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江伯牙在雅間裡用過餐後,馨兒饒有興致的和他講:“這裡還別的好玩的麼?帶我去參觀一下可好。”
“當然。”江伯牙微笑。
“候爺……”就在二個人走出來之時南宮明這刻也匆匆的跑了過來,臉色有些異樣。
“什麼事?”江伯牙挑眉,問。
南宮明面色有些爲難的說:“南君王在下面的百花閣裡要了許多名貴的酒還把閣裡的漂亮姑娘都招過去陪他一個人,別的客人的生意都快做不下去了……”
江伯牙聽言只道:“他是南君王,自然是不可得罪的。”
一旁的馨兒臉色騰的沉下,聲音也多了幾分的厲色道:“南君王在哪?帶我去。”
南宮明一怔,馨兒已經一把拽過他的衣襟喝:“還不快帶路。”
南宮明立刻慌聲應下,這小姑奶奶看着嬌弱,溫柔如水的模樣,沒想到這脾氣上來竟然比她母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的。
馨兒提着南宮明就去找南君王,此時,她的心裡是有說不出來的複雜的。
南君王那個人,平日裡就老大不正經的,加上今天在船上他的確也招了不少的美人相陪,這就已經給他冠下了風流好色名號了。
直少,在馨兒的心裡已經覺得他這個人實在夠風流的了。
如今南宮明忽然來報說南君王在什麼百花閣裡要了許多漂亮的姑娘陪他,心裡本能的就覺得是那些壞事,只巴不得立刻到他面前看個究竟纔好。
如今,馨兒匆匆跟着南宮明去了,江伯牙眸子輕閃,也跟着一起去了。
至於那本來探他們消息的皇甫在轉了一圈後瞧見他們的時候也立刻跟了上來。
本來,他是探到他們在哪個雅間裡吃飯了,心裡是想着把這事告訴那小子的,但哪知他回去轉一圈後那小子竟是不知去向了,忽又瞧見馨兒行色匆匆,當下也就又跟了上去。
百花閣,笑東風的名下的產業之一,是在笑東風的地下層。
轉入地下層,裡面就是百花爭妍,胭脂水粉味立刻是撲鼻而來。
姑娘們一個個像春天裡的百花在各位大爺中間爭妍飛揚,第一次來這種地方的馨兒一。瞧這些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姑娘就覺得一陣膩歪,想南君王就是在這樣的姑娘中做樂,心裡更是一股無名之火冒了出來。
一切,正如南宮明所言。
那廂,南君王處於半睡半醒之間,身上的衣裳幾乎被脫得只留一條褻褲,有好幾個姑娘也幾乎脫就於於全裸無疑了,這些姑娘都以各種勾人的姿勢坐在牀上,有的躺在南君王的身邊進行着各種挑豆,有的則在他的俊容上吧唧親上幾口。
這等謫仙一樣的男子,在這百花閣裡實在不多見,來這裡消費的男人大都是腰粗肚圓的富貴官人,長相實在是不能與睡在這裡的公子相比的。
就算偶爾有一些漂亮的公子來消費,也不見得能輪到她們上,這裡還有許多漂亮的頭牌需要她們來侍候呢。
昏睡中的南君王即使是在沉睡中也有些不太習慣這臉上嘴上身上的小動作,無意的想要伸手推開,其中一個姑娘便大膽的坐到他的身上去了,發出媚人的聲音:“公子,奴家侍候得可好呀。”百花閣的姑娘有幾個不是大膽不要臉的,如果夠要臉也就不會在主動爬上他的身了。
