雙眼,“北宮長公主,你是專程來羞辱我的?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不是,你去退婚吧!”北宮子鳶倒給她提了醒,只要她承認自己不乾淨了,最好這婚事就作廢。
北宮子鳶上上下下的不住打量她,“不乾淨也沒關係,反正我家晨兒也不純潔。本宮覺得甚好,般配。”
珂雪覺得噁心,忍着心頭的怒火道,“長公主,你走吧!我這裡不歡迎你。”
北宮子鳶向她走來,見她只穿了件薄襖,忽然伸手將她的袖口擼上去,一眼看到一晃而過的守宮砂,這才滿意的退到一旁。
珂雪完全被北宮子鳶的動作嚇到,懵懂了半天才回神,忍着就要掉下來的眼淚,怒聲道,“北宮子鳶,你給我滾!”雖然同爲女子,但北宮子鳶的言語和動作無一不是在羞辱她,她再好的脾氣,也被激怒。
北宮子鳶冷笑,一個小丫頭片子,也敢跟她橫,不悅的道,“只要你告訴我,到底是誰爲了阻止這樁婚事,出手害了我的晨兒,我就去找太后取消這門親事,還你自由。公主這個樣子,定是有了喜歡的人,難道你就不想與他雙宿雙飛?”
珂雪不傻,北宮子鳶的誘惑只能騙騙小孩子。她吸了吸鼻子,“北宮子鳶,你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於我,我整日呆在宮中,哪來的心上人?婚姻大事,珂雪只聽皇祖母的,她要我嫁,我便嫁!”
北宮子鳶有些失望,怒哼一聲,氣沖沖的走了。
等她一走,珂雪就衝回房裡,撲到牀上大哭。容月回來,從公主口中斷斷續續的聽說婚期近了,也跟着着急,“公主,你別難過了,我們趕緊出宮去找炙王妃。“
珂雪露出一抹絕望,“怕是皇嬸也沒辦法了,要不然北宮子鳶也不會這麼猖狂。容月,我只是不甘心,明明楚修晨的名聲都那麼臭了,爲何皇祖母還非要我嫁?是我嫁不出去了嗎?”
“不試試公主怎麼知道不行?只要有一絲希望,我們都要爭取,公主莫非忘了楚修晨是什麼樣的人了嗎?他根本配不上公主。”容月痛心的看着珂雪,“公主,出宮試試,總比坐以待斃強。”
珂雪站起來,“容月,我聽你的去試一次。”不行的話,她也好死心。
“公主想要出宮?”這個聲音讓珂雪激動得差點跳起來,她激動的道,“皇嬸,你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你。”楚傾瑤見珂雪眼中隱有淚光,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傻姑娘,有我和你皇叔在,楚家娶不去你。”楚傾瑤來得晚,並沒有聽到北宮子鳶羞辱珂雪的話。
珂雪紅着眼睛,“皇嬸,我不想嫁給楚修晨,求你幫幫我。”
“珂雪放心,不想咱們就不嫁。”在楚傾瑤眼時,珂雪可是韓家媳婦,她未來的二嫂。
她拿出帕子幫珂雪擦眼淚,“你皇叔一直關注着宮裡,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用慌。就算沒有我清逸表哥,我也不忍心看你嫁進楚家。”從珂雪當初救下清逸表哥,就能看到她是個善良的好姑娘,好姑娘理應有好報。
珂雪忽然哭出聲,“皇嬸,他……還好嗎?”
“他很好,等忙完這段就能回來,等他回來,我就讓他來見你。”楚傾瑤拍着珂雪肩膀,知道這丫頭受委屈了。現在最能安慰她的,就是關於清逸表哥的消息。
珂雪的眼淚漱漱而落,總算讓她聽到一個好消息。又想到自己的處境,不禁悲從中來,擡起朦朧的淚眼,“皇嬸,我皇叔能阻止得了太后嗎?我想不明白,我明明是她的親孫女,她爲何一定要逼我嫁給楚修晨?”
