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主,讓逆風給你看看。”花娘急得團團轉。
撩了下眼皮,覺得有些事情應該讓逆風知道,對她道,“花娘,我傷在了胸口,你在這裡不方便。”花娘臉一紅,便走了出去。
確定花娘去了前院,還沒等逆風診脈,就道,“逆風,我傷在了境主手上。”逆風驀地一驚,半天說不出來話。
他知道門主早晚與境主一戰,沒想到會碰面得這麼早。他探上門主手腕,猛地吸了口冷氣,傷得這麼重?抽回手,“死不了,丫頭給我醫過了。”
逆風不安的看着門主,艱難的道,“門主,那境主傷得如何?”
臉上一冷,眼中是刻骨的恨意,“毫髮無傷。”就算他再不想承認,境主也有着完全碾壓他的實力。
逆風心驚,門主竟然這麼厲害?似猜到他所想,冷聲道,“這次受傷的不只我一個,還有炙王。”
逆風更加不安,問道,“門主,那毒門是不是危險了?”
“沒事。”剛在炙王府時,就想通了,境主是以貓的姿態,把他們當成老鼠來戲弄,在沒玩夠之前是不會讓他們死的。
這種感覺,讓他很不爽,也很煩躁,心頭像憋着一團火,隨時都要把自己燒成灰燼。他知道擺在他面前的只有兩條路,要麼生要麼死。他咬牙,素御天,總有一天,本門主要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祭奠我毒門慘死的上萬英靈。
“門主,我先給你開副藥,然後就去打探境主的下落。”逆風看得出來,門主的傷已經被人醫過,但藥還是要吃。
“不用,如果太難受,我就去炙王府找丫頭,顯不着你,再說她的醫術比你強。”說得逆風一愣,他很想問問門主,炙王也受傷了,炙王妃還有時間管你?想歸想,他可不敢問。只好走到一旁,開了張方子準備一會交給花娘。
開完後,見門主好像很虛弱,又寫了張滋補的方子,這才道,“門主,等你的傷好點後,還是早點回門派吧!再怎麼說那也是我們自己的地方。”
“我心裡有數。”不想多談,“你回去吧!沒事不要再過來。告訴花娘,我累了,要睡一會。”
逆風不好再呆,只好出來,遠遠的就看到花娘提着食盒從前院過來。他往前迎了一段,“門主說她累了,不讓人進去打擾。”
花娘道,“那你回去吧!我把粥給他送進去。”
“花娘……”逆風看着她走過去的背影,伸手想搶下食盒,“還是我去。”
花娘一惱,低聲道,“逆風,別剝奪我喜歡一個人的自由。”
逆風伸過來的手僵在半空,他剛纔真的沒嫉妒,只是覺得天這麼晚了,不想她累到。他苦笑,“花娘,你明知道沒結果,爲什麼不肯把機會留給我?”
花娘嘴脣泛白,也許是因爲不愛,也許是因爲……其實她也說不上來原因。她扔下逆風,腳步有些凌亂的衝進門主房裡。
裡面傳來的聲音,“花娘,你出去。”
“門主,粥熬好了,你喝一碗吧!”花娘的聲音不大,似乎帶着企求。
沒回話,屋裡頓時安靜下來,花娘見門主雙眼緊閉,只好尷尬的走出來。她來到逆風身邊,忽然撲到他懷裡,“逆風,我好害怕!”
逆風一僵,旋即拍着她後背,輕聲道,“花娘,門主不會有事的,當年那麼慘烈,毒門都能死而復生。至少此時,我們還有炙王這個同盟。”
聽他說和炙王是同盟,花娘一臉奇怪,“你是說門主和炙王一同被人打傷了?誰有這麼大本事?”