馨兒走進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就算是站在這裡她也能清楚的看見那牀上的男人正是她所熟悉的南君王哥哥。
他竟然真的如此不要臉的與這些女人廝混在一起。
本來她還在因爲船上的事情生氣,現在又這般,這已經不是氣了。
一雙明亮的眸子立刻生盡冷意,幾個姑娘仿若還不知道有人闖進來一般,在南君王的身上進行着各種挑豆,特別是坐在南君王身上的女子,更是像狐狸轉世,百般的不要臉,做着那種羞人的動作,還刻意發出一些聲音出來,似乎很享受一般。
這等場合,如果是別的女子瞧見只怕早羞得撥腿就跑了。
可馨兒,畢竟是馨兒。
昨日,還口口聲聲最愛她了。
轉眼,他竟然醉臥在美人懷中,任這些女人在他的身上胡來。
眼睛忽然就瞄到一旁桌子上的一把刀,實際上就是切西爬的刀,看桌子上一片狼藉,想也知道他們剛剛在這裡吃得很歡。
手中操着刀一步步的走過去,眼中全是駭人的殺意。
雖然,她根本就沒有學過武功幾招幾式的武功。
她自幼嬌慣得很,洛兒也捨不得讓她像太子一樣吃苦去學武功,惟一的小公主,自然是捧在手心裡疼愛的。
她駭的地氣息傳了過來,牀上的幾個女子立刻發現了她的不對勁,正在南君王身上假裝表演的女子怔住,尖聲叫起,別的女子也立刻尖聲叫起。
馨兒正被怒火燃燒,她拿刀不是要殺這些個女人,而是要砍了這牀上的男人。
昨日個還敢說愛她,今日個就敢背叛她。
母后說,男人若不忠,女人也可以選擇不原諒。
那麼她,將永遠不會原諒這個不忠於她的男人。
雖然,他是南君王,是哥哥,她也絕不原諒。
“馨兒。”她的刀還沒來得及落下,江伯牙已經衝了過來,伸手握住了她拿刀的手把她護在了懷裡,讓她不要去瞧那些不堪的面畫。
馨兒眸子裡噙着怒,因爲怒反忘記了心裡的傷與痛,以至連淚都不會流了。
小的時候她是最愛流淚的,即使是摔一腳也會流淚,母后說要堅強,這般嬌氣不好,跌倒了要自己爬起來,南君王說因爲摔痛了纔會哭,痛了而不知道哭的是傻子。
南君王說:馨兒你哭一會吧,哭一會就不痛了。
所以,小的時候她是很喜歡哭的,和南君王在一起的時候,只要稍微不小心把自己弄痛一點她就會落淚,因爲南君王總會哄她,但到了母后那裡,母后是不准她這樣流淚的。
可如今,她卻流不出淚。
許是這裡的聲音太吵,南君王忽然就轉醒了,一醒過來就瞧見這滿牀顫驚的女人,他立刻駭得一坐而起。
再瞧自己現在的模樣,他更是又震驚又憤怒,之後,他聽到馨兒的聲音在說:“伯牙舅舅,你不要拉着我,我要殺了這個不要臉的男人,他敢背叛我,我要殺了他。”
背叛麼?江伯牙眸子輕閃,好聲勸她:“馨兒不要衝動,有什麼事情好好說,他是你哥哥,你殺了他怎麼回去交代?”
“大不了,我償他一命就是。”馨兒奮力推開江伯牙。
南君王整個腦袋都轟轟的炸開了。
馨兒……馨兒……馨兒你爲何在此?
我又爲何在此?
