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聞人卿華的算計

078 聞人卿華的算計

來人是誰?

臨夢琪緩緩擡起頭來,卻見對方裹在一身黑衣中,只露出一雙眼。

眼裡,還流露出對臨夢琪的不屑與鄙夷。

“你……”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說話的聲音無比沙啞,“你是誰?”

來人並沒有說話,好似,根本不想與她廢話一般。

久久得不到回答,臨夢琪再次開口,困難地吐出兩個字:“救我。”

話落,她便暈了過去。

黑暗中,人影閃過,偌大的暗室中再次恢復平靜,彷彿什麼都沒發生過。

這邊,臨老爹與自家寶貝女兒還有云破月一期用完晚膳,便樂呵呵地去睡了。目的在於,把時間留給年輕人嘛。

可惜,年輕人如臨晚鏡與雲破月,根本不會朝着他想象的方向去發展。

“破月哥哥,我老爹讓你帶我回穿雲城,可是爲了對付聞人家族一事?”二人一邊回攬月樓,臨晚鏡一邊詢問雲破月。

她現在叫雲破月哥哥倒是叫得順口了,因爲排除那殘存的意識之外,她是真心把雲破月當做哥哥來對待。

畢竟,這個人是自家哥哥的好友,是一直真心把自己當妹妹的人,別無其他。

不過,長得是真好看,如同天上懸掛的明月,很容易讓人升起“賞月”的心思。

“你知道?”他以爲,鏡兒還是無憂無慮的小女兒,卻不想,訝然側目,卻看見了一雙清透的眼。

鏡兒好像,真的長大了。

“有什麼是我不知道的?”臨晚鏡輕笑,揚起眉,七分坦然,三分睥睨,“破月哥哥,你覺得,爹爹想要爲哥哥報仇,我會就此離開,與你回穿雲城如同避難嗎?”

看着她清麗的側臉,雲破月輕嘆,頗有幾分語重心長:“鏡兒,伯父也是爲了你好。”

聞人家族的水太深,伯父是真的不敢再拿唯一的女兒做賭注了。他從來都不知道,不是到萬不得已,臨伯父絕不會讓寶貝女兒這麼早離開自己。

不過,這一點,雲破月倒是想錯了。臨老爹是不會讓女兒離開自己,但是照樣會給女兒找男人,找很多很多的男人。

“爲了我好,就要習慣我的方式。”看在臨老爹對她那麼好的份兒上,她會幫他報仇的。不用他把自己送走,她自己會保護自己的安全。

何況,她不是原主,她是在風雨中成長,接受過鮮血的洗禮的。誰要動她,就要問她頭上的發,手中的銀針。

別以爲二十一世紀幻月閣第一金牌殺手“絕影”的名頭是吹出來的。

“鏡兒,你當真不願跟破月哥哥走?”其實,不用問出來,從她堅定無懼的目光中,雲破月已經得到了答案。

心下黯然,到底是什麼,讓當年無憂無慮的小女兒成長至此。這三年,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破月哥哥,若是換做你,你會走嗎?”這可是她老爹,又不是別人。死的是她哥哥,又不是生人。

“不會。”是他,也不會走,心裡早就有了答案。

實際上,雲破月又何嘗想走。爲最好的兄弟報仇,也是他一生的夙願。

“既然如此,你要不要幫我說服爹爹?”臨晚鏡這下笑得舒心了。既然二人的觀點不謀而合,多個人自然多一份力量。雖然,她不需要雲破月幫忙,但是,雲破月的能力真的不容小覷。

最重要的是,老爹肯聽他的話。

“你這丫頭。”雲破月無奈,繞了半天,她是想讓自己主動去說要留下來,不帶她回穿雲城了嗎?

“如此,我們明天一同與爹爹說吧。”就算他帶她走,她也會留下,不過是換一種身份罷了。

“好好好,依你,依你。”他點頭,拍了拍她的肩膀,眼裡全是兄長對妹妹的包容與寵愛。

而今日迎接了聞人卿華的蘇幕遮和夙鬱惜淵,當即回了宮稟報皇上。

御書房內,夙鬱流觴半閉着眼,聽着右相和太子的稟報,面色平靜。

“聽說,城樓上有一人,手持長日弓對聞人卿華做出了特殊的迎接?”他們彙報完,觴帝沉默了半晌,才幽幽地問出一句。

“這……”太子殿下看向右相大人,到底要怎麼稟報父皇,有人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差點殺了聞人卿華,亂了父皇的大計?

