殘王的貪財妃
咱不哭了,搶親去!
不哭了,搶親去!
搶親去!
去!
去你妹呀去?搶親,如果敢搶親,他還能擱這兒哭?還能懦弱地趴到鏡鏡肩膀上哭?
“咳,能搶親他就不會趴本小姐肩膀上哭了。”臨晚鏡拿手戳了一下齊小受的腦門兒,燕都裡面,皇帝的眼皮子底下,這親是你說搶就能搶的咩。個不動腦子的!
“是啊,能搶親小爺就不會趴在鏡鏡肩膀上哭了。”這會兒,許是哭夠了,鸚鵡少爺吸了吸鼻子,也插嘴道。
臨晚鏡瞥他:喂喂喂,不要把鼻涕擦在本小姐衣服上!
“誰的親啊,不能搶?”齊小受有些摸不着頭腦,在他看來,他們幾個橫行霸道慣了,搶一臉個良家婦女,在燕都肯定是沒人敢管的。何況,又沒說搶了之後搶佔,咱們提親總成吧?
“還能有誰?太子的唄!”鸚鵡少爺想也沒想,張口就答,這裡反正也沒外人。
“噗!”
臨大小姐和齊小少爺同時噴了一口酒,尼瑪,他們聽錯了吧?
某女看向齊小受:齊哥,鸚鵡哥方纔說的是太子吧?
齊小受弱弱地對上臨晚鏡的小眼神兒,又有些閃躲:妹子,哥剛纔什麼也沒說過。
敢搶太子的親,怎麼不直接去s一s?臨晚鏡瞪他一眼,咳,她方纔什麼都沒聽見。
見兩人都不說話了,鸚鵡少爺還沒怎麼反應過來。不是說好的安慰他麼?你們倆眉來眼去算是怎麼回事兒?
“咳,鸚鵡哥,太子的親,咱們不好搶啊!”齊小受自知剛纔說錯了話,想要補救一下。他特地加重了“太子”兩個字,是想提醒鸚鵡少爺注意人家的身份。你在家再怎麼受寵,宮裡還有個賢妃姑母,可到底人家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咧。何況,人家二十歲才成個親,人家容易嗎?
等等,太子的親?
臨晚鏡終於回過神兒來,看怪物一樣看向鸚鵡少爺:“敢情,你喜歡的人是蘇家大小姐?”
幕簾那麼溫柔嫺淑,知情識趣兒的女子,男人確實很難得不喜歡。可是,你鸚鵡少爺本來就不是普通男人好嗎?
咳,你是比普通人還要壞一點的紈絝子弟好不好?
“是啊,我從小就喜歡蘇蘇來着。”鸚鵡少爺毫不避諱,這會子回答起來,面兒上也不知道是酒喝多了還是真的羞澀,帶點兒高原紅。
紅撲撲的臉蛋,肉嘟嘟的,其實不看那龐大的身軀,還蠻可愛。臨晚鏡自我安慰,她這個發小如果減肥了,長得應該差不到哪裡去。
可是比起太子來說,那就差了不止一星半點兒了。長相倒是其次,那家世背景,聰明才智,太子都能甩他好幾十條街。唯一比得上太子的,估計是那點兒橫起來的哥們兒義氣。
可惜,在這個關係大過天的時代,光講哥們兒義氣是不行的。
“你跟,太子妃是怎麼認識的啊?你怎麼就喜歡上人家了咧?”人家蘇蘇,呀呸,人家幕簾是好人家的姑娘,是儒雅腹黑的右相之妹,怎麼可能瞧上鸚鵡少爺這樣的紈絝子?
不是她要貶低自家哥們兒,實在是,額……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鸚鵡少爺想娶蘇家大小姐,那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好不好?
“什麼太子妃,她還沒嫁人呢!”沒嫁人之前,她就是我一個人的蘇蘇好不好?
“是是是,那你跟蘇家大小姐,你是怎麼看上人家的?”