馨兒已經衝了過來,一雙眸子泛着血紅,定然是被憤怒所致。
他茫然,擡眸看她,動了動嘴,眼中染上一抹痛楚,低喃:“馨兒,事情不是這樣子的。”這種解釋多牽強,明明人證物證全在此,他還敢說事情不是這樣子的麼。
“南君王,馨兒若在信你一字,便是天下最大的傻子,從此以後,我與你情斷義絕,不再是兄妹,只能是路人。”手中的刀猛然斬向自己的一縷髮絲,削髮爲誓,從此與君絕。
南君王騰的站起,伸手抓住她的手腕道:“馨兒,我是被人陷害的。”
“與我何干?”再多的解釋已是多餘,握刀的手砰然落在地上。
本想衝上來一刀殺了他,哪陪爲他賠上自己的命也罷,但此時卻發現,讓連一隻雞也沒有殺過她小公主來殺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是自己的青梅竹馬,這比要她的命還難。
奮力,甩開這抓住自己手腕的手掌,絕然而去。
如果昨日,她還在猶豫的對自己說,我只是喜歡南君王一些,但這並不是愛。
可是此刻,當看這樣荒淫的一幕在眼前時,她又豈能再自欺欺人的說,這只是一點點的喜歡,並不是深愛。
如果還不夠愛,爲何,心開始有了痛的知覺。
南君王,你何其心狠。
給我編織一張屬於你的情網,把我一層層牢牢困在其中。
當你收網全身而退,我卻還深陷其中。
想回身,卻已來不及。
她一步步離去,讓自己的腳步走得更穩,不讓人看見自己慌恐不安的心。
南君王,在他一次次向她表白之時。
在他一次次用熱情來點燃她時,即使她是一塊石頭,也被捂熱了。
被捂熱了的心,如今,瞬間冷卻,那該是何等的冰冷。
江伯牙瞧着她瘦弱的身影一步步離去,壓下心頭的不忍,衝過去拉着她的手就往外跑了出去。
他知道,她現在一定想要發泄,狠狠的發泄一場吧。
只是,她是公主,從小就有着良好教養的公主,就算是哭,也不可以在衆人面前痛哭出來。
皇甫在這時一聲不響的走了進來,就瞧見南君王一雙眸子充血的紅,一股戾氣在眼中時隱時現。
猛然,他冷氣逼人的盯着這幾個女人,道:“給我一字一句的說清楚,哪個把我弄到此處的,若敢有半句不實,本王要你們的命。”
話畢,幾個女人嚇得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其中一個哭道:“奴家不知道,奴家只是奉命來侍候爺的,聽說爺是一位了不起的官人,只要侍候好了就會有重賞的。”其她女人一個個立刻點頭咐和。
南君王此時一副要殺人的模樣,與他睡着時的無害判若兩人,怎能不令人懼怕。
“是誰派你們來的,把她人給本王叫出來。”南君王冷冷的發話,轉身,他一件件的抖落滿的衣裳,穿起,期間又讓皇甫去查他吃飯的雅間,把給他送飯的人都提了過來逐個審問。
“鳳姐。”
是鳳姐派她們來的,鳳姐是這裡的媽媽,這裡所有的姑娘都歸她管。
鳳姐的年紀並不大,瞧上去也就是三十來歲的模樣,打扮得嬌媚,一瞧就是個有手段的女子。
南君王問她話:“給本王仔細的說清楚,本王是如何到這裡來的?”他壓根還沒有來過這裡,就是聽過笑東風,他不是傻子,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被別人陷害的。
鳳姐眉眼一笑,道:“瞧王爺說的,您當然是走過來的。”
“仔細的說。”南君王臉上一道戾氣劃過,手中的刀砍在了桌子上,直震得鳳姐雙腿一軟,立刻跪下去抹着眼淚道:“鳳姐我句句實言,您真的是一個人走來的,只是來的時候您喝得很高,有個小廝特別交特說您是南君王,一定要好好執行不能怠慢了。”
“那小廝呢,給本王找來過。”南君王被人這樣無端的陷害,心裡氣得要死,恨不能把這些個陷害他的人抓也來爆打致死。
鳳姐一就哭道:“我怎麼會知道那小廝的去向,我又不認識他,只當他是您身邊的人了。”
南君王氣得想一把火燒了這百花閣,想馨兒臨走時的模樣,要與他成爲陌路人,連哥哥也不要做了。
小公主平日裡性子柔和,沒想到發起脾氣來竟然這樣駭人。
南君王頭疼死了,都不知道該如何把小公主哄回來了。
小公主這樣子生氣,他又豈會不明白,她定然也是對自己心生愛慕了,不然她就不會氣成這樣子。
好不容易等到她對自己也動了情,沒想到竟出現這一幕。
究竟是誰要害他?
皇甫很快就過來了,表示一無所獲,他吃飯的雅間已經被拆了,只帶回了送飯來的夥計,但結果可想而知,一問三不知。
雖然說一問三不知,但南君王也明白,這事一定是出在飯菜上了。
他素來與人無怨無仇,這是第二次出宮,哪個雜種會吃多了撐的來陷害他這等事情,恰好還把小公主引了過來,讓她瞧個一清二楚好與自己決裂。
江伯牙!