卻見右相大人笑道:“不錯,那城樓上之人用的竟然是臨家大少爺的長日弓,並且,她還能使用長日弓。”

“長日弓?右相,你的意思是,那城樓上的人,是臨家人?”太子殿下詫異,他與臨晚照不熟。臨晚照比他年長几歲,少年成名之時,他還年幼,見過長日弓也是在小的時候。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聽過關於長日弓的傳說的。

蘇幕遮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臨家人,臨晚鏡應當算作臨家人吧?

臨晚照死了之後,長日弓一直被封藏,因爲,再也無人能拉開弓弦。當然,定國侯是可以的,但是,他不會再動兒子的遺物。

今日長日弓再現於城樓上,針對的是聞人家族,很明顯,是有目的的。若不是,他看出了城樓上的女子是臨家大小姐。便會以爲,這是故意在挑起臨家與聞人家族的矛盾和戰火。

可是,射箭之人是臨小姐,內涵便大不一樣了。

她爲兄出氣,震懾聞人家族少主於燕都城外,卻又極有分寸,沒有當一箭射死聞人卿華,可以說是這女子當真是有勇有謀,不輸給任何男兒。

定國侯好福氣,兒子雖已身死,女兒卻照樣優秀。說不定,以往的壞名聲,也是她故意做出來的,扮豬吃老虎,讓人防不勝防。

“你可看清了那城樓上的人是誰?”觴帝再次問道。

他這麼問,不過是想看他的右相大人,對鏡兒丫頭到底有沒有心思罷了。若是真有心,自然看得出來,城樓上的人,哪裡是如他回答聞人卿華那樣是個男子,分明便是俏生生的小女兒,臨家大小姐,臨晚鏡。

“恕微臣眼拙,那人黑袍裹身,又離得遠了,微臣沒看清是誰。”這,也是合情合理。他不是看出來的,是猜出來的。

“哦?那你爲何阻止太子擋箭?”觴帝銳利的目光直射進蘇幕遮的眼睛。

他這位右相,是真的不知道那人是誰嗎?

當然,就算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甚至,非常正常的。就連他,也不會想到,臨晚照死後,除了定國侯,臨家還有人能拉開長日弓。而且,這個人還是嬌滴滴的女兒家。鏡兒丫頭,這三年的變化,未免太大了一些。

“城樓上之人,四支箭連發都沒有射向聞人少主,最後那一箭,自然也不會。微臣猜測,那人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震懾,羞辱。”

就好像,臨小姐後來還換了一身兒裝扮跑出來挑釁聞人卿華,並且三言兩語便挑撥他殺了自己的一個護衛。

“既然如此,右相可能猜出那人是誰?”

觴帝今日好像不問出個所以然來,誓不罷休一般。

“能拿到長日弓之人,必定是熟悉臨家之人。並且,拿走長日弓還不被定國侯發現,或者發現了也沒被捉拿,此人,定然與侯爺關係也很好。而且,樓上之人,看身形,是個女子無疑。微臣心裡有兩個人選,只是也頗爲疑惑。”

“哦?說說看?”

“第一個便是與臨家大少爺有婚約之人,穿雲城大小姐雲破曉。自從臨晚照死後,她發誓終身不嫁,爲其守寡,痛失未婚夫,向來,雲小姐對聞人家族是恨到了極點。憑着雲家與臨家的關係,她若是拿了長日弓,定國侯必然不會追究。何況,長日弓本就出自雲家。當年,雲家送長日弓,是爲兒女定親之物。若是天下真還有人能拉開長日弓,雲家,必然是上選。”蘇幕遮慢慢解釋。他的話,分析得確實合情合理。

“那第二個呢?”

