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不攔南宮離當然不可能眼睜眼的瞧着他娘一頭撞死在桌角上,明知道是苦肉計他還是要及時的一把就攔住了安氏氣苦的道:“母親這般成何體統,別在下人面前失了自己的儀態。”
說到底她也是大家閨秀出身,現在這般當衆尋死尋活的確是很丟臉,可安氏根本就顧及不了這麼多了,她現在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爲了一個女人捨棄一切她就氣得心疼。
現在南宮離忽然拿這話說她這個當母親的,這讓安氏情何以堪?
雖然她這般是有點不像話,但這還不是被他們給逼出來的?
如果他肯好好的娶了葉月她會這般的不顧風度嗎?
安氏的胳膊被南宮離抓住,想要再去撞桌角卻是動彈不得,這兒子的力氣是大得很,安氏氣苦着對兒子說:“你若還真認我這個母親,怕我死掉你就立刻把這個女人給休了,把月月收到房中,不然,你攔我一時,你能攔我一世嗎?我總會死的,你們這樣逼死我這個當母親的,就不怕被天下人指着鼻子罵嗎?”
安氏這一招果然是歹毒得很,南宮離的神色變得有點難看,許是他從來也沒有想到有一天自己的母親會拿這種事情來逼他,讓他名聲盡壞,落一個逼死母親的名聲……
西洛在一旁冷眼旁觀,她知道南宮離現在很難受,一定也很爲難。
這個是生他養他的母親,他就是再狠的心也不能眼睜睜的瞧着他的母親去死,何況,他本非真的那麼狠心,對於他自己的親人,他還是有着深厚的感情的。
南宮離只是攔着他的母親僵持在那裡,半天竟是說不出一個字來,安氏絲毫不肯退讓的瞧着這個神色看似波瀾不動的兒子,其實他的內心一定很苦很難的。
西洛心裡心疼南宮離的爲難,這個時候她也不可能像安氏這般非要他在中間做出選擇。
她愛他,應該是愛他的,所以捨不得他如此的難堪。
可是,安氏讓南宮離不僅要收了月月,還要休了她。
“爺,就照母親所說的做吧。”西洛一聲不響的走到南宮離的身邊,看着他輕聲道,說完這話後全身的力氣在一瞬間全被抽走了。
她引以爲傲的驕傲,似乎被人狠狠的踩上了一腳。
南宮離本來是與自己的母親僵持着的,這時乍聽西洛這般一說人也不由得微微怔然。
西洛微微垂眸,忍下自己氣得想要噴出的淚。
她的確是很生氣,而且是那種有氣無處可泄的悶氣。
南宮離忽然就衝安氏道:“我不會再娶任何女子,更不會休了洛兒。”
“洛兒,我們走。”南宮離拽過西洛就朝外走,不再理會要尋死尋活的安氏。
他知道,她也不是真的想要死,不過是一種威脅他就範的手段罷了。
西洛本能的就跟着他朝外走,安氏見狀氣得一口氣差點沒有上來,這個兒子,這個兒子,竟然真的是有了媳婦不要娘。
安氏怒極攻心,一頭就又朝桌子上撞了過去。
她養了這麼大的兒子,竟然爲了一個女人不要她這個當母親的了,這簡直讓安氏寒心到了極點。
安氏的這個舉動立刻讓人產生了一種尖叫聲,她當真是撞了過去,把額頭直接撞破了,鮮血順着額頭就涌了出來,一旁的奴婢和各房夫人都手忙腳亂起來。
剛剛拽着西洛才走出去的南宮離猛然就停了腳步,回頭瞧一眼裡面亂作一團的人,又瞧一眼神色複雜的西洛,最終是一言不發的拽着西洛就又返回去了。
安氏這時候已經暈了過去,鮮血順着額頭往下流,南宮離很快就衝了過去叫:“母親……”
“拿藥箱。”西洛也立刻吩咐下去。
奴婢很快把她的藥箱拿了過來,西洛忙對南宮離道:“先別急,讓我來瞧瞧。”
一屋子裡的人唏虛不已,西洛很快就把她的傷口處理好了。
南宮離神色染上痛楚,逼死母親,這不是他所願。
西洛輕聲對他說:“是暈了過去,一會就會醒過來的。”
南宮離微微點頭,神色上有着幾分的疲憊,處理家務事向來不是他的專長,現在發生這般的事情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收拾了,這人是他的母親,他能怎麼辦!
西洛這刻便吩咐下去:“小桃,先把母親扶擡回去。”
小桃這時忙應下,西洛就讓人找來了個板子擡安氏放了上去,之後被她的奴婢們一路擡了回去。
其他人在這會功夫也都散了去,期間南宮離一直靜靜的站在一旁瞧着,沒有一句言語。
他本來就是一個冰冷之人,這會功夫身上的寒氣就更重了。
就是上戰場打仗也不會讓他覺得如此的累,如此的疲憊。
如今,不過是一個回合,他就已經有點承受不住了。
承受不住,只因對方是他這個世上惟一的至親,最愛他的母親,現在卻要用死來逼他就範。
西洛瞧着他一動不動的站在那裡,意識似乎也就此被抽空了一般,心裡酸得想要掉淚。
猛然,她衝上去就由身後緊緊的抱住了他,把臉深深的埋在他寬闊的背上。
難道,真的要成全安氏的心願,讓他休了自己去娶任何安氏想要的女子嗎?
