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主動上門絕無悔
“前輩,晚輩親自釀造的醉清風,只要聞到一點它的香氣便可識得。”
老頭雖然把酒葫蘆藏在了身後,但紀醒空自己是釀酒的,那味道飄出來一點,便嗅到了。而且,醉清風本來就很香。老頭即便把酒喝完了,紀醒空也能從他身上分辨出那味兒。
“年輕人,不要胡說,老頭兒我從來不偷別人的酒喝!”嘴上這樣說着,老頭的眼睛卻時刻防備着紀醒空。
“前輩敢不敢把酒葫蘆拿出來給晚輩看一看。”
“不行!萬一你偷喝老夫的酒呢!”老頭兒下意識地把酒葫蘆再次藏了藏。
笑話!拿給他看不就穿幫了?這酒葫蘆裡面裝的,自然是這小子放在酒窖裡的醉清風。他剛剛從酒窖出來,喝了個過癮!葫蘆裡裝得滿滿的,也夠他喝一陣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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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輩不請自來,還不問自取,只怕不是君子所爲。”紀醒空蹙眉,他現在心情不太好,沒空與眼前的老者兜圈子。他寧願,痛痛快快地和他打一場!
“怎麼就不是君子了?老夫至少也是個樑上君子嘛!”
“……”紀醒空無言以對,如果樑上君子也算君子的話,那眼前的老者確實是蠻君子的。
見紀醒空不說話了,老頭兒又想撩他:“年輕人,老夫看你面帶鬱色,槍法不穩,可是有什麼煩心事,說來讓老夫高興高興?”
這可是聽他家鬼丫頭常掛在嘴邊的話,每次他煉毒失敗,那鬼丫頭看到他就要讓他把不高興的事情說出來讓她高興高興。
這不,他也學會了。
“前輩,您來將軍府,到底所爲何事?”這老者敢堂而皇之地出現,鐵定有自己的依仗,紀醒空知道自己今日那壇醉清風是白白被人偷喝了,卻對之無可奈何,心裡苦悶更是無法發泄。
“年輕人,老夫只是路過將軍府,聽聞將軍府的少將軍長得英俊瀟灑,玉樹臨風,特地來看看。”看看適不適合他家的鬼丫頭。他家鬼丫頭現在缺少一個男人,迫在眉睫啊!神醫谷那小子馬上就要出谷到燕都來了,若是知道丫頭是他絕谷傳人,肯定會來找麻煩的!
雖然,今日聽聞他家鬼丫頭和那什麼勞什子景王糾纏不清了。但是,一個面如惡鬼,不良於行的男人怎麼配得上他家丫頭呢?至少,也得像眼前這位一樣,相貌堂堂,武功高強才行!不然,只怕連神醫谷那小子的一半都比不了。
當年他與神醫谷結怨,答應了可以用兩家繼承人定親的方式來了結。若是被那丫頭知道,她平白無故多了個未婚夫,還不得氣死。最重要的是,她肯定會一把毒藥把他這個可憐的老頭子給毒死的。
“前輩這是來戲弄晚輩的嗎?”紀醒空面色沉了下來,一瞬間,氣氛變得冷凝。
紀醒空看着平時多好說話的,待人也是彬彬有禮。實際上,經歷過鮮血洗禮的男兒,那一身兒氣質若是散發出來,就一個字——冷!
“誰戲弄你了?老夫是來替你做媒的!”老頭兒眼睛一瞪,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做媒?您確定您是來做媒,不是爲偷將軍府的酒找的藉口嗎?
“晚輩不需要人做媒,前輩還是從哪裡來,回哪裡去吧。”紀醒空冷眼看他,反正已經頗不待見了。
“你確定?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我那丫頭,可是才貌雙全,世間難得的奇女子!”說起自家那不孝徒弟,老頭兒甚是高興。
他是誰?絕谷上一任谷主——絕無悔!他家那不孝徒弟,不就是臨家大小姐臨晚鏡麼?
“前輩,晚輩心有所屬,只怕要辜負您的厚愛了。”紀醒空無奈道。
這老者是在開玩笑嗎?既然他說的女子那麼好,哪裡還愁嫁不出去?世間難得的奇女子,在他心目中也唯有晚晚一個而已。紀醒空如是想。
“當真心有所屬?”絕無悔笑眯眯地問,似乎是不太相信,又好像另有原因。
心有所屬?剛剛他可是聽到前院那兩個小子說了,這小子心裡人就是他家鬼丫頭。現在他要幫忙,這小子不感恩戴德就算了,竟然還要拒絕他的幫助,真是個呆子!
“當真!”他沒有騙這老者的理由,本來就素不相識。
這老者來歷不明,卻武功高強,神秘莫測,紀醒空向來知道,什麼叫做自知之明。若是論武功,他肯定是打不過老者的。要論其他,他只怕也不是老者的對手。畢竟,對方看起來對他很熟悉的樣子,他對人家卻是一無所知。
“既然如此,老夫也不勉強了。不過可憐我家鏡兒丫頭,那麼漂亮的姑娘,被個面如惡鬼的殘廢王爺給相中了。”
絕無悔一邊感嘆着,一邊起身要走。
聽完他的話,紀醒空呆住。
這老者,口中所說之人,是晚晚嗎?他有些不確定起來。鏡兒丫頭,面如惡鬼的殘廢王爺,他想不出還有別人。
正當絕無悔要走之時,被紀醒空叫住:“前輩等等!”