“第二個,便是臨家大小姐臨晚鏡。她是臨晚照之妹,定國侯之愛女。她拿長日弓,定國侯也不會生氣。只是,微臣的疑問在於,據說,這二位小姐都不會武,且,據聞臨家大小姐還不精通騎射。不知,到底是如何拉開弓箭,並且那箭術簡直堪稱神箭手了。”

“哈哈,愛卿分析得很對。至於到底是誰做的,朕就不追究了。你們二人下去吧,花燈節的事宜,還需你二人齊心協力。”觴帝大笑,然後讓二人退下。

“是。”

二人趕緊行禮,然後,退出御書房。

“淵兒,你等等。”

原本,要讓二人走的觴帝,突然想到了什麼,叫住了夙鬱惜淵。

“那,微臣就先告辭了。”

太子留下,蘇幕遮自然要先回府的。

突然被父皇叫住,夙鬱惜淵雖然心下疑惑,卻還是恭順地回到御書房內。

“坐吧。”指了指自己下手邊的椅子,觴帝目光柔和,如同一個尋常人家的慈父。

“父皇,可還有事吩咐兒臣?”依言坐下,夙鬱惜淵心底有些忐忑。

父皇這般模樣,甚是少見。

“淵兒,你今年弱冠,可曾有想過娶太子妃?”夙鬱皇族,這一代,娶妃都晚,觴帝曾經有個私心在裡面。

便是等臨家丫頭回來,讓她先選一個兒子爲夫,再讓其他兒子成親。如今,她沒選誰,倒是皇弟選中了她。也不知道,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先不論他們,他的這些皇子,也都該陸續娶妃了。

當然,也不是誰都沒娶妃,像大皇子,都已經有兩名側妃了,只是,還沒有正妃人選。

“母后與兒臣提起過此事,但憑父皇與母后做主。”太子微微一愣,隨即答道。

他沒有想到,父皇把他留下來,竟然是關心起他的婚姻大事來了。父皇一向不與皇子們親近,連他這個太子也一樣。這會子,怎的關心起此事來了?還是說,是母后與父皇早已提起過要讓他娶蘇家大小姐爲太子妃一事?

“你自己,可有喜歡的女子?”見夙鬱惜淵面色無異,觴帝問。

“兒臣一心在朝事上,並無喜歡的女子。”從小,母后就告訴過他,他將來的妻子,定然會是這夙鬱王朝最好的女兒,讓他不必早早地就將那些路邊野花看在眼裡。就算有喜歡的,也得等。

但是,他從小勵精圖治,確實沒有喜歡上任何女兒家。若說有好感,蘇家大小姐蘇幕簾確實不錯。

“你可知道,你要娶的太子妃,你母后已經爲你物色了十幾年。從你才幾歲開始,她便開始挑選燕都城的女兒。那些人選,都是她從小觀察着的,她爲了你,可謂是費盡了心思。”

說起自己的髮妻,觴帝也覺得好笑。郭湘語其實是個很不錯的皇后,從不干涉朝政,賢良淑德,也不與後宮女子爭寵,一心,當的是賢妻良母。只一件事上,她據理力爭。兒子的太子妃,一定得由她選。

就算是母后,也不得干預。所以,以前母后提到要讓她哥哥的孫女嫁給太子爲妃,皇后纔會堅決反對。

皇后看着溫婉,實則也是個剛硬的性子。她有手段,也有心計,卻會故意使壞去對付別人。只要不觸犯到她身上,基本,後宮女子的所作所爲,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若是有人企圖把整個後宮攪得烏煙瘴氣,皇后又會第一個站出來,清理門戶。

以至於,後宮嬪妃都知道,私底下再怎麼鬥,都不能去惹怒皇后,也不能做出擾亂後宮之事。否則,皇后的手段,不是她們可以承受得起的。

所以,這些年,他也寵着皇后,也敬她。當年她與母后的爭執,他纔會毫不猶豫地站在她的一邊。

“讓母后費心了。”夙鬱惜淵自然知道母后爲了他娶妃之事,費盡心思。

而被選中的蘇家大小姐,也確實方方面面都符合母后的要求。

“你母后已經與朕說過,讓朕在瓊華宴上便爲你和蘇幕簾賜婚。賜婚容易,但是,身爲太子,太子妃就相當於自己的賢內助,你必須要建立好與太子妃的感情,才能讓她對你的一生有所幫助。”

“兒臣謹遵父皇教導。”這些道理,母后也給他耳提面命過多次了。

他想,父皇讓他與右相公事,也有讓他從右相這裡下手,博得蘇家大小姐好感的意思。

“朕希望,蘇幕簾嫁給你,不是因爲你是太子,而是因爲,你這個人。花燈節,是個不可多得的機會,你自己要好好把握。右相目前,對你的印象不錯。你日後還要多仰仗他,多向他學習纔是。”