喔不,她做不到!那樣會讓她心痛得想要死掉。
即使只是現在,他還沒有說任何不要她的話,她就已經難受得淚眼模樣了。
她的小離離,向來都是那麼強勢的一個男人,現在他似乎一下子就變得六神無主了。
安氏的行爲讓他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了吧!其實,就是她,也不知道該拿安氏如何了。
離開,她不願意。
不離開,就怕安氏會一直這樣鬧下去,直到鬧得她與小離離都疲憊不堪,心力憔悴。
摟在他腰上的手被他輕輕的握在手掌之中,他微微轉了個身,卻忽然發現她竟然在暗自落淚。
“洛兒……”南宮離心裡一窒,立馬把她緊緊的摟在懷裡。
一旁的奴婢悄然而退,暗自傷神。
本以爲王爺和王妃可以一直這樣恩愛,哪想到一個安氏就把這一切全都打亂了。
南宮離的緊緊擁抱使得西洛終於忍不住抽泣出聲,從來沒有過這般的委屈與難過。
在她終於下定決定這輩子都會要他後,半路卻忽然就伸出一個鴛鴦棒,打得她們都措手不及,一身疲憊。
“洛兒不哭。”南宮離有些笨拙的伸手爲她抹眼淚,可這眼淚卻是越抹越多。
西洛有些難堪的把臉埋在他的懷裡,讓淚全部蹭在了他的衣襟上,蹭乾淨了。
“小離離,你怎麼辦?”西洛好不容易止住了哭聲後輕聲問他。
“……”他暫時沉默,他還沒有想出來該怎麼對待這件事情。
安氏暫時是暈過去了,等到她醒來後誰知道會不會再繼續鬧。
“你會休了我嗎?”西洛見他不說話又輕聲的問,眼神裡有着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害怕。
“不會。”他很快的,堅定的說,把她摟得更緊,尋着她的脣就狠狠的吻了上去。
好一會,他方纔帶着幾許依戀的放開了被他吻得紅腫的脣。
此時,西洛也好像吃了一顆定心丸般,腦袋埋在他的懷裡整個人也軟軟的附在他的身上。
甜蜜並不能抹去苦澀,西洛沉靜了一會還是問:“那該怎麼辦?”
“要是母親還要以死相逼……”
“我會拴住她,讓她再尋死不成。”南宮離忽然就這麼說。
“……”
“你等着,我去瞧瞧她。”南宮離說罷這話就鬆開了她,撥腿就朝外跑了去。
西洛不由怔了,品着南宮離的話,拴住她?
怎麼拴?拿鐵鏈子拴?
天,他該不會是被氣瘋了纔會這麼想吧?這個可是他的母親,他若對自己的母親做出這等事情,被傳出去後天下人將如何看他?
逼死自己母親的浩瀚王,囚禁自己母親的浩瀚王?
不論是哪一個對他都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他會被天下人唾棄的。
西洛飛快的追了出去大叫:“小離離……”
纔剛跑出去的南宮離一聽到身後的聲音就又停了步,西洛跑過來一把攔住他急切的道:“你可千萬別衝動。”
“她是你的母親,有什麼話都要好好說,不可以傷害到她。”不是怕她受傷,她只是怕小離離會被人傷到,他可以不怕刀劍,可流言往往比刀劍都更具有殺傷力,當有一天有漫天飛舞的流言向他襲擊而來的時候,一個連母親都可以拋棄的男人,有什麼資格可以統領百萬大軍。
到時候沒有人再尊敬他,沒有人再相信他。
也許他不在乎這一切,可以拋棄這一切帶着她瀟灑離去,可她不希望,是以這樣的方式離去。
她不要他因爲她揹負任何的流言,更不願意那樣的流言重傷到他。
南宮離瞧着她急切的樣子,伸手摸摸她的臉蛋溫聲道:“放心,我有分寸的。”
“你回去等着。”
瞧他這麼說西洛也就放心了些,南宮離向來不是一個衝動的人,剛剛是自己想太多了吧。
鬆開了南宮離的手,猛然就又掂起腳尖在他的脣上輕輕吻了一下,沒等他再說什麼她便已轉身跑了進去。
只要他不放棄,她會與他一起努力,不管未來有多少風雨。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葉月瞧着昏迷中的安氏被擡回來後就嚇了一跳,忙抓着小桃問起原因。
小桃輕嘆一聲道:“夫人以死相逼讓王爺收你入房,王爺不肯,夫人就朝桌角上去了去。”
葉月聞言立刻就撲了過去,跪在牀邊抓着安氏哽咽道:“姨媽,你這是何苦呢。”
“月月萬不願讓您爲了我與王爺鬧得不愉快,王爺不肯就罷了,我這輩子都無所求了,只想待在姨媽的身邊侍候您一輩子。”
月月在牀邊哽咽着,暈迷中的安氏被她的聲音吵醒過來,一醒來就感覺到腦袋上的疼痛。
那一撞可真是實打實的撞上去的,因爲當時真的是氣急攻心,腦子裡只有一個想法,她就不信自己真的撞死了這個兒子還會不管不顧的。
“月月……”醒來後的安氏輕聲叫句,顯得有氣無力。
正傷心着的葉月乍聽聲音立刻就抹去了眼淚哽咽道:“姨媽,姨媽……”一邊說着一邊又撲在了她的身上哭了起來。
安氏是她的親姨媽,自然就當她是自己的孩子一樣的疼愛着,在安氏的心裡她早就是自己的半個媳婦了,現在忽然被兒子拒絕別說是葉月接受不了,就是安氏也接受不了。
安氏掙扎着又坐了起來,葉月忙在一旁扶持着哽咽着道:“姨媽,您千萬別在爲了月月做傻事了,要是您有個三長兩短的,月月也活不成了。”
一提到這事安氏就又想起之前兒子的絕情,完全不顧她這個母親的死活,一股寒氣又由心底滋生出來。
自己生養的兒子,把他養得這般大,在他的心裡在自己竟然還經不過一個女人。
都說養兒防老,現在兒子就不向着她了,往後她又能依靠誰?