“怎麼,你小子想通了?”絕無悔頓住腳步,回頭笑眯眯地問道。
“前輩口中所說之人,可是定國侯府的嫡女,臨晚鏡?”紀醒空遲疑地問,心下卻有些赧然。
如果眼前人說的真是晚晚,那他,和晚晚又是什麼關係?
“好像我家鬼丫頭是叫這麼個名字!”絕無悔摸了摸鼻子,有些不確定道。
心裡,已經笑翻了天。
這小子,絕壁已經上鉤了。沒想到,那個鬼丫頭還真是魅力不小,纔出絕谷幾月,就把燕都皇城攪和得天翻地覆了。
什麼第一王爺,什麼紀府少將軍,還有那什麼穿雲城城主,少年名相,都不在話下!都是她的囊中之物啊!
艾瑪,想想就好高興。彷彿,他已經看到了一大羣小蘿蔔頭爭相叫他師祖的場面。當然,這個時候,絕無悔還不知道,在他那不肖徒弟口中,他這個師父早就死翹翹了。不僅是對外,連對她老爹,都是這樣說的。
“請問,臨家大小姐是前輩的?”總不可能是她的父親吧,如果這位敢冒出來自稱是晚晚的親爹,只怕臨伯父會跳起來罵人了。
不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
“老夫告訴你,你可不能告訴別人!”絕無悔神秘兮兮地把手放在嘴邊,做了個“噓”的動作。
“前輩可否下來說話?晚輩絕不告訴別人。”紀醒空指了指涼亭的石桌,那裡還擺放得有茶水。下人才進來換過的。
“你不會是想騙老夫下來,然後趁機搶老夫的酒葫蘆吧?”絕無悔一想到酒葫蘆要被搶,又下意識地把酒葫蘆捂緊了一點。
“前輩想到哪裡去了,您既然已經喝了醉清風,晚輩也不是那等小氣之人。”紀醒空的心情倒是好了不少。主要是,眼前老者緊張那酒葫蘆的樣子,還有那麼一絲可愛。
“你確定?”那鬼丫頭也每次都說她不是那麼小氣的人,然後每次都騙他!
就像在絕谷的時候,最開始絕無悔是真的不待見那個被定國侯送來的胖丫頭。特別是她醒來之後,竟然什麼都不記得了。因爲不待見,他就想用那丫頭來試毒唄。誰知道,第一次下毒就被那丫頭察覺了,那丫頭不動聲色地將毒藥掉包,然後再改變了下藥性,下到了他身上。
說什麼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結果害得他身上癢了一整晚。特別是當他以爲自己誤吃了自己下的毒,然後摸索着配出解藥自己吃下去。
結果呢?不但沒能解毒,還更癢了!而且,又癢又熱,那解藥與之前所中的毒綜合在一起,竟然激發了春藥的效果,氣死他了!一整個晚上啊,他都是在水深火熱中度過的。就算是泡進寒潭裡,都不抵用。
最後第二天醒來,那鬼丫頭若無其事地跑來看他,還驚訝他爲何在寒潭邊睡着了。
他當即便明白了,肯定是那丫頭搞的鬼。
從那以後,二人鬥智鬥勇,鬥毒都醫,最終,他從最開始對鬼丫頭的不喜到後來越來越欣賞,勉勉強強(千方百計)地收了那丫頭爲徒,並且還大發善心(死皮賴臉)地把絕谷交給那丫頭搭理。然後,自己跑出來瀟灑了。
“確定。”紀醒空點頭。
若是眼前的老者真的與晚晚有什麼特殊關係,那壇醉清風就當成見面禮送給他也不成問題。雖然,那壇酒是他專門釀給晚晚的。
絕無悔再次防備地瞄了紀醒空幾眼,才決定從屋頂上跳下來,隨着紀醒空走到涼亭,二人坐下來慢慢說話。
“前輩現在可否告訴晚輩,晚晚與您,究竟是什麼關係?”晚晚只有三年不在燕都城,如果眼前老者真的認識她,那就有可能,是救了晚晚性命之人,也極有可能就是她的師父。
“沒想到,你小子還挺掛心老夫那不肖徒弟的。”絕無悔笑道。
這樣一說,不就明明白白了?他都叫臨晚鏡“不肖徒弟”了。
“您真是晚晚的師父?”是真的有些難以置信好嗎?