“兒臣明白。”父皇這是在提點他,不可讓他人捷足先登,得到了蘇幕簾的心。否則,即便是蘇幕簾嫁給他爲太子妃,到最後也有可能不是助力,而成爲阻力。

觴帝點頭,對於太子,他很少操心,因爲,他被皇后教導得很好。

確切地說,自己的兒子,他都很少操心,基本上,要麼就是他們的太傅在教育,要麼,就是他們的母后母妃。

不過,眼見着皇子們都大了,已經到了爭權奪位的年紀,有些東西,他就不得不出言提點了。

“淵兒,你可知,在諸多皇子中,你並不是最優秀的一個。”也並不討喜。

但是,他卻知道,目前爲止,淵兒是最適合做太子的。因爲,他的背後有堅強的後盾,並且,他一言一行都非常謹慎,從未犯過大錯。

太子,無論是在朝堂,還是民間,名聲都還不錯。所以,他最適合。就如同當年,父皇與自己說的那樣,選繼承人,不一定要選上位者最喜歡的,也不一定要選最優秀的,但是,一定要選適合那個位置的人。

“兒臣知道。”他垂眸,確實明白。若是論積極,他不及大皇兄,若是論功績,他不如十五歲封王的三皇弟,若是論仁德,他不及四皇弟。

但是,母后說過,最高的那個位置,不是光有那些東西就能坐穩的。是要論綜合實力,後盾,民心,能力,都必須要有。在作爲太子的時候,不可浮誇,不可好大喜功,不可太過出挑,不可犯錯。

他一直謹記母后訓誡,把自己收斂成這樣一箇中庸之人。可也並不代表,他就不能坐上那個位置。

“你自小便懂事,無需父皇提點什麼。但是,有一定,你必須記住。我夙鬱皇族的子孫,不可做有損夙鬱國威,擾亂百姓安樂,危及夙鬱王朝存亡之事。”

“父皇之言,兒臣謹記於心。”

夙鬱皇族的族訓,他自然知道。

“好了,你下去吧。要時刻保持危機感,雖然你是太子,但是,朕可不止一個兒子。而朕這個位置,定然也不止你一個兒子想坐。”

“是。”

父皇,您這麼直接,是想告訴兒臣,與其他兄弟的爭鬥要開始明朗化了嗎?

從他娶蘇家大小姐爲妻的那一刻起,便會成爲衆矢之的。娶了一個後臺強硬的太子妃的太子,就是其他有意奪位的皇子的眼中釘肉中刺,不除不快。他深刻明白這一點。

但是,他絕不會讓自己陷入那樣的境地。

這一場皇族的爭奪之戰,也是父皇給他們的考驗。只有踏着他人白骨與鮮血坐穩太子之位的人,纔有資格爲帝。

今年的瓊華宴,只怕是風起雲涌,很不平靜啊。從御書房出來,夙鬱惜淵一臉沉重。然後,去了皇后的棲梧宮。

而目送太子殿下遠去的福公公,則是回到了御書房。

“如何?”觴帝頭也不擡,一邊批閱奏摺一邊問。

“太子殿下往棲梧宮方向去了。”

棲梧宮,歷來都是皇后的寢宮,太子殿下去那邊,自然是去找他的母后去了。

“呵……朕的這些兒子啊,都跟沒斷奶似的。一有事情,總喜歡找娘。不過,皇后是個聰慧的,知道怎麼教育太子,朕也不必太過操心,這樣也好。”觴帝頗爲感慨地笑道。

“陛下英明。”阿福笑眯眯地拍自家主子馬屁。

“你除了這句,就沒有別的?”觴帝斜睨了福公公一眼,這些年,從他口中聽得最多的就是這句陛下英明瞭。

“陛下,您可記得,您年少的時候,一有什麼事情,也是很喜歡去和太后娘娘商量的。”既然不讓他拍馬屁,福公公立馬想起了年少時候的觴帝。

說實在的,觴帝雖然是太子,但是先皇的其他幾個皇子也頗有能耐。而且,太后娘娘孃家勢微,眼見着另外幾位寵妃在宮中飛揚跋扈,她也是費盡了心思,才替兒子保住太子之位的。

當真是,可憐天下母親心啊。

“母后當年,確實爲朕付出了很多。若不是出了後來的事,也許,朕當年的太子之位早就不保了。”