若是這一次不能讓兒子妥協,往後她在這王府裡的處境只怕會很難過,那個女人又是這王府裡的當家主母,以後還會給她好臉色?
一時之間安氏想了很多,沒有媳婦之前她一直都被大房壓了一頂,現在有了媳婦又要被媳婦壓一頂,這口氣她是無論如何也咽不下去了。
安氏這會完全忘記了當初她的媳婦也曾經極力的想要討好她,讓她開心的!
安氏還氣在心頭,見月月爲她又傷心至此就更加的心疼她了,只對她道:“月月你放心,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定然不會讓那個惡毒的女人害你分毫。”
“她今天敢推你溺水,這事我會爲你討回一個公道。”
葉月微微垂眸道:“姨媽,這事真的不怪王妃,是我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
“這事是怎麼一回事我心裡有數,你也不必怕她,她再惡毒也斷然不敢真的把我這個婆婆怎麼樣的。”
安氏氣呼呼的說着,南宮離在這個時候就走了進來,一邊進來一邊淡聲問道:“月月你來說一說,究竟是你不小心掉到水裡的還是被推到水裡的……”
“我……”乍見南宮離忽然就進來了,而且一來就先提這事葉月也不由得欲言又止。
安氏一見她這有點害怕的模樣就氣了,顧不得自己額頭上的傷大聲的道:“月月你直管大聲的說,姨媽爲你做主便是。”
南宮離冷冰的眸子盯着她,葉月微微咬脣道:“姨媽,真的不管王妃的事情,是我自己不小心跌下水裡的。”
“你這孩子……”安氏有點惱其不爭氣,她都說要爲她做主了,她還在怕個什麼?
她一句不小心落水的,豈不是給王妃洗清了罪名?
然,南宮離卻又再一次問:“是不小心落水的,還是自己跳下去的?”
“……”
這話一問出二個人都愣了,他這是什麼意思?
葉月的臉色變得慘白,南宮離卻一字一句的道:“是你自己有意跳下水的吧,洛兒瞧你跳水自然不會見死不救,所以你們就順理成章的冤枉洛兒要害你。”
“王爺,月月決無此意,月月從未有說過王妃的半句不是。”葉月委屈得小臉都蒼白起來。
南宮離卻不肯饒她,依然冷冰的道:“你的確沒有說她半句不是,你只要不把真相說出來,你們所有的人都可以隨便把這個罪名安在洛兒的身上。”
葉月張口結舌,一個男人究竟要如何的愛一個女人,纔會護短她到此?
安氏這時又被氣得發抖,指着南宮離道:“你這個不屑子,養你這麼的大,你倒是把黑白顛倒的本事學了個十成,月月是你的未婚妻,她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不娶她也就罷了,竟然還要毀她名聲,你讓她一個姑娘家日後怎麼做人?”
“難道,你們就可以不顧洛兒的死活來隨便毀她名聲,你們就沒有想過你們這般的做讓洛兒日後如何自處?”南宮離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咄咄逼人的架式直氣得安氏差點吐血。
不過,她人還年輕,身體一向硬朗,這口血是無論如何也吐不出來的。
南宮離又再一次的道:“母親,如果您還當我是您的兒子,就不要再逼我。”
“尋死覓活的,不是您這種身份的人該做的事情,讓人瞧見了只會仇者快親者痛。”南宮離的聲音依然冷冷淡淡的,聽起來沒有多少的不悅,像在說一件極爲平常的事情,可這樣的話落到安氏的耳朵裡,直氣得她拿起牀上的枕頭就朝南宮離砸了過去。
這兒子果然是翅膀硬了,人長大了,居然出口教訓起她這個當母親的來了。
這一生她活得夠委屈的了,現在兒子居然還給她委屈受。
南宮離沒有躲避,只是伸手接住了那砸來的枕頭後又道:“母親,我的話說完了,您歇息着吧。”
“需要吃什麼讓廚房裡給做,我先回去了。”一板一眼的說完南宮離準備這就走的。
安氏有點想要抓狂,她氣得半死,這個兒子卻如此淡定的來和她說教一頓。
南宮離把手裡的枕頭放在了桌子上,忽然就又說了句:“母親若不想月月被送回邊城就不要多生事端了,不然,我可是說得到做得到的。”話落他這次當真是頭也不回的離去了。
南宮離走了,安氏一下子就呆坐在那裡。
葉月小心的瞧着她呆呆的樣子,有些心疼的上前摟住她安慰道:“姨媽,彆氣了,別再氣了。”
“月月真的不在意的,你別在爲月月的事情煩心了。”
越是這般的說安氏的心裡越加的不好受,這孩子等他幾年,如今已經十八歲了,他說不要就不要了,讓月月日後如何的嫁人?