“我們家以前跟蘇家是鄰居,我不是小時候經常淘氣麼,經常被老爹罰跪祠堂。蘇蘇那時候還小,人可好了!她又一次爬樹摘果子吃,瞅見我被罰跪,就偷偷扔了兩個果子給我。這樣的情況不止一次,一來二去,我們就這麼熟了。後來我老爹升官,我們家搬走了。再後來,我在普渡寺遇見過蘇蘇一次,我爬梯子的時候踩滑了,摔下去。其他人都在笑我,笑我胖,連梯子都爬不上,蘇蘇卻讓人把我扶起來了。”說完,還來句感嘆,“蘇蘇在我心裡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姑娘!”
哎喲,原來還是青梅竹馬來着。不過,臨晚鏡敢打賭,蘇幕簾根本把兒時的夥伴和眼前的大胖子對不上號。
雖然,鸚鵡少爺小時候也是個小胖子。可到底,那時候是個可愛的小胖子。長大了就跟彌勒佛似的,誰還認得出來?至於普渡寺那一扶,根本就是人家好心,也肯定沒認出他是誰來。
總的來說,就是這丫的自作多情。暗戀人家蘇大小姐,試圖佔爲己有。
“鸚鵡哥,你確定,那個爬上樹摘果子的,跟在普渡寺幫你的,是同一個人?”臨晚鏡有些不確定起來,小時候和長大了再怎麼也有點兒變化吧?鸚鵡少爺憑什麼這麼篤定?
“當然了,蘇蘇小時候是個小美人,長大了就是個大美人。關鍵是,她脖子上一直掛着小時候的平安符。”那平安符,他小時候就見過,一眼就認出來了。
還有,那天他印象太深刻了,蕭家雖然他父親是混得最好的,卻不是族長。他家只他一個兒子,可蕭家的子孫多的是。像他這麼胖的,真沒有!所以,那天去普渡寺上香,他本來就是子弟中爬得最慢的一個,爬到一半還給滾了下來。不知道受了兄弟姐妹們幾多白眼,那些人嘲笑他,看着他在地上掙扎着爬不起來,幸災樂禍得很。父母又不在身邊,說是年輕人的一次聚會,就他一個人吃虧。誰讓他有個了不起的爹,自己卻沒什麼本事呢?
橫遭嫉妒,滾下去之後又摔得狠了,所以蘇蘇那溫和的聲音,善意的微笑,在他心裡就跟烙印一般揮之不去了。
“咳咳,蘇小姐確實是美人,可這美人已經與太子定親了,後天就要上花轎,從此嫁爲皇家婦。鸚鵡哥,您節哀!”臨晚鏡老成地拍了拍鸚鵡少爺寬闊的肩膀,也不知道該勸他什麼。
如果能搶親,倒是讓他搶上一回解氣,大不了她再偷偷送回去。可是,這是太子的親,搶不了哇!
“我不節哀,她嫁得好,小爺比誰都高興!”鸚鵡少爺把臨小姐的爪子揮開,自個兒倒是大度了起來。
“啊?”敢情我不用勸,您這麼大度?大度到下午輸了一下午的銀子,晚上灌了幾罈子的酒,這會子又嚎啕大哭。
“鏡鏡,猴子,你們真的要相信我。我真的沒傷心,我就是太高興了,高興到有點難過。”鸚鵡少爺吸了吸鼻子,又拿臨晚鏡的衣袖抹了把眼淚。
某女恨不得把他那胖腦袋一爪子拍開,幹嘛不用自己的衣袖抹鼻涕啊?本小姐這件衣裳以後還要不要穿了?