觴帝也感慨,他年少的時候,確實也是不管做什麼都喜歡找母后商量。因爲,除了母后,沒有別人。

直到,父皇明確表示,這個天下將來有一天是要交給他的,他才漸漸地什麼事情都獨立起來。一遇到事情,還會放心大膽地去問父皇,向父皇請教。也正是他這份心意,或許讓父皇更加篤定,他更能做好一個帝王。

一個帝王,不僅要知人善任,還要懂得聽取他人的意見。

棲梧宮,取自鳳棲梧桐之說。

棲梧宮裡,與其他宮殿最大的不同,或許也就是宮院裡那一顆巨大的梧桐樹了。

梧桐樹上,掛着一隻鳥籠,鳥籠裡養的是一隻鸚鵡。衆所周知,這鸚鵡啊,是皇后娘娘最愛的鳥兒。

每次太子殿下一進棲梧宮,鸚鵡就會扯着嗓門兒喊:“皇后娘娘,太子來了,太子來了。太子哥哥好,太子哥哥好。”

皇后曾經戲言,太子是她的大兒子,鸚鵡便是她的小兒子。

這不,太子剛進門,鸚鵡眼尖地看見了,又叫了起來。

皇后娘娘原本是在內殿,一聽見鸚鵡的叫聲,便也走了出來。

跟在她後面的,是六公主夙鬱惜香。六公主母妃早死,皇后又只太子一個兒子,沒有女兒,便主動把六公主養在身邊,待她如同親生女兒,二人母女感情頗好。

這會子,六公主本來是過來陪皇后娘娘用膳,並且請教自己花燈節該如何着裝的。她一向是個嘴甜討喜的,在裡面逗皇后娘娘開心呢。

一見到母后和妹妹親自出來迎接自己,夙鬱惜淵笑着與二人打招呼。

“母后,六妹妹。”

“淵兒,你來得正好。快來幫你六妹妹瞧瞧,她趕明兒花燈節穿這一身,會不會豔壓羣芳?”

見到兒子,皇后娘娘頗爲高興。

皇后郭湘語,她可謂是一生榮華。身爲帝師之女,本就有着良好的出身,加上,與觴帝青梅竹馬,少年夫妻,觴帝對其敬重愛護,夫妻之間就從未紅過臉。而她的兒子,又是太子,日後的帝王。作爲一個女兒家,她的出生讓人豔羨;作爲一個女人,她的丈夫是這個夙鬱王朝最尊貴的人。作爲母親,她的兒子是太子,將來的帝王。

所以,她可以說是夙鬱王朝最尊貴的女人。

特別是,皇后娘娘長得漂亮,端莊秀麗,保養得當。明明已經年近不惑,卻依舊看起來是個二十多歲的明媚女子。不知道羨煞了多少夫人小姐。

“六妹妹人比花嬌,不論穿什麼都好看。”夙鬱惜淵打量着六公主,笑着道。

太子殿下說得沒錯,許是養在皇后身邊的緣故。六公主舉手投足間都比其他幾位公主多了幾分貴氣,與生俱來的大家風範。她又身爲帝王長女,身份尊貴,加上本就明豔脫俗的長相,確實是人比花嬌。