南君王眼眸裡露出騰騰殺氣,除了他還有誰?
這裡是他的地盤,瞧他看小公主的眼神就很不一樣,他一定是想要拆散他與小公主,所以纔會使用這種卑鄙的手段,讓小公主對他絕了心絕了情,這般,小公主以後就會和他在一起了。
江伯牙,除了他還有誰會做這等事情?做了這事對他們又有什麼好處。
理清了煩亂的思緒,南君王倒吸口氣。
因爲,江伯牙是小公主的舅舅,是王后最信賴的人。
父王纔剛剛答應把小公主許給自己,而他,當日在宮中刻意拿小公主挑釁母后,想必母后一定是記恨在心的,母后自幼就不喜歡他,又豈會同意他與小公主在一起,如今這發生的一切,究竟是江伯牙的本意,還是母后授意的呢!
還是說,母后早就算準了,只要小公主被帶出宮,他一準會跟着出宮呢。
母后,這是一個怎麼樣的女人。
自幼,看着他美麗的容顏,常常讓他覺得她是那樣的遙不可及。
多年來,她獨霸後宮,獨得父王寵愛。
她對自己的丈夫溫柔,對自己的兒女慈愛,惟有,對他這個‘兒子’,吝嗇得不肯給一點的真愛。
如今,他看上了她的女兒,她定然是要想法拆散的吧。
微微垂眸,隱下眸子裡的痛意。
想起那封信,那封信,不知道母后是否有看見過。
如果她也知道有那樣一封信的存在,是否更憎恨自己呢。
一個她所憎恨的人,卻想要得到她捧在手心裡的女兒,她是要不惜一切毀了自己的吧。
猛然,睜開雙眸,眼神裡放出異樣的神采。
母后,我怎麼能夠如您所願呢。
不管你如何努力,您的女兒,已經愛上了我。
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我會把她,由您的身邊,奪回。
您所珍愛的女兒,這輩子只能爲我哭爲我笑。
既然您要出招,那麼我,便接招了。
仰望天空,哭過痛過。
江伯牙靜靜的摟着她,由她在懷中哭得眼睛發紅。
日出而落,她靜睡在他的懷中。
華麗的馬車不疾不徐而行,小公主最終沉沉累去。
一路抱擁着,直到馬車行至長樂候府。
江伯牙讓人帶了信入宮,小公主暫居候府幾日。
小公主並沒有回宮,這事在不久之後南君王就發現了。
冷冷的賞心齋,他獨居而坐。
仰望,浩瀚王朝的天空,那美麗的姑娘,今夜,將不在回來。
皇甫站在他的身邊,和他說:“如果你在猶豫,小公主就將不再屬於你,得了這天下,誰還敢與你爭她。”
南君王冷冷瞧他,道:“就算沒有天下,她也是我的。”篤定的言語毫不掩飾他霸道的佔有。
皇甫冷冷的笑,說:“光告吹的沒有用,你做給我瞧,沒有天下,你如何能得到她。”
“好,我會讓你明白,如何得到一個女人的身體,並她的心。”話畢,猛然起身,離去。
“你去哪?”隨着南君王朝外而去,皇甫揚聲問。
“我是不會讓任何人有機可趁的,當然是,先得她的身體。”
皇甫一怔,這小子,該如何來形容他。
想當年的自己,自認,還真是不如他。
當年遇到她,一心只想尊重她,不想強迫她不想的事情,以爲這樣子就會一步步得到她的心。
多少年來回頭回顧往事,驀然發現,其實,從未走入她的心。
曾經,他何其不甘。
今日,反觀他。
爲愛癡狂,爲得到她,不計一切。
他以爲,得其身便可以得其心,卻不知,得到的不過是一生的憎恨。
憶當年,他們都太年輕。
今日,再不會衝動的任性而爲。
而他,卻爲愛幾欲成魔。
仿若看到一絲自己的影子正與他慢慢重疊、交錯。
月色,迷亂。
走近,那苑裡。
身貼窗子,瞧見裡面有人影走動。
是熟悉的她,正在屋裡不安徘徊。
洛兒,今天這場戲,你可曾參與!