答案是肯定不要了的,這件衣裳的結局就是,回去就被臨晚鏡讓畫兒丫頭拿去扔了。沾了鼻涕的衣裳,好惡心的說。
猴子?唔,這是什麼時候的綽號,以後是不是可以喊猴哥了?臨晚鏡捉摸着,但是,心裡到底爲鸚鵡哥心疼。
他一點不傷心,只是高興得有點難過。高興是高興他的蘇蘇嫁得很好,當朝太子,素有賢名,是個賢德的儲君,據說,待蘇小姐很是溫柔。雖然,有可能與蘇小姐背後的右相有關。但勝在右相年輕,還可以爲她撐起很久的一片天。
但是高興之餘,他的蘇蘇要嫁人了,從後天起,就要嫁作他人婦,他怎麼能不難過?以後再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蘇蘇了。哦,不對,是從此以後再也沒有蘇蘇這個人了,只有太子的老婆,太子妃,夙鬱的未來國母。
其實,細細想來,鸚鵡少爺是非常識大體的。他喜歡蘇蘇美人,卻一直是把她放在心裡。他知道她的好,也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是默默喜歡着,就等着她哪一天嫁人。如果嫁德好,他爲她高興,然後大哭一場表達自己的難過。如果嫁得不好,他挺身而出,不說搶親吧,可以搗個亂。打着紈絝子弟的幌子,私下裡可以做許多錯事,還有人幫着擦屁股。
現在呢,蘇蘇美人的婚事終於塵埃落定,她要嫁人了,要嫁的還是夙鬱第二尊貴的儲君。當然,這也要太子不下臺才行。鸚鵡少爺沒想過別的,他就是想找個人傾訴一下。齊小公子和臨大小姐,和他最要好,一個是兄弟,一個是當妹妹一樣疼的。他家也有妹妹,不過他覺得沒臨大小姐討喜,所以一直只承認臨大小姐這一個。
某女也不負鸚鵡少爺的信任,她拍了拍他的肩,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鸚鵡哥,這樣吧,你有什麼想對蘇蘇美人說的話,我明兒個可以去看她,也可以幫你傳個話。”
到底是埋在心裡喜歡了好多年的姑娘,讓對方知道知道自己的心意也是可以的。也讓蘇幕簾知道,她值得好多好多的男子喜歡。也不至於,嫁了太子之後妄自菲薄,然後給太子納一大撥的妃妾。
“當真能傳話?”鸚鵡少爺立馬收了聲兒,淚汪汪地看着臨晚鏡,二得跟哈士奇沒什麼區別。
“對呀,我怎麼就沒想到呢!咱們家鏡鏡與蘇家大小姐可是說得上話的。鸚鵡,有什麼事兒,你就快點交代鏡鏡,她明兒個保準給你辦得妥妥的!”齊小受對臨晚鏡的能力那叫一個深信不疑。
“我就想問問,她到底還記不記得以前鄰居經常跪祠堂的小胖子。”
聽完這句,臨晚鏡差點沒又噴出來。怎麼聽着像是——皇上,您還記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嗎?
蘇蘇,你還記得隔壁祠堂的小鸚鵡嗎?
“除了這句呢?”這句她都不好意思傳話。
鸚鵡少爺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在衣兜裡摸索了半天,掏出一個綠色的小荷包來:“你把這個帶給她吧,我帶在身上好多年了,終於要物歸原主了。”
齊小受和臨大小姐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不可思議。尼瑪,這是私相授受好不好?這要是被太子殿下知道了,要是被皇上知道了,要是被後宮那一羣女人知道了,太子妃這未來的日子可就徹底不好過了!
“老大,您也藏得太深了吧。小荷包是怎麼搞到手的?”臨晚鏡恢復了正常,心想蘇蘇美人是決計不會送荷包給鸚鵡少爺的。不用猜,這小荷包來的肯定不正當。
“小荷包是在那顆桃樹上撿到的,應該是蘇蘇爬上樹摘桃落下的。”他最後一次在老宅子被罰跪祠堂,沒再見着蘇蘇,那顆樹上的桃子都沒了,只餘樹枝上一個小荷包。爲了把小荷包拿下來,他還捱了一頓好打。不過,爲了小荷包,值了!