雖然有句話叫做——佛靠金裝馬靠鞍。但是,也是有人襯托衣服一說的。不管是什麼衣服,穿在美女身上,它就多了出幾分美感。

“太子哥哥就知道夸人家,你這分明是打趣妹妹的。”六公主被夙鬱惜淵這麼一誇,小臉兒微紅。

她也覺得自己長得漂亮,隨便什麼衣服穿起來都還行。但是,想要在花燈節上獨樹一幟,卻又不過於出風頭,失了皇家風範,就必須得講究了。

她過來請教母后,也就是這麼個意思。只是沒想到,母后早就爲她量身定做了一套新衣,專門是爲花燈節用的。

心下感動,六公主對這個並非生母的皇后娘娘,與並非一母同胞的太子皇兄,自然又多了幾分親近與感念。

這也就奠定了,她日後爲這母子倆甘願自我犧牲的心思。

“哎……皇兄這分明是在誇你,你非要說打趣,真傷皇兄的心啊。”夙鬱惜淵故作傷心地捂着胸口,一臉憂桑地說。

“母后,你看太子哥哥他,就知道戲弄香兒!”夙鬱惜香跺了跺腳,反正她是說不過夙鬱惜淵的,只得向皇后娘娘求助。

“行了,行了,你們兄妹倆,說得這般開心,本宮看,你們是忘了我這個做母后的纔是。”皇后娘娘眼看着一雙兒女相處和睦,眼底的欣慰之色漸漸浮現。

淵兒沒有兄弟,有個妹妹也好。日後,說不定還有要靠他這個六妹妹的時候。想來,看在她的養育之恩,與淵兒這個哥哥對她好的份兒上,以後有什麼忙需要香兒幫的,她多少也會幫着一點。

不得不說,皇后娘娘,甚是深謀遠慮。

“母后,香兒哪裡敢忘了您。您與太子哥哥先聊着,香兒去小廚房爲您做些您愛吃的菜,順便,犒勞太子哥哥。今日聽聞太子哥哥去東城外接聞人家族的人了,真是辛苦太子哥哥了。”

夙鬱惜香是個識趣的,太子哥哥這個時候來找皇后娘娘,分明就是有話要說,她怎麼可能杵在這裡打擾他們?好在,她對廚藝有些研究,如今自請下廚,也算是避嫌。

“好好好,那你去吧。都說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我們家香兒啊,就是貼心。”聞言,皇后娘娘更是眉開眼笑。香兒這丫頭,沒白養她,有眼色,又貼心,是個可心的。日後誰娶了她,也是那人的福氣。

等到夙鬱惜香走後,皇后娘娘才引着太子進了內殿,並且,吩咐身邊的宮女守在外面,不許任何人打擾。

“淵兒,這時候來找母后,所爲何事?”其實,她大概能猜到一點,方纔聽聞他與右相蘇幕遮一同去了御書房見陛下。這會子來找自己,怕是陛下與觴兒說了什麼吧?

“母后,父皇與兒臣提起娶妃之事了。”養成了凡是都與母后商量的習慣,夙鬱惜淵也就沒隱瞞直說了。

“哦?”皇后娘娘並無太多意外,花燈節將至,花燈節過後便是瓊華宴,瓊華宴上,皇上是定要爲太子賜婚的。

畢竟,太子已是弱冠之年,成親已經算是晚的了。以前,都是她不想讓兒子娶太后的侄孫女,所以才藉口拖着兒子的婚事。現在太后娘娘已經放棄了這個想法,她自然要趕緊張羅着爲兒子娶太子妃。

畢竟,子嗣一事,對於儲君來說,還是非常重要的。

“母后當真選中了蘇家大小姐嗎?”夙鬱惜淵遲疑地問了一句。

母后憑什麼認爲,蘇家大小姐會答應嫁給他?是父皇的聖旨,還是其他什麼原因?

“沒錯,蘇家大小姐是閨閣女兒的典範,又有右相這個兄長,她是最適合你的太子妃人選。何況,蘇家大小姐容貌秀麗端莊,也不辱沒了你。還是說,你對母后爲你選中的這個媳婦不滿意?”皇后娘娘點頭,她爲兒子的婚事,可謂花了多年的心思,自然不會弄錯對象。

“兒臣沒有不滿,蘇家大小姐是個極好的女子。只是,兒臣擔心,右相會反感皇家賜婚。”這纔是他最擔心的問題啊。

“母后自然也考慮到了這一點。”皇后娘娘笑道,“你以爲,母后沒有萬分的把握,會隨便就讓你父皇爲你和蘇幕簾賜婚嗎?母后早就私底下找過蘇家大小姐了,自然是徵得了她的同意。何況,一個女子,想要讓她心甘情願地嫁給你爲妻,與你相伴一生,難道還不容易嗎?母后想,我的皇兒不至於連一個待字閨中的女子都搞不定。”

如果是那樣,也就太讓她失望了。

“母后,父皇與您的意見一樣。他說,爲了避免引起右相的反感,讓兒臣從蘇家大小姐入手。”夙鬱惜淵感慨,母后與父皇之間,雖然插足了許多其他女人,但是夫妻二人之間的默契,還是無人能及的。