十八歲的大姑娘了,想要找一個合適的人家嫁了是不太可能的,若要嫁過去,只怕也只能爲妾室了。
與其爲別人的妾室爲何就不能爲自己兒子的妾室?這就是安氏一直都想不通的地方。
明明身邊已經有幾位夫人了,再添一房又如何呢!
可他,卻似鐵了心一般就是不肯要了。
安氏當然也不可能再尋撞死一次,她也瞧出來了,兒子硬的是不吃的,逼急了他沒準真的就把月月送了回去,而她也不可能真的拿着自己的命一次又一次的撞,就算撞了兒子也不見得會妥協,現腦袋上被撞的一塊還疼得緊,自幼她也是嬌生慣養着的,哪裡受過這等傷,還是讓自己生生的給撞出來的。
安氏心裡微微沉吟着,既然硬的不行,那就只能來軟的了。
這兒子是她生的,她就不信他會有這麼狠的心。
她自己的兒子多少是有些瞭解的,心裡思量一番後也就又拿了個主意。
那廂,南宮離平擺了母親後也就回去了。
他當然知道,母親不可能一直這樣尋死覓活的去撞自己的腦袋。
對於自己母親的性子他多少也是瞭解一些的,不過是因爲自己不肯娶月月而咽不下這口氣,眼下他要做的是趕緊給月月尋一門親事,把月月給嫁出去,只要月月出嫁了,這事也就可以風平浪靜了。
不過,究竟要嫁給誰還真得好好的想一想,就像母親說的那樣,她等了自己幾年,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這十八歲的年紀,還真的不好尋,多數的男子在十六歲基本上都已經成親了,十八歲還沒成親的根本是找不出來的。
所以啊,要把她嫁出去想當正室是很難的,如果只能當妾也的確是委屈了她些,母親只怕又要鬧騰了。
這事南宮離也就放在心裡了,一會功夫就又轉回到西洛那裡去了。
西洛人還正在等着他回來,看見他走進來立刻迎了上來,有點擔心的問:“母親還好嗎?”
“洛兒放心,休養幾天她就沒事了。”南宮離忙安慰她一句。
倒不是他不心疼自己的母親,若真不心疼不在乎他就不會這樣犯愁了,大可以隨便你愛死愛活。
對付母親這等非常之人非常之事他只能採取非常手段,若一味的妥協只會讓母親得寸進尺,這是人的劣根性。
對於人性南宮離了解的還是比較透徹的。
奴婢這時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南宮離說沒事西洛也就放心了,拉着他說:“我們先吃飯吧。”折騰了這麼久連飯也沒吃上,想必他也早就餓了。
二個人當下也就一起去用膳了,剛剛的不愉快這會誰都不在放在心上,畢竟已經解決了。
吃飯的時候南宮離說:“洛兒,你想一想有沒有哪家的公子比較適合月月的?”
一聽這話西洛就明白了他的意思,認真的想了想,片刻後方道:“月月已經十八歲了,我所知道的一些公子基本上十六歲就已經成親了,若要嫁過去,只怕會委屈了月月。”嘴上雖然是這樣說,但心裡也樂得很,把月月嫁出去無疑於是一個最好的辦法,只要月月嫁出去了安氏也就休想再折騰這事了。
南宮離認真的想了一會,西洛忙給他夾菜道:“別急,吃過飯我們再好好的想一想。”心裡想着一會得把這整個京城的男子都列數出來,瞧瞧哪一個配月月比較合適。
萬不能委屈了她,委屈了她安氏那一關就過不去。
南宮離這時卻忽然就說了句:“沈越不錯。”
“……”
“就他了。”南宮離忽然眉宇展開,愉快起來,那表情分明在說,就定下沈越了。
正吃飯的西洛只覺得嘴裡東西有點咽不去,又吐不出來。
沈越,那可是她的表哥,他哪裡合適了?
對,他年紀剛剛好,也是十八歲的人了,可是……
葉月這丫頭看似精靈古怪的一個人,像個善良之輩,但經過她跳水這一事,西洛知道她本非善良。‘
如果讓她嫁給了沈越,她還真怕沈越不會幸福。
到時這丫頭的心裡萬一還裝着南宮離,一直念念不忘的,那對沈越也太不公平了。
姥姥臨死前囑咐她們一定要相互扶持,她可真不想毀了沈越的幸福。
如果是別的男人,她無所謂,反正與她不親不顧的。
南宮離這時方纔瞧見西洛的神色有幾分的不自在,不由道:“怎麼?”
“那個……”西洛清了清嗓子。
“嗯?”南宮離疑惑的瞧着她示意她說下去。
“姥姥剛剛去逝不久,我怕沈越根本無心成親啊!”
