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言說着,便要接過店小二手裡的茶壺,可是,也就在她要碰到茶壺的時候,店小二卻忽然手指動了下,竟將茶壺往自己面前移了幾分,一副不給的樣子,錦言擡起頭來疑惑的看向他,他似這才意識到不妥,急忙將茶壺遞到錦言手中道:“三位公子有什麼吩咐只管喚我,我就在門外。”
錦言微笑着點了點頭,眼看着那店小二終於離開,帶上房門,她這才鬆了口氣,同時更加確定,這茶水一定有問題。
她起身將冷月和蘇綿綿拉了回來,用手指蘸了一點茶水,在桌子上寫字:“茶水有問題,有人要害我們,怎麼辦?”
冷月和蘇綿綿原本還心情愜意,這會兒看到錦言寫的字,紛紛一呆,一時不由得大驚失色。
錦言看了一眼她們倆的面色,生怕外面的人看到,急忙又寫道:“外面有人,你們收起表情。”
兩個人收到訊息,一臉正色,錦言還是覺出不妥,爲緩解氛圍給外面的人看,便道:“那小女孩可真夠匆忙的,只怕連六歲都不到,居然能拉這麼好的二胡。”
冷月靈機一動,也跟着答道:“是啊,我還是這麼小的時候還什麼都不知道呢,真是太厲害了。”
蘇綿綿也接着道;“莫說二哥不知道了,小弟到現在也不會這玩意兒,那女娃,可真可憐。”
這本來只是一句嘆息的話,錦言卻忽然靈機一動道:“你們等等。”
她將窗戶全部打開,看向那臺中的一老一小,眼下,她也不知道這茶樓到底是誰開的,又是爲了什麼原因,在她們茶水裡放蒙汗藥?而她們現在正在雅間,安靜的同時,也偏僻,換句話說,這裡頭髮生了什麼事,外面根本就不知道,不像外頭的大堂,衆目睽睽之下,即便是有人想做什麼,只怕也得忌憚三分吧?所以,錦言此刻想出的法子便是,她們這個雅間,要引人注目。
她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所有碎銀,盡力往堂下那一老一少的位置擲去,銀子落地,一聲聲沉悶的聲音,臺下人半天沒反應過來,倒是那小女孩當即便拾了一個最近的在手裡,放在手心掂了掂,然後拉了拉她身側的老人道:“爺爺,是銀子。”
老人一呆,下意識也拾起了一塊,場內頓時一下子沸騰起來,紛紛哄搶,老人嚇得急忙將那小女娃抱住,而錦言此刻適時出聲道:“老人家,錢是我扔的,帶着你的孫女到這裡來。”
那老人聽到聲音,擡起頭來,便見到一個貌美公子站在二樓廂房的窗口,據他所知,能包到廂房的都是有錢人,又聯想到她剛剛撒錢的行徑,急忙便答應一聲,開始收拾東西道:“誒,我們這就來!”
他牽着孫女往上走,而這時地上的錢已經拾完,哄搶的人或撿到錢的,或沒撿到錢的,紛紛擡頭看上二樓的窗戶,錦言隨即朝着下面揮手,示意那老人家,她所處的位置,然後衆人的目光一時都留在她的身上,那件廂房便成爲了焦點。
錦言這時,快速吩咐身後的冷月和蘇綿綿道:“還不快去接接老人家,老人家上樓梯辛苦。”錦言朝着她們飛快的眨眼睛示意,冷月和蘇綿綿答應一聲,快速的便去看門。
因爲一時成爲衆人焦點,所以出去的時候很順利,兩人在前,錦言在後,而你原本說是候在門口的店小二早已不知去向,錦言頓時鬆了口氣,知道逃過一劫,而那老漢和小女孩上來之時,錦言則拿出全身所有家當塞給他們,並且說了一句“謝謝”,便帶着冷月蘇綿綿,一路飛奔回秦王府。
下了馬車,三人大步便往府內衝,管家本來給三人開門,可是還來不及說話,三人便已經沒了蹤影,錦言來到寢房前院的時候,正看到秦非離一身白衣,身形頎長的從裡面出來,燈光將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他面容俊朗,從容不迫的身姿,似乎一下子就給了錦言安全感。
錦言停下腳步,身後驚魂未定的冷月蘇綿綿二人見秦非離出來,急忙便身子一轉,回自己的房間裡去了。
秦非離看錦言站在那裡一動不動,一身男裝分明瀟灑英俊,不由得溢出一分笑來,走向她:“怎……”
他只說了一個字,錦言忽然就張開手,撲向他,秦非離堪堪伸出手來接住,錦言抱着他卻一言不發,只是抱得死緊。
“怎麼了?”秦非離笑了笑,雖然不知發生何事,卻還是拍着她的後背安撫她,半響,錦言從他懷裡下來,他一低頭,便看到她滿面蒼白,不由得擰起眉心道:“臉色怎麼這麼蒼白?發生了何事?”