“你父皇當真說了這話?”皇后娘娘訝然,看着自家兒子。

若是這話真是陛下說的,說明,他也對讓淵兒娶蘇幕簾爲太子妃一事非常贊同。

右相勢力逐漸增強,若是他的妹妹嫁入皇家,也可起牽制作用。再者,淵兒有右相的輔助,將來就算爲帝,也不會讓夙鬱王朝毀在他手中。

“嗯。”

夙鬱惜淵點頭,父皇不僅說了這些,還提醒了他一定要時刻保持危機感。不過,後面的話,爲了避免母后擔心,他是不會說出來的。

想要坐穩儲君的位置,必定是一場腥風血雨的兄弟相殘,他有些心軟,父皇是看出來了。

“淵兒,如今聞人家族回燕都,你的那些兄弟,說不定會有打歪主意的。你啊,凡事小心。”皇后鮮少過問朝政,但是,對於一些事情,她還真的瞭如指掌。比如,大皇子的野心。

“兒臣明白。”

另一邊,聞人卿華已經順利入住了西城剛剛修好的府邸。這座府邸,終於在衆目睽睽之下,掛上了“聞人府”三個字。

一看到“聞人”這個姓氏,許多人都恍然大悟起來。原來,百年之約已滿,聞人家族要重返燕都了。

聞人家族與夙鬱皇族的淵源,那是說不清的剪不斷理還亂。

最終聞人家族與夙鬱皇族到底是和好還是鬧翻,還是,如同今日這般貌合神離,衆人心下都在各自揣測着。

明面兒上,也只是當個熱鬧一樣在圍觀。

聞人卿華的下馬車,進府,不過短短几分鐘,就爲他在百姓中集聚了部分粉絲。

可不是嗎,長相雖然陰柔了一點,卻好歹是漂亮的。不管是古代還是現代,都是看臉的世界。這下,燕都城又多了一批想嫁給聞人少主的女兒了。

聞人卿華轉身進府時那邪美的一笑,俘獲了多少女兒心啊!

可惜,他在意的根本不是這個。

進府之後,聞人卿華第一時間便是招來手下,詢問今日城樓上的人的身份。

“可是查清了?”他一進城,便有手下離開隊伍去查那城樓之上的人身份了。這會兒,此人回來,他自然要第一時間問個明白。

“回少主,查清了。”來人跪在地上,恭敬地回答。

“是誰?”

“臨家大小姐,臨晚鏡!”因爲臨晚鏡根本就沒想過要隱瞞身份,所以,他很輕鬆便查到了。

何況,臨家大小姐手中的長日弓,可不止一個人認識。不過,素聞臨家大小姐文不成武不就,竟然能拉開長日弓,並且箭無虛發,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是她?”聞人卿華猛然起身,眼睛睜大。

城樓上之人,竟然是臨晚鏡,那麼,她是先用弓箭給了自己一個下馬威,又出現在他面前來挑釁嘍?

臨家的人,果然有種!先是給他下馬威,再是挑撥他與下屬,真是好樣的!

“沒錯,是臨家大小姐,她手中的弓箭,便是當年臨家大少爺臨晚照使用的長日弓。”長日弓的出名,不亞於穿雲槍,都是出自穿雲城的頂級兵器。

“長日弓,看來,她是替她哥哥來出氣的。不過,既然我們聞人家族能殺得了臨晚照,區區一個小女人臨晚鏡,又算得了什麼?”

終有一天,他要把那把長日弓折斷,來徹底羞辱臨家。

“少主,我們要不要對臨晚鏡動手?”跪在地上的人問道。

“你以爲,有了臨晚照一事在先,臨鼎天還不會吸取教訓,派人保護他這個寶貝嫡女嗎?”聞人卿華睨着地上之人,明顯把他的提議沒當一回事。

如果這個時候找人去殺了臨晚鏡,那不是打草驚蛇?殺不殺得了臨晚鏡是一回事,只怕,到時候臨鼎天會不顧一切地衝過來殺他了。就算,夙鬱流觴攔着,都怕是不起作用。

“是屬下考慮不周。”地上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惹了自家少主不高興。

“行了,你派人跟着臨晚鏡。”看來,臨家大小姐與傳聞中的判若兩人,他自然要先了解她這個人,纔好下手。

“是。”

說完,地上的人影一閃,消失在房間裡。

聞人卿華冷冷一笑,眼底陰沉一片,又隨即朝外面叫道:“來人,去把那個小野種帶過來!”