“這個你就不用操心了,我來想辦法。”南宮離一副信心十足的模樣。
西洛心裡暗暗叫苦,你不要的女人居然想塞給沈越。
當然,西洛也沒有忘記小離離究竟是爲了誰纔不要這女人的,心裡雖然不樂意,可也實在想不出來反駁的理由,現在只能在心裡爲沈越自求多福了,希望他不要着了南宮離的道纔好。
不過,西洛的腦子裡在這個時候忽然就靈光一現,脫口道:“楚公子不錯,家財萬貫,如果安排她母親一定不會反對的。”
“不行。”南宮離竟然想也不想就拒絕了。
“爲什麼?”西洛就納悶了。
“……”南宮離閉嘴不語了。
見他不語西洛忙纏上他撒起嬌來:“爲什麼嘛小離離,我覺得他很不錯啊,比沈越長得好比沈越有錢,要是他想當官,以他的財勢也完全可以買一個大官來當呢。”嘴上這般的說心裡卻不以爲然的道,我是爲了沈越才這麼擡舉你的,呸,你哪裡比沈越好了?
說到底沈越纔是她的親人,心裡當然是要向着自家人了。
南宮離嘴角微抽,瞧着她的模樣心裡一熱,可嘴上還是挺嚴實的,只是說:“我怕他不會愛上月月,更不會同意這事。”
聽他這麼一說西洛似乎有點明白了,又似乎也不完全明白,總之楚公子是不行的。
心裡嘆息,默道:沈越,爲了我的幸福,只能犧牲你了。
“王妃,王妃。”明月這時匆匆的跑了進來。
“什麼事?”平時用餐這些丫頭都會自動的閃到一旁不打擾她與南宮離的,這會見她匆匆的跑進來就料想着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果然,明月道:“廚房裡打起來的,大房夫人把王嬤嬤給打傷了。”
“大房要吃小人蔘,王嬤嬤不肯給,所以就打了起來。”
“傷成什麼樣了?”西洛淡淡的問了句,那王嬤嬤她是曉得的,當初被安排着管理後院,也是個勢利的人,逢高踩低的,後院收拾妥當後就又把她安排在廚房裡當管事的。
也是對廚房的一種監督,免得有些人手腳不乾淨。
這王嬤嬤對她這個王妃自然是唯命是從的,所以自然不會把大房的吳氏放在眼裡。
明月又說:“被打掉了好幾顆牙,現在奴婢正擡着她來找王妃討公道。”
坐在一旁的南宮離這時卻仿若沒有聽到她們所說的事情一般,氣定神閒的繼續吃着自己的。
這些女人的後院就沒有一天消停過,現在一下子多了這麼多的人,就更不能消停了。
其實,早就習慣了這樣那樣的戰爭,所以不論發生什麼事情他永遠都是那張無動於衷的臉。
西洛見他完全是一副什麼也沒有聽到的表情也就沒有去理會她,她是這王府裡的主母,出了這事自然是要由她來調教的,男主外女主內,在這個封建時代完全體現出來了。
西洛這時也就對南宮離道:“我去瞧瞧,你先吃着。”
“你吃飽了?”南宮離不由問了句。
纔剛吃二口哪裡這麼快就飽了,南宮離又說:“吃飽肚子再去吧。”不然一會不知道她又要忙到幾時了。
西洛聞言也就對明月說:“要是來了就讓她們先等着。”
“是。”明月立刻退了下去。
西洛又繼續吃了起來,南宮離這時便立刻給她夾起了菜,讓她多吃點。
這些日子總不見她長肉,雖然她的飯量還可以,但這肉都跑哪裡去了。
西洛見他如此不由得笑笑,道:“夠了,再給我添菜我就吃不完了。”一邊說着一邊低首就吃了起來。
西洛一個人自顧的吃了起來,南宮離扒了二口飯後也就吃好了,索性也就坐在那裡瞧着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西洛見他如此不由笑說:“你幹嘛這樣瞧着我?”
“你瞧得我都吃不下去了。”
南宮離聞言伸手摸摸她的臉道:“我要出去了。”
“嗯。”西洛點頭。
“記得吃完再走。”
“嗯。”西洛再點頭。
南宮離這刻方纔站了起來往外而走,西洛也就當真坐在那裡直到吃完方纔走開。
等西洛趕過去的時候那王嬤嬤已經被擡在了廳裡,幾個奴婢都杵在一旁等她過來。
“去吧大娘傳過來。”西洛優雅坐下,冷着聲音傳令下去。
真是豈有此理,這吳氏以爲自己是誰?不讓加餐就把人打成這樣子?還是她以爲,她纔是這裡的當家的,想吃什麼別人都得依着她?若照她這想法每天鮑魚燕窩人蔘的來吃,這王府馬上就被她給吃倒了。
王嬤嬤這時痛在地上哭訴着:“王妃,你要爲老奴做主啊!”門牙被打掉了說話都會露風,很是好笑。
不管這王嬤嬤是個什麼樣的勢利人,但現在她是爲自己辦事的,吳氏不可能不知道這一點,這樣打人分明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挑釁她的人最討厭了。
大房吳氏很快就被傳了過來,陪着大房一起來的還有她的兒子南宮明。
大房吳氏走進來後一瞧見那王嬤嬤還在地上爬着立刻就又氣不打一邊來,上前就踹了一腳道:“你這個壞心眼的婆子,居然還敢來告我的狀。”這般說罷立刻就又朝西洛說:“王妃,你說說我們大老遠的由邊城搬到這裡來,居然還被這些奴才瞧不起,想吃個東西這老奴居然還從中間攔着,還口口聲聲說是王妃的意思,她這分明是在詆譭王妃您的清白,難道我們王妃還會管着我們吃什麼喝什麼不成。”
大房吳氏一進來就是嘰哩咕嚕好一頓說教,西洛靜靜的她說完後方道:“大娘說完了嗎?”
