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9 我看上她的馬了
“我不會留你一個人。”
鳳寒煙蹙眉,他不喜皇姐說這樣的話。答應讓她來和親,不過是權宜之計,總有一天,他會再次踏上夙鬱的疆土,迎皇姐回朝!
“六兒。”鳳舞歌看着這個從小一起長大的皇弟,咬了咬脣,心裡的話終究沒有說出口。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日後就算六兒真的坐上了那個位置,也不可能迎她回國。除非,鳳離的鐵騎真的能踏平夙鬱的江山。可是,理智告訴她,那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她也絕沒可能活着離開夙鬱。
夙鬱王朝,藏龍臥虎,光一個定國侯,當年就能逼得父皇屁滾尿流,現在還有一個神秘莫測發的景王,才華橫溢的右相,加上,定國侯和紀將軍……想要滅夙鬱,真的太難。她並不希望,六兒的一生都毀在夙鬱手中。
鳳寒煙也沒再說什麼,只是眼底的寒光更甚。若不是他的那些好兄弟,又怎麼會逼得堂堂鳳離大公主出來和親?每個國家的大公主,就是皇帝長女,即便是庶出,身份上也比其他的庶出女兒要高上一些,基本上不會被派去和親。除非,自請!而他們,包括鳳霖,都用盡手段逼着皇姐來夙鬱和親。這個仇,他一定會報的!
手指曲起握成拳,指甲陷進掌心,血順着指縫流出也不自知。都怪他還太弱,保護不了皇姐!總有一天,那些曾經欺負過他們姐弟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即便是,那個疼愛他,卻又把他推向風口浪尖的鳳離皇!
“殿下,安王出來了。”正當馬車裡沉默之時,外面響起了侍衛的通報。
“嗯。”鳳寒煙輕哼一聲,然後看向車內的鳳舞歌,“皇姐,我下去,你就待在馬車上。”
“好。”鳳舞歌點頭,又看着鳳寒煙叮囑道,“六兒,這裡是夙鬱,萬事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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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
六皇子身嬌肉貴,下馬車的時候自然有人過來跪在地上等他踩着下榻。
“歡迎六皇子與傾城公主遠道而來,二位舟車勞頓,辛苦了。”安王走到鳳寒煙跟前,笑着與之寒暄(鳳舞歌的封號是傾城,所以安王叫她傾城公主)。雖然鳳舞歌沒出馬車,他也不見有絲毫不悅。
“久聞安王大名,今日得見,果真人中龍鳳,寒煙定然不虛此行。”即便是面對身份比自己還要高上一等的安王,六皇子也沒讓自己處於弱勢。那淡然而疏離的模樣,倒是讓安王摸不清對方的斤兩。
不過,當安王看清鳳寒煙的模樣,卻再也顧不得對方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了。
好漂亮的人兒!安王愣愣地看着眼前人,嘴微張,卻吐不出一個字。
一頭紫銀色的頭髮凌亂地披散在雙肩,金色的發冠戴在額前,遮住了光潔的前額,卻擋不住那一張漂亮到極致的臉。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氣與妖氣,清麗出塵中攜帶了入骨的媚惑。鳳眸星目只輕輕一掃,安王的心就似被剜了去,只知隨他眼波流轉而起伏跳動。他櫻花色的脣瓣因笑容微微咧開,勾出一個優雅的弧度。耳上一副紅色血玉耳環,與那美麗的脣色相得益彰。
見安王目不轉睛地看着自己,鳳寒煙生生壓下眉宇之間的那一點厭惡與心裡的不悅,晶玉般的手,放到脣邊,掩脣輕咳一聲,算作不失禮的提醒。
“咳咳。”爲什麼獵鷹查出的資料裡沒有寫,安王還是個色胚?
“早聞鳳離皇子公主皆是龍風之資,今日一見,果真名不虛傳。六皇子若不表明身份,本王還以爲是傾城公主呢。”該死的!他竟然看一個男人看得出了神,而且,這個男人還只是個十五歲的少年!
不過,夙鬱惜朝也確實沒想到,鳳離六皇子竟然長了這般模樣。也難怪,鳳離皇會視這個皇子爲皇室至寶。聽說,這一次來夙鬱賀喜,鳳離皇本是不贊同六皇子來的。長得如此雌雄莫辨的皇子,換了是他,也想藏在家裡,護在身邊,哪裡捨得他隻身前往龍潭虎穴?