默默自問,卻也只能袖手旁觀。
她人的愛情,與他何干。
想他,也是一個沒有愛的人,哪有多餘的愛心來成全別人的愛。
只巴不得這天下有情人都能夠分離,纔不會刺了他的眼眸。
燭光映在她的臉上,讓她的容顏瞧起來越發的紅潤,美好。
猛然,她回身,直直的注視着他的方向。
許是,外面的人看她太過執着,讓她即使是在屋子裡也能夠感覺到有個人正在窺視着自己。
快步的朝外走了出來,那原是站在窗前的人已經消失不見。
也許,只是錯覺。
她只是在爲自己的小公主煩惱。
今夜,她沒有回來,住在了長樂候府。
小公主從未離開過她的身邊,偶爾的不歸,還真讓她難以入眠。
長樂候府。
朦朧月光灑下,一縷修長身影飄然而落。
那人輕功,如影隨形,絕對是上上乘,就是電閃電鳴的速度也不過如此吧。
的確,他並不會武功。
但,這不表示他的速度不夠快。
他沒有修過任何武功,但卻刻意把輕功修到了最上上層。
這一直是他心中的一個秘密,無人知曉。
他的秘密,向來,也是不被人知曉的。
一個會武功的人不見得會天下無敵,可如果一個人有着最上乘的輕功和一流的速度,就是擁有無敵天下武功的人,也不見得能夠傷他分毫,因爲,以他的速度,絕不是任何人可以碰得到他分毫的,如果他不願意,誰也休想傷他分毫。
回至行宮一趟,早已換了一身乾淨的裝束。
一身淡紫色的身影,光亮華麗的貢品柔緞,飄逸得如同由天上飄下來的仙人。
高高綰着冠發,長若流水的髮絲順服的直瀉而下,微微一笑,美麗得驚心動魄。
長樂候府的人並不多,想找到馨兒並不難。
看見有幾處亮光,他逐個去尋,就見有個房間里正走出一道暗影來。
是江伯牙,走了出來。
馨兒晚飯也沒有吃就睡了,直到現在。
看小女孩哭紅了的眼眸,心裡泛起陣陣疼惜。
但願,天亮之後她會忘記那一切,亦然是那個幸福快樂的小女孩。
虛掩上了門,裡面刻意留下一盞燈光,就是怕小女孩忽然睡醒後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小女孩哭了大半天,他也跟着覺得身心疲憊,是心疼她如此的傷心欲絕,像死了最心愛的一樣哭得死去活來,直到最後睡過去。
南君王冷冷的瞧着那抹身影離去,吃個啞巴虧,他能如何?
現在跑過去質問?他定然是不會承認的,反而還要倒打自己一耙。
既然,他要從馨兒下手來對付自己,那麼,他又豈會輕易讓他這般拆散了他們。
閃身,悄然而來。
馨兒安靜的睡在牀上,那人兒,眼睛都浮腫起來,顯然是哭得極重的。
他是瞭解她的,她傷心欲絕的時候並不多,只有一次,小的時候與她吵過一回架,她撲在母后的懷裡哭得死去活來,直到最後沉沉睡去。
瞧她現在的模樣,一定又是那樣痛哭過的。
輕輕朝她的牀上靠近,在她的身邊趴了下來,伸手就摟過她在懷中,無聲的吻她的脣吻她的眼瞼,無聲默唸道:“馨兒,我的馨兒,我怎麼捨得傷你至深。”
沉睡中的人兒被吻得迷糊,以爲是在夢中,隱約瞧見那負了她的男人似在吻她,她氣憤她掙扎,想要揮舞手腳趕他走,但他偏又死皮賴臉在身邊,捧着她的臉深深的吻她,連舌尖都探了進來。
她被纏住不得掙開,脣齒間幾乎沒了氣息,差點要窒息過去。
騰的睜開眼瞼,眼前就出現一個放大的臉,她是被憋醒的。
南君王!