“是崑崙境的那位來了。”逆風說得沉重,
花娘卻不這麼認爲,“逆風,你想得太過於完美,炙王就是個不確定因毒,一旦他投向境主,我們的處境就會直逼當年。”
逆風不贊同她的想法,果斷的道,“炙王不是那種人。”他隱藏在京中多年,對炙王的人品也算是相當瞭解,那樣的男人絕不會屈服,他就是那種寧願站着死,也不會跪着生的男人。
逆風因爲擔心門主,晚上便留在了春風閣。聽着前院令人臉紅心跳的媚笑浪語,他的臉都要沉出水來了。他一個男子在這裡住一晚都受不了,花娘一個姑娘家這些年是怎麼挺過來的。不行,等門主好了,他一定要想個法子讓花娘離開春風閣。
她喜歡門主,他干涉不了,可青樓這種地方,她還是早點離開爲好。哪怕是她提出回毒門,他也會替她求情。
他喜歡花娘,喜歡到骨子裡,所以她想要做的,他都支持,哪怕是委屈自己。
天亮的時候,無雙來了炙王府。見他一身冷氣,楚傾瑤歉意的笑了笑,“無雙,讓你跟着操心了。”
“阿攸,你說的這是什麼話?你說過我們是朋友的。”他不滿的看着她,“我沒找到境主,我估計他是走了,但可以肯定素如一帶着崑崙衛已經全部撤走。”
楚傾瑤面色凝重,境主就像是壓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讓人無法反抗。昨日他手下留情,也不是他心軟,而是他暴露出更加狠絕殘忍的一面。誓要將反抗他的人一點點逼入絕境,然後肆意的欣賞他們的垂死掙扎。等他玩夠了,就是他們的死期。
“無雙,謝謝你,但這件事你以後不要再摻和。你現在的身份,代表的不只是解憂閣,還有玖月國。”相信他玖月國皇子的身份,早就已經傳得四方皆知。
無雙卻笑起來,臉上帶着一抹堅定,“阿攸,我什麼時候在乎過玖月國了?如今我母妃大仇得報,我也算是了無牽掛。你幫了我那麼多,就算明知是送死,我都不會皺一下眉頭。你說過的,我們是朋友。”
楚傾瑤眼眶發熱,不知說什麼好。他們與境主儘早會有一戰,如果單單隻靠軒轅炙,力量相差得太懸殊了。可境主那麼強大,如果此時拖上朋友,她又良心難安。
“夜染大陸的格局總要有人去打破,我在雲闕國時,就不止一次的恨過醫門,因爲他們對藥材的控制,害得多少貧窮的小國因無錢購買藥材,連年大量的死人,這種死亡堪比戰爭帶給人們的傷害。阿攸,你沒去過那樣的小國,永遠不會知道他們對於醫門的痛恨。”無雙有些激動,胸腔劇烈的起伏。
因爲他在雲闕國的那些年,讓他有機會四處走動,所以看到了很多隻能依附於強國的小國,看到了他們的哀傷與悲痛。所以在他建立解憂閣後,儘量在那些小國設立分堂,只要是有人想通過解憂閣購買藥材來救命,他都會盡量滿足。
無雙說的事情,就算楚傾瑤沒有親見,做爲大夫,她也能想像得到。如果一個國家藥材緊缺,必然會造成不可逆轉的混亂後果,比如疾病,比如瘟疫……
所以她說,“無雙,你說的我都能想得到。”
“所以你別勸我。”無雙公子有些疲憊,“他怎麼樣了?”
楚傾瑤愣了一下,本就不太好的臉色又黯了黯,“他的毒我暫是毫無辦法,不過我不會放棄的。”其實她自己的情況也很不好,爲了能起牀,她一睜眼就給自己打了一個止疼針。
今天肯定會有很多事情要做,軒轅炙受傷的消息根本瞞不住,皇上太后那邊可是一直虎視眈眈,巴不得炙王府出點什麼事呢!還有那邊的藥材正在搶收,只有軒轅炙醒了,才能順利度過眼前這一關。
無雙公子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卻被他隱藏得很好,“阿攸,我知道你醫術好,但也彆強撐,毒可以慢慢解。”頓了一下,他又道,“天瓊的江山是軒轅家的。除了他之外,皇上還有好幾個兒子。其實這一切,真的與你關係不大。”
楚傾瑤又如何不知,皇位誰坐,都與她無關,如今,她只盼着能順利把藥材收回來,這樣就不用怕禁藥令了。然後她就把種植藥材的事交給三皇子,到時候,就帶着軒轅炙隨去毒門,好專心替他解毒。
“我早就討厭了皇家這個圈子。”她自嘲的輕笑,爾虞我詐,勾心鬥角,這樣的皇室身份,她不屑於要。
無雙深有感處,他同樣討厭,所以他纔在那人封他爲紫耀王時那麼不在乎,如果可能,他真想遠離皇室,這輩子都不以皇室的身份示人。
想到了皇室,就難免會想到被自己利用的花千妍,他愧疚的道,“阿攸,千妍姑娘……可還好?”
楚傾瑤瞪了他一眼,“要不是你,妍兒也不至於……”後面的話,她說不下去,氣惱的瞪着他,“妍兒很好,以後你要是再敢利用她,我就把你和丫環生孩子的事說出來。”
無雙自知理虧,只好求饒道,“阿攸,上次的事是我不對,可你明知道那孩子不是我的。何必還要說出來,給我添堵?”
“是你先給我添堵的。”楚傾瑤沒好氣的道。
無雙不說話了,他最初只是想利用花千妍,挑起東方瞬和東方鐸內鬥,真沒想把她怎麼樣。至於後來東方炎月再次抓走了花千妍,是他萬萬沒料到的。那時候,事情已經超出他的掌控。所以不管阿攸怎麼怪他,都是他該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