“如假包換!”雖然,那鬼丫頭死不承認。
“敢問前輩尊姓大名?”紀醒空有些好奇地問道。
對於臨晚鏡這三年空白,燕都人不乏多種猜測,但是,都拿不準她到底去了哪裡。如果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了,那自然也就明白了。
“老夫姓絕。”不說大名,只要以提起這個姓,就沒幾個人猜不出他的身份的。
普天之下,姓絕的估計只有絕谷一家,別無分號。
姓絕?紀醒空當即愣住了。
姓絕的人,他倒是知道那麼一個。若是看年齡,與眼前人也倒是符合。但是,晚晚不應該是去了神醫谷醫治腦傷,反而是去了與神醫谷對立的絕谷嗎?絕谷擅毒,在龍騰大陸的名聲絕對算不上好。而且,關鍵是,絕谷谷主絕無悔只擅長毒,根本不擅醫,怎麼可能治好晚晚的傷?
臨伯父到底怎麼想的?不把寶貝女兒送去神醫谷醫治,反而選擇了絕谷。他確定,他當年不是送錯了地方嗎?他是不是該慶幸,晚晚到現在還活着?
“喂喂喂!你小子這是什麼表情?”絕無悔多精明的一人,自然看出來了紀醒空一下子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且,非常震驚。大概,他也知道這小子震驚之餘想到的是什麼。不怪他,有好多人估計都得多想。
鏡兒那丫頭,能活過來,就連他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蹟。三年前,他分明一點把握都沒有,就那麼胡亂給她紮了一針的。後來她醒了,除了失憶之外,也沒有別的什麼毛病,還變得異常聰明,他都覺得是自己的功勞。
當然,這只是稀裡糊塗地把功勞往自己身上攬。實際上,到現在他都心存疑惑。那鬼丫頭到底是怎麼醒過來的,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而且,在教那丫頭功夫的時候,他發現那丫頭幾乎有過目不忘的本事,而且雖然沒習過武,對武功招式什麼的又非常瞭解,本身還有奇奇怪怪的外家功夫。再加上,她體內還有莫名其妙的東西,整個人也都神神秘秘的。
說起來,絕無悔還覺得自家徒弟身上肯定有好玩的秘密。
不然,他也不會耐不住寂寞要往燕都皇城來了。咳咳,至於神醫谷那小子,暫時忽略不計吧。他不會承認,自己來燕都城,也有主動送上門來的意思。不然,等那丫頭知道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多出了個未婚夫的時候,也會滿龍騰大陸地通緝他的。
臨晚鏡吃完飯,確實連着打了幾個噴嚏,以至於臨慕凡都以爲她是受了涼。而她呢?心下卻在想,肯定是誰在罵她了。是太后那老巫婆,還是聞人家族的那小妖女?亦或是,花家那朵白蓮花?
想來想去,她也是沒有想到過,正在念叨着自己的人,就是被自己早就忘到九霄雲外去了的師父大人。而且,還是在她口中早已死翹翹的糟老頭兒!
“大姐,你如果覺得冷的話,不如咱們先回去吧?”從天下第一樓出來,臨慕凡提議道。
眼看着臨晚鏡那噴嚏是一個接着一個地打,他真擔心她會受涼生病。她如果一生病,父親鐵定又要把過錯怪在他這個假兒子身上。
“不用,姐姐可說了要帶你裝逼帶你飛的。方纔只熱了個身,接下來,咱們去裝逼!”說着,臨晚鏡又轉頭對倚劍道,“這會兒天色還早,咱們先去無意賭坊。無意賭坊離這裡不遠,馬車就停在這裡不用駕走了。”
在這種大街上坐馬車,是那些嬌滴滴的大家閨秀才會幹的事兒。對於她來說,多走幾步路完全當是飯後鍛鍊身體。
畢竟,她以前過的都是“吃了睡,睡了吃”的小日子。
“是。”倚劍點頭,把馬車交給天下第一樓的人看管,只抱着劍跟上了臨晚鏡
無意賭坊,正是燈火通明,熱鬧朝天的時候。
這個點賭幾把,然後到了晚間,便可去鄰街的紅袖招瀟灑一回。這日子過的,簡直快活如神仙吶!
一看見臨晚鏡帶頭來了,所有人都站成兩列,主動爲她讓道。再也不像往常那樣,對臨家大小姐指指點點了,而是發自內心地歡迎,並且以能與她同上一個賭桌而倍感榮幸。
如果是在現代,估計這時候都有人要圍上來要求籤名了。
“臨大小姐來了。”
“臨大小姐好。”
“臨大小姐今兒個可是來得有些晚了。”
“臨大小姐稍後是不是也要去紅袖招玩?不若,在下做東,請大小姐同去紅袖招賞花?”
“在下也願意請大小姐同往,還望大小姐給個薄面。”
“大小姐,也算在下一個!”
“大小姐,不若就與我們一桌,賭玩之後,直接去紅袖招!錢某已經在那裡訂好了房間。”
……
與她打招呼的人絡繹不絕,都是邀約一起去紅袖招玩的。
臨慕凡在身後不解其意,紅袖招,聽起來也應該不是什麼好地方吧?這些人明目張膽邀請臨家大小姐一同去逛青樓,真的好嗎?
再看自家大姐,完全一副司空見慣的模樣。顯然,這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不過以前沒這麼多人而已。
正在他們圍得熱鬧的時候,聞人初靜卻悄無聲息地被擠到了一旁,然後,消失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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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位親答對了,獎勵稍後發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