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誰?”慕解語心頭一陣狂跳,面上卻絲毫不顯。
從羅忠平的話中,她就已經猜到羅忠平必然已經證實了她的身份,這個認知讓她的心前所未有的開始慌亂。
自從宏安帝第一次見她那樣的失態後,她就知道她的容顏必然與她的生母極其相似,可她是慕仲之女,這一場移花接木,就連慕仲等人都被瞞得死死的,可見秋嬤嬤等人處理得有多幹淨利落。原本依仗着這一點,她以爲她的身份應當掩蓋的極好,就算有人起疑,暗中有她生母留下的大內高手做手腳,就算勢力之大猶如宏安帝,也只能是越調查越加撲朔迷離,最後也只會得出一個人有相似的結論。
然而,她覺得她似乎低估了這些人的能力與智慧,她才進入雍京不到兩個月,就有人知道了她的身世,並且因此對她出了手。
“公主其實已經知曉自己的身世,是與否?”廖氏目光帶着笑,靜靜的看着慕解語。
對上那一雙沒有絲毫厲色與銳光的眼睛,卻有一股奇特的力量讓慕解語無所遁形,那目光是那樣的篤定與和藹,就好似畫中的神佛之眼,看透一切,卻波瀾不興。
“你們是如何得知我的身世?還有多少人知道?”慕解語頓時身上升起一股濃濃的殺氣,讓整個宮殿之內罩在琉璃燈罩之中的燭火都感覺到了危險,而閃爍不定的搖晃。
廖氏卻絲毫不懼怕,反而一步一步平穩的走向慕解語:“公主不必如此,除了我和忠平之外,再無人得知公主的身世。”
“我如何相信你們?”慕解語冷淡的看着站在她面前的廖氏。
“公主是相信我的。”廖氏目光依然含着那種慈愛,澤潤蒼生的笑意。
慕解語從沒有遇到這樣的人,她沒有絲毫的殺傷之力,卻讓你感覺到畏懼,握着竹笛的五指緊緊收攏,修剪整齊的指甲險些陷進肉裡:“信又如何?我素來只相信死人才會永遠保守秘密,我不是一個兇殘之人。但,爲了我的安寧與生存,我不介意大開殺戒!”
“公主不會。”廖氏笑着搖頭,“公主的眼睛雖然冷漠朦朧,卻有一絲柔軟,公主和您的母親一樣,是個善良的人。”
“善良?”慕解語如櫻花般柔美的脣瓣揚起一抹譏笑,“我今日在護國橋之上連殺七人,包括獨孤森在內,三人取其首級。一個時辰之前,羅忠平也死在了我的手中,如此,你還覺得我善良麼?”
慕解語緊緊的盯着廖氏的臉,企圖在她的臉上看到一絲裂痕,可惜她再次失望了,廖氏再聽到她血腥的話後,笑意絲毫未退,依然那樣寬容與仁慈。
“殺人固然不對,然而公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是我們對公主出手在前,角逐較量之間,輸贏的結果必然會產生,我們輸了,故而我們也要爲此付出代價。”廖氏清清淡淡的說着,那樣從容置身事外,好似說着別人的生與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