錦言撇了撇嘴,隨即便將茶樓發生的事描述了一遍,末了,看向秦非離,驚魂未定道:“還好我們跑得快,不然,說不定此刻我們已經被人拐走了!這天下壞人怎麼這麼多!”
“江湖險惡,防不勝防,現在該知道,自己出去有多難了吧?”秦非離撫了撫她腦門子上的汗,看來,她的確是嚇得不輕。
錦言聞言,撇了撇嘴,生氣道:“看吧,我都差點被人不知道拐到哪個犄角旮旯的地方賣了,你還在這裡因材施教。”
“好好好,我的錯。”秦非離索性便抱起她,直接將她抱進房中,一揮手,房門便自動閉合,他隨即走到椅子上,將錦言納入懷中,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拍着道:“爲夫這就好好安撫你!”
錦言只覺又好氣,又好笑,哪裡有人這樣安撫人的!
被他鬧了這麼一番,剛纔的心有餘悸已經下去很多,錦言隨即便從他懷裡跳出來道:“要不是你下午有事,不能陪我,我也不會差點有意外,你得賠償我的損失。”
秦非離也看出來錦言已經沒有剛纔那麼害怕了,又成心想要博她一笑,便道:“我整個人都是你的,要什麼補償?”
“好啊,既然都是我的了,那我就來隨意支配好了。”錦言杵着下巴,用心想了想,忽而便道:“要不然這樣吧,罰你明天再陪我一天,把今天沒買的都給我補回來!”
“男人逛街?”秦非離微微錯愕,只覺,這實在是一件頭疼的事,但看到錦言沉下去的嘴角,他只好上前一步,從身後將她整個人都圈入懷中,這才道:“好好好,都隨你,餘下的兩天時間都給你還不行?”
錦言一聽,他居然不用再去忙別的,欣喜不已,急忙咬脣道:“你說真的?”
秦非離假裝一個憂鬱,錦言臉色立刻就變了些,他隨即又點了下頭,在她臉上親了下,道:“自然是真的,這兩天,你去哪裡,我便去哪裡。”
甜言蜜語向來安慰人,剛剛的那絲不快頓時一掃而空,錦言抱起秦非離的手臂,小心的湊到他耳邊低低道:“我要去那個你的那個山谷。”
他只能陪她兩天,兩天後,他又得離開了,錦言不想同他分開,便愈發覺得相聚短暫,所以這會兒便愈發捨不得,只想過屬於二人的世界。
她說完,便覺得耳根燒得厲害,秦非離低頭看了她眼,挑了挑眉,爽快答道:“好啊,娘子要去哪裡,爲夫自然跟到哪裡。”
說到做到。
第二日一早,兩人便收拾好了簡單行裝,一匹馬,快速出了城。
而今雖是暮春四月,可是山谷之內,依舊繁花遍地,絲毫也沒有暮春的樣子。秦非離帶着她驅馬到木屋前。再次見到這個木屋,錦言便想起那日之事,心口跳得厲害。
她看到秦非離看木屋的眸子也分明亮如星辰,知道他定然也想起來了,便將頭埋得更低些,秦非離爽朗一笑,翻身下馬,將簡單的行禮放進木屋裡,又一個躍身,飛身上馬,將錦言圈進懷裡道:“坐穩了,我帶你兜風。”
錦言應了一聲,便見馬兒突然飛身而起,她尖叫一聲,急忙死死抱住秦非離,秦非離哈哈一笑,連胸膛都在震動,震得錦言都有些發矇。
然後,在她還處於驚魂未定的時刻,馬兒忽然嘶鳴一聲,飛躍而去。
馬速極快,載着兩人在山谷之內飛奔,若不是馬兒上上下下地顛簸,錦言真以爲自己回到了現在,坐進了跑車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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