“額,說完了。”再說還是那些話,吳氏也就索性閉了嘴。
既然她說完了西洛也就接了話,道:“大娘,聽說你想吃小人蔘?”
“人老了身子骨不好總是要時常進補一下的,可這個惡奴居然想要虐待於我,不肯給我吃的。”
說起這事來吳氏還顯得理直氣壯,西洛意味深長的道:“我來爲大娘把個脈吧,瞧瞧大娘可以什麼暗疾,若是有了也好及時治療。”西洛一邊說着一邊走過去親自拉着她把她摁坐了下來。
吳氏心裡暗惱的想你纔有暗疾,西洛這時卻已經把手搭在她的脈上了。
吳氏心裡不由得又犯嘀咕,她居然懂醫?
畢竟她纔剛入府,以前在邊城離這是天高皇帝遠的,很多關於王妃的事情她不知道也是正常的。
西洛爲她搭了一會脈後便笑道:“大娘儘管放心,您這身子骨硬朗着呢,根本不需要進補,如果隨便進補營養過剩反而對身體無益。”
吳氏聞言有些訕訕的道:“又不經常,偶爾……”
西洛沒有理會她,只是語重心長的說:“大娘初來乍到,對王府的情況還不瞭解,看王爺整天日裡萬機的爲國操勞,可平日裡王爺也捨不得買那小人蔘來進補身子。”
“我們王府雖然家大,但業並不大,靠王爺一個人支撐着養這麼一大家子人,這王府不是搖錢樹,搖一搖就能掉下一串銀子來,所以大家平日裡也都給王爺省着點,想吃小人蔘,本王妃自進門到現在還不知道那是個什麼東西。”每人每天需要吃多少文的錢都有寫得清清楚楚,如果王府裡真的有這樣那樣的小人蔘她早就給王爺送過去了,曾經有二個千年人蔘王爺還賞給了她與五夫人,他自己都沒有留。
其實,就算有這些小人蔘還輪不到這些整天沒事就會找事的女人來吃。
西洛一席話弄得吳氏的臉色一陣青的一陣白,這話裡話外都在指責她是個會敗家的女人,不顧王爺的辛苦只想飽自己的口福,從頭到尾都在暗指這王府里人多嘴多,閒錢不多,吳氏你也別想整什麼幺蛾子。
西洛又瞥了一眼趴在地上的王嬤嬤,緩身站了起來,她走向那王嬤嬤伸手扶起她道:“今天這事本王妃就代大娘朝王嬤嬤賠個不是,你現在去醫治你的傷,需要多少銀子就到帳房裡去支。”一句話就又坐實了吳氏的罪過,敗家的女人。
西各又說:“本王妃會代大娘給你一定的補償,晴天,取十兩銀子來給王嬤嬤。”晴天立刻應下,轉身去取銀子。
王嬤嬤也知道王妃不可能因爲這點事情治這吳氏的罪,畢竟她是長輩,王妃還能真打她一頓不成?
不過,王妃這般的安撫也讓王嬤嬤的心裡舒服了些,十兩銀子那可是普通的奴才二個月的月奉呢。
王嬤嬤立刻就眼淚汪汪的應說:“王妃您別這麼說,我一個老奴就是被打也是應該的,哪裡能讓王妃來賠不是。”王妃代吳氏賠不是,只會由王妃的大度越加的襯托着吳氏的無禮取鬧。
吳氏氣得臉色微微發白,西洛卻是微微轉身瞧着吳氏說了句:“大娘以後若是想要吃什麼可以提前告訴我,我會讓廚房專門爲大家買回來的。”話說的漂亮,吳氏當然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吳氏微微咬牙,這個女人怎麼就這麼難搞呢!
本來以爲她可能會因此氣得雞飛狗跳,對她行一些不孝的事情,若是這樣子她這個王妃的臭名很快就會遠揚了,到時被請下堂還不是早晚之事。
可現在瞧西洛,她氣定神閒得很,這兩日來發生這麼多的事情,加在一起也沒有激怒到她,簡直是匪夷所思,這麼多事加在一起若換成旁人怕早就起來雞飛狗跳了,可她非但不怒還假裝孝順的自降身份朝一個老媽賠不是。
吳氏惱得想要吐血,最終還是把拳頭緊握在袖子中了。
晴天這時取了銀子送給了王嬤嬤,她也就又被奴婢們扶着出去治傷了。
西洛瞧了一眼還站着沒動的吳氏道:“大娘,還有話要說嗎?”
吳氏自然是沒有話說的,黑着臉道句:“沒事,我回去了。”話落拂袖就走了。
西洛嘴角揚起一抹冷嘲,隨之又覺得有些疲憊,一個人獨自坐了下來。
她知道,這些女人日後是不會讓自己好過的,但是叛臣之女這個身份就已經刺了這些人的眼了。
再加上一個婆婆,她也不會善罷干休的,而她,也只能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那廂,吳氏已經氣呼呼的離開了,她的兒子南宮明也跟着一起離去。
吳氏一邊回去的路上一邊罵罵咧咧的:“不過是個叛臣之女,她憑什麼這樣囂張啊?”
“我想吃個什麼還要管着,她以爲她自己是誰?”