他正一眼不眨的瞧着她,脣分之時她才得以呼吸。
揚手,她可着勁就甩了一個耳光。
之前,沒有打她,如今又見他,又見他親吻自己,她怎麼也控制不了不甩他幾個耳光來解自己的心頭之恨的。
又被打了。
南君王一言不發的望着她,在她又不解氣的欲要落下第二個巴掌時他溫柔的拽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掌之中,溫柔的說:“讓馨兒傷心,絕不是我存心故意,馨兒如此的聰明,爲何不細想一想,就算我想要在外面風流快活,又豈會封在與馨兒在一起的日子裡,我是傻了還是瘋了,專等着讓馨兒趕去捉我不成麼,分明是有人想要拆散我們,這麼一點小小的把戲,聰明的馨兒怎麼就看不出來了,果然是因爲太愛我了麼,所以被嫉妒衝昏了頭。”
馨兒一怔。
他用溫柔的言語誇讚她聰明,並告訴她這一切只是別人導演的戲,因爲想要拆散她們,說她是因爲太愛他而失去了理智纔會中了別人的圈套。
他當然是這個意思。
馨兒惱羞,一把推甩開他的手掌坐起,冷冷的瞧他,道:“你少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可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既然沒有喜歡,馨兒爲何要氣得與我絕交?”他靠近她,伸出長臂就摟她入懷,細細的吻她的發。
馨兒惱羞,除了惱羞,她已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表達她此時的恨意。
想要奮力掙開她,他卻是摟得更緊,並在她耳邊輕柔呢喃:“馨兒怎麼會不明白,我是最愛馨兒的,那些女人哪一個比得上我的馨兒美麗漂亮,高貴大方,我連一眼都不曾瞧過她們,馨兒我指天發誓,我從頭到腳都是乾淨的,我一直都是昏睡的,根本不可能做任何事情,不信,你檢查我的身體,我還是第一次呢。”
馨兒羞憤,這人毫不要臉的和她說這種話。
她從來還沒有聽過這麼多不要臉的話,還有肉麻的情話。
南君王的嘴皮子向來利索,黑的他都有辦法說成白的,何況他本來就是白的,這會功夫又豈會讓人把髒水往他身上潑,就算潑到身上了他也得使勁的往外推。
馨兒果然就被他說得有些動搖了,她本來也不是笨女子,如今靜下來想一想倒也是有幾分的道理。
本來因爲這男人的事情氣得半死,如今被他解釋一番後心裡自然也萌生了這一切只是被人陷害,並不是他刻意爲之的。
只是,誰會陷害她?
這個問題很重要,馨兒眸子一寒,道:“你說有人陷害你,你拿出證據來。”
如果有證據,他也不用廢這麼多的嘴皮子了。
南君王立刻就又發揮他的三寸不爛之舌,纏着她摟在懷中說:“證據我是沒有找出來的,但馨兒你想一想,我是和你們一起到笑東風的,你看我身強力壯的,我像是會隨時暈倒的人嗎?我怎麼會想到吃個飯還能暈倒,等醒來的時候人已經被人扒了個差不多的光躺在牀上了。”這意思當然是,原因出現在的飯菜裡。
馨兒蹙眉,南君王又說:“我們二個本來就是有情有意的,我懷疑,一定是有人看不得我們兩個人相愛,想要拆散我們,馨兒你說我平時都是住在宮裡的,也不與人結怨,會是誰這麼討厭我與你在一起,想法設法的拆散我們,不惜毀我清白來讓你誤會我,離開我。”
馨兒沉吟,搖頭,道:“我明白了,說來說去,你就是想爲自己脫罪,你以爲把罪推到旁人的身上就可以把自己洗清了,你也說了,你平日宮門不出半步,你能得罪誰?誰會陷害你,還不是你自己不要臉,趁我與伯牙舅舅不在的功夫跑到下面風流快活,以爲不會被人發現,其實你就是在自作聰明,你從小就愛耍這種自以爲是的聰明,最蠢的就是你了。”馨兒說到最後便開始發怒,逮着牀上的玉枕頭就朝他的腦袋上砸了過去。