“好吧,那我明兒個給她帶過去。”這東西物歸原主,還真有些不好說。被一個男人珍藏了十多年的小荷包,對一個未出閣的姑娘是有損閨譽的。好在,臨晚鏡並不在意這些。至於蘇幕簾那裡,應該也懂得保密。
“你還和她說說,讓她要昂着頭做人。即便嫁的人是太子,也不要怕。嫁給太子,不是高攀,她值得最好的!”
即便嫁給太子,也不是你高攀。
臨晚鏡點了點頭,鸚鵡少爺雖然平日裡紈絝了一點,可對於蘇蘇美人,他是一片真心,赤子之心吶!
就這樣,臨晚鏡揣着小荷包,送走了鸚鵡少爺,齊小公子,然後再返回無影樓。
無影樓後院,魅兒姑娘已經等在那裡了。除了魅兒,還有司棋,琴兒。
“主子。”三人見着臨晚鏡,站起身來,一字排開,給她見禮。算是比較正式的一次無影樓高層會晤了。
“怎麼了?你們這般嚴肅?”臨晚鏡是中途接到素孃的消息,三人要見她。
“最近有幾撥人在查我們,還有人跟殺手閣買兇要殺您,也要殺鳳離國來的那倆姐弟。”在正事兒上,魅兒姑娘一向嚴肅。
她有些日子沒去叨擾臨晚鏡了,因爲她在和素娘還有司棋學做飯。
“殺我的又是太后?”臨晚鏡實在不解,只能把老妖婆對她下手歸咎於——醜人多作怪。
“不是,這一次買兇的人極其小心,看着不像太后的人。”魅兒姑娘面色尷尬,買兇的人兜兜轉轉,她竟然查不出幕後主使。
“不是太后就是聞人家族,要麼還有一個紀貴嬪,我應該只得罪了這些人吧。”臨晚鏡掰着手指頭數了數,其實自己得罪的人不多。
其實,她還算漏了兩隻,不過這個時候臨晚鏡並沒有想到。誰會想到一個原本以爲已經掛掉了的人呢?還有一個,是壓根兒沒放在心上的情敵。
“主子您這些日子不要大意,我們無影樓是不會真的對您下手。但是江湖上不止無影樓一個殺手組織。江湖上奇人無數,有的人爲了五斗米都可殺人,您最近不要讓倚劍離開您身邊,還有侯爺派給您的那些暗衛,都留着吧。”魅兒臉色頗爲凝重,她已經接到消息,煙雨樓第一殺手已經接了臨晚鏡的單,還有魍魎閣的人,不日便到達燕都了。
“你放心,就算我打不贏對方,跑路的手段也不差。”臨晚鏡燦然一笑,沒怎麼放在心上。她身邊能人多,本身警惕性又高,想要殺她,並不容易。
“主子,我們也是擔心您的安危嘛。這幾天琴兒也不來紅袖招了,回去專門伺候您,寸步不離。”琴兒丫頭與臨晚鏡最親熱,因爲兩人相處的時間最多。所以,她說話最沒顧忌。
“行,你寸步不離!”某女點了點頭,表示同意。
琴兒這丫頭,關鍵時刻確實比一般的侍女管用,而且是個姑娘,總能降低一些敵人的警惕性。
司棋看了看臨晚鏡,又望了望天,欲言又止。
她沒說話,不代表臨晚鏡看着她也沒話說。
某女清了清嗓子,開始調笑:“聽說,九皇子近來光顧紅袖招頗爲頻繁。”
司棋不接茬,倒是琴兒多了一句嘴:“是呢,是呢,他還仰慕咱們家司棋的棋藝來着。”
“既然是仰慕,司棋不必客氣,和他下棋的時候下手狠一點,殺得他片甲不留便是。”
臨晚鏡笑得有些壞,這話她是聽倚劍說的。從來都秉承沉默是金的倚劍小哥兒,竟然對司棋這般關注,由不得她不壞想。
某女八卦起來跟個無知少女沒啥兩樣,可憐的景王經歷了昨晚的鴛鴦戲水之後,今晚倒是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孤枕難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