“她是王妃,當家主母,所以和她鬥是沒有好處的。”南宮明不鹹不淡的開口道。
“你這個臭小子,你就不能漲點出息?現在來到這裡不比邊城,你也不去求求你三弟,他現在是浩瀚王,你是大哥,只要你開了口他總會給你謀個差事做的。”吳氏又有點恨鐵不成鋼的教訓道。
南宮明就最不愛聽這個了,自己一個當大哥的還要去求小弟辦事,面子上總是拉不開的。
何況,他一直都是嫡長子,就算南宮離是浩瀚王,他也是個庶出來,在很多時候南宮明的心裡都有一種自欺欺人的優雅感,總覺得自己比他強。
吳氏這時心裡還正堵着一把氣自然也就懶得理會她,南宮明也找了個藉口溜達走了。
當初離開這裡的時候南宮明還是個剛出生的孩子,如今二十多年來他也是第一次踏上這塊土地,對於這裡的一切都是極爲喜歡的,這是天子腳下,自然比邊城不知道好上幾百倍呢。
南宮明這廂是一個在院子裡溜噠了一圈,一路走去遇見了好幾個奴婢,這王府裡是不泛漂亮的奴婢的,這南宮明又自名風流,一副瀟灑倜儻的模樣,遇見了年輕貌美的奴婢都會朝人拋幾個媚眼,倒是惹得那些女子一個個含羞帶俏的,他則哈哈大笑着揚長而去了。
說到底他是浩瀚王的哥哥,人長得還真的是不錯的,而且這性格與南宮離真的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南宮離冷冷冰冰的讓人不敢親近,這南宮離卻是一副熱情似火的模樣,一瞧就是比較具有親切感的那類男人,所以說啊,別瞧南宮明纔剛來這王府二三天,他的人緣好還真是不是蓋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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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晚上的時候晴天就回來了,還別說,這丫頭的辦事效率還挺高,花了一天的時間就爲西洛看中了一個房子,位置處的也是比較好的,西洛聽她說過後當下也就決定租下了。
她一個婦道人家很多時候是不方面出門與人談生意的,所以這事也就又交給晴天去辦理了,只要與人把價錢談妥便可,日後就是再裝修一下。
可西洛沒想到的是,晚飯的時候楚公子竟然拜訪過來了,當時他是與南宮離一起過來的,而且那意思分明是要留下來一起吃晚飯的。
本來晚膳西洛也只准備了她與南宮離二個人的,這會功夫也只能讓人再加上一副筷子了。
楚公子自然是不會客氣的,坐下來後就大吃了起來,當然,這大吃並非指狼吞虎嚥,相反,楚公子一直都是一位優雅的公子,不論何時他都不會讓自己出現狼狽的一面,他向來都是一派儒雅的倜儻模樣。
一邊吃的時候楚公子還不由得一邊稱讚:“味道很不錯喔,不過,就是有點辣了。”
“你不是說有事要與洛兒講?”一旁的南宮離見他遲遲不說正事便提醒他一句。
楚公子聞言才露出一副恍然記起的模樣道:“王妃,你是不是正在找鋪子?”
“……”西洛心裡疑惑他怎麼知道,這事不過是才發生的而已。
“想開個藥鋪?”楚公子又問了一句。
“嗯,你倒是神通廣大。”西洛譏諷他一句,當然並無惡意。
楚公子說:“晴天那丫頭都快把整個京城都跑遍了,我想不知道也難呀。”最近他人逗留於此地,而且按當初西洛所說的,把由西洛手裡買來的房子都拆了重建,修成豪華的宅院,馬上就要完工了,他平日裡只要過來就會去親自檢驗的。
侍候在一旁的晴天丫頭聽提到她不由得靦腆一笑,西洛不由道:“晴天,不用侍候了,你也累了一天了,歇着吧。”
晴天聞言便說:“奴婢不累,就讓奴婢侍候王妃用完膳吧。”今天楚公了忽然到訪了,奴婢們自然是侍候在了一旁,王妃與王爺也不可能單獨相處的。
既然晴天這般說西洛也就不再勉強,楚公子便又說:“我知道王妃醫術了得,在這方面懂的很多,我都是自愧不如的,眼下王妃既然想要開藥房,我倒是可以爲王妃提供一個方便。”
“喔?如何個方便法?”西洛笑吟着問,倒是有點驚訝楚公子爲何會忽然這麼熱心腸的要幫助她,不由瞧向南宮離,心想也許是瞧在小離離的面子上呢。
楚公子說:“等你把店鋪整理好了,需要什麼藥財我來提供,你看如何?”