“是,少主。”門外自然是有人候着的,這會子聽自家少主一吩咐,立馬就應聲了。

沒過多久,一個十來歲的少年被推了進來。

少年的臉有些嬰兒肥,鼓鼓的腮幫子,臉上有些青紫的痕跡,身上穿的衣服也已破爛不堪。整個人,就是一被欺負的小可憐兒。

“又被揍了?”聞人卿華擡頭,對上少年水汪汪的大眼睛,心裡不耐煩滋生。

若不是姐姐臨終的時候,把他託付給自己,他早就任由聞人家族的人把眼前少年玩弄致死了。

沒有人,願意養虎爲患,留下仇人的兒子。即便,他也有一半聞人家族的血脈。

少年並未吭聲,還是那一雙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聞人卿華。

“你說你這麼呆,怎麼配做我聞人家族的子孫?不如,本少主送你回你真正的家如何?”他嫌惡地看着眼前少年,又是這副樣子!

少年眼底閃過一抹不易察覺的亮光,只一瞬,又暗淡了下去。

回家,這個詞對他來說,太過陌生。

150 總會有那麼幾天035 眼熟的女皇陛下059 劍譜孤本換請柬026 她沒資格穿正紅125 錦袋裡裝的是啥022 天涯海角隨你去041 長得醜的沒資格066 玉簫吹出不同美095 這盤棋賭注大了129 妖嬈藤蔓漸褪色261 迫不及待的景王063 簡直是豈有此理239 石洞中的眼熟男028 風暴潮果然來了220 控心丹無藥可解026 坦白之後的甜蜜177 雙腿明明是好的020 您要虐待孫女嗎254 如人飲水自己知071 觴帝替景王提親096 連心子母蠱監聽番外14歲月靜好之美人047 奈何明月照溝渠255 奴家爲小姐梳頭004 主動上門絕無悔136 兩女誰更勝一籌058 溫熱濡溼的觸感072 臣弟只想要鏡兒132 和親公主爲誰來037 當年的驚天真相043 身懷有孕不能留049 月華殿鬼魂索命177 雙腿明明是好的064 右相可曾有婚配170 一入宮門深似海088 你是不是跟蹤我047 奈何明月照溝渠188 就算入贅也甘願233 她要去臣弟也去040 父女赴雪山之約093 你的腰帶扯掉了176 去接近他搞定他224 聞人家族造反了233 她要去臣弟也去137 娶妻當娶雲家女042 一個字百兩黃金002 不許說景王是非093 你的腰帶扯掉了208 哪裡來的冒牌貨025 八公主中了咒術187 醉酒後的少將軍217 小童未必肯幫她020 我們是一見如故170 一入宮門深似海041 長得醜的沒資格258 我們倆要去從軍037 刀山火海有何懼190 月彌夫人回來了094 莫不是水土不服008 白馬銀槍少年郎098 買二十個姑娘去054 第一神偷妙生花045 您最近心情很好016 臨小姐信譽爲零194 你孃親重要多了084 臨家主教女無方062 小腹上那把匕首023 抓一下又不會小133 語不驚人死不休番外28寶寶醬油記四抓週048 都是臨晚鏡的錯074 月彌夫人生死論031 女兒昨晚去哪了061 及笄禮上幺蛾子055 本小姐有閨譽嗎012 景王的殘忍報復261 迫不及待的景王213 紅顏未老恩先斷141 神秘高手爲誰來210 不一樣的是眼睛183 我會娶傾城公主071 自作孽不可活也006 怪異的路癡男子195 臨老爹見妻忘女207 與傳說不符的人058 溫熱濡溼的觸感127 到底誰無理取鬧211 只怕多有不便吧021 旦夕間風雲變幻番外22雲破月vs明月笙四070 放出閻王的傀儡138 傾城公主鳳舞歌023 爲了吃弄丟夫君048 無回宮魔音四使062 他是來履行婚約178 中了七日斷情散191 青衣墨發畫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