“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你只記着,你皇叔不會讓她如願就是。”楚傾瑤向她保證。
珂雪點點頭,“皇嬸,我已經想好了,如果到時候非嫁不可,大不了一死。”
“傻丫頭,不喜歡我們就不嫁,把命搭進去不值得。”楚傾瑤勸道。其實她也明白珂雪的想法,她一個公主哪有能力反抗太后的決定,無奈之下只好抱着一死的決心。
她又勸了珂雪幾句,等她情緒穩定了,纔出來與匯合,兩人快速的出宮。
北宮子鳶離開珂雪住的地方,並沒有急着離開,而是四下打量着往前走。忽然,她一眼看到站在樹下的明月,快步走過去。此時的明月,正一臉難過,剛剛清月已經告訴她了,太后的意思是珂雪非嫁不可。
她想不通,他們的命運爲什麼要握在別人手裡。她一邊同情珂雪,一邊又爲自己擔心,珂雪出嫁後,就該輪到她了。
“明月公主站在這裡,是在等本宮嗎”她問。
“長公主想多了,我與你不熟。”明月微微福了下身子,“我還有事,長公主請自便。”
“我看公主年紀也不小了,本宮有個侄子,不知他有沒有幸娶到公主?”北宮子鳶一開口,就想給明月做媒。
明月望着初冬蕭瑟的深宮,樹木凋零百花開盡,就如同她此刻的心情,無奈又荒涼。許久才淡笑了下,“多謝長公主美意,但天瓊以孝名揚天下,這些事情明月不敢私自做主。”
北宮子鳶有些惱怒,沒想到這丫頭如此油鹽不進,冷笑道,“你看珂雪不是也不想嫁,到最後還不是胳膊擰不過大腿!”
明月憤恨的看着北宮子鳶,忽然厲聲,“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麼?你的兒子是什麼人你最清楚,她配得上珂雪嗎?我告訴你,珂雪還有我皇叔,她也不是好欺負的。”
“張牙舞爪!”北宮子鳶瞪了明月一眼,一臉憤憤的走了。
楚傾瑤回到王府時,軒轅炙進宮還沒回來,綿姨冷着臉,不客氣的看着她,“你到這來幹什麼?”
“我來自然是找我夫君。”楚傾瑤看了她一眼,就往出走。
綿姨在身後冷笑了半天,纔對着她的背影道,“楚傾瑤,你就自欺欺人吧!你現在和炙兒的關係如何,你自己心裡清楚。你生生拆散瞭如一和炙兒,還差點害死他,你就不愧疚嗎?爲什麼你就不肯放他一條生路?我真不知道你到底給他灌了什麼**湯,爲了你,他竟然連境主都敢反抗,如果炙兒死了,你問問你自己,你的良心會不會不安?”
綿姨的話,楚傾瑤聽得清清楚楚,她站定,卻沒回頭,“綿姨,你再插手我們之間的事,我就是去地獄,都一定會帶上他。”
綿姨震驚的看着她,“楚傾瑤,你這個壞女人,你要是敢害炙兒,我絕不會放過你。”
楚傾瑤的眸色幽冷得讓你心顫,她沒再接綿姨的話,而是快速的出了天寂閣。一進碧落院,就看到楚瑾兒在院子裡,紅檀陪在一旁,她蹙眉,快步走過去。
“瑾兒見過王妃。”楚瑾兒還是那麼羸弱,臉色依舊蒼白如雪,因爲冷,兩隻纖細的手正不停的搓着。
“瑾兒姑娘免禮。”她又看向紅檀,“這麼冷的天,怎麼不請瑾兒姑娘進屋坐?”
沒等紅檀回話,楚瑾兒已經道,“王妃不要怪她,是我想在外面等王妃。”
“你身子虛弱,畏寒,這種天氣還是呆在屋裡好。”楚瑾兒笑了笑,可能真的是身子不好,就連笑容都孱孱弱弱的。楚傾瑤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女子,就像是纖細的生命裡開出了最柔弱的花朵,被風一吹,隨時都會零落。
她忽然覺得是自己多心了,這樣的女子接近她真的是有目的嗎?可今天早上的事又真切的告訴她,面前人蓄無害的女子絕對有問題。
“瑾兒謝過王妃關心,因爲身子不好,一年十二個月,我至少有六個月是呆在屋子裡,只有心情實在悶了,纔會出來。”
“進屋再說。”楚傾瑤走在前頭,楚瑾兒剛一邁步,身子就晃了一下,嚇得紅檀趕緊扶她一把。她感激的笑笑,“謝謝姑娘,我自己能走。”
進屋後,紅檀趕緊去泡了壺熱茶,楚瑾兒喝了二杯之後,臉色總算有了一絲紅潤。美豔不可方物的小臉,帶站怯生生的渴望,“王妃,你什麼病都能醫嗎?”
楚傾瑤一愣,“我不是神醫,但姑娘想調理身子的話,只要按我說的去做,調理個二三年,肯定會大有起色。”
楚瑾兒低下頭,似有話要說,忽然道,“不是這個事,是我想熱鬧一點,搬到王妃這邊來住,行嗎?”
“行。”楚傾瑤心內冷笑,沒想到她這麼快就按捺不住。
楚瑾兒歡天喜地的站起來,“瑾兒多謝王妃,那我回去收拾一下東西,很快就過來。”
等楚瑾兒一走,紅檀就抱怨道,“王妃,你怎麼能答應她呢?沒聽七殺說昨天晚上,她闖進了天寂閣,萬一她想對王妃不利,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