這真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南君王算是明白了。
在馨兒的心裡,母后與江伯牙都很重要,比他還重要,所以她壓根不會往他們身上去猜,因爲想不出來她就又把這事怪到他身上來了,之前白說半天了。
眼看馨兒的玉枕就要砸過來,南君王心裡一橫,瞪着眼睛硬生生的不去躲。
砸就砸吧,要是馨兒愛他,砸傷了他她總會心疼的。
這叫苦肉計。
馨兒哪想到他會不躲,所以玉枕也就直直的砸了下來了,就見他腦門上立刻就一片鮮紅,流血了。
馨兒震之,南君王只覺得眼前一昏,暈了過去。
本想只是流點血的,哪想到她出手這麼狠,一下子就暈了。
馨兒震過後嚇得慌忙搖他叫:“南君王,南君王。”她以爲南君王就這樣被自己砸死了,這腦袋上的血一直往外流,嘩嘩的,人也嚇得立刻流了眼淚,哭着喊他:“哥哥,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父王一定會傷心的……”她也會傷心的,只是,這話她說不出口。
江伯牙破門而入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一幕,沒想到他才走開一會功夫這裡就又出事了,這小子竟然神不知鬼不覺的闖了進來。
看馨兒哭得如此傷心,江伯牙有種想要扔出這小子的衝動。
但,終是忍住了。
忙走過來探了下南君王的氣息,還有氣息呢。
江伯牙伸手拍拍小公主的哭得肩抖的肩膀道:“別哭了,他沒有死。”一邊說罷一邊出去叫大夫來爲他包紮傷口。
大夫很快過來爲南君王處理了傷口,小公主這纔算放心下來。
沒有死就好,如果真死了,她還真不知道如何交待了。
剛剛南君王和她說了許多的話,這會功夫一折騰,她人也又冷靜下來了。
瞧南君王在被包好傷後還沒有醒過來,江伯牙也一難凝重的樣子,小公主輕聲喊句:“伯牙,有件事情我想問你。”
“什麼事?我們出去說吧。”伯牙攬過她朝外走。
馨兒跟着他一邊走出去一邊說:“剛剛南君王和我說過,他根本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他醒來的時候就睡在牀上了,你說是不是有人給他的飯菜裡動了什麼手腳想要陷害他啊?”
江伯牙聞言望着她說:“馨兒,笑東風是我的地方,你覺得我有可能支使人這麼做嗎?”
“我不是這樣意思。”馨兒輕輕搖頭,舅舅待她最好了,她是不願意把這事往他身上想一絲一毫的。
江伯牙忽然就冷道:“真是個無藥可救之人,都這樣了還想要花言巧語來取得馨兒的信任嗎?馨兒你真是太善良了,他是個什麼人你還不瞭解嗎?正所謂狗改不了吃屎,就算他對你心生愛慕,但也改變不了他好色成性的本性,雖然說宮裡什麼樣漂亮的宮女都有,但這些宮女哪裡有那些風塵中的女子來得嬌美,像他這等好色之徒見到這些妖嬈的女子,血氣方剛的他把持不住也是正常的。”
“那麼伯牙舅舅,是否也會被那些風塵中的女子所吸引呢。”馨兒仰臉問他,眸子裡有着一絲迷惑。
難道,愛上了一個人後,還會被別的女人所吸引麼。
還是說,男人都是這樣好色成性。
可是,父王是那麼的不同,他的眼裡,一生,只容得下母后一個女子。
江伯牙微微怔之,很快道:“如果會,我也不會到現在還孑然一身了。”
“哦?是伯牙舅舅還沒有遇到心儀的女子嗎?”她驚訝而問。
“不,是已經遇到了,我只是,在等她,長大。”
“哦?那女子是誰?”她更是驚訝了。
她早已經忘記小時候曾與他的約定。
兒時,她童言無忌,揚言長大後要嫁與他當他的妻子,並與他交換了定情之物。
她早已經忘記,而他,卻深深的記在了心裡。
如今,她來問他那人是誰。
她可真是,忘得徹底。