西洛瞭然,楚公子是個大財主,手裡有着各種生意,他又是個醫者,自然也有做這方面的生意,手裡定然有很多貨源,由楚公子提供倒也不是爲一件好事,至少,他是小離離的朋友,總不會黑自己的。
而且,她對這裡並不熟悉,一切都還要摸索,現在楚公子忽然提了這麼一個天大的方便,可能說是最好不過了。
西洛毫不猶豫的點了頭道:“好啊,希望我們合作愉快。”
楚公子卻是笑着說一句:“有財一起發唄。”說罷這話卻又意味不明的瞧了一眼一旁的南宮離。
南宮離這時忽然就說了句:“洛兒剛入道,你可不要坑了她。”
楚公子無語輕嘆道:“她不坑我,我就謝天謝地了。”楚公子依然記得當初自己是如何花高價買了她那幾個破店鋪。
西洛這時擡手親自爲南宮離斟了一杯酒,之後也爲自己斟了一杯道:“我們二個乾一杯,祝我以後財源滾滾,好嗎。”
南宮離聞言失笑,道:“好,祝洛兒以後財源滾滾。”話畢與她碰了一杯,二個人都一飲而盡。
一旁的楚公子瞧在眼裡眸子微閃,南宮離忽然就又說:“楚兄,明個聯繫一下沈越,讓他抽個時間回來一趟。”
“幹什麼?”在吃飯的桌上提到沈越這人楚公子就本能的要反問了。
“你知道的,沈越都十八了,早到了娶親的年紀了,這裡剛好有一個合適的,你也不希望他一輩子一個人不是。”
“……”楚公子微怔之後立刻失聲大笑出來,他笑得愉快,並不張揚。
這樣大聲笑的楚公子西洛是第一次見,這笑可真的是夠迷人的。
楚公子笑過後立刻贊成的道:“好,這事包在我身上,我們就爲他當一回紅娘。”
“不過,是哪家的姑娘?”
“到時你就曉得了,事成之前先不透露,免得誤了人家的姑娘的名聲。”南宮離避重舊輕的說。
楚公子聞言也就沒有再追問了,不過,能給沈越找個女人他還是挺高興的。
西洛心裡深深的爲沈越悲哀,什麼叫損友?這二位就是最好的例子。
自己處理不了的麻煩最後推給了沈越,雖然不知道沈越的想法,西洛心裡也敢肯定,他一定看不上葉月,倒不是說葉月不好,相反,那丫頭長得很水靈,第一見瞧見她的時候自己的心裡不也喜歡嗎?
楚公子並沒有在此逗留多久,吃過後也就準備要走了,不過,臨走之時南宮離忽然就對他說了句:“有空就再看看秀秀吧,她這幾天心情不是很好。”
“……”楚公子又愣了一下,眼神裡有着不明的深意。
南宮離也許也覺得自己這話說的實在有些不妥,畢竟五夫人已經是他的人了,他這樣直接說讓一個男人去陪陪自己的女人,實在有所不妥,也難怪楚公子會那樣瞧他,所以當下他又補充了一句:“秀秀在這裡沒什麼朋友。”
楚公子聽了這話才點點頭道:“我去瞧瞧她。”
這般,楚公子也就走了,以朋友的名去了。
當然,他也只能以朋友之名才能去瞧一瞧,畢竟,那已經是浩瀚王的人了。
西洛瞧着離去的楚公子,再瞧向南宮離,眸子微閃,低聲笑了。
小離離他,正在以這種方式,想逐步的把五夫人送出去,只是,這方式行得通嗎?
若五夫人真的對楚公子有那層意思,當初就不會進王府了。
不過,瞧楚公子那樣子,應該是對五夫人有意思的,只不過,五夫人的心裡只有南宮離,她又是南宮離的未婚妻,礙於朋友的身份,他才遲遲不敢開口吧,以至於最後還不得不親手把五夫人送給南宮離。
心裡無聲嘆息,這些人,還真是彆扭得可以。
“笑什麼啊?”南宮離忽然問她。
西洛想了想便又搖頭道:“沒有什麼拉,我去沐浴。”
“一起去。”南宮離很快就站了起來。
“不要。”西洛撥腿跑開,她要第一時間去浴房裡把門給關上。
南宮離瞧她跑開的身影失笑,三步並作二步的追了過去,抱起她就往浴房裡跑。
西洛驚得想要尖叫,聲音卻立刻就淹沒在他的吻痕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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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室漣漪,春色瀰漫。
坐在水中,洛兒無聲的依在那溫暖的懷裡,水中的溫度正在逐步上升。
“小離離,你爲什麼要讓楚公子去陪五夫人?”雖然早已猜到他的想法,還是想要確認一遍。
一雙長臂圈在她的腰上,南宮離淡淡一句:“他們是朋友,有什麼不對嗎?”
西洛心裡輕哼着想:小樣的,和姐裝,以爲我不知道你心裡的鬼主意!
不得不承認,她的小離離還真是個極品了。
從初識他到今天,他好似什麼也不在意,名聲與他也已經無所謂了嗎?
當有一天他的女人都跟着別人跑了,這該是多大的一頂綠帽子!
心裡知道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自然也就有些心疼他,不由低喃一句:“小離離,你真都不在意嗎?”
“在意什麼?”他好似真的不懂她在說什麼般,反問了一句。
“你不怕被戴綠帽子嗎?”西洛心裡鬱悶了。
“只要你不給我戴綠帽子就成了。”他果然是毫不在意,說出來的話都是那麼的隨意。
心裡無聲的疼起,心疼他這樣的無力!
他哪裡會是不在意,他只是無可奈何,所以纔會出此下策。
猛然,在他懷裡轉了個身,伸手就緊緊的圈住他的脖子,整個人也緊緊的貼在他的懷裡,張口欲言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南宮離這時卻忽悠瘋了似的就又吻上她,水中,濺起一陣陣漣漪。
人世浮華,怎抵你眉間一顆硃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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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世浮華,怎抵你眉間一顆硃砂!
我最最最喜歡這話了,如今盜來用上,每次瞧見這話都會激動,嗷,姐也是矯情滴。
各位姐兒妹兒,撒票子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