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後的日子比慕解語想的還要甜蜜。她們只在白花鎮逗留了三日,便啓程,一路向東,沒有任何目的地。也沒有一點規劃,遇到喜歡的地方便停留下來住上幾日,看看附近的風景。
美好而又幸福的時光便這樣悄無聲息的劃過,轉眼又是一個月,他們乘船南下,到了慕解語童年故鄉——南江。
相聚的日子幾乎已經讓慕解語忘記了軒轅止瑢的蠱毒,而自從兩個月前,慕解語企圖用望月山寒潭取代寒冰棺救治軒轅止瑢,意外失敗後卻短暫的壓制住蠱毒,經過一個月的調養,將軒轅止瑢養回昔日仙姿玉色般的風華絕代。日日對着那一張華美無缺的俊彥,仿若軒轅止瑢從未中過蠱毒。
然而,這世間總有許多事,如風過無痕,卻並不意味着它不存在。
這天夜裡,一番抵死纏綿,初嘗雲雨的慕解語再次抵不住太多的歡愉昏厥過去,軒轅止瑢習慣性的爲慕解語清理身子後,欲擁着她入眠,可他剛剛躺下,心口莫名一疼,一股腥甜衝上喉頭。他努力的壓制着喉頭那一股血腥之氣,輕手輕腳的下榻,隨手抓起外袍,疾步走了出去。
走下閣樓,心口的刺痛再也忍不住,張口噴出一口鮮血。紅得泛着不正常的黑的血液濺在青石地板上,在朦朧的月光中格外的刺目。
“王……”守在門外的白蘞見急急衝出來的軒轅止瑢才走下臺階,就噴出一口鮮血,當看到軒轅止瑢吐出的血泛黑時,一雙靈動的大眼睛驚恐的瞪大,她本能的驚呼聲,卻在軒轅止瑢驀然回頭,凌厲森冷的目光下生生的嚥了下去。只能怯怯的掏出手絹遞給軒轅止瑢。
心口傳來鑽心刺痛,軒轅止瑢緊緊的按住心口。伸手接過白蘞遞上來的手絹,又是一陣腥甜涌上來,立刻用手絹當着,一口熱乎乎的黑血吐在了手絹上,直到心口的痛意減輕,軒轅止瑢才鬆開,低頭看着素淨的手絹上濃稠的黑血,眸光一痛。
卻很快又恢復了雲淡風輕,將手絹疊好,扔在地下,感覺到自己不會在嘔血,軒轅止瑢纔回頭淡聲對白蘞道:“清理乾淨,莫要讓王妃知曉。”
聲音依舊清淡,卻溢出懾人心魂的威嚴,讓白蘞本能的點頭。
軒轅止瑢從新梳洗一番,確定自己身上沒有半點血跡,也沒有半點血腥之氣後,才轉身走上閣樓。
然而,他並沒有發現,在他轉身上樓時,閣樓上輕啓的一縫的窗戶後,慕解語淚如泉涌的雙眸。
隨着時間的推移,慕解語每一日都如履薄冰,儘管她白日歡笑,可所有的擔憂都藏在心裡,對軒轅止瑢尤爲緊張,只要軒轅止瑢離開她一會兒,她就會驚覺,即使沉入夢中也會被驚醒。
這一次也不意外,她是在短暫的累極暈厥後,因爲枕邊無他而驚醒,當她驚醒恰好聽到軒轅止瑢壓低聲音警告白蘞,目光越過他的聲音,藉着月光看着幽靜上斑駁的血跡,她的心一陣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