“安王這是在質疑寒煙的身份,還是覺得寒煙長得像女人?”清冷的聲線,熟悉鳳寒煙的人都知道他現在非常不高興。一雙冰藍色的美眸裡已經隱隱浮現出不悅的情緒,也不過是在一瞬,他便收斂了情緒,取而代之的是微微低頭,斂眸,眉心微蹙,眉宇之間更是平添了幾分憂鬱。
這轉變之快,讓人幾乎以爲他的不悅只是別人的錯覺。而安王,更是被鳳寒煙這等模樣弄得有些手足無措:“六皇子莫要往心裡去,是本王說錯了話。”
可是,“沒有覺得你長得像女人”這樣的話,夙鬱惜朝始終說不出口。說實在的,眼前少年真的太像女人了。還有那清麗中夾雜着柔媚的聲音,幾乎讓人忍不住把他想成一個清嫵妖媚的女子。
“呵,寒煙不過是與安王開個玩笑罷了。皇姐就在馬車上休息,這些日子舟車勞頓,把她累得夠嗆,還望安王諒解。”
“是本王考慮不周,眼見現在已經快到午時,請六皇子先移步行館。本王已經在那裡爲六皇子和傾城公主備下了美酒佳餚,爲二位接風洗塵。”安王暗罵自己方纔說話考慮不周,差點得罪了這位六皇子。
要知道,他可是鳳離皇最寵愛的兒子,最有可能登上那個位置的人。如果能夠與他交好,再娶了與他關係最好的傾城公主,他未來的道路一定會平順很多。相反,得罪了他,也有可能爲自己樹立一個勁敵。若是把他推向了太子,那可就真是得不償失了。
“安王不與寒煙同行嗎?”鳳寒煙蹙眉,莫不是北域草原王赫連祁也是這個時候到?只是,這位安王既想拉攏他,又不想放過赫連祁,野心還真不是一般的大啊。
“赫連王的隊伍也快到了,本王還要…”後面的話,不說也知道。說着,又看向他身後的官員,“張大人,還勞煩你現爲六皇子帶路。”
原本他是想接了人一起回去的,可人家都說公主累了,他當然只得安排他們現行回行館休息。
卻不想,他好心,鳳寒煙卻未必肯接受。
“不用那麼麻煩,還是等北域王到了,大家再一同前往行館吧。”他也想看看,那個傳說中快被兄弟逼到絕境被迫向夙鬱求援的北域王,到底是何等模樣。聽說,他還想求娶夙鬱公主。
“可公主她…”不是說舟車勞頓很累嗎?還留下來等什麼?
“無礙。”六皇子搖了搖頭,表示自家皇姐只要在馬車上休息一下就可以了。
二人站在原地開始天南地北地扯,最後,鳳寒煙才問出方纔一直留在心底的疑惑:“方纔寒煙剛到的時候,看見一輛馬車出城,不知那馬車中是何人?”
“這…可是那馬車衝撞了六皇子?”夙鬱惜朝臉色微變,難道臨家大小姐真的是出城找茬兒的?
“那倒沒有,只是,那拉車的幾匹駿馬不錯,想來馬車上的人定是身份不凡。”若不是有身份的人,怎麼可能在安王下令暫封城門的時候還能大搖大擺的出城?在夙鬱都城,能夠如此目中無人的,只怕也沒幾個。何況,那馬車上的還是一位女子。
“你是說,你看上的是那幾匹馬?”安王愣了愣,這思路怎麼不對,鳳離向來馬壯,怎麼會覬覦幾匹拉車的馬?即便,很多人都覺得那幾匹駿馬不錯。
“所以,安王若是知道對方是誰,不若爲寒煙介紹認識一下。那幾匹駿馬,很合本皇子的眼緣。”他這話其實沒有撒謊,他確實看上那四匹馬了,若是用那四匹駿馬拉馬車,想必會很舒服。六皇子有些嬌氣,甚至比女人還要嬌氣,這一點,他自己完全不否認。
“實不相瞞,六皇子若是隻想認識人,本王可以告訴你,馬車上的是臨家大小姐臨晚鏡。可你若想要她的馬,恐怕本王也幫不了忙。要知道,她的父親可是定國侯,定國侯對這個女兒,簡直是寵到天上去了。從來,只有她搶人家的的東西。”還沒有人,能夠從那女人手中搶到東西的呢。
安王好言相勸,在夙鬱,鳳寒煙還是不要去招惹臨晚鏡得好。她今日敢不給自己面子,搬出父皇來逼他開城門,明日就敢對鳳離國這位六皇子出手。除此之外,他又想起了另一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出口提醒這位漂亮的六皇子。
“臨家大小姐?”鳳寒煙也是一愣,雖然猜到馬車上的女子身份不凡,以爲多少跟夙鬱皇室沾邊,不然安王也不會放她在那個時候出城。卻不想,原來是他那父皇最恨的人的女兒。也就是,皇姐這次任務的情敵咯?所以,方纔安王不是主動放人家出城,而是被逼得不得不開城門嗎?
那麼,她方纔那般旁若無人地從他們旁邊經過,是在給他們下馬威?
好一個臨家大小姐!
不過,這樣倒是更加堅定了他想要那四匹馬的決心。不管對方是誰,只要是他想要的東西,就沒有得不到的。
這種強盜邏輯,倒是與臨晚鏡保持了高度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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